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雲雪還是不肯松手。
低歎一聲,薛離将她抱進懷裏,微涼的指尖輕輕撫過她額前被冷汗浸濕的發絲,他繼續耐心的哄她道:“悅兒,我不走,先松開手好不好?讓太醫看一看。”
衛雲雪猶豫了一下,抓着他衣衫的手微微一松。
“乖,我不會走的。”薛離低頭,碰了碰她的側臉。
似是被那一個“乖”字所觸動,衛雲雪抿了抿唇,慢慢的松開了手。
薛離安撫性的摸了摸她的頭,嗓音低柔:“不要怕,悅兒。”
從未曾想過這樣一個幾乎戎馬半生的男子居然會這樣耐心的哄一個女孩,更沒想到過他有一天也會露出這樣一副溫柔的表情,老太醫看着薛離一時愣住,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白衣男子就是自己聽說過的那個冷面将軍。
反倒是周弈看着他呆愣的模樣,一臉不耐煩的走了過來:“孫太醫,我叫你來這裏,不是爲了讓你看着薛離發呆的。”
他指了指衛九的眼睛,下巴一揚:“是讓你來看病人的,你的病人現在在這兒,你往哪兒看呢?”
老太醫聽着他的話,猛然回過神來,趕緊低下頭,打開了藥箱,細細的爲衛雲雪号起脈來。
趁着老太醫診斷病症的這個時間,周弈看了看薛離肩上的那處傷,那裏看着似乎是被什麽利刃給刺傷的,傷口并不算大,但看着有些深,雖然已經點了胳膊上的穴位,暫時的止住了血,但鮮血在素白的長袍上暈染出的大片刺眼的暗紅還是令人觸目驚心。
周弈疑惑着是何人有這般能耐,居然能傷得了他,但顯然現在不是問這事的好時機,眼下還是先上了藥再說。
“阿離,你的傷上些藥,包紮一下吧?”
薛離隻是淡淡的一搖頭,道:“不礙事。”
周弈呃了一聲,他當然知道不礙事,但關鍵是這不是礙不礙事的問題吧,這是要不要緊的問題,衛雲雪雖看着有些狼狽,但身上其實并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反倒是薛離肩上的那處刀傷更紮眼一些。
“雖然不流血了,但不處理好,傷口會發炎的。”周弈盯着他肩上的傷,忍不住又開口道。
“沒事,隻是小傷。”
呃……周弈沒有移開視線,他瞅着那傷口不太像是沒事的樣子啊。
但還沒等他再次開口勸說,衛雲雪忽然伸手推了推薛離。
“悅兒?”薛離的尾音稍稍一揚。
衛雲雪閉着眼睛不說話,又推了推他。
薛離歎氣:“我真的沒事。”
衛雲雪還是推着他。
薛離隻得妥協的一點頭:“好,我去包紮傷口。”
衛雲雪這才收回手來。
周弈連連翻着白眼,得嘞,兄弟如手足,那是蜈蚣的手足,女人如衣服,卻是過冬的衣服,他這個手足好說歹說了這麽半天,還抵不過那件衣服的幾個動作。
唉——男人哪,真是大豬蹄子。
老太醫正忙着診斷,自然是無暇給薛離上藥,于是上藥這個任務光榮的落到了手足的身上,哦不,是譽王殿下的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