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帶着張良一邊在紫蘭軒中溜達,一邊傾聽趙姬彩蝶等人輪換着唱的歌聲,還時不時的交流幾句。
“浩然兄,你出來了。”
走着走着,韓非忽然看到一尊魁梧的身影,趕忙走過去,張良緊跟在後,并好奇的看着那尊身影,更有些激動。
這還是他第一次近距離觀察這位。
“農家的人來了,我跟他們聊了聊,現在正研究感悟那尊豫州鼎,我出來溜達溜達。”
田昊回了句,旋即目光落向跟在韓非身後的俊美少年。
“這位便是相國張開地的孫子吧,我聽說過你,據說才智潛力不弱于韓非師兄。”
猜到了這位少年郎的身份,田昊對這位挺欣賞的,有機會的話可以嘗試着拉攏下。
不過他感覺難度會很高,畢竟對方的羁絆是家族,而且以對方的聰明才智,自己也不好用借刀殺人之法,很可能會被看出來的,那時候就更坑了。
所以隻能嘗試,能成最好,不能成了也無所謂。
“先生謬贊了!”
張良謙虛的行了一禮,對這位更感好奇。
“子房既然來了,想來張開地也忍不住來了,是姬無夜終于忍不住對張開地動手了嗎?”
田昊看向韓非,既然這位過來,那麽事情應該算是開始了。
“剛剛送走。”
點點頭,韓非左右看了看,說道:“不若我們去衛莊兄那裏坐坐,現在也到飯點了,讓紫女姑娘爲我們整上一桌,邊吃邊聊。”
“也好!”
田昊沒有拒絕,三人一同走向衛莊的房間,路上找了位紫蘭軒的小姐姐讓其到後廚吩咐準備一套酒席上來。
打開房門,某人依舊站在窗前裝币,微風從窗戶吹進來将發絲和衣衫下擺吹動,逼格立馬就上來了。
“衛莊兄,借你的寶地吃頓飯。”
韓非走進去招呼了聲。
當然,吃飯隻是次要的,關鍵點在于跟衛莊交流下。
畢竟張開地的到來意味着事情和局勢要更加複雜了,有些事情必須得交流下。
衛莊也猜到韓非的來意,便沒有拒絕,隻是看了眼跟着進來的張良,眉頭微微皺了下,不過沒說什麽。
紫蘭軒的效率是很高的,沒過多久便上了一大桌,有些還直接用盆上的。
沒辦法,田某人和韓非都是大肚量,同樣修煉有外功的衛莊飯量也不小,真要用那種精緻的餐盤來盛還不夠塞牙縫的。
最後紫女還讓人帶來了一大壇子的蘭花釀。
趙姬幾女在知曉某人出關後也過來,甚至連赤伶和荀文采,以及一直作爲小透明的驚鲵也被素妃拽了過來。
“韓兄,這要怎麽吃啊!”
瞅着那一大桌子的生菜,尤其是那些個新鮮的肉,張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動筷子。
“這個是浩然兄弄出來的火鍋,将生的食材放到鍋裏面涮一涮,燙熟了蘸着醬料吃很過瘾的。
醬料得你自己調,按照自己的口味喜好來。”
正在用劍氣切肉的韓非解釋了句,然後用那加長的筷子夾起一片薄如蟬翼的肉片放到滾沸的鍋裏面晃蕩了下,等肉卷起來後便撈起來放到調好的蘸料裏,再用一雙短一點的筷子夾起來塞進嘴裏,一點也不怕燙。
再美滋滋的喝上一杯蘭花釀,那叫一個酸爽。
張良是個頂尖的聰明人,聽過再看過後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拿起面前的小碗進行調配。
他以前沒少被紅蓮公主拽着出去玩燒烤,對那些調料都認得的。
趙姬坐在田昊身旁負責拿着那足有兩尺長的筷子給某人從大鍋裏面撈肉,甚至最後還直接送到嘴裏,都不用動手的。
胡雅胡媚兩女在邊上爲某人将生肉切成薄片,鹦歌則在逗弄某人那如同嬰兒一般的小爪爪。
“這種吃法挺新穎的,冬天吃的話應該更好。”
吃了幾口後,張良頭上冒汗,但卻很是過瘾,覺得這種吃法很不錯。
“冬天是會好一些,不過主要是便宜,至少在紫蘭軒中是最便宜的了。”
滋溜一杯蘭花釀,韓非表示認同,不過對這火鍋最滿意的一點則是便宜,隻要算算食材的成本價就行。
要知道紫蘭軒中的酒菜可是很貴的,正常人吃還沒什麽,可換成自己這種身形食量開吃的話,真心扛不住。
“想要來點冬天的感覺還不容易,冬香!”
趙姬笑了,向正在逗弄小男人那小爪爪的鹦歌示意了下。
在來的路上她們就起了新名字,以春夏秋冬爲名,鹦歌是冬香,其所修功法也是寒冰屬性的。
鹦歌倒也不含糊,揮袖打出一道寒氣掌力,掌力化作一道寒風在房間中流轉了一圈,氣溫立馬下降了一大截,但卻又不太冷,剛好适合吃火鍋。
“麻煩冬香姑娘将那壇子蘭花釀冰鎮下,那樣喝着才更過瘾。”
韓非雙眼一亮,提議将酒水也冰鎮一下。
炙熱的火鍋配上冰涼的酒水,那滋味想想就酸爽。
“冰火兩重天,也不怕吃死你。”
紫女白了一眼過去,這種吃法也就是武者,換了别人吃上一頓鐵定得感染風寒。
“我當初練這金鍾罩體功就是爲了更好的喝酒,喝更多的美酒。”
韓非嘿嘿笑道,旋即打量一番新造型的紫女,不由好奇的問道:“紫女姑娘爲何忽然換了裝扮,變化太大了,簡直判若兩人。”
以前的紫女那種裝扮凸顯出一種性感妩媚,現在則将盤起的長發放下一部分,并且将那種緊身衣着換成了長袖水裙,顯得冷豔優雅,甚至都看着年輕了不少。
“我喜歡!”
這個話題讓紫女面色一冷,說着還瞪了眼某人。
老娘可不老!
被怼了一句的韓非略顯尴尬,同時也納悶是誰招惹了這位嗎?
“對了,驚鲵,這是送你的劍。”
田昊忽然好似想起了什麽,将帶過來的一把長劍遞給驚鲵。
早在發現驚鲵的存在後,他就對之有了謀劃,上次吩咐傳信回去的時候,順道也讓徐夫子仿照驚鲵劍打造一把子母劍。
全程小透明并且很是冷漠的驚鲵接過長劍,沒有言語,繼續默默的涮着火鍋。
她的性格如此,甚至本身都不想過來的,是被素妃強拽着過來的。
本着食不語的原則,吃飯的時候很少交流,等吃完後,方才各自聚在一起聊着。
趙姬幾個女人聚在一起,說着屬于她們女人間的話題,比如說如何運轉功力能更好的保養皮膚之類的。
四個男人則聚在一起,商讨着朝堂大事。
不過主要是韓非在說,接下來他就得步入朝堂了。
“韓兄爲何不讓浩然先生出手相助,徹底清除掉夜幕?”
交流了一陣,張良忍不住問道。
在知曉這位摧城級别的戰力後,他就在疑惑這位爲何不直接将姬無夜等人殺死,以最快的速度将夜幕連根拔起,那樣就無需這般麻煩了。
“我倒是想幫忙,隻要師兄點頭,立馬就能去将姬無夜那群人剁了,順道将我嶽父也給剁了,扶持師兄上位成爲新一代的韓王,可惜他不同意啊。”
田昊無奈的聳聳肩,表示這個不是自己的鍋,而是韓非的。
這大逆不道的話語聽得張良目瞪口呆,這位思路這麽野的嗎?
“浩然兄,收斂點,會教壞孩子的。”
韓非同樣無奈了,他就知道這玩意是個坑貨,總想着坑自己。
這話要是讓父王聽到,自己也不用在韓國呆了,直接跟着這貨去秦國算了。
“浩然先生要迎娶紅蓮公主了?”
琢磨了下那位的話語,張良忽然問道,很是吃驚。
這位說的嶽父必然是韓兄的父親,也就是那位韓王,如此算來目标就是紅蓮公主了。
想到這裏,張良看向某人的目光中敬佩的成分更多了一分。
竟然敢去迎娶紅蓮公主那種刁蠻……
“子房,你的眼神不太對啊,莫非是在想什麽失禮的事情?”
忽然一個大巴掌落在肩膀上,将張良拍了個半身不遂,扭頭看去是韓非的面龐,隻是眼神有點兇殘。
“沒…沒想什麽。”
張良趕忙搖頭否認,表示自己的思想很純潔,絕對沒有想那位刁蠻公主。
“沒有最好,小孩子不要想太多,那樣不好。”
韓非方才滿意的收回手掌,之前他有跟張良聊過那位妹妹這些年的作爲,有時候的确很刁蠻,很任性,想要将之嫁出去也不容易的。
他可不想在這方面出現岔子。
不過想來浩然兄是不會介意的,畢竟沒有哪個女人能在浩然兄身上占到便宜,看看那位文采師姐,都快變成一個受氣包了。
“有些事情我不想去做,那樣就算能改變韓國,所造成的結果也不是我想要的。”
将話題轉回來,韓非話語中帶着份堅定。
那種事情他絕不會做的。
“如此的話,想要對付夜幕就難了。”
張良也将思緒轉回來,稍微一想就大概猜到這位九公子要走怎樣的道路了。
“也不太難,夜幕的核心在于那所謂的四兇将,隻要掌握了他們的弱點,鏟平不難。”
韓非不太在意,不管是戰鬥厮殺,還是權謀鬥争,隻要掌握了對方的弱點,就能出奇制勝。
更别說他這邊還有浩然兄在坐鎮打底,沒什麽好怕的,至少性命無憂。
“皚皚血衣候,石上翡翠虎,碧海潮女妖,月下蓑衣客,這是一串很有詩意的描述,但卻充斥着無限的血腥味,想要對付可不容易。”
張良卻很是凝重,乃至憂慮。
祖父跟姬無夜和夜幕在朝堂中鬥了十幾年,他耳渲目染之下知道不少。
“子房不若跟我們說說夜幕四兇将的事情。”
韓非笑問道,他雖然借助衛莊和紫女知曉了一些秘密,但兩者在新鄭的時間不長,根基尚淺,知道的不是很多。
而張家在韓國經營多年,或明或暗的人脈觸手很多,更别說張開地還代表父王制衡了姬無夜十數年,知道的肯定不少。
“那良就獻醜了。”
看了看韓非,再看看某人和一直沒有言語的衛莊,張良組織了下言語開口道:“血衣侯白亦非是四兇将之首,也最爲深不可測,是我們韓國世襲的侯爵,擅長領兵作戰,掌控十萬邊軍,還訓練有三萬的白甲軍,是韓國真正的最強之将,比之姬無夜更加危險。
其雖然地位在姬無夜之下,但我祖父曾說過兩者似乎并非上下級的關系,更像是平等的……”
将自己所知曉的情報全部道出,既然已經将九公子等人拉攏過來,情報共享便是最基礎的,如此才能更好的針對夜幕,乃至将之扳倒。
“血衣侯和翡翠虎都是明面上的人物,可以确定,現在就是那潮女妖和蓑衣客了,連張相國也無法查出嗎?”
韓非問道,他這邊也不知道那兩人的具體身份,畢竟一個在王宮中,一個隐藏在黑暗中,都不好查。
“蓑衣客那種人沒辦法查,我們的情報體系不如他的完善,潮女妖的存在祖父有些懷疑目标,但無法确定,也不敢确定。”
張良對此是無奈的,蓑衣客負責夜幕的情報網絡,其麾下的情報人員籠罩了朝野上下,乃至整個韓國,在國内任何一個大人物的身邊或府邸中都有對方的人手,堪稱無孔不入。
想要查到如此擁有強大情報能力的存在,難度太大了。
至于那位潮女妖同樣沒辦法查,因爲人家是王上的某位妃子,一直在王宮之中。
再者因爲當年的弑父登位,王上對王宮的安全最爲重視,一直親自掌控着王宮禁衛,即便姬無夜都無法在這方面染指,更别說她們了。
在聽着的田昊想到了那位有着偉岸胸懷的女妖精,潮不潮他不知道,但的确很妖娆。
不過這不是重點,關鍵點在于對方也算出自雪衣堡,知曉那邊不少秘密,以後有機會了可以用讀心術窺探下,盡早将那位女侯爵揪出來,補全自己的四大屍祖女團。
“是不好查。”
皺眉想了好一會兒,韓非最終隻能放棄。
王宮那邊他也插不上手,雖然妹妹紅蓮在裏面,但那丫頭手段太差,甚至可以說太單純了,讓其去查的話太危險。
他不想讓自己的妹妹去做那種危險的事情,畢竟他如此奮鬥就是爲了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紅蓮是第一位的,哪怕那位父王和韓國都排在後邊。
“不用查,隻要我們給夜幕足夠的壓力,她會主動跳出來的。”
一直沒有言語的衛莊說了句,依舊維持着自身的高冷男神範。
“衛莊兄是想要用我做餌?”
韓非明白了,也陰郁了,你還真會用人啊。
“不單單是你,他也可以,甚至可能效果更好。”
衛莊看向在沉思想事情的某人,覺得這位才是最好的魚餌,足夠吸引那位潮女妖浮出水面了。
“你别說,還真是哦。”
韓非也看向某人,仔細打量一番感覺确實比自己更有魅力,對夜幕的吸引力也會更大。
張良同樣看過去,對此也很是認同。
這位雖然沒什麽顔值,但才情卻世間少有,更擁有那至強的實力,不信夜幕會不動心。
“嗯?”
察覺到三人目光都看過來,田昊愣了下,旋即便欣慰了,還甩了甩一頭狂發,并鼓動了下胸肌,讓其跳動起來。
“算你們有眼光,有機會的話我可以配合着用一用美男計。”
果然他們男人的審美眼光才是最正經的,那些個女人看人都帶有色眼鏡的,甚至有些都直接瞎了。
“自不量力!”
一直關注着這邊的荀文采不屑的道了句,就你那顔值也好意思自稱美男?
“王室裏都這麽亂的嗎?”
弄玉神情古怪的看了眼韓非,低聲問道。
要知道那潮女妖可是韓王的某位妃子,現在作爲韓王子嗣的九公子韓非卻想要讓人去勾搭,這也太禁忌了。
“别聽那邊的,容易學壞的。”
邊上的胡雅擡手捂住弄玉的耳朵,并氣惱的瞪了眼四個男人。
你們說話可以,但能不能小聲點,這裏還有孩子的。
這讓韓非尴尬了,張良也尴尬了,倒是衛莊一直維持着自身的高冷男神範,看不出有什麽表情來。
“夜幕四兇将中最好對付的無疑是那位翡翠虎,而據現有的情報,那位翡翠虎的弱點便是貪,可以從這上面入手,不過需要一個與之對上的機會,最好是讓他主動找上門來,我們再出手才能打夜幕一個措手不及。”
韓非将話題轉正,說起那位翡翠虎。
“這個弱點可不好利用,需要足夠的本錢才行。”
張良也跟着商讨這個話題,想要利用翡翠虎的貪婪,就得有足夠的本錢與之開上一局。
而翡翠虎借助夜幕的力量,發展到了韓國的方方面面,甚至很多方面都做起了壟斷的買賣,自行定價,比如說食鹽。
那位是真正的富可敵國,想要将那種人物算計上,需要的本錢絕對不少。
“所以說得給夜幕足夠的壓力,讓他們主動來對付我,軍饷被劫的案子便是一個好的開始。”
韓非對此早有算計,甚至連那被劫走的軍饷都有了些想法。
他的确看不出夜幕是如何将那批軍饷掉包劫走的,但隻要知道是夜幕弄走的就行,然後想辦法讓夜幕将之吐出來就行了。
“姬無夜和夜幕的手段比我們預想中的更強,接下來的對弈定然會很有意思的。”
将酒樽中的蘭花釀一飲而盡,衛莊的戰意在升騰,終于要正式開始與夜幕對拼了。
在韓國,夜幕會是他最好的磨劍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