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豐銘一臉哭喪,蹲在屋門口,低下頭,雙手在洗衣盆内,揉搓衣服。
一旁的傻柱見狀,嘿嘿一笑。
徐慶則歎了口氣,轉身帶着小丫頭與傻柱一起回屋去了。
留下徐豐銘獨自一個人,洗着衣服。
徐慶對弟弟妹妹,該管教時,絕不手軟,畢竟他們涉世未深,家裏管教好,總比以後他們從學校離開,步入社會,到處碰壁要強。
至于二大爺那樣,動不動就動手打罵,徐慶不會那麽做。
棍棒教育,當然在一定程度上确實有效,但是随着年齡逐漸變大,就不适用了。
更多的還是心平氣和,以講道理爲最佳選擇,聽不聽是一回事,說不說則是另外一回事。
聽不進去,那以後吃虧了,遭罪了,後悔時就會記得。
好在不管是徐愛國和徐豐銘,還是妹妹徐曉雅,徐慶說什麽,他們是會往心裏去的。
這一點,要比二大爺家的劉光天和劉光福倆兄弟要好。
哪怕是他們當時不理解,可之後會慢慢思索,消化,總歸會逐漸明白。
而二大爺那倆兒子,小時候一直挨打,現在對劉海中的反抗,越來越強烈。
尤其是前幾個月,幾乎叛逆的能把天捅出個窟窿出來。
可其實說起來,不管是劉光天還是劉光福,那已經不能算是叛逆,而是完全想一出,是一出,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徐慶和大院衆人全都看在眼裏,不過二大爺和二大媽都管教不好,大院衆人,還能說什麽。
一個多小時後,徐豐銘把他自己的衣服和小丫頭的衣服,全都清洗好,然後獨自擰幹,晾曬在了院裏的晾衣繩上。
此時午後的陽光,灑在院裏,随着刮動而來的涼風,吹的衣服搖曳不停。
徐豐銘把倒掉水的洗衣盆立在屋門口,擰身一進屋,趕緊和二哥徐愛國,把挂在牆上的書包挎在身上,拎着大哥徐慶早早給準備好的面口袋,一邊朝屋外走,一邊道:“大哥,我們去學校了。”
二麻子和馬解放見時辰不早了,也準備回去,徐慶便起身,送他們和弟弟們一起出大院。
返回大院時,徐慶在前院瞧見閻解成正與劉光天和劉光福商量着晚上去許大茂屋裏鬧洞房、聽牆根兒。
對此,徐慶一笑而之。
許大茂什麽人,鬧他的洞房,簡直是自找苦吃。
晚上天剛一擦黑,許大茂和婁小娥剛把他父母送出大院,閻解成帶着劉光天倆兄弟,便嬉皮笑臉地找到許大茂,準備鬧哄一番。
結果,許大茂直接連打帶踹全都趕走。
許大茂今天累得要死,哪有心情應付他們,而且就他的性格,隻有他鬧别人的洞房份兒,哪能讓别人鬧他。
打發走閻解成三人,許大茂早早地把屋門一關,坐在炕上,靠着喜慶的新被褥,掏出今天收的禮金,當即就數了起來。
同時又讓婁小娥照着禮單,把錢數加在一起,最後相互再驗證一下,看有沒有少。
許大茂結婚,花了不少錢,尤其爲擺闊,算是下了血本。
當然,光靠禮金,想要全找補回來,想來也不可能。
但多多少少還是能回本一些。
許大茂點完手中的錢,與婁小娥照着禮單相加的錢數一合,見沒啥問題後,便将錢收起來。
而與此同時,被許大茂趕去前院的閻解成,帶着劉光天和劉光福倆兄弟,這會兒又蹑手蹑腳地貓着腰,蹲在許大茂屋外的窗戶下,側耳傾聽。
隻不過許大茂在屋裏還沒跟婁小娥同炕入眠,所以閻解成他們仨兒,聽了半響,愣是想聽的動靜一點都沒聽着,三個人不由地有些懵,悄悄地擡起頭,想要朝許大茂屋裏張望。
隻是閻解成腦袋一擡起來,許大茂的屋門吱呀一聲,就被人打開。
緊接着,許大茂捏着雞毛撣子,叼着煙卷,走出來道:
“閻解成,我就知道你丫的不死心,怎麽着,想讓哥哥我在你結婚的時候,好好給你熱鬧熱鬧是嗎?!”
許大茂言語中帶着警告,威脅。
閻解成尴尬一笑,連忙直起身,推搡着劉光天和劉光福倆兄弟,三人一起,腳底抹油開溜。
許大茂哼了一聲,也沒去追,扭頭就返回屋中,用門闩将門關好。
而同住在後院的徐慶,此時正和傻柱坐在屋裏閑聊。
傻柱今天倒是沒跟着閻解成他們聽牆根胡鬧。
不管怎麽說,中午的時候,許大茂給足了他面子,專門跑到徐慶屋裏向他敬酒。
傻柱又不是沒心沒肺的人,哪能再幹那種事。
再加上之前他曾半夜跑到後院聽過一次,所以今天就打算放許大茂一馬。
因此,許大茂的洞房,今晚沒人鬧,也沒人聽牆根兒。
這一夜,大院既跟往常一樣平靜,又跟往常不一樣。
因爲婁小娥的過門,讓大院裏多出了一人。
清晨一早,剛結束了新婚之夜的許大茂,一早沒像徐慶和二大爺一樣,去廠裏上班。
而是躺在屋裏,依舊呼呼大睡。
上周他就向廠裏把他的婚假給請了,準備好好利用,休息幾天。
結婚前的各種事情,讓他幾乎跑斷了腿,累脫了一層皮。
畢竟結婚不是一件輕松的事兒,雖然是喜事,可相對而言,作爲當事人需要忙的事情不少。
好在他父母都健在,能幫他分擔一些無關緊要,卻又不得不做的事情,不然,就靠許大茂一個人搞,估計夠嗆。
婁小娥倒是早早起床,換下昨天穿的新衣服,開始收拾屋子,操持起家務。
盡管她沒出嫁之前,在娘家是有保姆伺候的,但結婚之後,她該做些什麽,心裏也知道。
當許大茂的婚假結束後,婁小娥一早起床,做好早飯和許大茂一起吃完,送其出門上班後,一個人就回娘家去了。
中午前後,婁小娥從娘家返回大院時,手裏多了一個大皮箱,裏面裝滿了東西,沉甸甸的,看起來分量着實不輕。
然而,婁小娥一路拎回後院,進屋後,把屋門一關,才将皮箱放下,休息起來。
至于裏面是些什麽東西,婁小娥心知肚明,她父母早先就與她知會過一聲。
要不是爲了這些,她還不一定會提前跟許大茂完婚。
不過現在不是說那些的時候,已經開始變天了,宛如雨滴從陰沉的天空滴落,她得把這些東XZ好,不能被人瞧見,即便是許大茂,婁小娥也不打算告知。
随着七月底的到來,高中暫停升入大學學習的消息,徹底在全國迅速傳開。
同時,很多事情,宛如暴風雨的雷電一般,不斷地炸響在所有人的耳邊,震的人心神俱裂,惶恐不安。
大院裏,三大爺閻埠貴的二兒子閻解放和老三閻解放不上學了,兩個人一同加入其中,跟着一幫人,從四九城出發,浩浩蕩蕩,唱着歌,手挽着手,熱情高漲不已地四處走動。
閻埠貴勸阻好幾次,結果都沒能将其帶回大院。
至于後院裏,徐慶的二弟徐愛國和三弟徐豐銘,倒是沒去。
徐慶抽着煙,坐在屋門口,直接就一句話:
“伱倆誰敢給我跨出屋門一步,我打斷你們的腿!”
徐愛國沒太想跟着其他人鬧騰,但徐豐銘則顯得對此興緻勃勃。
隻不過見大哥發火,徐豐銘隻好老老實地呆在屋裏。
大街上,到處是人,卻不是擺攤賣東西的小商小販,而是清一色的青年男女。
烏央烏央的人群,遍及四九城每個角落。
徐慶抽着煙,捏着屋裏的火鈎子,和傻柱以及許大茂聊天。
現如今,廠裏也因爲變天的大幕拉開,搞得沒法安穩工作,原本今天應該上班的,但徐慶三人和院裏的其他人,都沒出大院。
天氣晴朗,太陽暴曬,二大爺家的劉光天和劉光福倆兄弟,帶着一幫他們以前在高中的同學,沖進大院,想要借機對徐慶打擊報複。
可站在前院裏,劉光天突然眼珠子一轉,帶着人看到閻埠貴在屋裏,邁步就走了進去。
“閻埠貴,出來!你個老東西,躲在屋裏幹啥,不知道幫我們寫大報嗎?”
劉光天現在糾結了一群人,耀武揚威,望向閻埠貴直呼其名。
閻埠貴這位三大爺,見劉光天和劉光福這倆兄弟,今日對自己一點都不尊重,氣的臉色頓時一沉,心中說不出的憎惡。
可現在他不敢教訓劉光天,更不敢亂說話,一個不好就要拉到街上去,那份罪,他可不想遭。
便隻好按照劉光天的意思,給他們這他們要的東西。
閻解成怒目圓睜地瞪着劉光天倆兄弟,撸起衣袖道:
“劉關天,劉光福,你倆傻缺是嗎?敢跟我家鬧事,爺爺我今天廢了你倆孫子!”
閻解成年輕氣盛,哪能任由劉光天倆兄弟騎到自家頭上拉屎。
“閻解成,跟我們作對,想想後果?”劉光天斜眼看向閻解成,一臉蔑視,“你小子給我滾一邊去!”
三大媽忙拽住閻解成,生怕他跟劉光天一行起沖突。
而這隻是劉光天在院裏鬧騰的第一步,就在閻埠貴忙于書寫大字報時,劉光天倆兄弟,帶了三個人,從閻解成和三大媽身邊走過,在閻埠貴的小書房内一通亂翻,搞得一片狼藉。
閻埠貴氣急敗壞,眼睜睜看着他辛苦收集到的那些東西,随着火焰化爲灰燼,痛心不已。
劉光天帶着人在前院與閻埠貴鬧騰了一番,然後直接沖進後院,找徐慶麻煩。
然而,他們前腳剛進後院,徐慶高中時期的老同學,二牛和李國華,這兩位上大學的大學生,帶着一幫人也來了大院,吓的閻埠貴瞬間瑟瑟發抖,腿肚子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但二牛和李國華不是來鬧事,他們今天在大街上到處走動,路過徐慶住的大院,便順道過來看看老同學。
此時後院裏。
劉光天叼着煙卷,走到徐慶和傻柱以及許大茂三人跟前,歪着腦袋,梗起脖子,朝三人不屑地掃了一眼,冷聲對徐慶道:
“姓徐的,我現在要搜查你家!”
傻柱見劉光天這小子,今天吃裏扒外,居然帶人跑自家院裏來鬧,立馬氣惱不已地咧嘴怒聲道:
“嘿,我說劉光天,你小子眼瞎了還是心讓狗叼了,你就住在大院裏,帶人來想要幹啥?”
“何雨柱,你給我放聰明點,今天沒你的事,你給我一邊呆着去!”
劉光天一臉兇狠,白了傻柱一眼,扭頭朝身後的衆人使眼色,就要朝徐慶屋裏沖。
徐愛國和徐豐銘以及小丫頭見狀,三人站在屋門口,攔着不讓進屋,直接跟他們對峙起來。
二大爺劉海中和二大媽先前躲在屋裏,沒敢露面,更沒敢去前院。
此刻瞧見自己的倆兒子,帶人從前院跑到了自家住的後院來鬧,再也坐不住了。
劉海中身爲後院的管事大爺,管着後院,自己的兒子現在來後院鬧,這不是拆他的台子,打他的臉嗎?
前院的動靜,他可以不理會,任由他們鬧,可後院,絕對不行。
劉海中跑到劉光天身邊,低聲道:
“光天,你鬧什麽鬧,趕緊帶人出去!”
劉光天看了一眼自己老爹劉海中,壓根沒理會,桀骜不馴道:
“劉海中同志,别在這裏妨礙我,否則的話,我讓人拉你出去信不信?!”
劉海中火冒三丈,血壓狂飙,望着簡直就不像變了一個人的,親生兒子劉光天,氣的能把後槽牙咬碎。
徐慶冷冷望向,腦子像挨了驢踢的劉光天倆兄弟,厭惡不已。
但心裏一點不怵。
早在上個月,徐慶就偷偷把家裏一些老物件,全都帶出大院,藏到了外面。
縱然是劉光天帶人搜,也不會有找到什麽。
況且徐慶家裏本就沒啥值錢的東西,要說有,那也僅僅是那台給弟弟妹妹買的收音機而已。
但現在收音機不在家中,徐慶更早之前就借給了上大學的李國華,讓他用去了。
因爲徐慶提前就預料到會有這麽一天,所以放在老同學那裏,才最安全。
劉光天瞧見徐慶有恃無恐的樣子,心頭恨意翻湧。
尤其是想到三月底的時候,被徐慶修理一番的慘狀,眼神頓時陰鸷,恨不得将徐慶立馬拉到街上!
不過就在劉光天倆兄弟帶着人要強行闖進徐慶家時,二牛和李國華帶着人,正好從中院跨進後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