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從來都是如此,說下雨,立馬就下,從不拖泥帶水。
沒一個小時,這場瓢潑大雨,便戛然而止。
來時醞釀許久,下時驟然急促,停時又幹練利索。
除了大院裏,各家各戶的屋檐上還有未流淨的雨水,滴答滴答地發出響聲之外。
整個夜空再沒一滴雨水落下。
大院回歸了往昔的悄然、寂靜,繁星隐隐露出身形。
徐慶躺在屋裏炕上,思緒飄飛
二弟愛國如今在廠裏上班,又住在了老太太家的小屋。
三弟徐豐銘今日下鄉去了。
小丫頭嘛,跟以前一樣,學業沒結束,接着上學。
幾年時間,三小隻就已逐漸長大。
像屋外這場雷陣雨一樣,快的讓身爲大哥的徐慶一想,感覺這一切都是在發生在眨眼之間。
俏皮的小丫頭,長得愈發出落,水靈。
淘氣的三弟,個頭蹿的飛快,就是費東西這毛病,始終沒改掉。
沉穩的二弟,性子還是那麽穩重,在廠裏車間工作,從不抱怨。
難能可貴的是,弟弟妹妹,沒跟前院三大爺家的那幾個兄妹一樣,伴随着成大,勾心鬥角,相互算計。
更不像二大爺劉海中那倆兒子一樣,學壞。
回想一番,徐慶心頭很是欣慰。
父母不在多年,他這個大哥,總歸是沒讓弟弟妹妹,遭受大院裏烏煙瘴氣的污染。
盡力了,結果也還好。
徐慶會心一笑,摟着身邊的媳婦靜紅,沉沉睡去。
清晨一早。
靜紅早早起床,穿好衣服洗過手,進到廚房,開始忙着做早飯。
她身爲大嫂,做飯這種事,自然是得她來了。
既然嫁給了徐慶,那她就要跟自己男人一起,肩負起照顧小姑子和小叔子的責任。
誰讓他們還沒成家呢?
徐慶也早起了,沒跟許大茂似的,有了媳婦,就過起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享福日子。
結婚之前,徐慶和靜紅是爲了愛情,可以不顧一切。
那麽結婚之後,徐慶和靜紅爲了婚姻,要顧及一切。
畢竟婚姻之中,少不了柴米油鹽醬醋茶。
愛情是引子,婚後的日子是要繞着茶米油鹽,不斷編織。
半個小時後,徐慶叫小丫頭和愛國過來吃早飯。
以前屋裏吃飯,是徐慶兄妹四人,但豐銘下鄉。
如今就成了靜紅和徐慶兄妹三人。
吃過早飯,徐慶推着自行車,和二弟以及媳婦靜紅,一起朝着大院外出去。
小丫頭放暑假,不用去學校,就留在家中,拿着她三哥豐銘留下的高三課本,預習功課。
經過中院時,傻柱和雨水兩兄妹,秦淮茹,一大爺,他們也正要出門。
大清早的,院裏上班的人,自然都要早走。
衆人便一起結伴出去。
現在大院裏上班的人越來越多,這早上上班,便就比以往要熱鬧不少。
胡同口,靜紅和雨水一路,朝着與徐慶相反的方向走了。
徐慶則與愛國,傻柱,秦淮茹,一大爺,沿着街道,去往紅星軋鋼廠。
今年四九城高中畢業的學生,國家全都安排讓去下鄉,有了這個苗頭,大街上如今走動的學生,就沒先前那麽多了。
但是大街上張貼的大字報,卻沒見少,街道兩旁牆壁上的紅色标語,在大字報的包圍下,顯得很是突兀,顯眼。
街道上栽種的樹木,經過昨晚雨水的沖刷,枝頭上的樹葉,此時在清晨陽光的照耀下,愈發蒼翠欲滴。
徐慶抽着傻柱遞的煙卷,讓愛國騎車帶着秦淮茹先去廠裏,他和傻柱與一大爺,三人則慢慢朝廠裏走。
路上,徐慶向傻柱問道:“傻柱哥,你跟秦京茹怎麽樣了?”
傻柱嘬了一口煙,撓頭皺眉道:“嗐,還就那樣,秦京茹又不在城裏住,每次來,也就呆個一兩天就回去了,我想跟她趕緊把親事定下,這不一直沒找到機會,還沒跟她說這事兒。”
傻柱說完,易中海接話道:“柱子,那你得抓緊了,徐慶比你小都結婚了,許大茂也比伱小,結婚更早。”
傻柱左手插兜,眉頭不展地呲牙道:“一大爺,我也知道,還不是秦京茹老待在農村,總不來城裏。”
徐慶聞言,道:“要不傻柱哥,抽空你帶點東西,去秦京茹家轉轉。”
“慶子,你這主意不錯,我看我還真得找個時間,去秦京茹家一趟,不然這麽下去,不是個法子。”
就在徐慶三人說話間,許大茂騎着自行車從後面追了過來,聽見傻柱的話,眼神變了便,不過什麽都沒說,跟徐慶和一大爺打了聲招呼,白了傻柱一眼,便蹬着自行車,一個人就先走了。
徐慶走到廠裏時,恰巧遇上馬解放和吳月梅倆人在鬧别扭。
馬解放站在徐慶的辦公室門口,一臉苦兮兮地向吳月梅道歉認錯。
徐慶見狀,笑着沒說話。
不知道馬解放怎麽把他的小姑奶奶惹生氣了,徐慶便不好多言。
直到吳月梅氣呼呼的,不肯原諒馬解放,而扭頭拿着工作薄,去下車間後。
徐慶才和辦公室内的錢兵,田中清,魏勝利,陳國棟,圍到馬解放身邊詢問怎麽回事。
馬解放一臉難色,捂着腦門,半響才蹦出一句,“我也不不知道啊!”。
錢兵和田中清相識一眼,哈哈大笑道:“我們是過來人,懂。”
徐慶拍着馬解放肩膀道:“沒事,任重道遠,加油!”
馬解放歎了口氣,扭頭望着徐慶這個姐夫,小聲道:“慶子哥,你幫我支支招呗。”
徐慶思索一番,便朝馬解放耳語起來。
好歹是結婚的人了,經驗還是有的。
再者,徐慶跟馬解放既是同學,現在又是同事。
而且馬解放又是馬靜紅親弟弟,是徐慶的小舅子。
這種事情上,徐慶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當初,馬解放進廠上班前,可是說三年之内,要在廠裏找個對象結婚的。
現如今,這都快過去兩個三年了,馬解放的人生大事還沒完成。
徐慶哪能眼看着小舅子就這麽耗下去。
十分鍾後,馬解放愁眉不展的臉上露出喜色。
隻不過,在聽完徐慶的話後,馬解放不由地眉頭一皺。
“慶子哥,送花,吃飯,看電影,你這些招兒,是不是俗了點?”
“俗不俗你管那些幹啥,有效果不就成了。”
“那慶子哥,能管用嗎?萬一月梅她.”
“不信是吧,那拉倒,當我沒說,你自個想轍去。”
“不是不信,就是”馬解放撓着頭,“那成,我試試。”
馬解放說完,轉身走了。
徐慶坐在辦公室,卻對此胸有成竹。
因爲許大茂這個花叢高手,利用這三招,不管是對廠裏的女工,還是外面的,可謂是無往不利。
而且這三闆斧,甭管啥年代,都适用,經受得住曆史檢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