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莊的蛻變不算慢,在朝陽升起的時候就完成蛻變,自身也發生了極大變化。
原本還有些泛灰的長發變成了雪白色,白的滲人。
但更滲人的是那一雙眼眸,那是一雙墨綠色的獸瞳,并且色澤很重,都綠的發黑了,甚至連眼白部分都變成了墨綠色,很是妖異兇戾。
“莊!”
看着衛莊的那雙眼眸,姬無夜擔憂的喊了聲,讓正在體悟自身變化的衛莊微微回過神來。
“我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衛莊回了句,面上浮現出一抹冰冷的笑意。
這次蛻變帶來的好處出乎自己的預料,雖然還沒有真正突破到陸地神仙的境界,但自身的劍仙領域與殺氣徹底融合,蛻變,或者說變異成了另外一種形态。
這時候再稱之爲劍仙領域已經不合适了,應該稱之爲劍魔領域!
奧妙上也許不如劍仙領域,但在殺傷力上卻大有超越,是一種很極端的領域。
擡眼看去,發現對面的魏武卒們聚在一起形成一個圓形防禦軍陣,眼神中俱都透露着恐懼,甚至有些身體都在發抖。
要不是周圍已經被包圍,并且挖掘了無數壕溝的話,他們早就潰逃了。
沒辦法不崩潰,昨夜什麽都看不到,他們不知道己方死了多少人,但天亮後看到的是滿地的屍體,而他們魏武卒現今所剩的人也不到一萬。
這種程度的折損怎能不讓人崩潰?
魏國主将更先一步崩潰了,現今一副呆愣的模樣,承受不了這種失敗和打擊,現在隻想求死。
帶來的十萬魏武卒和高手們全軍覆沒,自己就算回去了也必然會被王上賜死,甚至是滿門抄斬的。
現今戰死沙場至少還能保全家人性命,他沒得選擇了。
“就用你們的命來見證我超脫出縱橫劍術的第一劍!”
目視着對面殘存的魏武卒,衛莊甩開左手佩劍,隻留下鲨齒。
他現在已經如同師哥那般超脫出縱橫劍道,走出了屬于自己的全新道路,更領悟出了一記殺招,不再需要用雙劍來施展那合縱連橫了。
“橫掃千軍!”
将變異後的劍魔領域融入鲨齒,恢複的那部分功力也注入其中,緊接着一個簡單直接的橫斬。
一道墨綠色的劍氣斬出,從那殘存的魏武卒身上掃過,不管是魏武卒強橫的身軀,還是那厚重的铠甲盾牌,都難以抵擋這道劍氣的鋒芒,被如同豆腐一般切開。
那已經超越了凡人的極限,達到了神的領域,并且是被完美掌控的力量,遠非血衣侯那種借助外力突破所成能夠比拟的。
這一擊的可怕讓在場衆人盡皆震撼,有驚喜的,也有忌憚的。
“恭喜衛莊兄弟成功突破!”
血衣侯上前恭賀,心中也滿滿的羨慕。
自己什麽時候能将自身的力量修煉到這種程度啊!
“锵!”
接過姬無夜遞來的劍鞘,将鲨齒歸鞘,衛莊向血衣侯點點頭後擡腳離開。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再留下來沒有任何意義。
他也不喜歡跟人言語,相比起來更喜歡用劍來交流。
可惜血衣侯不是一名純粹的劍客,他沒心情與之交流。
“侯爺,來日再會!”
姬無夜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血衣侯和其身後的那條血色冰蛇,随即跟着衛莊離開。
而百鳥成員和那三萬武者軍團們也已經初步打掃完戰場,将魏國那些高手和将領的寶劍名劍帶走。
至于那些魏武卒的兵器铠甲,就留給燕國了。
這次人家也是出了力的,不可能一點收獲都沒有,否則說不過去,甚至有可能會再次産生沖突。
同時他們也需要輕裝上陣,快速返回韓國坐鎮,以免某些有心人跳出來搞事情。
“你們打掃戰場,本侯回都城向王上複命!”
血衣侯向身後的将領們吩咐一句,旋即縱身落在越發龐大的血色冰蛇頭上,操控冰蛇遊動着向燕國都城趕去。
他雖然能夠操控寒冰變形戰鬥,但最适合操控的其實是血水,而非單純的冰水。
尤其是那些魏武卒還煉化了相柳鮮血,血液中的精氣遠超常人,是完美的媒介,可以讓自己發揮出更強的戰力,同時也能很好地輔助自身修煉。
等血衣侯離開後,衆多燕國将領和強者們方才松了口氣,不管是那韓國的衛莊,還是那位血衣侯,給他們的壓迫感都太強了。
不單單是實力,還有那種兇殘勁,讓人背脊發涼。
且不提燕國這邊,另一邊的姬無夜和衛莊率領軍團返回十裏外的那處駐地歇息,并埋鍋造飯。
之前經曆了那樣的一場大戰,所有人都很是疲憊饑餓,不适合立即趕路。
畢竟軍團武者也是人,并不是那些個機關造物,甚至哪怕機關造物也并非永動機,需要人爲補充能量的。
“莊,吃一點,我親自烤的!”
姬無夜再次坐到衛莊身旁,手中還拿着樹枝串起來的烤魚。
看着伸到面前的烤魚衛莊有點沉默,饒是他已經被劍魔領域和鲨齒劍影響到了部分心性,變得更加冷酷,可面對姬無夜的這份熱情,還有那莫名的感覺,眼角仍然忍不住抽搐了下。
他有點後悔跟姬無夜合作了,總感覺那人對自己有别的意圖,兩人相處時的氣氛也怪怪的,讓他不由得想起與師哥相處的感覺。
最終沒有拒絕那份烤魚,接過來啃了一口,味道和火候的确不錯。
見衛莊沒有拒絕自己的烤魚,姬無夜眼眸都眯成了兩個月牙兒,有種可愛的感覺。
“在血衣侯那裏确定了什麽?”
問了句,他知道衛莊似乎有了什麽猜測,之前去找血衣侯詢問也主要是爲了确定某種猜測,但他一時間猜不到衛莊想到的是什麽。
衛莊三兩口将烤魚啃幹淨,并接過姬無夜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嘴,說道:“在鹹陽之戰中我感觸很多,對這個天地也有了深層次的認知。”
“師父曾經跟我們說起過,冥冥中有一個存在操控着整個天下的命數,注定了家國的興衰。
所以我當初猜測玄龜和玄蛇,乃至玄武的出現并非偶然,而是被那冥冥中存在引導的結果。
應該是秦國的發展超出了命數的規定,那個存在想要将秦國抹除掉,至少抹除掉秦王政的那部分,讓秦國和天下重新回歸規定好的軌道裏。
但很顯然鹹陽之戰那個存在雖然不算失敗,但也沒有成功,并且過後似乎無法過多的幹涉。
未來的秦國隻會越來越強,尤其是當浩然先生複生後會更加強大。
那個存在如果不方便出手,必然會選擇代言人與秦國對抗,而現今所能選擇的代言人隻有山東七國和諸子百家,會再次引導出一些奇遇,韓國未來也會有的。”
這是他的猜測,也是跟韓非和李斯交流後的共同看法。
正因爲如此,他才特意過來詢問血衣侯,确定了那份猜測。
“我們原來也是棋子啊!”
姬無夜看着陰沉沉的天空,明白了衛莊的猜測,心情不太好。
“弱者要有弱者的覺悟,是沒有選擇權的。”
衛莊冷漠的道了句,他們現在還是太弱小了,不過隻是現在,未來會改變的。
姬無夜沒有言語,不過心中變強的欲望越發強烈,也對葵花寶典越發的認同和期待。
這門絕學很特殊,是一門沒有極限的功法,可以一直修煉下去,至少功力的提升和對身體的改變不會停歇,心境的提升同樣。
自己雖然從銅盒中獲得了先祖周武王封存的力量,有希望達到那種聖賢之境,或者是陸地神仙的層次,但那畢竟是外力。
自身的根基必須得足夠用來承載才行,否則必然會被那些外力反客爲主,那是修行者的大忌。
所以葵花寶典的修煉必須繼續下去,而想要将葵花寶典一直修煉下去就必須得深層次認可自身的變化,直至最終真的變成一個女人。
他現在已經認可了自身女人的身份,也是自身實力能快速進步的主要原因。
但這還不夠,需要更進一步才行,他準備以女子的身份體悟下愛情的滋味。
本來浩然先生和韓非先生是最好的目标,可惜他和韓國都留不住那兩人,好在還有一個衛莊,同樣很不錯的。
可以嘗試下!
且不提姬無夜這邊的奇詭想法,遠在鹹陽的田昊耗費一個月時間後,終于将身形提升到了六尺,不過卻是個大胖子的形态。
那是營養物質被暫時儲存起來,持續供應身體成長所導緻的,也是田昊故意如此。
身體恢複到這一步便算告一段落,畢竟催生本身就違反了自然規律,就算自己的控制力足夠強悍,也不可能無限制的催生下去,得緩一緩,免得造成什麽隐患。
更别說他還需要一邊維持幾種神獸血脈的融合,不能着急的。
趁着歇息的空檔,田昊晃蕩出去找到了剛剛下班,正在喝酒聊天的韓非和李斯。
走過去拿起那酒壇子給自己也倒了一碗一飲而盡,田昊長舒了口氣。
雖然他不好酒,但韓非選擇的酒水可都是難得的好酒,那種味道很不錯,就當做是飲料了。
反正以他現在的體質沒可能喝醉的,隻能當做飲料來喝。
韓非和李斯看着自來熟的那個大胖子,愕然了一會兒後好似想到了什麽,神情分外的精彩。
“你可騙的我好苦啊!”
韓非滿心的怨念,他在那一戰之後想了很多,尤其是沒有見到那位黃天侯,更讓他懷疑,現在勉強能夠确定了。
“我應該稱伱爲浩然兄呢?還是大秦的黃天侯?”
李斯也滿心的怨念,他同樣被騙的好苦。
他一直将浩然兄當做人生目标來奮鬥的,可誰想到頭來卻發現這個人物是虛假的,讓他心态都差點給崩了。
“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田昊,字浩然,現今是秦國的黃天侯,最高爵位的那種!”
田昊笑道,他可沒有欺騙兩人,浩然這個名号也是真實無虛的,因爲那是他的表字,放在這個時代跟名字一樣。
比如說韓非就很喜歡稱呼張良的表字子房,前世曆史上也有很多人稱呼張良的表字,比如說吾之子房之類的話語。
可見表字也是名字的一種,并非虛假的。
果然,這麽一說李斯心下好受不少,至少勉強能夠接受了。
韓非的心情也好受了一點點,拿起酒壇子給田昊添上酒水,問道:“你當初去小聖賢莊是做什麽的?”
如果這位隻是儒家浩然自然沒什麽可說的,但人家真實身份是大秦的黃天侯,并且那時候老師荀夫子還專門針對過,是敵對關系的。
這位卻在事後來了小聖賢莊,感覺怎麽都不太對勁。
“主要是爲了學習儒家的學說理念,尤其是仁道理念,用來領悟湛盧天眼。”
田昊沒有避諱,自己當初去小聖賢莊最直接的目的是學習儒道理念,用來輔助領悟湛盧天眼,進而将之煉化掌控,最後形成了封官榜的載體。
至于其他目的則相對次要一點,包括對李斯和韓非的謀劃。
“老師知道嗎?”
韓非問了句,之前他見過老師一面,但老師什麽也沒說,隻叮囑他們在秦國好好幹,顯然知道一些事情的。
“知道的,不過是到了太乙山後才被告知的,封官榜也是被老師完善了最後一段。”
點點頭,田昊對此同樣沒有隐瞞。
既然都已經是自己人了,并且已經到了自家的鍋裏面,有些事情就沒有再隐瞞的必要。
“儒家和山東六國挺可憐的!”
韓非歎息一聲,爲山東六國和儒家,乃至諸子百家同情憐憫,對上這樣一個對手是所有人的悲劇。
人家不僅實力強,還如此的陰損卑鄙,讓人防不勝防。
“相國大人輸得不冤!”
李斯跟着感慨道,對那位呂相國挺同情的。
誰能想到最大的對手竟然會轉換身份混到敵人陣營中來,并且還成爲了這一方面的主心骨,至少是主要戰力,将其所有謀劃都摸索的一清二楚。
這已經不是知彼知己,百戰不殆能夠形容的了。
也難怪黃天侯以前能夠百戰百勝,如此的猥瑣卑鄙陰損,不百戰百勝才怪了。
不愧是能夠開創出黃道兵法的存在!
而對于呂不韋他是挺敬重的,人家是真的看重自己,也教了自己不少東西,并且都是實踐一類的,跟以前荀子老師教導的理論有很大不同,但卻也能相輔相成,算是自己的第二個老師。
他混入呂不韋麾下其實也沒想着算計,主要目的是爲了學習,學習人家的從政經驗,好進一步完善自身,以及了解秦國,爲未來的變法執法做準備。
呂不韋被騙得如此慘,他心裏面也挺不是滋味的。
而且浩然兄還是呂相國的女婿來着,他感覺浩然兄似乎對嶽父這種存在存有很深的惡意。
這次算計呂不韋,上次還在韓國算計了韓王安。
雖說那次并非浩然兄出手,但也有些關系的,可以說這位才是導緻韓國事變的源頭。
挺坑的!
“在新鄭的那些事情不會也是你一手搗鼓出來的吧?”
韓非想起在韓國那些糟心的遭遇,臉面有點發黑。
自己這從頭到尾都被算計了啊!
“有一部分是,一小部分。”
田昊沒有否認,但隻承認一小部分事情,其他的真跟他沒什麽關系的。
“如此說來姬無夜的轉變并非是偶然,也并不是隐藏的太深了。”
李斯恍然,當初他就覺得姬無夜的變化有點怪,當年他在韓國出仕的時候跟姬無夜接觸過,甚至是合作過,自認爲對其有些了解,不認爲對方的隐藏能瞞過自己的眼睛。
現在方才明白過來,自己果然沒有看錯,是姬無夜真的發生了變化,而不是隐藏的太深。
隻是那變化太大了一點,甚至看着連性格和性别都變了,也不知道浩然兄是怎麽做到的。
“姬無夜的變化是有我的一部分原因,不過那不是故意的。
當年百越之戰的時候,他被我閹了,然後修煉了百鳥的青凰吐納術,身形和性格發生一定的變化。
我到新鄭後隻是推了一把,讓姬大将軍變化的更徹底一些,也變得更強一些,如此才能守好韓國。”
聳聳肩,田昊對這點最初真不是故意的,一切都是意外和巧合。
“墨鴉是不是跟你有關系?”
韓非陰着一張臉忽然問了句,他一直感覺那墨鴉有點怪怪的,隻是以前一直想不明白是哪裏的問題,現今浩然兄坦白身份,讓他有了種大膽的猜測。
“他是我的手下,在魏國那次投誠的,也是八玲珑之一。”
咧嘴笑道,田昊很喜歡這種爆料的感覺,難怪前世那些動漫影視劇中的反派都喜歡廢話,真的太爽了。
“乾殺他們也是?”
眼角抽搐了下,李斯沒想到被自己看重的乾殺等人也是浩然兄的人,早就是自己人了。
之前他還在沾沾自喜,将乾殺等人收服了呢。
“當初那個懸剪是你!”
韓非想明白了,當初在大梁城妃雪閣中看到的那位羅網懸剪就是這貨,難怪隐隐有中熟悉的感覺。
你這也太狗了吧!
還有,你這些年到底弄了多少個假身份?
“農家的那位田歸農也是你吧!”
李斯有了進一步的猜測,主要是當初那位農家田歸農太神秘了,并且之後就消失不見,沒再出世過。
現在看來果然是有問題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