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裏沒出過醫生,也沒有學醫的人,徐慶會接骨,算是一件稀罕事兒,令人刮目相看的同時,暗覺羨慕。
雖說接骨并不是經常能用得上,但卻是一個很實用技能,關鍵時刻,總歸是能發揮大用處。
劉海中幾十歲的人了,論人生閱曆和社會經驗,不知比徐慶多多少,可奈何,對于接骨,是一竅不通。
當然,劉海中年輕時也曾在路邊見過赤腳的遊醫幫人接骨,但看又看不會,再加上,沒跟着學過,隻知道接骨是一般尋常人做不來的事情,心中眼羨,一直覺得很神奇。
如今聽見許大茂說,徐慶今天幫閻解曠将脫臼的胳膊接上了,劉海中這位大院管事二大爺,望向徐慶,暗暗有些震驚。
畢竟,他自個是不會的,至于他的倆兒子,雖說年紀小徐慶一些,可讀書沒啥起色,其他方面也沒展露出過人天賦,除了叛逆地讓人不省心以外,就連寫字,也差輕人意。
若是字寫得好看些,劉海中對于他們讀書差,也還能容忍,好歹有一樣拿出手的來,令他這個當爹的在院裏衆人面前也能臉上有光。
可惜,倆兒子的字,寫得是一個比一個差,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比起徐慶的字來說,簡直跟狗爬的一樣。
往常,徐慶每年過年可都是幫後院大夥兒寫春聯的,字迹工整,更是飄逸好看,劉海中雖不懂書法,可見徐慶寫的春聯,也知道好看,漂亮,賞心悅目。
何況前院當老師的三大爺閻埠貴和中院一大爺易中海,都對徐慶的字是贊賞有加。
縱然是更加不懂的二大媽也能明白,徐慶人不大,但是本事不小!
劉海中以前一直以爲徐慶就學習好,字寫的好,沒曾想,今天又得知,還會幫人接骨,心頭頓時隐隐作痛。
徐慶父母在的時候,他就感覺自己在教育子女方面矮了徐家一頭,此時此刻,劉海中感覺,自己矮的豈止是一頭,最起碼是矮了兩截。
不過,想到徐慶是自己後院的,中院和前院可沒一個小子能比的上,轉念之間,隐痛的心頭略微又好受了一點,暗暗得意起來。
而就在這時,前院裏的三大爺,閻埠貴手裏提着一小包茶葉來了後院,見徐慶,許大茂,以及劉海中,二大媽都在院裏站着。
閻埠貴先是向許大茂又道謝了一次,而後與劉海中和二大媽聊了一陣,随之才進了徐慶屋裏。
今天要不是徐慶,他小兒子閻解曠還不知道要再遭受多少罪。
閻埠貴此番前來,是特意感謝徐慶,拎在手中的茶葉,也是專門送給他的。
徐慶一開始并不明白閻埠貴的來意,讓進屋裏後,端起暖壺給倒了一搪瓷茶缸熱水。
閻埠貴望了一眼在炕上乖巧地湊在一起看連環畫的三小隻,伸手從身上掏出煙,主動給徐慶遞了一根。
這個舉動,看似沒什麽,可閻埠貴給人遞煙,除了一大爺,二大爺,以及院裏上年紀的人以外,像傻柱,許大茂都從沒受過這種待遇。
畢竟閻埠貴的輩分要高,但今天,卻給徐慶遞煙了。
徐慶忙伸手接過,知道三大爺閻埠貴是爲今天下午的事兒,感謝自己。
閻埠貴見徐慶接了煙,便看向放在桌子上的茶葉,說道:
“徐慶,三大爺家也沒啥好東西,前段時間買了些高碎,今天給你帶了一些,别嫌棄啊。”
聽見三大爺的話,徐慶急忙推辭不要。
“三大爺,您這就見外了,咱們都一個院裏的人,相互之間幫襯又沒啥,況且我隻不過是幫解曠接了一下脫臼的胳膊,不是啥大事,這茶葉,三大爺您還是拿回去吧。”
倒不是徐慶看不上,這年頭裏,高碎不算次茶,在這經濟緊張,物資匮乏的年月裏,一般人家裏招待客人,用的也就是這高碎。
隻是徐慶并沒覺得,今天做的這事,有啥需要收下這東西的。
院裏人出了事,作爲街坊四鄰,理應出手幫一把,誰還不用誰啊。
閻埠貴見徐慶不收,抽着煙道:“小子,三大爺我都給你拿來了,你麻利地趕緊收起。”
徐慶見狀,也不好再推辭,隻好點了下頭,收下。
這點東西,不算貴重,也不值幾個錢,可重的是鄰裏間的情誼。
剛剛過去三年荒災,誰家日子都不好過,雖說閻埠貴當老師的,又工作幾十年,工資比徐慶要高不少,但家裏人多,日子其實也并不富裕。
尤其荒災這幾年,閻埠貴以前積攢的家底,也幾乎掏幹淨,再加上今天倆兒子受傷,去醫院看病,又是一大筆開支。
即便是閻埠貴平日裏摳搜,也架不住去一趟醫院。
閻埠貴過來,徐慶趁機詳細詢問了一番閻解曠的傷勢。
閻埠貴長歎着氣,嘬着煙道:“唉,孩子運氣不好,也不知怎麽就摔下來了,明明我都跟伱三大媽一直小心地看着,一大媽也在跟前,可還是出了這種事。
醫生說他這段時間,右手暫時不能多動,要靜養,給上了竹闆,纏了綁帶,學校怕也不好再去,也幸虧臨近寒假,不會太耽誤學業,就是人要遭罪一些。期末考試,估計也沒法參加。”
三小隻本來在炕上看連環畫,見三大爺閻埠貴說閻解曠的病情,全都豎起耳朵,放下手中的連環畫,靜靜地在炕上聽。
徐慶抽着煙,坐在閻埠貴身邊,此刻也靜靜聽着。
出了這種糟心的事兒,眼看又到年根了,又是冬天,人遭罪是難免的。
骨折不是輕易能好的,傷筋動骨一百天,唯一的辦法也隻有好好休養。
閻埠貴說完閻解曠的傷情後,稍坐了一會兒,便起身離開,沒敢多待,一來是太晚了,二來屋裏倆受傷的兒子還要人照顧。
雖然閻解成和閻解娣還有三大媽都在,可兒子受傷,閻埠貴身爲父親心裏自然牽挂。
徐慶起身一同走到屋外,将閻埠貴送了出去。
屋外院裏,夜色黑沉,沒有一絲星光,似乎這天兒又要變了。
晚上寒意又濃,冷的整個院裏,一點聲響都沒。
徐慶呼了口氣,見閻埠貴走出了後院,這才轉身進屋。
而就在徐慶送走閻埠貴沒多久,讓三小隻下炕洗腳,準備睡覺時,突然聽見,中院裏傳出了激烈的争吵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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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