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衛九姑娘還很會挑身份,是從衛國公正房夫人的肚子裏出來的,她是衛府正兒八經的嫡出小姐,頭上除了有一個身爲衛國公嫡長子的大哥哥,還有七個庶出的親哥哥,可以說是自小受盡萬千寵愛,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所以也就養成了她那副嬌縱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琴棋書畫,詩酒花茶,衛九姑娘統統不感興趣,倒是對舞刀弄棒的頗爲好奇,不僅一點姑娘家的溫婉文靜都沒有,還天天的惹是生非,揍得京城内那幾個世家的小子看見她就打怵,可以說是衛國公幾乎是天天跟在她屁股後面給人家賠禮道歉。
說起這來,其實倒是無傷大雅,世家貴族中的姑娘,哪一個不是嬌養着長大的,心高氣傲,有些刁鑽任性在所難免,但周弈介意的卻不是這兒,而是她與自己的二皇兄靖王之間的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這京城世家貴族圈裏有誰不知,衛家的九姑娘喜歡靖王殿下,不僅爲了靖王在街上與其他貴女大打出手,還不顧臉面的爲他尋死覓活,幾年間做了不知多少的混賬事,衛國公的臉面都快被自家這個愁人的閨女丢盡了。
薛離明知衛九的心思不在他的身上,卻偏偏于一年前請皇上下了禦旨賜婚,周弈真不知自己這個好友是喜歡不走尋常路,還是真的是腦子裏進了水。
正想着這些,一杯冒着騰騰水汽的熱茶又送到了他的面前,周弈一擡頭,對上薛離稍顯冷淡的眸子,裏面滿是無聲的警告。
周弈趕緊收回了自己久久停留在衛九身上的目光,做出了一副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的模樣。
衛雲雪知道他心裏都在想些什麽,也不去管他,隻是湊過去看薛離方才作的畫,遠天一點落日,遙遙幾隻伶仃寒鴉,路邊半棵佝偻着身子的老樹,其他地方則是留出大片的空白。
孤村落日殘霞,輕煙老樹寒鴉,一點飛鴻影下,這樣一幅孤寂冷清的畫,讓人看了無端的心頭一緊。
都說畫如其人,人如其畫,畫境即是人的心境,那是不是說明薛離的心境也正如此畫一般幽寂呢?衛雲雪不由自主的擡頭看向他。
不知是不是看出了她的心中所想,薛離垂着眼簾,避開了她的視線。
倒是周弈興緻勃勃的湊了過來,笑眯眯的道:“知道嗎?薛離的畫可值錢了。”
“真的嗎?有多值錢?”衛雲雪探着身子又瞅了瞅那幅畫,她不懂這種藝術性的東西,但看起來畫的倒是挺不錯的,就是不知道周弈口中這個值錢是有多值錢了。
“就這一幅畫,至少值這個數。”周弈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的比劃了個數字,“這都是有市無價的東西。”
衛雲雪聽得咋舌不已,這這這……這一幅畫賣的價錢都可以在京城裏置辦一處好宅子了啊。
“隻可惜——”他拉長了聲音,有些惋惜的道:“你家這位的薛王爺性子傲的很,他的畫從來不在市場上流通,而且也不肯輕易送人,自然是買都買不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