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爺易中海和三大爺閻埠貴,倆人瞧見錦旗,臉上露出難以言表的笑容,你摸了我摸,然後遞給劉海中這位二大爺,讓他也感受一下。
大院得此殊榮,三位管事大爺哪能不激動,哪能不高興。
這是街道辦對他們大院的肯定,認可,而街道辦在他們心目中,又代表了國家,這就是國家對大院的肯定啊。
閻埠貴情緒激昂,伸手扶了一下眼鏡,朝着街道辦主任連連道謝。
“主任,其實這都是您的功勞,我們大院是在您的英明領導下才能出這麽多乾部的,我們該給您送錦旗。”
閻埠貴拍着街道辦主任的馬屁,易中海和劉海中沒附和。
一個是沒那個心思,一個是沒三大爺能說會道,肚子裏墨水也不多。
可要說街道辦出力了沒有?
那還是有的。
這年頭,提幹要經過層層的嚴格審查,上大學也是一樣。
愛國和豐銘還有小丫頭,從工廠,公社,單位,拿到推薦信,那還要找街道辦寫個批條或介紹信,證明一下。
如果街道辦不給寫,不好意思,那還是沒法順利進入大學。
而街道辦沒卡,這就算是幫了天大的忙。
閻解成站在徐慶屋門口跟前,伸長脖子朝那面紅底金字的錦旗瞥了一眼,心裏有些安耐不住,也想摸上一摸,便走到炕沿跟前,趴在二大爺身邊,右手一探,把錦旗用力地攥在手裏。
同時,閻解成朝徐慶剛得的電視機票,眼羨地一個勁地盯着瞧。
這可是電視機票,多稀缺的玩意,大院裏之前可誰都沒有。
街道辦今兒嘉獎給徐慶家一張,别說閻解成眼羨,他老子閻埠貴更是羨慕的幾乎直咽口水。
不過,閻埠貴再羨慕也沒用,他幾個兒女可沒一個上大學提幹。
但凡有一個,閻埠貴也敢主動問問街道辦,是不是也得給他家分一張電視機票。
可惜,閻解成三兄弟,誰都不願意去大學深造。
盡管都知道上大學能提幹,可他們就是不想去。
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對讀書從來沒感興趣過,提起讀書就頭疼。
另外一方面,都已經上班工作掙錢了,哪還有心思再去學校。
閻解娣倒是有想法,可閻埠貴不支持。
至于劉光天和劉光福這倆兄弟,劉海中跟二大媽偷偷在家裏也問過。
隻是劉光天就一句話,“爸,你讓我去大學可以,那你先給我買輛自行車,咱們再唠。”
劉海中氣的鼻子都歪了,他在廠裏工作這麽久沒分到自行車票,再加上一輛自行車,要一百多塊錢。
這不是存心要他老本嗎?
劉光天雞賊,見二哥那麽說,便道:“爸,我不要自行車,不過您跟我媽可得把我不能上班幾年的工資給我,我總不能去上學,沒錢花吧。”
劉海中氣的差點背過氣去,倆兒子一個比一個會打他主意,他真是吃飽了撐的,給他們操心。
此刻前院裏,劉光天倆兄弟正躲在三大爺家裏,和閻解放,閻解曠以及閻解娣,一塊打牌。
他們既沒有幫傻柱做飯,也沒有到後院徐慶家。
院裏爲愛國和豐銘還有小丫頭提幹慶祝,跟他們又沒關系,街道辦來了人,可也不是瞧他們的,他們憑什麽過去。
閻解娣把手裏倆對二一撂,站起身走到屋外瞅了一眼,見後院傻柱還在忙,酒席還沒開,便趕緊閃身進屋,唯恐曰頭将她曬黑。
他們打算好了,等中午一吃完酒席,下午就去北海公園劃船。
不過劉光天提議道:“解放,咱們還是去遊泳館遊泳去吧,今兒天氣這麽熱,這大熱的天,遊泳館的女孩子肯定多。”
閻解娣鄙視地看向劉光天,啐了一聲,“呸!劉光天,伱都快結婚的人了,腦子裏還淨是流氓想法,信不信我下次見着你對象,我告訴她。”
“解娣,哥哥我今兒請你,門票我掏,去不?”
“那我去。”
閻解放扭頭和閻解曠對視一眼,覺得劉光天的提議不錯。
“那成,咱們下午去遊泳!”
後院裏傻柱帶着衆人還在熱火朝天的做着飯,涼棚已經在後院中間搭了起來,遮擋住烈日,讓衆人不至于暴曬在大太陽底下。
今天大院的女人幾乎都在給傻柱打下手,傻柱也就很輕松,切菜不用他,洗菜更不需要。
此時傻柱在站女人堆裏,俨然一副小領導派頭,端着茶缸,一邊喝着沏好的高碎,一邊左瞧瞧右看看,視察工作。
“秦姐,你這雞肉剁的太大塊了,再小點。”
“靜紅,魚你處理好,就洗幹淨放一邊,用鹽稍微腌一下。”
“三大媽,您蓮花菜洗的可忒幹淨,我都怕待會不忍心倒進鍋裏翻炒。”
洗菜的三大媽擡頭白了傻柱一眼,“你小子少貧嘴,沒看到我孫女和小鴻志在竈台旁邊玩鬧嗎,過去幫我防着點他們倆。”
“嘚勒。”
傻柱領命,端着茶缸,将小鴻志和閻解成閨女朝老太太屋裏帶了過去。
老太太已經下不了炕了,瞧見倆小家夥被傻柱帶到她身邊,立馬伸手掏出兩個水果糖,一人給了一顆。
兩個小家夥接過糖,齊聲道:“謝謝太奶奶。”
時及中午,随着傻柱把飯菜做得,三大媽,于莉,秦淮茹,靜紅,一大媽把一盤盤菜肴擺在院裏的桌子上。
徐慶和三位大爺邀請街道衆人去院裏落座。
而前院的閻解放五人,不用人叫,一個個主動現身,霸占一桌,已經坐好,就等着動筷吃席。
隻不過,易中海把街道辦送給大院的錦旗,剛才一并拿了出來,當着大院衆人的面道:
“大家夥瞧瞧,這是街道辦對咱們大院的表彰。接下來,請王主任給咱們講話。”
易中海說完,帶頭與三大爺,二大爺以及徐慶等大院衆人一起鼓掌。
街道辦主任站起身,清了清嗓子,招手讓徐愛國,徐豐銘以及小丫頭到他身邊,朝着衆人道:
“咱們都是街坊四鄰,愛國三人給你們大院争了光,也是給我們街道辦争光,希望以後再接再厲!
往後你們院要是還有誰提了乾部,我們街道辦還回來,還會專門嘉獎!”
王主任發表完簡短的激昂言論,端起酒盅,和愛國,豐銘,小丫頭碰杯後,宴席算是就此開始。
坐在靠近後院和中院月牙門跟前的劉光天一桌,閻解放五人立馬抄起筷子大口地吃了起來。
而徐慶和許大茂,因爲一個是科長,一個是副主任,倆人并沒有跟院裏的三位管事大爺坐在一塊,而是和街道辦衆人坐在一起,還是坐在街道辦主任的左右兩邊。
畢竟大院裏,要論身份來說,徐慶和許大茂算是最高的。
但論輩分,則是易中海和劉海中,閻埠貴。
隻不過今兒街道辦主任帶着人過來,那就不能按照輩分坐。
一個多小時後,街道辦衆人就先走了。
街道辦管轄的可是整個片區,又不是這一個大院,這一條胡同,哪敢多待。
剩下就是大院裏的自個人。
熱鬧繼續,該吃吃,該喝喝,歡聲笑語,此起彼伏。
徐慶帶着弟弟妹妹給院裏的一大爺,二大爺,三大爺,分别敬了酒。
不管怎麽說,今兒院裏衆人給弟弟妹妹慶祝,是這老三位提出來的。
徐慶自得感謝一下。
何況徐慶計劃過幾個月也去大學深造,到時候家裏多多少少也得靠他們三位大爺照應。
下午四點多鍾,酒席結束,涼棚也拆了,徐慶和愛國豐銘把後院衛生打掃幹淨後,三人坐在了屋門口的台階上,望着夕陽,靜靜坐着。
徐慶好久沒跟倆弟弟這麽輕松地坐在一塊了。
徐豐銘嘴角叼着煙,雙手放在身後,撐着地面,目光望着燦爛的夕陽,一臉懶散。
徐愛國不抽煙,挨着大哥,正襟危坐。
夕陽灑在院裏,灑在三人的身上,映的金燦一片。
許大茂從他自個屋裏出來,瞧見徐慶三兄弟坐在屋門口,便邁步走到跟前道:
“慶子,你真打算過幾個月去大學深造?”
徐慶見許大茂來了,笑着點頭嗯了一聲。
許大茂沒再說話,彎腰坐在徐豐銘身邊,猛嘬了一口煙道:
“要不,我也去大學學習個幾年?”
徐豐銘歪過頭,笑着看向許大茂呲牙道:
“大茂哥,可以啊,到時候你跟我大哥倆人在學校還是個伴。”
徐慶探頭看向許大茂,笑了笑。
他知道許大茂絕不會舍棄他在廠裏的副主任身份。
好不容易如願以償地當了官,位置還不低,依着他的心性,怎麽可能輕易撒手。
倒是傻柱能去大學深造,不過就是文化低了些,徐慶很擔心他跟不上。
但也沒啥,反正這年頭,工農兵大學生隻要能得到進大學學習的推薦機會,跟不上就在學校裏多用功學習,慢慢補呗。
如此一想,徐慶決定晚上找傻柱商量一下,隻要他肯,至于廠裏的推薦名額,他看着幫忙搞定。
晚上八點多鍾,徐慶帶着兒子帶着媳婦和小丫頭還有豐銘,愛國,坐在後院院裏納涼。
二大爺和二大媽搖着蒲扇,與許大茂和秦京茹還有老太太也一起在院裏吹着晚風。
沒多一會兒,徐慶起身去了中院。
中院裏,一大爺易中海和一大媽正和秦淮茹還有傻柱坐在鋪在院子地上的涼席上,拉着家常。
涼席不是南方的竹席,而是用麥稈編的,北方種麥子,自然是就地取材。
傻柱見徐慶來了,嘿笑一聲,丢了一根經濟煙給徐慶。
“慶子,有事?”
“有點,去你屋裏說。”
傻柱聞言,從涼席上爬起身,光着腳走到席子邊,随便找了雙鞋,穿在腳上帶着徐慶朝他屋裏過去。
晚上在院裏納涼,傻柱屋裏就沒開燈,摸黑進屋後,才将燈打開。
傻柱坐在桌子前,一邊示意徐慶也坐,一邊低頭朝腳上的鞋子瞄去。
“嘿,我就說嘛,剛才一直夾腳,敢情是穿了一大媽的鞋。”
傻柱發了句牢騷,擡頭朝屋外院裏喊道:
“一大媽,我穿了你的鞋,待會我出去就還你啊。”
傻柱說了一聲,也不管一大媽生氣沒生氣,扭頭看向徐慶道:
“慶子,啥事,你說。”
徐慶掏出打火機點着煙,抽了一口道:
“傻柱哥,想不想去大學學習一下。”
“我?”傻柱愣神,見徐慶一臉認真,搖頭笑道:“算了吧,我初中都沒畢業,我湊那個熱鬧幹啥。”
“讀書,順便你在學校說不定還能找個對象。”
傻柱翹起二郎腿,伸手撓着頭發道:“慶子,你這麽一說倒是個主意,不過廠裏的推薦名額,一年才十幾個,哪能給我。”
“傻柱哥,這個你不用擔心,你隻要告訴我你去不去,想去,名額的事情,我來想辦法。”
傻柱抽着煙,更加猶豫了起來,一根煙抽完都沒說話。
徐慶見狀,便道:“傻柱哥,這事不着急,現在才七月份,九月份大學才開學,這段時間你好好考慮一下。”
傻柱哦了一聲,擡頭望向徐慶好奇問道:
“慶子,你今兒怎麽問我這個,難不成你也想去大學深造?”
徐慶笑道:“是啊,這不想跟你結個伴嘛。”
傻柱瞬間咧嘴嘿笑道:“慶子,你現如今可在咱們廠都當科長了,老婆孩子也有了,再去大學深造,沒啥必要吧。”
徐慶笑而不語。
有沒有必要,徐慶想的很清楚。
其實還是有必要的,以後國家一開始改開,想要賺錢,進大學進修一下,對他來說,隻會更加有利。
既可以結識來自天南海北的朋友,又可以學習一下其他地方的語言。
尤其是改開的第一步就是沿海地方。
想要下海經商,就隻能南下。
當然,趁着改開後,不想南下,呆在四九城搜尋一些古玩,撿撿漏,往後等文玩市場熱起來了,也是一筆财富。
但問題是,徐慶目前的眼力可沒那麽毒,對于古玩鑒别,并不了解。
而且眼下徐慶就算是想要在民間找個高人跟着學習,也找不到。
也就大學裏一些老先生,經曆過民國,學識淵博,跟着學習一下,不管學啥,總歸沒壞處。
再者,徐慶也從沒想一直走仕途一路。
徐愛國大學畢業,又提幹,仕途一路,徐慶感覺二弟比他更适合。
那麽這方面,他這個當大哥的,就無需再繼續走下去。
而且現如今,家裏的光景也不似以前那麽艱苦,他也就有時間,爲以後的長遠做個規劃。
去大學深造,便是第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