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聊到深夜衆人方才散去,田昊沒有回豫州鼎那邊,因爲農家的鑄劍師正在那裏做研究。
有着田昊開的後門,他們都能對之有着粗淺的感應,再加上有孔子當年參悟大夏九鼎和鑄造儒家九鼎的記載,足夠讓這些人鑄造出一套九鼎了。
他自身則回房間被三個女人用車輪戰狠狠地壓榨,聲音雖然被功力封鎖,但地闆上的震動卻不免傳了出去。
左邊隔壁在房間裏想事情的韓非感應到地闆上那有規律的震動,沉默了下起身到隔壁的衛莊房間繼續商議事情,同時琢磨着要不要讓紫女幫他換個房間。
這裏太嘈雜了,根本沒辦法好好地思考和睡覺。
而右邊隔壁的四女也感應到了那股子震動,神情俱都不自然了。
“狗男女!”
恨恨的嘟囔了句,荀文采心裏面依舊是有氣的,嘟囔過後則繼續研究那瓶子碧綠鮮血。
這是當初挨啪的時候弄到的,這幾天一直在研究,有了些成果,很是驚奇。
“姐姐,你都看好多天了,還沒看夠嗎?”
另一邊的素妃則看着自家姐妹赤伶在癡癡地看着一幅畫,一副她作的畫。
那是回來後赤伶姐姐拜托她畫出來的,是那時候的戰鬥場景,她畫了五幅圖,第一幅是那位操控劍氣洪流從火山中沖出,第二幅圖是操控劍氣化作火鳳凰,并布置出漫天劍氣。
第三幅圖是那柄撕裂陰雲從天而降的巨劍,第四幅圖是那位浩然先生操控九把劍肢解相柳,第五幅圖是那位坐靠在豫州鼎上,身上插滿了劍身碎片,鮮血流了很多。
她在作畫上有些天賦和能力,不說刻畫的惟妙惟肖,至少是很細膩的。
“我隻是回想起了當年的事情罷了。”
赤伶感慨道,看着最後一幅畫她就不由想起了當年和情郎一起決定去刺殺還是公子的秦王政,那時候她們都将生死置之度外。
這次的浩然先生也是一樣,爲了保護一方百姓,誅殺那等兇物,拼死血戰。
相比起自己和情郎當初的傷勢,浩然先生遭受的傷勢無疑更重,也許真的死了一次。
“浩然先生雖然有時候做法奇怪了些,但在大是大非上卻從不含糊的。”
素妃對這點是認同的,那位也不愧能寫出浩然十句,更給赤伶姐姐寫出了赤伶。
“人無完人!”
回想起當初被強行治療的過程,尤其是被啪的那些下,赤伶現在回想起來都感到好笑。
她現在已經三十好幾了,倒也不會羞澀,相反她感覺那位浩然先生其實挺幼稚的,有時候就腦子一根筋。
這樣看着其實也挺可愛的。
“他那就不是人!”
做研究的荀文采忍不住插口了句,依舊是滿含怨氣。
“文采姐姐你該認真考慮下了,浩然先生其實挺不錯的。”
赤伶說了句,經曆過那天的事情後,她對這位的不爽也散去了,更有些同病相憐之感,也知道了這位與浩然先生的結怨過程。
作爲局外人來看其實也沒什麽,這也許也算是一種緣分吧。
至于說浩然先生身邊的女人也沒什麽,如同浩然先生那等人物多幾個女人很正常。
更别說人家身闆還那麽強悍,這震動都傳遞到她們這裏了,而且一般會持續很長時間,可見其戰力的強橫,真要讓一個女人去承受,反而是種殘忍。
“你要覺得不錯了,伱上!”
不滿的瞪了眼,荀文采現在最煩這個了,以前是那不做人的父親催婚,現在這好閨蜜也來催婚了,一個個的怎麽都這樣?
“姐姐你也考慮下啊。”
素妃趁機說道,覺得這是一個機會。
“你先解決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沒好氣的瞪了眼過去,赤伶目光再次落向第五幅畫上,畫中的身影似乎在和腦海中的那道身影結合着。
至于依舊在做着小透明的驚鲵則在适應那把劍,這把劍與以前所用的驚鲵劍比較相似,但劍身品質要更好一些。
且不提這邊四女的交流,另一邊的大将軍府中,姬無夜知曉了張開地去紫蘭軒的事情。
“韓非,你要如何破解這個死局呢?”
晃動着手中酒樽,姬無夜很是期待。
這個局本就不一般,而現今因爲第三方勢力的插手讓案件更加的無解,哪怕他都不知道那批軍饷去了哪裏,甚至怎麽沒的都不知道。
“将軍對那位九公子似乎很欣賞?”
邊上的翡翠虎好奇,感覺姬無夜對那位韓非太過重視了。
“夜幕隻能存在于黑夜之中,想要更進一步就必須學會适應光明,韓非會是我們夜幕轉變的關鍵點。”
站在窗前欣賞新鄭夜景的血衣侯突然說道,回答了這個問題。
雖然他們一直隐藏在黑夜之中,但并不意味着不渴望光明,成爲這個國家真正的主宰者。
“還記得當初的李斯嗎?”
姬無夜說起了另一個人,心下則很是忌憚。
當初他可見識到了那位李斯的才華能力,他們夜幕都在其手中栽了一個大跟頭,差點被玩崩了。
不過更讓他佩服的是李斯的治國能力,進入朝堂後爲韓國解決了很多問題,不管是朝堂還是民間都順暢了很多。
甚至最後還作爲韓國使臣出使楚國,解決了百越那塊地的問題,讓楚國撤掉在那裏駐紮的大軍,也讓那裏的貿易更加繁榮。
在認知到那種人才的治國能力後,他就對這方面的人才重視起來,這幾年也搜羅了一些這方面的門客,可卻都達不到李斯那種層次。
而李斯曾坦言自身的才情不如韓非,李斯不是韓國人,本身野心也很大,無法招攬,但韓非不同,其本身是韓國的公子,對這個國家有着深沉的愛。
隻要運作得當,不是沒有可能将其招攬到麾下做事,甚至他未來如果能順利成爲韓王的話,他願意讓韓非做相國,哪怕其想要變法強韓都沒問題。
同時這也是他招攬對方的一份籌碼,整個韓國也就他敢支持對方的變法強韓理念,現在那位王上可沒有這份膽魄。
“李斯大人的才幹确實很可怕。”
說起那位李斯,翡翠虎少有的有了分畏懼。
當初他就在那位手上吃了個大虧,差點被搞死。
最後還是去負荊請罪,獲得人家的原諒,并送上一份難得的寶藥,方才揭過的。
之後在那位李斯大人的安排下,他全面接手在百越那邊的貿易之事,還按照李斯大人的要求出錢将那條河道擴寬,形成一條直通黃河的水運,讓韓楚兩國的貿易更加繁榮暢通,甚至直通魏國趙國和齊國燕國。
現在他們夜幕的錢财有五成都源自于那條商貿之道,剩下的五成中又有四成源自于從秦國運來的食鹽,這也是李斯大人幫他運作接下的。
自己以前的積累布置隻占了不到一成,并且這個比例還在不斷降低。
人家随便指點一番都勝過自己一輩子的奮鬥,也遠超以往那種坑蒙拐騙強取豪奪的手法。
那些歪門邪道的法子大多是一錘子買賣,遠遠比不得這種能不斷生金蛋的金雞。
在這點他是服氣的,五體投地的那種。
“我們夜幕需要一個那樣的人才,不然就算掌控了這個國家,如果無法運轉起來,甚至強大起來,也很危險。”
姬無夜對韓非很是欣賞和期待,他們夜幕雖然勢力龐大,尤其是在那位李斯敲打指點過後,很多方面都收斂了很多,也隐藏的更深了。
但單憑現今的陣容可治理不好一個國家,需要這方面的人才。
尤其是需要進行變革,一個腐朽的韓國可不是他想要的,他要一個如同秦國那般通過變法強大起來的國家。
早先的秦國并不強大,一直到商君進入秦國實施變法後方才快速強大起來的。
尤其是那位黃天侯出現後,其在秦國隴西再次實施變法,短短十數年間就塑造出了讓他們六國都爲之恐懼龐大勢力。
由此可見這種頂尖人才的重要性,李斯他們是得不到了,但韓非這邊可以想想辦法。
“張開地的那位嫡孫似乎也有些才情。”
忽然回想起之前情報中提到的一句,韓非在紫蘭軒中特意将張良留下,并邀請其與那位儒家浩然共餐交流。
也許那小子也有些潛力,這種人才他不嫌多。
“還有那位鬼谷傳人,他的來曆很有趣,不過他既然選擇了韓國,想必對于坐在王位上的是誰不會在意的。
至少現今那位韓王不足以支持他跟另一位鬼谷傳人對決。”
血衣侯說起了那位鬼谷傳人,雖然沒有見過面,但從近來的情報看,那位的能耐不小,至少劍道實力相當強大,即便自己對上也沒有多少勝算,除非能帶着白甲軍。
“那可是一個相當傲氣的年輕人,得磨一磨他的傲氣,否則是沒可能收服的。”
将杯中酒水飲盡,姬無夜也早就注意到那位鬼谷傳人了,對于鬼谷派的人他絕不會小視。
那句一怒而諸侯懼,安居而天下熄可不是說說的,隻是那位從情報來看很是傲氣,想要收服難度不小。
“有能力的人多少都有些壞脾氣,調教下就好了。”
血衣侯對此并不在意,也不怕所謂的鬼谷派。
作爲一名戰将,他最強大之處其實是領兵作戰,隻要自己在三萬白甲軍中,就算那位鬼谷子親臨,隻要沒有擁有道家掌門北冥子的那種手段,他都能抗衡。
“可那位儒家浩然現今也在紫蘭軒,并且還是專門過來的,有他在我們的一些手段就不能用了。”
翡翠虎對那位儒家浩然最爲忌憚,甚至是恐懼。
對方的實力太強了,達到了能夠摧毀城池的層次,連神話傳說中的相柳都被人家給剁了,更别說他們這些人了。
當實力達到一定層次,數量就會失去意義,對上那位他們夜幕沒有任何辦法。
“那位不一定是我們的敵人,否則早就動手了,而且韓國太小了,承載不了那位的大志向。”
血衣侯淡然的道,雖然對那位展現出的非人戰力很是震撼,但卻也不怕。
因爲他們不一定是敵人,不然的話那位早就爲韓非将他們掃除了。
夜幕的力量雖強,但對上那種超規格的存在也起不了作用的,最終的結果隻會是被掃除,最多留點殘餘,難成氣候。
人家沒有立即動手,就表明了很多事情。
“你們認爲那位九公子有沒有成王的心?”
姬無夜忽然問了句,他這些天也一直在想這件事情,摸索着那位九公子的心性理念。
“應該是沒有的,否則他歸國時就不會繞道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血衣侯表達自身意見。
老實說,韓非現今擁有的力量很強,強的讓他們都不得不忌憚。
作爲荀夫子的弟子,本身就能代表儒家,現今的儒家可不一般了。
不單單有荀夫子這位老牌的頂尖強者,更有了浩然那種超規格存在,才情上荀夫子的四位弟子都不差,都是世間少有的大才,當初李斯的能耐他就見識過。
而且儒家本身就收錄有不少六國的權貴子弟,勢力遍布六國,人脈關系廣闊的可怕。
除此之外,韓非與魏太後和魏王增還是血親關系,以魏國現今的局勢和需求,隻要韓非點頭的話,魏太後和魏王增都不會介意支持韓非上位,哪怕派兵支持都不是沒有可能。
這兩方面加起來,讓韓非擁有了絕對的力量和可能,一旦其有成王之心,哪怕那韓安都得退位讓賢。
但人家卻沒有那樣做,這就耐人尋味了。
“沒有成王之心是好事情,否則那種人我們還不敢去用,但想要收服他依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份父子親情得先行斬斷,免得成爲仇人讓他懷恨在心。”
姬無夜也是這樣猜測的,雖然目前隻是猜測,但可能性不小。
而隻有那韓非沒有成王的野心,他才能去收服,否則的話隻會成爲緻命隐患。
“韓安的命不能由我們來取。”
血衣侯也對收服韓非很是重視,隻要将之收服,好處是多方面的。
想要收服韓非,就不能結下死仇,比如說殺父之仇。
“那位四公子也許會是一把好刀。”
翡翠虎忽然說了個人,他雖然隻負責夜幕中的錢财,但也有自身的情報網絡,那位四公子韓宇的心似乎不小。
“韓安當年弑父登位,現在讓他也享受下先王的那種絕望。”
姬無夜笑了,韓宇确實是一把不錯的刀,也是韓安那些兒子中最有野心的,并且能力手腕也不差,很有韓安當年的風範。
隻要設計逼上一逼,走上韓安當年的道路隻是時間問題。
讓韓宇殺死韓安,仇恨就在韓宇身上,如此很多事情就好操作的多了。
“韓宇這把刀雖然不錯,但現今的韓國不是當年的韓國了,很多事情不是我們能夠掌控的,得多備上一把。”
血衣侯覺得不夠,至少得準備一個備用的選擇。
“你是指那位信陵君?”
姬無夜若有所思,現在韓國和新鄭的局勢确實不太好,很多事情他們也無法去掌控。
想要設計逼迫韓宇去殺韓安不容易,更别說韓安也一直在防備着這種事情重演,更不好算計。
準備一刀後手很有必要,想來想去似乎隻有那位急于與他們合作的信陵君比較合适。
“他想要那塊地,總得做點事情,天下間可沒有不勞而獲。”
飲了口杯中血紅色的美酒,血衣侯想的确實是那位信陵君。
對方自從被接連打擊後,越發的偏激,甚至是堕落了,現今更爲了王位什麽事情都能做得出來,相信也不會介意背負一位王的性命的。
“蓑衣客還沒有查到是什麽人劫走了軍饷嗎?”
沉默了一會兒,姬無夜問起軍饷被劫的事情。
想想那件事情就感到郁悶,有種當年面對那位李斯的感覺,被算計了都不知道是怎麽中招的。
他想要通過鬼兵劫饷來做成此事,拿到那批軍饷隻是次要的,關鍵點在于借此向張開地挖坑,然後再引韓非入局。
可誰想被神秘勢力插手,對方的手段更加高明,到現在他都沒搞明白軍饷是什麽時候被調換的。
甚至還親自找安平君和龍泉君聊過,那兩個草包也不知情。
“沒有查到,不過可以确定不是韓安的手筆。”
說起此事,血衣侯的心情也不太好。
雖然早就料到随着韓非的回歸,韓國,尤其是新鄭這裏的局勢會越來越亂,甚至是失控,但沒想到來得這麽快。
剛開局就給了他們一悶棍,甚至還不知道是誰打的,在他們的地盤上發生那種事情,無異于是在打臉。
偏偏他們還弄不明白對方的手法,到現在一點線索都沒有,更别說是弄明白那批軍饷的去除了,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
“就讓那位九公子爲我們查查,也看看他的能耐。”
姬無夜同樣郁悶,不過現在他們這邊是沒辦法了,隻能看看那位九公子要如何做,能否将那神秘勢力給揪出來。
他倒要看看是誰在算計他姬無夜!
“我覺得難成,韓非雖然智慧不弱于李斯大人,但畢竟才回歸韓國,根基尚淺,我們都查不到的事情,他如何能查到?而且還過去了這麽長時間。”
翡翠虎覺得此事不可能,他對蓑衣客的能耐很有信心,對方的情報網絡十分細膩,監察着整個韓國。
連蓑衣客都沒有查到半點線索,那就真不可能查到了
“那不是我們該頭疼的事情。”
血衣侯目視着東方,眸光幽深。
“夜幕将盡,黎明将來,過後必然會是新的篇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