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田昊這邊跟農家六位長老的交流,另一邊的月神在跟大司命五人交流後,就帶着星魂的傳承用幻術遮掩身形,來到了農家爲儒家隊伍安排的住所。
并未進去,而是在外面靜靜等待,同時觀察着周圍,尋找合适的見面地點。
這一等就是一整天,直到深夜時分張良方才走出安排的住所出來散步,不過哪怕在散步,眉頭也微微皺起,似乎在想着什麽難事。
“子房先生似乎遇到了難事。”
早就确定周圍沒人的月神突兀的出現在前方,淡然的開口。
“陰陽家?”
擡眼看去,看過對方的衣着裝飾,張良有所猜測。
諸子百家的衣着有各自的風格,但能如此華麗非凡的也就那陰陽家了。
“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張良按照儒家禮儀行了一禮詢問。
“你可以稱呼我爲月神。”
轉過身來,透過那一縷薄紗目視着眼前的少年,月神在細細打量着。
這就是東皇大人看中的星魂嗎?
氣質果然非凡。
“原來是陰陽家的護法月神大師,失敬,失敬!”
張良眸光一凝,再次擡手行了一禮,同時猜測這位月神來找自己何事。
他可跟陰陽家沒什麽交集,對方爲何會突然來找自己?
“看來子房先生對我陰陽家是有所了解的。”
月神說到這裏頓了下,開門見山的道:“我陰陽家有三大護法和五大長老,現今五大長老已經有四位歸位,少司命也有了人選,三大護法已有其二,唯有星魂之位還空缺着。”
“你們想讓我加入陰陽家?”
張良恍然了,這是要讓自己加入陰陽家啊。
月神淡然的道:“并不絕對,不單單是我們陰陽家需要星魂歸位,子房先生也需要星魂和陰陽家的力量。
之前見子房先生愁眉不展,應是遇到了難事,而在這世間所謂的難事不過是自身能力不足罷了,子房先生不妨考慮下。”
說到這裏,月神将早就準備好的一份書冊用功力托過去,内中記載的正是星魂一脈的傳承。
自從紙張出現後,她們就改用書本來記載重要的典籍,其中就包括各種術法傳承,比起以前的竹簡好用多了。
看着面前的書冊張良陷入沉思,過了好一會兒後方才擡手接下。
月神說的不錯,自己的确需要力量,單靠儒家的傳承遠遠不夠。
雖說儒家出了浩然師兄那樣的天縱之才,更開創出了才氣體系,但可惜自己沒能修成,甚至連那浩然正氣都無法修出。
可能是自身内心不夠契合吧,畢竟選擇了那條道路,有些地方注定了是無法順應本心的。
現今多上一份陰陽家的傳承也好。
“每個月的滿月之夜我都會在此地,子房先生對陰陽術的修煉若有不解可來此地,我會一一爲子房先生解答。”
見張良果然收下了星魂傳承,月神留下一句話語後身形消散離開。
“陰陽家啊!”
瞅着手中厚厚的書冊,張良擡頭看向星空,心思更爲複雜。
自己這般下去走到最後還會是自己嗎?
感歎一番,張良轉身返回,沒了散步的心情,同時對剛剛得到的星魂傳承有些好奇,并且需要盡快将那星魂傳承記下,然後将書冊燒掉。
暫時不宜讓人知曉自己與陰陽家有關聯,更不能知曉自己就是陰陽家的星魂。
這會是一張底牌,在關鍵時刻用出也許會有奇效。
然而月神和張良都不知道的是,他的這一切都被一個人看在眼裏,正是早就潛入大澤山的羅網之主。
“陰陽家!”
心下低語,羅網之主一時間猜不透陰陽家的想法,同時也無法确定那太一神是否真的隕落了。
如果太一神真的隕落,那……
眸光閃爍,羅網之主轉身前往烈山堂,準備啓用那一枚棋子。
羅網之主的身法速度很快,沒過多長時間就潛入了烈山堂,來到一處典雅的庭院中。
沒有絲毫避諱,羅網之主推開房門走了進去,但迎接他的是一道劍光。
一道犀利迅捷,且狠辣的劍光!
對此羅網之主僅僅隻是一擡手就夾住了那劍鋒,使之不得寸進。
“你的劍有了牽絆!”
羅網之主淡漠的道,目光則落向床榻上的一名女嬰。
“我已經退出了羅網!”
認出了對方的身份,女子面色一白,倔強的道,并移動身位擋住對方看向自己女兒的目光。
“羅網沒有退出一說,一日是羅網人,一輩子都是。”
話音依舊淡漠,羅網之主承認這句話并非絕對,至少那個叛徒和那黃天侯一直讓他頭疼的沒辦法,但眼前這個女人卻沒有那樣的能耐。
女子面色更顯蒼白,緊抿着朱唇說不出話來。
“伱有兩個選擇,繼續爲羅網完成任務,或者讓你的女兒繼承你的劍。”
再次開口,讓女子面色越發的蒼白,同樣沒有言語,不過卻是一種默認的态度,還有些絕望。
作爲弱者和一個母親,她沒得選擇。
“田歸農是你的下一個目标,接近他,成爲他的女人和心腹,得到他的信任。”
留下一句話語,羅網之主閃身離開。
雖然他在農家這邊還有一個田蜜,但那個丫頭的野心不小,不一定能控制得住。
同時也太小了,到現在還是清白之身,顯然那位田歸農不喜歡這種小姑娘,也許可以試試成熟類型的。
恰巧這個女人很成熟,容顔也是頂尖的,再加上那個女兒,都是很好的棋子。
若能借助那田歸農在農家掌控實權,甚至成爲六堂堂主,或者說俠魁,農家就能爲我所用了。
不過這還不夠保險,得再找一枚棋子過去謀劃。
同時屋子裏的女子手中劍滑落,走到床榻上将女兒抱在懷中,淚水止不住的滑落,内心更漸漸被絕望吞噬。
真就無法擺脫那宿命嗎?
女子如何想羅網之主是不在意的,他潛伏到陰陽家的居所不遠處,很快一道身影從中走出,來到後方的樹林内。
“屬下參見主上!”
大司命向等在那裏的羅網之主行禮參拜,顯得很是恭敬。
沒錯,她就是羅網安插在陰陽家的暗子,現今已經成爲了陰陽家的五大長老之一。
“還是不願意喊我一聲父親嗎?”
羅網之主轉過身來看着眼前的女兒。
是他将這個女兒派到陰陽家做卧底的,本來最多隻是想讓其做到陰陽家的五靈玄同就夠了,誰想這個女兒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優秀,竟然成爲了當代的大司命。
大司命沒有言語,她早就沒有父親了,隻有那所謂的主上。
“唉!”
歎息一聲,羅網之主開口道:“爲父得到消息,田歸農與儒家浩然做過一筆交易,會得到浩然的神獸精血和神力,甚至有可能已經拿到手,你要拿到内中的鳳凰神力。
除此之外田歸農本身還開創出了一種練氣術,不弱于儒家的才氣力量,你也得想辦法拿到手。”
他在農家布置了很多棋子,有安插的,也有收買的,還有合作的,所以知曉了這一絕密,這對他而言是一次機會。
儒家浩然的才情和實力毋庸置疑,其所開創的神力雖然不如純粹的神獸力量,但卻是對神獸力量的一種煉化,是可以掌控神獸力量的。
當初的鹹陽之戰中,儒家浩然就是憑借那一種種神力完美操控,乃至融合諸多神獸的力量,與天眼對拼,并獲得勝利的。
由此可見那神力的強大,他對其中的鳳凰神力最爲眼熱。
雖然自己已經轉化成了朱雀之力,無法再用鳳凰的力量,但自己的兒子卻還需要,正好讓其強化鳳凰血脈,并煉化那滴鳳凰精血。
“是!”
大司命冷漠的應是,對于這個主上的命令她不會拒絕,也無法拒絕,不過她對那鳳凰神力也有了些想法。
自己雖然在血脈之力上沒有多大潛力,但說到底還是有的,正因爲如此自己才能如此快速的修成陰陽家的火部術法,甚至都沒對身體造成太大的損傷透支。
如果能獲得鳳凰神力的話,自身血脈資質肯定能獲得極大的提升。
見大司命還是不願與自己相認,羅網之主不再停留,閃身離去。
“田歸農!”
站起身來,大司命念叨着那個名字。
她有自己的想法,更想要一個好的未來。
不管是羅網,還是陰陽家,其未來她都不看好,是時候爲自己謀劃一條退路了,那個田歸農就挺不錯的。
就是不知道那位被月神大人和東君大人都無比重視的農家田歸農,比起那位儒家的浩然如何。
要真能夠比肩的話,就賺大發了,哪怕差一截也行。
這樣想着,大司命轉身返回居所,一回到庭院就看到兩位湘夫人正站在院子裏面不知想着什麽。
看了眼相互站得很遠的兩個雙胞胎姐妹,大司命眼角抽搐了下,最終什麽也沒說返回自己的房間。
對于那兩位湘夫人的事情她聽說過一些,據說兩姐妹以前感情很好的,形影不離的那種,但自從與湘君認識後就變了模樣,很狗血的一種變化。
這種事情自己還是别摻合的好,讓月神大人頭疼去吧。
而對于外界的變化娥皇和女英都沒在意,她們在想的是如何鑄造出最強并且最契合自身的名劍,如果是神劍的話更好,那樣自己就能變得更強更好,從而超越姐姐/妹妹,進而獲得舜君全部的愛了。
沒過多久,月神歸來,之前從張良那裏離開後,她并未立即回來,而是隐身在農家六堂都轉了一圈,并去看了看被農家分開安置的其他勢力,看看都派來了怎樣的人物作爲代表。
有些收獲,甚至還存在一些驚吓,比如說韓國的那位鬼谷傳人衛莊,其修爲實力怕是已經達到了那個層次。
那把鲨齒也很不對勁,很可能是一把神兵。
這個天下越來越危險了,自己必須盡快鑄造出專屬的神兵來。
“唉!”
走進庭院,看着分立兩端的娥皇女英,月神就倍感頭痛,甚至對那位湘君都有了些不滿。
要知道湘夫人是直屬于自己的手下,自己以前也很看好兩位湘夫人,甚至還算是閨蜜,在修煉上多有交流。
可這兩位好閨蜜兼手下卻因爲一個男人相互間鬧起了别扭,不再如同往常那般親密無間。
每次看着兩人的樣子,她就恨不得将那湘君給剁了。
害人精啊!
“都過來說說話吧!”
壓下内心的郁悶,月神示意兩人過來。
之前她本以爲暫時離開湘君一段時間,兩姐妹的感情能夠恢複,如此便可輔助自己在農家這邊的謀劃。
可誰想這一路走來,兩人還是那般模樣,絲毫沒有緩和的迹象。
這樣子别說做事了,能不壞事便算燒高香了。
兩人間的事情必須得解決,至少得緩和一下,不能幹擾到此次計劃。
聽到月神的話語,娥皇和女英遙遙的相互對視一眼,最終起身走了過去。
“愛情到底是種怎樣的感覺?”
等兩人跪坐到兩側,月神擡眼看着夜空中的皓月,對此很是迷茫和不解。
身邊的人隻要接觸到愛情就會有很大的轉變,師姐當初接觸過那田歸農,回去後就變了,各方面都變了,這次一來到農家更與那田歸農做了那種事情。
而自己的兩個閨蜜也因爲一個男人而放棄了相處十多年的感情,甚至有種要反目成仇的趨勢。
愛情真就那般神奇嗎?
“愛情的美妙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月神大人若是感興趣了,可以找個順眼順心的人嘗試下。”
娥皇笑了笑,話語中還帶着點甜蜜。
女英同樣是一臉幸福的笑意,能遇到舜君是她們的緣。
“想找到一個順心順眼的人可不容易,天下間優秀的男人就那麽幾個,可惜都不是我們能夠接觸到的。”
手托香腮,月神也有想過這方面的事情,她要是尋找伴侶了,肯定得極其優秀,至少不能比師姐所選擇的差。
而說到優秀的男人,天下間能入她眼的也就那麽幾個,秦國的黃天侯,儒家的浩然,道家的純陽子,農家這邊的田歸農。
這些都是極其優秀的男子,秦國的黃天侯就不用多說了,秦王政能有現今的成就,基本上可以說都是那位黃天侯的功勞。
同時那位黃天侯還是當世的頂尖強者,鹹陽之戰中對方雖然沒有明着出手,但卻一擊之下滅殺了整個鹹陽城天人境之下的所有人。
那個數量可是很恐怖的。
儒家浩然也極其強大,甚至論起實力來要比黃天侯更強一些,至少表現出來的實力更強,将那天眼都滅殺了一次。
可惜最終隕落了,至少大體上是隕落了。
而道家的純陽子則比較低調,但從她的到的情報,那位純陽子是一位修道奇才,爲道家開創出了數百門絕學,最低都是至高道法級别的,甚至還有更強的,更弄出了一種名爲真氣的力量。
道家的那周天星辰圖也與那純陽子有關,其才情絕對不比儒家浩然的差。
再然後就是農家的那位田歸農了,以前那人隻展現出鑄劍的手段,堪稱當世最強,這次更展現出強大的實力,師姐用上金烏之力都被擊敗。
雖說有取巧的成分,但勝就是勝,敗就是敗了,她們陰陽家做事隻看結果。
“那是月神大人的眼光太高了。”
女英感慨,雖然她們都認爲舜君完美無瑕,是天下間最優秀的男子,但卻也不得不承認世間還有更優秀的男子。
比起那位儒家浩然來,舜君确實差了很多,甚至連舜君自身都多次談論起那位儒家浩然,自歎弗如。
那已經超越了凡人的層次,是聖賢般的存在。
“不說那些人了,說說你們的事情,你們間的事情給我的感覺很不好,甚至很危險。”
将話題轉到兩人身上,月神對此很是頭疼。
“此次不同以往,農家鬧出的動靜太大了,吸引了全天下的目光,這裏更彙聚了那麽多的隕石材料,過後很可能會有大兇險發生,我不希望你們因爲自身的原因發生某些不測。
你們隻有聯手才能爆發出最強的力量,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開門見山的道出所想,月神跟兩人也算閨蜜,關系還可以的,這裏又不是陰陽家,有些話便可以直接了當的說明。
而且兩人的配合很重要,她們一個修煉白露欺霜,一個修煉上善若水,都是水部最頂尖的術法傳承,更能相輔相成,兩人若是配合作戰,再加上雙胞胎所特有的心有靈犀,戰力會成倍增長的,有利于此次計劃。
此言讓娥皇女英陷入沉默,她們自然明白月神的意思,隻是有些事情不是想放就能放下的。
“你們有沒有想過,湘君其實不适合你們,再這樣下去,你們姐妹未來很可能會反目成仇,甚至是自相殘殺,活下來的人也必然會爲此後悔終生的,我不希望失去你們任何一人。
爲了一個男人,抛棄十數年的姐妹情,真的值得嗎?”
進一步點明此事,月神很不理解兩人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轉變,愛情真就那麽強大嗎?
而且兩人這般下去很危險,她們陰陽家的功法傳承本就有諸多缺陷,尤其是心境上面,很容易走上極端。
真要到了那一步,後果不堪設想,兩個閨蜜怕是得香消玉殒一個,這不是她想看到的。
“不适合?”
娥皇和女英兩姐妹愕然,沒想到月神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隻是面對最後那句話,她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說。
值得嗎?
扪心自問,真的值得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