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子,上車!”
許大茂捏住車閘,将車頭歪斜的自行車,停在徐慶身邊。
這會兒,懸挂了一天的太陽,臨晚沒了蹤迹,天色開始暗沉,夜幕又重新湧來,寒意如退潮的猛獸,随之反撲。
徐慶縮了一下身子,跳上自行車,在後座坐穩後。
許大茂回頭望了一下,緊接着蹬自行車,朝廠大門口出去。
路上,許大茂主動開口說道:
“慶子,你車間那個二麻子,闖禍了吧?今天咱們廠陳小娟的三姐帶着她媽,來廠裏告狀了,說他耍流氓!”
徐慶在後座怔了一下,沒回到許大茂,而是反問道:
“大茂哥,你聽誰說的?”
“嗐,保衛科那幫人呗,不過馬科長出面,把事情壓了。”
許大茂蹬着自行車,繼續道:“你是不知道,當時鬧的那叫一個兇,保衛科那幫人,差點沒攔住。
我聽他們說,陳小娟三姐那嘴,比咱們院的傻柱還能絮叨,那話叫一個難聽,賈大媽在跟前估計都夠嗆的。
那陳小娟三姐,說伱們車間的二麻子,玷污了她妹妹的清白,也幸虧是馬科長在,要不,你車間二麻子,今天可就倒黴了!”
徐慶追問道:“那後來呢?”
許大茂打了個噴嚏,左手捏着車把,右手揉着下鼻子道:“馬科長好說歹說,把她們勸走了,不過那陳小娟的三姐可撂話了,說這事兒,廠裏不給她妹妹一個交代,過幾天還來鬧。”
“對了,慶子,這事我隻跟你一個人說,你可别外傳。”許大茂微微回頭朝徐慶道:“這事兒也是保衛科那幫人私底下,偷偷告訴我的,說事情要是傳出去,跟我沒完!”
徐慶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不過許大茂倒是很好奇地又問道:
“慶子,你知道你車間那個二麻子,對咱們廠的陳小娟怎麽了嗎?”
徐慶思忖了一下,道:“他們倆處對象,就拉個手,沒怎麽。”
許大茂蹭地捏住車閘,把自行車停在路邊,轉身回頭看向徐慶,一臉驚訝道:“就拉了個手?”
“嗯。”
許大茂一臉不屑,似是對二麻子嗤之以鼻。
“去他大爺的,我還以爲二麻子那小子把人家糟蹋了,敢情就拉了個手,真他媽沒種!”
徐慶無語。
許大茂朝左右環顧,擡手放在嘴邊,小聲道:“哥哥我都那啥過,你車間的二麻子,真是廢物點心。”
話題突然聊到這兒,許大茂再次朝四周瞧了瞧,然後伸手從褲兜裏掏出一個,四四方方的小東西,攥在手裏,直接塞進徐慶的棉襖口袋,擠眉弄眼道:
“好東西,哥哥我手裏都沒幾個,三大爺家的解成,找我求着要了好幾次,我都沒舍得給,有了它,你以後保險用的上。”
徐慶瞬間就明白許大茂給了他個啥,頓時一腦門的黑線。
許大茂見徐慶有點不樂意,擡手朝徐慶腦袋敲了一下,扭身蹬着自行車,一邊騎,一邊道:
“小子,哥哥我可是一番好意,現在覺得害羞,到時候,你肯定會念哥哥的好!”
許大茂說完,自顧自地哈哈大笑。
引得大街上的路人,側目朝徐慶和許大茂疑惑望來。
令徐慶更是汗顔不已。
隻不過許大茂不再說,徐慶也沒将剛才他給的東西,從口袋裏拿出。
所以,沒人知道許大茂在笑啥。
很快,倆人就回到了大院。
前院裏,閻埠貴正捏着掃把,彎腰清掃着院子裏的殘雪。
幾天沒下雪,今天又出了一天的太陽,原本籠罩整個四九城的皚皚白雪,此刻就像是白色毛衣,被逐漸脫掉。
前院的地上,此時濕漉漉的,融化的雪水,滿院子流淌。
屋檐上也有水珠,滴答滴答地落,将三大爺家的門口石頭都砸出了一個個小坑。
但這并不是一時形成的,而是成年累月的結果。
閻解成在一旁也攥着掃把,可瞧那架勢,完全是隻想偷懶。
估計是被三大爺催出來的,因爲臉上露着不情願的神色。
瞧見徐慶和許大茂回來了,三大爺直起身子,看向徐慶,想要說話。
結果許大茂朝閻埠貴打了聲招呼後,自行車沒停,直徑就朝後院騎了回去。
閻埠貴見狀,隻好将到嘴邊的話,又咽回了肚子,心裏決定,晚上去徐慶屋裏坐坐。
而此時,徐慶和許大茂穿過中院後,已經回到了後院裏。
小丫頭和徐豐銘又在院裏玩鬧,不過卻是站在老太太的屋門口,老太太伸手抱住小丫頭,再給她梳頭發。
徐豐銘則蹲在老太太家的門檻外面,不顧雙手凍的通紅,也不聽老太太的勸阻,抓着雪,在堆一個小雪人。
許大茂一按車鈴,徐豐銘擡頭看了一眼,壓根沒被吓到。
倒是瞅見徐慶後,小家夥立馬咧嘴,嘿嘿一笑,然後低着頭,又繼續
堆起了雪人。
徐慶沒制止,反正院裏的雪幾乎所剩無幾了,前幾次下雪,小家夥都沒玩,今天就讓他痛快玩一場吧。
跳下自行車,徐慶向許大茂道謝了一聲。
然後朝屋裏走了回去。
沒見二弟徐愛國在院裏,徐慶解着脖子上的圍巾,就朝廚房走去。
不出所料,徐愛國正坐在竈台跟前燒火。
見大哥回來了,徐愛國站起身,撓着頭發道:
“大哥,屋裏沒饅頭了,我不會蒸,就隻燒了一鍋開水,灌進了暖水瓶裏。”
徐慶伸手摸着徐愛國的腦袋道:“沒事,大哥來蒸,你出去和豐銘一起玩吧。”
徐愛國嗯了一聲,這才邁步出了廚房。
徐慶彎腰看了一眼竈台的火,掀開鍋蓋看到水又開了,忙抓起舀水的瓢,舀了兩瓢涼水,倒了進去。
随後走出廚房,将圍巾疊起來放在炕上,然後拿着鑰匙去了隔壁小屋。
沒辦法,許大茂的一番‘好意’,徐慶暫時用不上。
隻能先放起來。
這年頭,沒對象,沒結婚,很容易引起誤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要是被同齡的女生瞧見,還不被罵一句:臭流氓!
徐慶放妥當後,這才回到廚房,洗過手,站在案闆前,開始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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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