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胡刀騎的一名偏将,上次在趙魏邊境被羅網的懸剪殺害了,我隻找到他的上半身。”
廉貞帶着份濃烈的恨意說出未婚夫的身份,她隻有兩個仇人,最恨的便是害死義父的趙捷,雖然現今義父似乎沒死,但對那老賊的恨意依舊。
排在第二位的就是殺死未婚夫的羅網懸剪,當初要不是知道自己去秦國也沒機會報仇,甚至都找不到懸剪的話,早就殺到秦國去了。
“我記得那時候你們趙軍似乎是想要幫助信陵君奪位來着。”
嘴角抽搐了下,田昊隻能說一說動機問題。
當初是趙軍想要輔助魏無忌那種叛逆謀權篡位,趙軍去魏國是殺戮鎮壓的,被人殺死也隻能說是咎由自取。
“我知道那是錯的,将軍也如此說過,但這是私仇,那次出發前我們本來約定好回來就成婚的,我也會從軍中退下來,做一個相夫教子的女人,可都被那懸剪剝奪了。”
雖然恨意依舊,但廉貞依舊顯得很冷靜,也沒有流淚,因爲淚水早就流幹了。
“原來是立f了!”
田昊恍然,那可是堪比道友請留步的恐怖詛咒,不知道送走了多少配角背景闆,甚至都有主角被送走的。
“你跟你的未婚夫感情很深?”
又問了句,心裏面想着能不能将這份仇恨化解。
他倒是不在意廉貞此人,但不能影響到廉頗幹活。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
回了一句,廉貞也沒有隐瞞的意思,她内心壓抑了很久,找個人傾訴也好。
“青梅竹馬啊!”
田昊恍然,這下子事情就稍微有點難辦了,當然,隻是稍微有點。
“我個人建議你還是别去報仇的好。”
轉而給出建議,這份建議是真誠的。
“你們不是與羅網敵對的嗎?”
廉貞看了某人好一會兒,不解的問道,想不明白這位爲何不建議自己報仇。
就算自己不是那懸剪的對手,但大家的敵人是一樣的,在你們未來與羅網對決的時候我也可以加入進去,如此是合則兩利的。
“因爲真正的懸剪早就死了,被我殺的。”
田昊顯得很是坦誠,他不會隐瞞,有些事情也瞞不住的。
與其被對方暗中知曉,然後暗地裏搗鼓着報複,還不如攤牌擺到明面上來,如此有些事情就能控制了。
這一點狂飙中的強哥就有點反面教材了,最後被黃瑤給了緻命一擊,并且在電視劇版本中還改了不少,在小說中可是黃瑤殺死陳舒婷的。
也是陳舒婷的死讓強哥徹底狂飙起來,否則穩紮穩打的話,也許能将局面穩到最後。
前車之鑒擺在那裏,有些事情自然得小心了,尤其是在内部。
雖然田昊隻說了一句,但以廉貞的心智很快就将事情猜到了一個大概,死死地盯着某人,眼神中有着毫不掩飾的恨意。
“你殺了我吧!”
最後道了句,廉貞猜到對方如此坦誠的原因,肯定是想要讓自己放下仇恨,否則帶回去給義父的就是一具屍體了。
隻是讓她放下仇恨她做不到,更别說是呆在殺夫仇人的手底下了。
“殺了你确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一個你還不足以讓我違背自身的原則底線。”
田昊笑了笑,并沒有要殺廉貞的意思。
“我可以給你三次向我出手的機會,三次之後那份仇恨你必須放下,想必你也不想你義父和他那些孫子孫女們因爲你而受到牽連吧?”
他沒有将話說絕,既然你無法輕易的放下仇恨,那就給你報仇的機會。
機會我給你了,能不能成功是你自己的事情。
想必經過三次發洩和長時間的消磨,那份恨意會淡化的。
等以後有機會了,再給其介紹個不錯的男人,用一份新的感情去沖淡以前的感情,再生些孩子,有了足夠的牽絆,基本上就穩了。
所以殺人滅口雖然高效,但卻是最低級的做法,他不喜歡搞那種沒有技術含量的玩意。
“我會殺死你的!”
盯着某人看了好一會兒,廉貞不再言語,默默地運轉功力緩和傷勢。
她的傷不單單是體表在牢獄中被刑具折磨的,還有在刺殺趙捷時被其護衛重創了髒腑,之前一直在硬撐着。
見廉貞果然很是理智,田昊對其越發的欣賞了。
他就喜歡跟這種有腦子也能冷靜的人交流,所有事情都是可以放到桌面上談的。
能用言語來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貞兒!”
如此一路沉默的飛行,最終抵達了隴西,一直在停機台上等待的廉頗見到義女被平安接過來,提着的心也終于放下,趕忙上前将女兒攙扶下來。
“将軍!”
看到義父果然還活着,廉貞也喜極而泣,義父活着就好。
“不應該叫義父的嗎?”
田昊不解,不是說義父義女的嗎?
“貞兒是我在長平之戰後收養的,那時候我的情況很敏感,不想影響到這孩子,便當做親兵培養。
她爹是趙括!”
心情緩和一點的廉頗解說了句,當年長平之戰大敗的主要責任人雖然是趙王丹,但作爲王是不能有錯的,所以當初他們這些做将領的就得背鍋。
長平之戰中他們趙軍有兩任主将,必然會是主要責任人,一個是自己,一個是趙括,趙括戰死沙場,他也不好過。
甚至趙括的問題更大,家人都受到牽連,他也隻是将其一個女兒救下來養着,并改姓爲廉。
他當時收養了不少孤兒,有不少都改姓爲廉,以此來遮掩這個義女的身份,甚至他從未讓貞兒喊過義父,就是不想自己哪天犯了忌諱,牽連到這孩子,之前被趙捷盯上就是如此,可惜這孩子還是太執着太傻了。
“原來是趙括的後人,難怪性子如此沉穩理智,是個将帥之才。”
田昊恍然,趙括别看成爲了反面教材,但也得看看人家的對手是誰,那可是已經滿級的殺神白起。
即便如此趙括都能跟白起打的有來有回,可見其能耐。
要是不死在長平之戰的話,未來必然是一位名将。
以前還挺可惜的,沒想到趙括還有血脈留下,并且看起來不錯,培養一波也許能成爲一位名将。
廉貞冷漠的瞪了眼某人,殺父之仇她不會忘記的。
“星雲,她交給你了。”
沒在意廉貞那隐含殺機的小眼神,田昊向呂星雲示意了下。
廉貞身上的傷勢很重,不管内外都不輕松,得好好治療一波才行。
之後的事情田昊沒去管,繼續搞自己的研究。
他的時間并不輕松,要做的事情也很多,不單單要完善軍團體系和軍陣體系,還得完善半仙之境和開創新的修煉境界,封官榜和江山社稷圖也得想辦法搗鼓,除此之外還有别的一些事情,很多的。
在隴西這邊呆了一段時間,田昊去了巴蜀那邊。
“師父!”
見到師父六指黑俠,田昊行禮。
六指黑俠沉默的倒了杯茶水推過去。
他這幾年一直守在巴蜀這邊,防備其他勢力和高手過來窺探破壞,解決了不少人,讓煉鋼的秘密一直隐藏着。
畢竟這裏是他們新墨學的根基所在,也是自己的道路,容不得半點閃失。
“燕丹師兄應該已經成爲墨家矩子了。”
田昊說起燕丹的事情,現在燕丹不單單是燕王,更是墨家的新任矩子。
“他們還是作出了如此選擇。”
歎了口氣,六指黑俠雖然早料到會如此,但真當到這一天的時候,内心還是很不好受。
機關城那邊已經徹底走上極端,未來必然會滅亡的。
“荊轲師兄那邊師父不做點安排嗎?”
田昊又說起另一位師兄,既然燕丹成爲了墨家钜子,那麽荊轲的身份就比較礙眼了。
因爲荊轲也是有資格成爲墨家钜子的,并且作爲上代弟子的親傳弟子,本身在機關城中就會有一定的人脈資源。
有荊轲這個威脅在,燕丹就很難作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否則荊轲完全可以借機罷黜燕丹的矩子之位,收回墨眉。
作爲一名王,想來燕丹不會留下這種隐患的,未來肯定會找機會将燕丹除掉,刺秦會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和借口。
“荊轲的身份并不簡單。”
六指黑俠搖了搖頭,說道:“他們這一脈源自于姜姓,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左右的。”
内中的事情他沒有詳說,因爲說出來沒有任何意義,有些人自一出生就背負着某些使命,他也無法左右荊轲的未來,得由那孩子自己去選。
同時荊轲也是他留給墨家的一線生機,這是他最後能做的了。
“那太可惜了!”
田昊惋惜,看樣子荊轲刺秦的事件無法避免,隻能到時候去運作一番,希望荊轲不要太過作死,否則他這個做師弟的也不好去救。
“燕趙兩國境内有大量的鐵礦煤礦,那會很大程度上輔助他們研發煉鋼技藝,真要傾全國之力研發,弄出來隻是時間問題。”
說起燕國和趙國的礦産問題,六指黑俠對此有些憂慮。
鋼鐵是他們現階段的最大優勢,如果燕趙兩國隻是如同他們這般将鋼鐵工藝主要應用于民生自然沒什麽,可要是主攻戰鬥機關的話就會很麻煩,更會給兩國百姓帶去災難。
他不擔心統一戰争,因爲那沒有任何懸念,六國與他們這邊的差距隻會越來越大。
但他擔心燕丹和趙國會走上更加極端的極端,不顧百姓生活乃至死活的發展戰鬥機關,那樣兩國的百姓就得遭殃了。
甚至他都能想象到一旦煉鋼工藝被兩國攻克,必然會發動所有青壯勞力去挖礦煉鋼,那樣的日子想想就可怕。
他畢竟出身燕趙兩國,那裏是他的故鄉,不希望演變成那樣,更不希望墨家成爲引導那一切的元兇罪人。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有些事情真沒辦法,我們派人去插手六國事務的話也隻會弄巧成拙,那畢竟不是我們的地盤,我們未來也分不出太大的精力去搗鼓。”
田昊無奈的道,對此他也沒什麽好辦法。
這是他們最初選擇的道路決定的,他選擇的是王道,發展自身,用絕對的實力碾壓一切敵人,重點就在于發展自身。
對于山東六國内部的事情他并不關心,也不可能投入太多的精力和力量。
有那時間還不如多多發展自身,提升升級速度和爆兵速度。
如果說六國的發展速度是一的話,那麽他們這邊至少是五,并且短時間内不會存在瓶頸。
而六國那邊隻進行傾向性的極端發展,未來必然會被其它方面限制拖後腿的,就比如說冷戰時期的那個大國,就被硬生生的拖垮了。
所以對于六國的事情不需要太過費心,反正他們最後隻會接收六國百姓,那些權貴階層會全部掃除掉,謀不謀劃都一樣。
至于人家要在此期間怎麽蹦跶,他就管不了了。
“希望統一能來的快一些吧。”
六指黑俠也明白這方面他們無法去插手幹擾,現在隻能祈禱統一的更快一些,讓百姓們少受些苦。
“不說這些了,去看看墨班最新研發的那些農用機關,已經很完善了。”
轉開話題,示意了下後起身向外走去。
田昊将那杯茶水一飲而盡,也起身跟上。
他這次過來除了跟師父叙叙舊之外,就是想看看那些農用機關的發展。
既然選擇了王道路線,那就得将之走到極緻,而農業是一切的根基,那些農用機關更是重中之重,必須認真對待。
兩人很快來到墨班的研究室,那是将一座山體掏空所形成的研究基地,十分龐大,并且密布着無數的機關,是一座真正的機關城。
而山體外面則修建着一些房屋用于居住,畢竟人可以在那種密閉環境中工作,但不可能一天到晚都呆在那裏面,還是需要在外面活動下的,否則太壓抑了。
“老班!”
田昊向正在忙活的墨班招呼了聲,跟這位老朋友也好久沒見了。
“老弟你來了,快來看看我最新研發的農用機關。”
正在忙活的墨班擡頭看到是田昊過來,趕忙熱情的上前招呼,帶着來到一排各種模樣的農用機關前。
“這是當初你說的旋耕機,能夠将田地表層翻轉粉碎,形成适合莊稼生長的細碎土壤。
這已經是第八代了,解決了很多問題,算是非常成熟的作品……”
先行介紹那種旋耕機,墨班每年都會根據各地對農用機械的使用情況進行完善升級,現在已經完善到了第八代,相對來說很成熟了。
田昊繞着那旋耕機看了看,後邊的跟前世農村用的旋耕機差不多,但前邊卻不是拖拉機,而是一個機關牛,人可以騎在機關牛的背上來操控。
跟前世那種拖拉機的類型可以說是各有千秋,更能适應一些複雜地形,算是這個世界的一種特色了。
介紹完旋耕機,墨班又去介紹播種機,收割機等等,田昊都仔細傾聽,甚至還坐上去親自操控嘗試了一把。
将所有的農用機關介紹完後,墨班眼巴巴的瞅着田昊,甚至還拿出了一個小本本準備做筆記。
雖然他認爲這些農用機關已經很完善了,後期完善的幅度不會太大。
但這位老弟向來以腦子靈活著稱,總能提出一些新奇的想法。
果然,田昊沒有讓墨班失望,想了想說道:“天下間可以用于食用的糧食品種有很多,這必然得需要不同的農用機械來輔助,老哥你可以将這些農用機械進一步細化,制作出專門服務于那些農作物品種的類型,或者做一些通用型的,能讓使用者自行調節的裝置,根據要求進行一定程度上的調整。
除此之外還有各種果樹,或者别的一些植物,比如說我們之前從西域那裏得到的棉花,那個用來制作棉被棉衣都很好,但采摘棉花不容易,如果能有一種合适的機關去輔助就能大規模的種植。
一旦棉花得到大規模種植,我們便不用怕冬季的嚴寒,給百姓們大規模的普及棉被棉衣。
還有就是現在這些農用機關都是用于小面積農田耕種的,對上一些大面積農田,我們可以用更大體量的農用機關來輔助耕種……”
根據前世看到的,田昊訴說出那些個腦洞方向。
其實在前世的華夏農用機械的花樣還不算多,在國外,尤其是西方的發達國家,發明了很多類型的機械。
當然,并不是說人家就先進,主要是西方發達國家的人力成本太高了,沒辦法才去發展機械的,這是需求的問題。
前世在某音上他就刷到過不少國外的農用機械,各種形态和作用的都有,現今正好說出來讓墨班去嘗試着搗鼓。
墨班聽得很認真也很興奮,記得也飛快。
好在用的是田昊搗鼓出來的簡體字,否則換成繁體字的話還真不一定能跟上。
六指黑俠也在邊上認真傾聽,他雖然不是主修機關術的,但也算有些造詣,能聽懂便宜弟子所說的這些設想,都非常的實用。
他也很喜歡這種農用機關的發展方向,很符合他們墨家的理念,遠比發展那些戰鬥類型的機關要有意義的多。
沒一會兒徐夫子也來了,加入對新型農用機關的讨論。
他這些年也主要在參與農用機關的研發,尤其是一些關鍵部位的機關部件對強度要求很高,需要特别的合金和工藝去鑄造。
除此之外還得兼顧量産的問題,畢竟是要用于天下萬民的農用機關,如果無法做到量産普及,那也沒多大意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