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慶聽見三弟的話,正欲開口,小丫頭卻先道:
“大哥,你看,我三哥他剛才誇你做的菜好吃,就是爲了向你要錢。”
徐豐銘見自己的計劃被妹妹揭穿,頓時臉上露出一絲不高興。
徐慶其實早聽出來了,三弟鋪墊半響,他豈能不知。
然而,徐慶還是放下手裏的饅頭,伸手從身上掏出一張紅色壹元紙币,遞向徐豐銘。
“拿去。”
徐慶身上暫時雖沒多少錢,可弟弟妹妹的零花錢,他每個月依然會給。
畢竟在這年頭,想要找出幾個千元戶,萬元戶,比較難。
城裏的大多數人,都是靠上班掙的工資過活。
至于允許擺攤的小商小販,也僅僅隻夠養家糊口,并不會發大财。
不管怎麽說,這年頭,投機倒把是不被允許的。
所以,想要靠做生意發家緻富賺大錢,壓根沒那個可能。
因此,這年月的貧富差距不是很大。
徐豐銘接過錢,一臉激動道:“謝謝大哥!”
然後一臉神奇地朝小丫頭哼了一聲,将錢揣進口袋,搖頭晃腦地得意起來。
隻不過,徐慶在給了三弟錢後,又掏出兩張壹元紙币,分别給了二弟徐愛國和妹妹。
小丫頭看到自己也有錢了,甜甜地朝徐慶道:“大哥,伱真好!”
小丫頭說完,扭身朝剛才嘚瑟的三哥晃着手裏的錢,神氣不已。
徐豐銘扁着嘴,咬着手中饅頭,不跟小丫頭計較。
反正大哥是最先給他錢的。
徐豐銘繼續埋頭吃飯,徐慶則道:“豐銘,你下午是跟你們班的女同學出去玩嗎?”
頓時徐豐銘有點驚慌,忙擺手道:“大哥,還有男同學的。”
徐愛國坐在一旁,笑而不語,他可是和三弟在同一所高中讀書,盡管不是一個年級,但知道的事情,要比大哥和妹妹多一些。
小丫頭一雙水靈眼眸看向三哥,嘴裏哼哼道:“三哥,你真是的,爺爺不讓你談對象,你卻不聽,等爺爺今年來家裏,我非告訴他你在學校不好好念書,瞎胡鬧不可!”
徐豐銘瞬間哭喪着臉,看向大哥,想要求救。
徐慶苦笑一聲,假裝沒聽見,沒看見。
因爲他知道,小丫頭是在故意逗徐豐銘。
“曉雅,三哥我最疼你了,等晚上我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這還差不多!”
小丫頭的小計謀得逞,笑嘻嘻地咧開了嘴。
吃完午飯,徐豐銘破天荒地主動跑進廚房和小丫頭一起清洗起了碗筷。
十五分鍾後,徐豐銘擦幹淨手,換了一身幹淨衣服,帶着小丫頭朝二哥徐愛國道:“二哥,咱們一起出去玩走。”
徐愛國搖着頭,合起手中的書本道:“你和妹妹去吧,我就不去了,我下午打算多看會兒書。”
徐慶端着搪瓷茶缸喝着茶水道:“愛國,你也一起去吧,下周你又不用去學校,明天再看書也不遲。”
徐慶可不想二弟讀書讀成書呆子。
學習固然重要,但成天看書,那可不成。
況且再過三個月,高考暫停。
二弟明年高中畢業後,又不能直接通過考試進入大學。
再者,學海無涯,就算是一輩子鑽研學習,那浩如煙海的知識,也學不完。
所以,該玩玩,該學學,松弛有度,沒必要玩命學習。
徐愛國聽見大哥這麽說,想了想,把課本裝進書包,也換了衣服,和二弟小丫頭一起出去玩去了。
徐慶下午沒事,對象馬靜紅這周去外地跟團演出去了,下周才能回來,他便邁步去中院找傻柱。
傻柱坐在屋裏,此時一個人正吃着花生米,獨自小酌,看到徐慶來了,立馬去廚房又拿了一個酒盅,一雙筷子,拉着徐慶一起喝酒。
現如今,何雨水讀大專,半個學期才回來一次,傻柱眼下對象還沒着落,就坐在屋裏借酒消愁。
給徐慶倒了一杯二鍋頭,傻柱舉起酒杯與之一碰,一口悶進肚子,砸吧着嘴道:
“慶子,你說哥哥我怎麽這麽命背,别的廚子,人家工作兩三個年頭,就娶上媳婦了,我這都在咱們廠幹了好幾年了,卻”
“唉”
傻柱垂頭歎了口氣,抓起桌子上的煙,抖出兩根,一根遞給徐慶,一根塞在他自個嘴角,點着火,猛嘬兩口又道:
“慶子,你說哥哥我是不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許大茂那小子天天到處瞎撩哧,他都能訂婚,我還光棍一個,這狗日的老天爺,是不是存在戲弄我。”
徐慶手指夾着煙,看向傻柱,一時間還真不知道,如何勸慰。
說起來,傻柱身爲廚子,在這吃不飽穿不暖的年頭,他絕對算是個香饽饽。
最起碼,女的嫁給他,肯定是餓不着。
奈何,傻柱是一點桃花運都沒有。
要說傻柱是因爲性子過于耿直,說話嘴碎,脾氣又犟又倔,容易得罪人,不讨姑娘家喜歡。
可也不至于,幾年時間,連一個合适的都遇不上。
瞎貓都還能碰上死耗子,傻柱這都幾年時間了,外面相親的那些不說,廠裏那麽多女工,都沒一個能瞧對眼的?
這未免太奇怪了。
徐慶思索一番,暗覺傻柱是不是過于老實本分了?
要是他能像許大茂那麽膽大,遇上喜歡的姑娘,直接來個生米煮成熟飯,怎麽着,也不會是眼下這個光景。
隻是徐慶這話又不好說,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每個人有每個人的人生路走。
縱然是告訴傻柱,想必能聽進去,而且也不見得會做。
不過徐慶轉念一想,傻柱以後還是有過兩個女人的人。
比起一般人而言,也并不差。
徐慶抓起酒瓶,往兩個酒盅内倒滿酒,與傻柱走了一個道:
“傻柱哥,好飯不怕晚,着啥急嘛。”
傻柱喝着酒,聽見徐慶的話,心裏稍微好受了一點,點頭道:
“也是。”
就在徐慶坐在傻柱屋裏喝酒之際,大院外的胡同裏,馬解放騎着自行車,臉色凝重,神色匆匆地駛到了大院門口。
人一進前院,就把自行車咣當一聲,撂在前院院裏,顧不上停好,就快步朝後院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