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坐在徐慶家的炕上,斜眼瞥向傻柱,一臉厭煩道:
“傻柱你丫的,一邊呆着去!”
許大茂當然知道,他這不是蹭飯,給徐慶交了夥食費,他是名正言順的搭夥。
但不知緣由的傻柱又不清楚。
傻柱隻看到,許大茂在徐慶屋裏吃飯,腦子裏還沒細想怎麽回事,嘴上就先說出了話,完全出于本能反應。
徐慶見狀,忙解釋道:“傻柱哥,大茂哥他從今往後,在我家晚上搭夥。”
傻柱歪着腦袋,還想怼許大茂,聽到徐慶這麽一說,轉頭望了許大茂兩眼,擰身一屁股坐在桌子前,順手把手中的汽水瓶放在桌上。
汽水瓶裏面的蟋蟀,頓時被震的不斷亂竄。
傻柱沒在意,就像他壓根不在乎剛才說錯話一樣,翹起二郎腿,自顧自地從身上摸出煙,叼在嘴角,伸手朝徐豐銘指了一下,炕頭上的火柴盒。
小家夥立馬會意,扭身抓起火柴丢給傻柱。
傻柱劃着一根火柴,點着煙,猛嘬一口,剛才的事,在他這。就算翻篇了。
許大茂張嘴還想跟傻柱‘讨教’一番。
結果傻柱壓根不接茬。
許大茂氣的背過身,看都不想看傻柱一眼。
傻柱低聲嘿嘿一笑,朝徐豐銘擠眉弄眼,似乎在說,瞧見沒,許大茂就得這麽治。
徐慶沒理會傻柱和小家夥之間的無聲交流,一邊吃着飯,一邊向傻柱道:
“傻柱哥,吃飯沒,要不一起吃點。”
傻柱攥着手中的汽水瓶,搖了搖頭:“早吃了,剛才在一大爺家,我還坐了一會兒。”
傻柱說完,把汽水瓶重新放在桌子上道:“慶子,一大媽說,她這幾天幫我打問了個姑娘,年紀比我大兩三歲,就是沒工作,但人挺勤快的,不過她是一農村戶口。”
徐慶聞言,正要說話,許大茂回轉身子,冷聲道:
“怎麽?傻柱,你小子對人家姑娘農村的,有意見?”
“許大茂,有你事嗎?伱在這瞎摻和,沒看到我是跟慶子說話嗎?”
傻柱瞪了許大茂一眼,嘴上繼續說道:“慶子,哥哥我不是嫌棄她農村的,也不嫌她比我大,老話說的好,女大三抱金磚,咱這點思想覺悟還是有的。
隻是我媽沒的早,我爸人也找不見,雨水現在上高中,明年要是考上大學,還得接着念,我就怕萬一我跟她看對眼了,這以後結了婚,光靠我一人工作養家,日子怕不好過。”
徐慶聽明白了傻柱的意思。
女方沒工作,結婚之後,傻柱掙的工資,既要供雨水上學,還要養家糊口,家裏沒個老人幫襯,光景勢必會有些難。
畢竟城裏不比農村,要是在農村,哪怕家裏沒老人,但有個一畝三分地,跟着公社,勉強也能過活。
可城裏,吃喝拉撒,什麽都要花錢,女方沒工作,就隻能在家呆着,再加上婚後有了孩子,養孩子更是一筆大開銷。
傻柱能有此顧慮,也是正常的。
徐慶沉思片刻道:“傻柱哥,那你是不打算見了?”
傻柱伸手撓頭道:“倒也沒有,哥哥我一時半會拿不定主意,就沒敢直接給一大媽回話,這不來你屋,找你合計合計。”
徐慶瞬間明白,傻柱今天過來,敢情是給自己出難題來了。
因爲他眼下的處境,與傻柱幾乎一樣。
傻柱他自個不知道怎麽辦,便把問題抛給自己。
徐慶不由暗覺,誰以後要說傻柱傻,非跟他急眼不可!
傻柱這哪裏傻,精明起來,三大爺加上許大茂恐怕都比不上。
徐慶放下手中的筷子,靜靜地想了一番,道:
“傻柱哥,船到橋頭,自然直,既然一大媽幫你介紹了,你就先見一下呗。”
傻柱坐在桌子前,點了點頭。
許大茂吐出一個煙圈,一臉不屑道:“傻柱,就你這慫樣子,估計人家那姑娘見了你,說不定扭頭就走了,八字都沒一撇,就想那麽多,頂個屁用!”
傻柱脖子一梗,朝許大茂又瞪了一眼,但這次沒怼。
雖然傻柱覺得,平時許大茂跟他說話,不怎麽中聽,可這句話,倒是還有點道理。
晚上九點半,傻柱和徐豐銘鬥了會兒蟋蟀後,從徐慶屋裏離開,回到中院,直接就朝一大爺家過去。
此時一大爺和一大媽正準備睡覺,他們老兩口,無兒無女,沒額外需要操心的事,每天休息的都比較早。
聽見傻柱的敲門聲,易中海披上衣服,溜下炕,踩着鞋,将門闩取下,走到屋外道:“傻柱,這大晚上的,有事?”
傻柱掏出煙,遞給一大爺一根道:“天黑那會兒,我大媽不是說,她幫我瞅了個對象嘛,我想了想,覺得這周周末,見一下。”
易中海心中一樂,抖了一下肩膀,讓傻柱幫他把煙點着道:
“柱子,就這點事,你還要想,我知道了,等下我回屋告訴你大媽,讓她幫你安排。”
傻柱嘿嘿一笑,向一大爺拍了幾句馬屁,然後屁颠屁颠地朝他自個屋裏走回。
易中海嗪着煙,轉身回到屋裏,将門闩再次插上,一邊往炕沿跟前走,一邊道:
“柱子說,讓你這周幫他安排一下和那姑娘的相親。”
一大媽哦了一聲,躺在炕上道:
“當家的,你說柱子這事要是成了,他以後會幫咱們養老嗎?”
易中海坐在炕沿上,脫掉鞋子道:“老何一拍屁股,走了這麽多年,咱們要是幫他把人生大事敲定,柱子怎麽着也得念咱們的好。”
一大媽把身上的被子拽了拽,轉而又道:
“當家的,要不我也幫後院的大茂和徐慶,打聽打聽,他們倆不也快到娶媳婦的時候了,要是他們的婚事咱們也能”
一大媽話沒說完,易中海當即擺手道:“許大茂就算了,他父母都在,咱們别操那份閑心,而且許大茂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跟他爸一個樣,腦袋尖的連一粒米都立不住,心眼那麽多,咱們就算是幫了,以後也不見得能落個好。
徐慶你倒是可以幫忙看有沒合适姑娘,他現在是乾部,咱們老了,說不定能指望上。”
一大媽轉了下身,看向易中海道:“當家的,那你去年爲啥不收徐慶當徒弟,廠裏不是很希望你帶他。你瞧他今年先轉正後提幹,還上了報紙。”
易中海臉色驟然一冷,怒道:“我去年哪裏知道他能提,睡覺!”
易中海心裏也後悔,可送到手的機會錯失了,後悔也沒用。
随着屋裏的燈熄滅,易中海和一大媽再沒說話。
院裏的晚風,還在飄蕩,卻沒把一大爺和一大媽先前的話,帶去後院。
而後院裏,徐慶家的燈,依然亮着。
感謝“嘎嘎廣州”的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