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茂哥,來,屋裏坐。”
徐慶邊讓許大茂進屋,邊讓媳婦再去廚房拿個酒盅。
徐愛國身子往一旁挪了挪,讓許大茂坐在炕上。
許大茂是見傻柱來了,才過來徐慶家。
他在自家的時候,已聽秦京茹說了徐豐銘當科長的事情。
但他剛被廠裏從副主任的位置上撸下沒多久,徐豐銘這一升。
落差之下,心中難免不是滋味。
當年他已經工作掙錢的時候,徐豐銘還隻是個小學生。
一晃這麽多年過去。
許大茂看着徐豐銘讀完書,進了廠,然後今天又升科長。
心裏亂糟糟的,談不上嫉妒羨慕,卻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愁緒。
馬靜紅再次從廚房拿了酒盅出來,許大茂伸手一接,同時把他懷裏揣的二曲放在徐慶家的熱炕上,轉頭看向右手邊的徐豐銘,一臉感慨道:
“豐銘可以啊,這上班才三年多,就能當科長,厲害!”
許大茂朝徐豐銘豎起大拇哥,沒讓徐慶幫忙倒酒,自個主動往酒盅内倒滿,五個人一起碰杯。
徐豐銘喝完酒,咬了一口手中饅頭,咽進肚子後道:
“大茂哥,我這沒啥,我們小廠才兩三百人,矮子裏挑将軍,當個科長,也就能工資漲一點而已。”
許大茂搖着頭,“那好歹也是科長,哥哥我真替你高興,你小子現在一直追着你大哥慶子,把我都甩在身後了。”
徐豐銘嘿嘿一笑,朝自個大哥大嫂看了一眼,道:
“這不多虧我大哥大嫂嘛,要是沒我大哥跟我嫂子的支持,我說不定現在還在鄉下插隊種地、喂豬。”
徐豐銘說完,放下手裏的饅頭,端起酒瓶,給衆人倒滿酒,面向徐慶和靜紅道:
“大哥,大嫂,我敬伱們一杯。”
徐豐銘這話一說,傻柱和許大茂見狀,面面相觑,心中暗道:
“瞧瞧,院裏這麽多人,也就人家徐慶兄妹四人關系處的最好,三大爺跟二大爺那幾個小子,真比不上!”
徐慶見三弟給自己敬酒,笑着應了一聲,舉起酒盅一飲而盡。
愛國和曉雅倆人,則打心眼裏替豐銘今兒榮升科長開心。
對愛國來說,弟弟能在他前頭當科長,一點嫉妒和眼紅都沒有。
親兄弟嘛,弟弟能力強,這是好事啊,他這個當二哥的有啥可嫉妒。
而曉雅則俏臉滿是喜悅,三哥當了科長,大哥是廠長,二哥在總廠也馬上要給大領導當秘書了。
三個哥哥都牛,她這個當妹妹的,自然是笑逐顔開,滿心歡喜。
就是猛然間想起過世的父母看不到,臉上又流露出了一絲傷感,情緒瞬間有些低落。
她真希望父母能看到大哥,二哥,三哥他們如今的成就。
再看看到家裏的好光景。
可是,他們.不在了。
院裏秋風吹動,帶着涼意,在漆黑的夜幕下不斷打轉。
這頓晚飯,有了傻柱和許大茂的加入,吃了好久才消停。
當然,主要是徐慶兄弟三人跟傻柱他們倆光顧着喝酒了。
馬靜紅和曉雅撤掉她們自己的碗筷,拿到廚房後,又做了幾道下酒菜,端到前屋。
而就在這時,一大媽和二大媽,結伴來了徐慶家。
豐銘今天升爲科長,院裏人自然前來表示一下。
現今徐慶一家子人,個頂個地愈發出息。
傻柱早都從易中海家吃過晚飯趕來了後院。
一大爺跟一大媽送老太太回到後院後,倆人返回自家,在屋裏一合計,覺得不上徐慶家一趟不成。
原先他們最看不起的一家人,才短短十幾年的光陰,搖身一變,就成了他們高攀不起的。
前院的閻埠貴都打算以後幫徐慶送小鴻志每天上學。
易中海作爲大院一大爺,哪能屈于人後。
至于劉海中跟徐慶一家都住後院,還當着後院管事大爺,見一大媽拎着一籃子雞蛋朝徐慶家過去,便急忙讓二大媽也拿了些東西,跟着一大媽一塊上徐慶屋。
此時一大媽和二大媽倆人,笑盈盈道:
“哎呦,豐銘,聽說你當科長了,讓大媽我好好瞅瞅你這新科長。”
徐豐銘喝了不少酒,臉色微紅,聽見一大媽這麽說,臉更加漲紅起來,掐掉手裏的煙卷兒,撓着頭笑道:
“一大媽,我天天在咱們院,您又不是沒見過,我沒啥好瞅的。”
一大媽放下手裏挎着的籃子,笑呵呵道:
“你當科長了,怎麽着?挺大個小夥子,還害羞啊?”
徐豐銘嗯了一聲:“害羞,哪能不害羞,我臉皮可薄了。”
徐慶見三弟跟一大媽逗趣,就起身下炕,讓一大媽和二大媽坐坐在炕上,拎起暖水瓶,給二位大媽倒了兩搪瓷茶缸熱茶。
二大媽挨着一大媽坐在炕沿上,接過徐慶遞的茶缸,問道:
“小慶,豐銘現在當了科長,前幾個月他把對象也領咱們院了,你跟靜紅啥時候看着給你三弟結婚?”
徐慶笑着道:“看我三弟他個人想法,要是這個月想結,那就這個月。”
徐豐銘趕緊道:“大哥,我跟秀娟還沒商量好呢,我不着急。”
一大媽接過話茬,“可大媽我着急喝你喜酒啊。”
二大媽附和道:“就是,咱們院就你跟愛國還有我家老三能結婚了,你不着急,我們着急。”
二大媽扭頭看向徐愛國,緊接着道:“愛國,你呢?你别以爲不說話就沒你啥事,我跟你一大媽都還沒見過你對象,你可得趕緊領咱們院來,讓我們好瞅瞅。”
徐愛國一臉哭笑不得,怎麽每次提及三弟,非得拉上他不可。
大哥跟嫂子這樣就罷了,大院衆人居然也這樣,他這招誰惹誰了。
奈何徐愛國還沒開口解釋,傻柱跳出來,一臉不樂意地看向二大媽。
“二大媽,您這話啥意思?我不也還沒結婚?”
二大媽扭頭道:“傻柱,你得了吧,你的喜酒,我跟你一大媽等的黃花菜都涼了,直到現在還沒喝上,你還好意思提!”
傻柱挨了一句嗆,擡手揉着鼻尖,咧嘴道:
“二大媽,您就把心放肚子裏,我肯定趕在你閉眼之前結婚,讓你跟一大媽還有一大爺,二大爺他們都喝上我的喜酒。”
“呸!傻柱,你說的啥話,”二大媽有些氣惱,“什麽我閉眼之前,怎麽着?你打算五六十了再結婚?”
傻柱知道剛才一不留神說錯話了,認錯道:
“二大媽,我喝醉了,您見諒,我是說,我這一兩年裏,肯定結婚,不但讓你喝我的喜酒,我還得讓你和我二大爺喝上我兒子的滿月酒,對了,到時候份子錢可别忘記随。”
“早都備好了,就等你辦喜事了。”
二大媽朝傻柱說完,陰沉的臉色,總算是恢複了正常。
徐慶見傻柱沒越描越黑,就沒幫着打圓場。
屋門口這時走進來閻埠貴和閻解成父子倆。
閻解成身邊還站着他閨女,懷裏抱着一顆大南瓜。
今兒豐銘升科長,哪能少的了三大爺一家。
閻埠貴抽着煙卷,伸手扶着眼鏡,朝徐豐銘仔細瞧了瞧,扭頭對徐慶笑呵呵道:
“小慶,你三弟真出息,跟你這當大哥的一樣,淨給咱大院争光!”
徐慶掏出身上的煙,遞給閻埠貴一根道:“嗐,三大爺,沒啥,我三弟也就運氣好而已。”
閻埠貴聽聞,明知徐慶是謙虛,卻還是忍不住側目朝閻解成瞧去,心道:“我家老大怎麽就沒這麽好的運氣。”
再一想,自個四個子女,好像至今還沒一個提幹。
反而徐慶兄妹四人,都早是乾部了。
心頭不免長歎一聲,這是運氣嗎?是的話,怎麽不到自家來,偏偏全都在徐慶家裏。
嘬了兩口煙,閻埠貴朝徐慶道:
“小慶,我聽你三大媽說,豐銘今兒不光升科長,還給你家拿回來一張照相機票,是吧?”
徐慶這下明白了,敢情三大爺過來,不但是給三弟豐銘道賀的,還想瞧瞧照相機票。
便道:“三大爺,我三大媽耳朵夠靈的,豐銘拿回照相機票都聽着了。”
徐慶說罷,将媳婦靜紅交給他的照相機票從身上掏出,閻埠貴頓時雙眼放光,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徐慶攤開在手裏的照相機票瞧。
閻解成,一大媽,二大媽以及傻柱,許大茂也湊到跟前一塊看。
這年頭,照相機是稀罕玩意。
誰家要照相,都得上街去照相館。
至于照相機票,雖然都從其他地方見過,但大院裏第一張,大家夥兒還是想瞅瞅。
隻不過,别人是瞧兩眼也就不再看了,而閻埠貴盯着瞅了好一會兒,藏在眼鏡片後的眼珠卻滴溜溜地轉悠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