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一個退還,徐慶覺得不現實。
學校師生幾千人,雖然在全國很多省份,還有分校區。
但在四九城這邊,人數也着實不少。
而且,最主要的是,不知道每個人捐了多少。
抱着捐款,徐慶隻好在傻柱和馬解放的陪同下,暫且先回宿舍,從長計議。
這筆錢中,有傻柱和馬解放以及嚴國浩他們的捐款。
徐慶就先把他們六人的,先退還了。
剩餘的,徐慶在學校多方打聽之後,得知老教授們,每人給他捐了三十塊,便與同宿舍的傻柱,馬解放,七人各自帶着錢,私底下,挨家挨戶地給老教授們退還回去。
然而,就這樣,剩餘的捐款還有兩千多。
徐慶想了個主意,通過匿名方式,把剩下的全都捐贈給學校。
讓學校在下個月的補助發放時,重新再分發給每個學員。
如此一來,這場鬧劇,或者說插曲,也算是得以迅速翻篇。
隻不過徐慶上報的事情,卻并沒有跟随着一同畫上休止符。
記者們湧進學校,對徐慶和陳秀芳二人,分别進行了采訪。
沒幾天時間,關于他們倆人的報道,鋪天蓋地的在全國,如雨後春筍一般,湧現出來。
不管是全國性的還是地方性的,隻要有人看報,就能瞧見跟徐慶和陳秀芳有關的内容。
四九城内的民衆,對于徐慶的議論,随着報紙的廣泛傳播,發酵,便鬧的紛紛揚揚。
當然,還有陳秀芳。
這便導緻學校把他們二人,更加當成了寶貝疙瘩。
徐慶隻要離開宿舍,依舊總是一大幫人跟随。
不過徐慶對此無所謂。
他來這裏,可不是爲了出風頭。
他是來深造的。
學校的老佛爺,順勢邀請他加入‘G委會’。
徐慶婉拒了。
在廠裏上班,都從沒想加入,來到學校,自然更不可能。
但陳秀芳加入了。
徐慶對此,一笑置之。
不過事情都有兩面性,随着接連兩次上報,徐慶在學校的名聲,算是響徹。
這令他能夠幫老同學董雯雯,時不時去勞改大院,探望一下她爺爺,也就是那位董老教授。
徐慶和董雯雯曾是高中同學,這點小忙,自然不在話下。
董雯雯對于徐慶的伸以援手,感動不已,不知該怎麽答謝,便道:
“徐慶,明兒周末,如果你們沒課的話,你跟馬解放還有你們一塊的何雨柱,上我們家來,我爸媽特想見伱,想當面表示謝意。”
徐慶笑着道:“這事怕不成,上周周末我們都沒去附近工廠參觀學習,這周的話,估計沒時間。
另外,咱們都是老同學,用不着那麽客氣,告訴叔叔阿姨,等往後我和解放有時間了,我們登門看望他們。”
董雯雯嗯着點頭,麻花辮晃動起來,以前皺眉不展的臉上,露出輕快笑容,“那咱們一言爲定。”
徐慶再次一笑,随即道:“一言爲定。”
把董雯雯送出學校,徐慶剛準備返回,就瞧見不遠處,來了兩位熟悉的身影。
他怎麽都沒料到,他們居然會來。
“大哥,我帶曉雅來看你啦。”
徐豐銘騎着徐慶早些年給家裏買的自行車,載着小丫頭,把車子停在徐慶跟前,呲牙嘿笑道:
“大哥,是不是沒想到,我倆今兒會來找你。”
徐慶望着弟弟妹妹,心情舒暢:“想到了,不然我爲啥會在這裏等你們。”
徐曉雅哎呀一聲,跳下車,朝自個三哥白了一眼,“三哥,你還說沒給大哥打招呼,騙我,淨你看嘛,我就知道你提前肯定給大哥說了。”
徐豐銘欲哭無淚,忙辯解道:
“我今兒真沒在我們廠給大哥打電話,你怎麽就不信呢?
今天咱們來,是不是嫂子說,怕明天周末,大哥在學校忙,沒時間見咱們,這才讓咱倆趁下午下班,趕緊過來的?”
徐曉雅聽見徐豐銘的話,哦了一聲,沒再理會自個三哥。
扭頭朝徐慶笑嘻嘻道:“大哥,我跟嫂子爲你趕制了一身新衣服。”
說話間,徐曉雅就從挎在徐豐銘身上的布包中,急不可待地把上衣掏了出來。
“大哥,你先試一下上衣,看合不合身,要是哪裏不合适,我拿回去再改改。”
徐慶笑着接過妹妹和媳婦親手做的衣服,并沒有立即穿,而是問道:
“你嫂子和你二哥,怎麽沒跟你們一塊來。”
徐曉雅道:“咱們院的老太太生病了,我嫂子跟中院一大媽在照顧呢。
我二哥,他下午打電話回家,說廠裏有事,今天要跟着領導不知道去啥地方出差,這幾天都不能回來。”
徐慶聞言,哦了一聲,把曉雅遞的衣服,往身上一穿。
一瞧,挺合身,頓覺,妹妹的針線活,又長進了不少。
徐曉雅繞着大哥徐慶打量一番,俏臉上露出得意,朝着徐豐銘道:
“三哥,你瞅瞅,我和嫂子給大哥做的衣服,是不是不大不小,正合适。”
“合适極了,就跟裁縫鋪做的一樣!”
徐豐銘嗯嗯點頭說完,繼而道:“曉雅,那啥時候,你也給我做一身呗。”
“想得美,你現在天天在家,家裏縫紉機放着,自個動手。”
徐豐銘撇撇嘴,“這就不心疼三哥我了,那好,明兒我就寫信,讓我當初下鄉在公社認識的李嬸,别給你捎蘋果了。”
徐曉雅轉身看向徐豐銘,眨巴眼睛,忙道:“三哥,看在蘋果的份上,我勉爲其難給你做一身,明天你去買布回來。”
徐慶脫掉剛試的上衣,望着弟弟妹妹的拌嘴,心中哭笑不得。
他們倆人,從小拌嘴、打鬧,幾乎沒停過。
也就豐銘當初下鄉那兩年裏,曉雅一人,想跟豐銘拌嘴,還得等他探親回來才行。
然而,他們的打打鬧鬧,在徐慶看來,挺好。
一家人嘛,就該這樣。
因爲弟弟妹妹的到來,徐慶就沒着急回學校。
帶着豐銘和曉雅,在學校附近的小館子裏,點了幾道菜,兄妹三人吃了晚飯。
吃飯期間,曉雅把院裏最近發生的事情,說給大哥徐慶聽。
“大哥,前天,咱們院的劉光天,他結婚了,新媳婦是哪裏來的,我聽二大媽說起過,但忘記了,不過咱家給随了份子,一大爺和三大爺給看着操辦的。
對啦,還有,上周周六晚上,前院于莉姐跟解成哥吵架,回了娘家,昨下兒午,解成哥才跟着三大爺把于莉姐接回來。”
徐豐銘用筷子夾着花生米,插話道:“大哥,你不知道,我聽解曠說,解成哥跟與于莉姐吵架,是于莉姐總拿你跟解成哥比,嫌解成哥在廠裏沒出息。”
徐慶啞然失笑,心道:“這怎麽能扯到我身上。”
隻是細細一琢磨,頓覺,好像還真是這麽回事。
依着于莉那勢利眼的勁兒,閻解成在廠裏工作這幾年下來,還是普通工人,難免讓她瞧不順眼。
不過那是他們的事情,徐慶沒心思多理會,朝着徐豐銘道:
“豐銘,咱家沒啥事吧?”
徐豐銘忙放下筷子,拍着胸脯道:
“大哥,家裏有我跟二哥在,咱們院的人,現在誰敢欺負咱家!”
徐慶笑着點點頭,他倒不覺得院裏衆人會趁着他不在,上門欺負。
豐銘和愛國以及曉雅都長大,還又提幹,他們就算鬧騰,那也得好好掂量才是。
何況,前幾日,二大爺劉海中和一大爺易中海還來學校一趟,徐慶清楚,就算是有其他人想要跟自家鬧事,院裏的這兩位管事大爺跟三大爺閻埠貴,都不會答應。
吃過飯,徐慶想要結賬,徐豐銘立馬搶先付了錢,扭頭笑着道:
“大哥,你現在在大學學習,這種小事情,我來看着辦。”
徐慶見狀,隻好依着三弟的意思。
以前調皮搗蛋的三弟,如今愈發成熟起來,心中頓覺欣慰不已。
走出館子,外面天色已經漆黑,徐慶朝弟弟妹妹叮囑了一番,然後讓他們趕緊回家去。
但想到,這大晚上的,沒個手電筒照亮不成,便道:
“豐銘,曉雅,你倆先跟我回學校,我去給你們拿手電筒。”
徐豐銘拍着挎在身上的布包,直接從裏面掏出了一個手電筒。
“大哥,我來的時候,帶着呢,你瞧。”
徐豐銘話音剛落,漆黑的地面上就出現了一道光束。
随着徐豐銘把手電筒一晃,光束直沖天際,劃破夜幕。
徐慶見三弟心思竟變得跟妹妹一般,細膩起來,笑道:
“那好吧,你倆路上慢點,注意安全。”
“大哥,那我和曉雅回家了,你也回學校吧、”
徐豐銘把手電筒遞給徐曉雅,邁腿跨過自行車的橫梁,等妹妹在後面坐穩後,扭頭朝徐慶揮了揮手,蹬着車,倆人便離開了。
徐慶目送一陣,瞧見弟弟妹妹随着手電筒的光亮兒,在夜色下愈行愈遠。
這才捏着手中的衣服,邁步朝學校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