姜晚把惑心蠱詳細解說了一遍,蔣傲和蔣桀聽多了就淡定了,袁銳則是麻木了。
袁爸爸越聽越心驚,袁媽媽更是不停倒抽涼氣,姜晚都怕她會暈過去。
“所以現在隻要把子蠱取出來就行?”袁爸爸盡量鎮定地問,“我聽說之前你給左學友取蠱時隻用到一根銀針?”
“野猿蠱是把蠱蟲弄死後直接挑出來,但惑心蠱不一樣,子蠱必須活着取出來才行,若是死在體内,會異變成毒,并且很快擴散到全身。”姜晚說。
“活、活着取出來嗎?”袁銳想象着一條蟲子從自己身體裏爬出來的畫面,手腳變得冰涼。
“能不能開刀?”袁媽媽不忍心兒子遭罪,“定準子蠱的位置,把蟲子取出來……”
姜晚點點頭,“理論上可以,但蠱蟲會移動。”
她說得簡潔,蔣桀卻細化了想象:“那萬一打開了胃、結果子蠱跑去心髒,把胃縫上再打開心髒,子蠱又跑去别的地方怎麽辦?”
袁銳求他别說了,真那樣的話他身上還能有完整的地方嗎?
“就沒有讓蠱蟲不跑的方法嗎?”袁媽媽用強烈的期盼的眼神懇求姜晚。
姜晚沉吟兩秒,“有是有,不過會比較痛苦,需要用金針固定特定的穴位,手術途中絕對不能碰到針。”
“不要開刀、不要開刀!”袁銳已經被吓到了。
姜晚點點頭表示贊同,“我會盡量不讓你痛苦的,忍一忍,總比在身上挨刀子強啊。當然,你們可以商量一下,想選開刀也可以。”
醫館裏的大夫都是越老越吃香,她雖然小有名氣,但年紀畢竟隻有五歲半,姜晚不強求袁家人相信她。
她的态度反倒讓袁家人慌起來。
有名的外科醫生好找,但懂蠱的就隻有姜晚一個啊!
袁媽媽用雙手包裹住姜晚的小手,“聽你的聽你的!隻要能把蠱取出來,需要準備什麽,小晚你盡管說!”
袁銳和袁爸爸同樣态度恭敬,“需要怎麽治療,我們一定配合!”
他們願意信她,也讓姜晚覺得輕松了些。
“子蠱需要定期喂食,這個周期大概是十天到半個月,昨天子蠱沒有得到‘供養’,很快就會陷入饑餓的狀态,這幾天袁銳哥不要吃任何東西,也不要喝水,四天後再用‘養料’就能把子蠱引出來。”
養料是什麽,衆人都心知肚明。
姜晚從小背包裏拿出一張紙遞過去,“這是一副養胃的藥方子,這次折騰會很傷胃,今天就開始喝,用法用量我都寫在上面了。”
袁爸爸視若珍寶地雙手接過,“好好好,我這就讓人去抓藥。”
“我已經讓人抓好了。”姜晚指着她帶來的幾大包東西,因爲是黑色塑料袋裝着的,袁家人都沒看出是什麽。
蔣傲見姜晚不打算說,便主動提起:“藥材是連晚讓人抓的,但藥包是晚晚早上六點就起來一個一個包的。”
袁爸爸頓時覺得手裏的藥包重若千鈞:“太感謝了,真的,不知該怎麽感謝你才好……”
姜晚連連擺手:“我本來就起得早,配個藥也不費勁。”
但袁家人還是一個勁兒地道謝,尤其是袁媽媽,誇姜晚的話都不帶重樣的。
姜晚隐晦地朝蔣傲和蔣桀投去求助的眼神。
蔣桀卻有榮與焉:“我們晚晚就是很棒啊!”甚至覺得不停吹彩虹屁的袁媽媽是他的知音。
蔣傲先是腹黑地欣賞了一會兒姜晚羞窘的表情,就當昨天姜晚突然打開冰箱的“報複”,然後才自然地轉移話題道:“警方已經介入調查了,欺負王柔兒的那幾個人渣也不會放過,那個網站已經連夜取締了,不過網站背後的人還需要時間調查,袁銳你有什麽線索嗎?”
袁銳搖頭。
“啊,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袁媽媽突然說,“之前左家那位中蠱,是因爲他家老太太認識了一個大師……”
“我知道,那騙子拿了錢就跑了來着。”蔣桀對各種八卦始終保持着敏感度。
姜晚有時候不禁懷疑,四哥進演藝圈不是因爲喜歡演戲,而是因爲娛樂圈八卦多。
“對對對,是跑了,所以才說他是騙子嘛。不過之前有一次我們聚會的時候,老太太說那大師是一個什麽協會裏認識的,每個入會的人都有一張會員卡,我當時瞄了一眼,總覺得跟那個網站的風格有點像。”袁媽媽說。
姜晚精神一振,“那個會員卡長什麽樣?”
“滴”,蔣傲手機響了。
袁媽媽艱難地回憶着:“就是一張黑不溜秋的卡,寫的什麽協會我沒看清,老太太當時還炫耀說必須要有介紹人才能入會……”
“是這樣的卡嗎?”蔣傲把手機平放在桌子上,衆人一齊低頭看去。
對話的另一邊是蔣廉,他發了好幾張照片,都是王柔兒的個人物品。
其中就有一張會員卡,沒有任何名頭,純黑的底,銀色的花葉鑲邊裝飾,正面寫着數字和字母組合的邀請碼,背面是一朵深紅色的花。
“對對,就是這樣的!”袁媽媽激動道。
蔣傲:“我馬上把消息告訴蔣廉。”
蔣桀更在意那朵花:“那花長得真奇怪,像彼岸花跟百合花的結合,晚晚知道那是什麽花嗎?……晚晚?晚晚?”
蔣桀伸手在姜晚面前揮了揮。
蔣傲放下手機,他覺得姜晚的表情不太對。
姜晚回過神,含糊道:“不好說。”
蔣傲和蔣桀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驚訝。晚晚向來是“知之爲知之,不知爲不知”,“不好說”就意味着晚晚認得這種話,但因爲某種原因無法說出來。
姜晚隻是在糾結,這種花在這個世界是否存在,如果不存在,那知道這種花的人不就可能跟她是一樣的來曆……?
姜晚在心裏打定主意,回頭要把這個世界的植物百科全都查一遍。
這時候蔣桀的手機響了,他的經紀人催促他回劇組。
“兄弟,你好好養病吧,遊導那我替你說情。”蔣桀拍拍袁銳的肩。
“大恩不言謝,以後爲你兩肋插刀。”袁銳歎氣。
他的狀況是不能繼續拍戲了。
袁銳的經紀人聽說了事情的經過後差點氣瘋了,可王柔兒已經死了,車禍現場又有太多人目睹,網上的流言還需要去處理——這場無妄之災對袁銳的職業生涯幾乎是毀滅性的打擊。
姜晚鼓勵他:“子蠱取出來後,很快就能恢複的,我還想看袁銳哥和四哥一起演的電視劇。”
她今天穿了件向日葵印花的連衣裙,袁銳看着她澄明的眼睛,仿佛看見了一輪燦爛的小太陽。
小太陽的光輝照耀着他呢。
“嗯,好!”袁銳心潮起伏,大聲答應道。
離開醫院後,姜晚和蔣傲跟着蔣桀回劇組,正式開始探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