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院的人,遇到啥事,自當相互幫襯。
遠親不如近鄰,說的可不就是街坊鄰裏間的關系。
許大茂雖不是誰家的事都會操心。
但對于徐慶,他還是比較熱心腸。
其一他跟徐慶多年的關系擺在這裏,都同住後院,哥們弟兄的,徐慶糧站遭賊,他哪能袖手旁觀。
其二,許大茂更十分清楚,這件事上,他出手幫忙,不但能顯示出他爲人仗義,還能間接的再拉近一下他和徐慶一家子人的距離。
徐慶兄妹四人,向來相處的很融洽。
不像三大爺家的閻解成兄妹幾個,就知道勾心鬥角,相互算計。
更不像二大爺家的劉光天三兄弟,誰也不理睬誰,各活各的。
他幫的是徐慶,可說起來,還能在愛國和豐銘以及曉雅面前留下好印象。
往後他自己要是遇到難處,徐慶兄妹四人随便兩個伸把手,都足夠了。
許大茂精明世故,做事不像傻柱那麽意氣用事。
而是前前後後,在腦海裏盤算清楚才做決定。
什麽事該幫忙,什麽人不幫,他自有自己的見解。
許大茂處事圓滑,爲人世故,除了喜歡到處瞎撩哧女人之外,在大院裏的同輩人中,也算是能力出衆的一個。
當然,比起徐慶兄弟三人,那是還差一些。
但跟閻解成三兄弟和劉光天三人,則是強了不少。
許大茂走後,徐慶轉身回到自家,把事情向媳婦和二弟,妹妹,也說了一聲,同時也把自己的猜測講了出來。
馬靜紅一臉怒色,看着自個爺們兒,心疼不已。
自家剛開的糧站,這就被曹小軍禍害了,簡直欺人太甚!
隻是想到,現如今,她文工團的團長不再是曹春華,想狀告曹小軍也沒法子。
不由地暗暗歎息一聲。
徐曉雅對此,則臉上滿是憤懑,微蹙眉頭說道:“大哥,要不我從鋼琴廠辭職,以後幫你打理糧站,多個人照應,總比你一個人獨自操勞強。”
徐愛國沒着急說話,思考半響後才出聲道:
“大哥,您雖然報案了,但東單那邊所裏人手不足,想要破案,估計要等好久,才沒有個結果,到那時候,怕是人找到了,咱丢的糧食也被揮霍一光,我看我找些人,也外面打聽打聽。”
徐慶聽見二弟的話,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沒法子,東單那邊一早來的倆人,确實也說,一下抽不出時間,調查他糧站的事情,得明後兩天才能騰出手。
這年月裏,治安不太好,倒是不慢,可卻真也不快。
一個分局,幾乎都是騎自行車,沒幾輛汽車,而且這種盜竊案,從性質上來說,比起那種殺人放火的要輕。
至于重視程度,自然也不會太高。
好在徐慶已經讓傻柱騎車找他妹夫幫忙了。
雨水男人就是片警,跟東單那邊打聲招呼。
相對來說,能夠引起注重一些。
但這也不是萬全之策。
畢竟丢掉的糧食,徐慶不知道那夥兒竊賊,到底會怎麽處理。
二弟能找人幫忙打聽,自然是最好不過。
早點追回丢失的糧食,損失才能挽回。
要是拖久了,怕是破了案,糧食像愛國說的一樣,早被換成錢揮霍掉,那時候,見着人,能怎麽着?
人進去蹲局了子,接受法律制裁,他的損失誰來承擔?
爲今之計,也隻能是多方去打探,趁着那夥人還沒把糧食賤賣掉,趕緊追回才是正途。
徐愛國用自個大哥家的電話,打了兩通,找人在四九城那些喜歡紮堆的二道販子中間去打聽消息。
劉愛倩給自己娘家,也去了通電話,讓她爸,給東單那邊說道一聲。
她如今是愛國媳婦,自不可能說,糧站遭賊的事情,不聞不問。
而劉愛倩父親,聽說閨女婆家,開的糧站遭了賊,丢了上千斤糧食,立馬讓身邊的人,當即就給東單派出所的上鋒去了電話,責令嚴辦。
東單派.出所那邊,原本對于徐慶糧站遭竊,一時抽不出工夫去調查。
但在接到雨水男人的電話後,得知是分局同事,連連應聲,說肯定會抓緊偵辦。
然而,早上到徐慶糧站出警的那二人,正準備去徐慶提供的曹小軍住址,前去問話時。
他們的所長,接到了來自上邊的催辦,直接抽調人手,組成破案小組,專門處理徐慶糧站失竊一事。
劉愛倩的父親,師.長身份,一個電話,問題自然會豈敢不當回事。
雖然失竊案這種事情,偌大的四九城幾乎每天都有多起發生。
可徐慶糧站這起案件,得到了來自上面的重視。
東單派出.所的所長,親自帶隊,直接把曹小軍帶回所裏,準備審問。
曹小軍坐在冰冷的小房間中,戴着铐子,打死都沒想到,他就是找馮秃子那群狐朋狗友,偷了徐慶糧站而已。
居然能搞出這麽大動靜。
吓的瑟瑟發抖不已,雙腿直打擺子,沒等所長闆着臉問話。
自個就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偷竊一事,全都撂了。
不消一天功夫,徐慶糧站的失竊案,就已告破。
至于丢失的糧食,沒三天頭的功夫。
也全數找了回來。
主要是馮秃子和瘦猴幾人,在曹小軍的慫恿之下,三更半夜,撬開徐慶糧站,偷了糧食之後。
背着曹小軍,連夜找到在四九城算是老混子的老楊,把糧食倒手換了兩百塊錢,坐火車去了外地避風頭。
曹小軍爲了不想惹禍上身,隻想分錢,作爲主謀的他,沒參與盜竊銷贓一事。
隻是叮囑馮秃子跟瘦猴,先把糧食藏好,别着急出手,過段時間,再換錢。
可沒曾想,曹小軍既沒料到,他會因昨晚的事情,這麽快就被抓,也沒料到馮秃子已經賣了偷來的糧食。
便使得東單派出所一時沒啥線索,追查不到老楊身上。
可偏偏不湊巧,許大茂在他的二道販子圈子裏,得知老楊不知道從哪裏搞到了一批糧食。
許大茂一聽,這他媽的不就是慶子糧站丢的嘛。
因此,許大茂給徐慶一說,徐慶告訴派出所,當天就将老楊連同還沒來得及售賣出去的糧食,抓了個人贓并獲。
老楊大喊冤枉,“警察同志,這些糧食,都是我下鄉辛辛苦苦收來的,絕不是贓物。”
許大茂擡腳踹向老楊,厲聲罵道:
“你個老王八蛋,睜着眼睛說瞎話!幾百斤白面,你鄉下能收到?誰他媽給你磨成白面。”
許大茂本來就跟老楊有過節,逮住機會,自然是往死裏弄!
礙于警察在跟前,踹了一腳之後,就沒敢再動手。
而警察也壓根不信老楊的話,老楊什麽人,四九城的局子,那是常客。
徐慶丢失的糧食數目,跟老楊家找到的幾乎吻合。
不用想,這就是那批被盜竊的糧食。
徐慶把糧食找回來後,心頭卻不解氣。
雖然曹小軍和老楊都關了起來。
但馮秃子一行,還沒落網。
而且徐慶也沒能收拾曹小軍那一夥人。
敢打他糧站的主意,真是活膩歪了!
而身在天津的馮秃子幾人,聽說曹小軍被抓,老楊也進了局子,宛如驚弓之鳥,買了去保定的火車票,連夜跑路。
事情暫且告一段落。
曹小軍要在局子裏蹲幾個,一下放不出來。
馮秃子一行,這年月消息不暢,也找不到。
徐慶隻能等曹小軍啥時候被放出來,再啥時候教訓。
這件事,他是徹底惱火。
絕不可能輕饒曹小軍那孫子。
月底時候,徐慶騎車去糧站轉了一圈,叮囑三虎子媳婦和美娟照看好,就沒多待,騎車回到家,與媳婦和二弟,三弟,以及兩個弟媳婦,看着給妹妹曉雅與劉建軍訂親。
這是之前定好了的。
徐慶糧站雖說經過了失竊一事,讓他時時挂念不已。
可妹妹訂親,對他來說更重要。
哪怕是糧站裏的糧食全都沒了,那也就是損失些錢罷了。
妹妹就一個,訂親哪能不重視。
劉建軍是軍人,脾氣挺好,不是那種動不動就暴躁的人。
徐慶與愛國,豐銘,對這個未來妹夫,還算認可。
畢竟一身正氣,瞧着就不是胡鬧的人。
劉建軍父母也是在部隊工作,妹妹嫁過去,不會遭罪。
至于曉雅和劉建軍的婚期,依舊是他們倆定的中秋跟前。
彩禮方面,劉建軍父親掏了兩百二。
徐慶收下後,晚上全都給了妹妹曉雅。
現今徐慶一家在大院的日子,是拔尖的。
吃穿不愁,用錢的地方,徐慶開了糧站,按照他的打算,倒是急需很多,也很缺。
可妹妹的彩禮,他是不會要的。
君子愛财還取之有道,徐慶當大哥,父母不在,哪能用妹妹的彩禮,給自己的生意找補。
給曉雅訂親之後,徐慶依舊開糧站,不過多了妹妹幫忙。
徐曉雅辭掉了鋼琴廠的工作,在糧站這邊,給大哥做會計。
劉建軍離開了鋼琴廠,她在那邊待着也沒啥意思。
覺得還不如幫自家打理生意。
劉建軍對此沒啥異議,對象在她大哥糧站工作,比在鋼琴廠要舒坦,自由。
他有啥不樂意?
隻不過許大茂想要跟徐慶合夥經營糧站,徐慶婉拒了。
一方面,糧站的收益一般。
人太多,就目前靠着國家運來的糧食代售,負擔不起。
另一方面,許大茂當年爲了穩固他在三廠的副主任位置,跟三虎子毫不猶豫的斷了來往。
眼下三虎子妹妹美娟和媳婦,都在糧站。
許大茂要是來了,免不了會碰上接媳婦和妹妹下班的三虎子,鬧出尴尬。
許大茂聰明人,知道徐慶的意思,就沒再堅持非要入夥。
但糧站生意,還是不錯的。
徐慶除了有上門來的零散客戶,還正與紅星軋鋼廠的幾個分廠,商量供應糧食一事。
不管怎麽說,他以前曾是五分廠的一把手。
雖然離開了,但關系和人脈還是有的。
何況五分廠現任的正廠長,還是徐愛國。
所以,徐慶的進展推進的并不慢。
從二分廠商談完事情,徐慶夾着公文包,騎車回到自家大院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鍾。
五月的天,漸漸熱起來,風不再似三四月份那麽輕涼。
可像伏天那種能把人熱的脫層皮,還談不上。
大院裏,上班的人都還沒回來。
前院隻有三大媽,中院就一大媽和賈張氏坐在一塊,納鞋底。
後院院中,二大媽正跟劉光福媳婦發牢騷。
劉光福的媳婦,比起劉光天媳婦,還厲害。
别看是農村出身,可說話尖酸刻薄的模樣,跟以前的賈張氏有的一比。
賈張氏年紀大起來,脾氣秉性已有所收斂。
當然,這是賈家日子得到改善的緣故。
秦淮茹上班,棒梗也上班,小當大學沒考上,找了份工作,也能掙錢。
賈家日子好過起來,賈張氏不再糾結吃穿問題,也不再動不動就讓大院衆人救濟。
自然便的和善起來。
徐慶從中院經過時,賈張氏還主動給徐慶打了聲招呼。
此時徐慶坐在屋裏,吃過保姆馮嬸給他做的晚飯,抱了會兒閨女巧馨後,拿了兩個饅頭,塞進衣服口袋,拎着公文包,推車又趕緊出了大院。
準備朝東單的糧站過去,接替妹妹曉雅。
他晚上住在糧站,打地鋪睡。
省的再有曹小軍那種人,半夜溜門撬鎖進去偷糧。
不過,晚上徐慶不是一人,還有四隻貓陪着他。
前幾日,徐慶回鄉下村裏,看望爺爺奶奶時,逮了五隻狸貓,拿回城,放在糧站讓抓老鼠。
糧站内的糧食多,容易鬧耗子。
沒貓不成。
雖然耗子吃不了多少糧食,可糟蹋的厲害,把糧食全都禍害了,徐慶還沒怎麽賣。
十多年前,人吃起飯的時候,也養不起貓。
城裏除了糧庫那種地方,一般很少能見到。
鄉下倒是貓多,都是那種流浪的野貓,見着人也不怕,四月份又正是發情期。
晚上嚎的村裏人見着眼黑不已,沒人待見。
徐慶順帶着,逮了五隻毛色好看的,養在糧站裏。
晚上讓它們抓老鼠。
徐慶每天下午回家吃完飯,都要給帶點饅頭過去。
雖然五隻貓,徐慶留了一隻在家陪閨女和侄子鴻福玩。
但還有四隻,都是成年的狸貓,飯量也不小。
老鼠沒三天頭就被抓光,徐慶又不能說糧站沒老鼠了,就送走。
隻得養着,萬一之後再鬧耗子怎麽辦。
然而,徐慶剛騎車從胡同出去,迎面就遇見了一個十多年沒見的熟人。
對方穿着光鮮亮麗,打扮的非常時髦,模樣有些變化,但是改變不多。
徐慶一眼就認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