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戮一直持續到清晨方才完結,因爲兩道毒氣防線的存在,沒有人逃出去。
這便是鸠羽千夜的霸道,哪怕屏住呼吸,身上沾染上也會中毒,甚至還能融入外放的功力裏面。
尤其是到最後毒氣進一步擴散,彌漫到整個峽谷後,效用更達到了巅峰。
即便如此,田昊都沒有停下,在戰場中不斷遊走,并彈出一道道細小的劍氣補刀,确保沒有一個活口。
墨鴉五人彙聚在田昊身後跟随着,魏纖纖隻是看着那滿地的屍體面色不太好,但墨鴉四人見識更廣,心中不免有了些猜測。
“知道我爲什麽要絕對的滅口嗎?”
田昊忽然問了句,讓四人心頭一跳,感覺這位大人應該要跟他們攤牌了。
“屬下不知!”
四人相互對視一眼,再看看一臉迷茫的某少女,果斷開口表示不知道。
“因爲我不是羅網的懸剪。”
田昊攤牌了,他本身也沒打算瞞着這幾人多久,之前隻是爲了培養忠誠,并暗中用催眠術潛移默化的去影響。
這次正好借機攤牌。
四人神色沒有太大變化,之前就隐隐有所猜測的。
不過他們猜測更多的是這位大人以前可能一直在隐藏實力,畢竟昨夜爆發的實力遠遠超出了越王八劍的層次。
隻是沒想到這位大人更加徹底,不是隐藏實力,而是并非懸剪。
那麽又是誰呢?
“我叫浩然,小聖賢莊掌門荀夫子的親傳弟子,你們應該聽說過我。”
田昊道出一個身份,算是爲幾年後的韓國之行做準備。
“儒家浩然!”
墨鴉最爲吃驚,當年魏國政變後,姬無夜就讓他着手調查這位儒家浩然,但對方一直呆在小聖賢莊裏面,很少露面,沒有多少有價值的情報,之前更以閉關的借口神秘失蹤,不知去向。
沒想到對方混入了羅網,取代了上一代越王八劍僅存的懸剪。
乾殺三人也很是吃驚,這太不可思議了,之前進入大梁城的時候,掩日就讓他們做了些調查,其中一個就是調查儒家浩然是否存在于大梁城。
沒想到還真在,并且僞裝成了他們羅網的懸剪。
“墨鴉,幾年後我師兄韓非會返回韓國,到時候我也會過去,你維持着以前的狀态在姬無夜麾下幹活,有機會的話查一查雪衣堡那位女侯爵的下落。
小心點,對方現今也必然成就了天人境,你在沒有完全掌握掩日劍之前不要冒險。”
田昊向墨鴉先行下令,這是一大重點。
“屬下明白!”
墨鴉沒有絲毫猶豫,他本身就對姬無夜沒什麽忠誠,現在跟着這位儒家的浩然混顯然更安穩也更有前途一些。
“乾殺,伱們繼續在羅網那邊呆着,借助羅網來磨砺自身,提升實力,到時候也想辦法去韓國,我們在那裏會合。
如果遇到有天賦的人才,可以吸收到八玲珑團體中來。”
“屬下明白。”
乾殺領命,坤婆和離舞兩人也同樣領命。
雖說這位的身份轉變很大,但他們本身也對羅網沒什麽忠誠,跟着眼前這位大人混顯然更好一些,至少好處是看得見的。
“大人,說到有天賦的人才,百鳥現今有一個孩子的天賦不弱于我,甚至比我還好,他很适合這把宵練。”
猶豫了下,墨鴉開口道。
他很看好那個小家夥,現今既然有超脫出百鳥的機會,自然也想帶着那小家夥一起脫離出來。
“宵練太顯眼了,我讓人改造下,不然你們保不住的。”
田昊沒有拒絕,也知道墨鴉說的是誰,應該就是那位白鳳了。
算算年歲,白鳳應該跟張良和紅蓮差不多。
“多謝大人栽培!”
墨鴉松了口氣,這位大人沒有拒絕就好。
有着這麽一把頂尖名劍加持,白鳳的成長肯定能更快更好。
轉了一圈,田昊将所有還活着的人都補刀後,方才停下将背後的黑白雙劍連同劍鞘解下。
“這把黑劍我曾經吸收融合了鲨齒的兇戾之氣,再加上此次殺戮,已經達到了頂尖名劍的層次,隻是殺性太強,一般人抵擋不住。
白劍要差一些,不過也夠你用了。”
說完,将黑白雙劍抛給乾殺。
“大人?”
本能的擡手接住黑白雙劍,乾殺有點懵,怎麽大人将劍給了自己?
“懸剪的靈魂在我手上,你今後在需要的時候可扮演下懸剪,有助于你在羅網中地位的提升,也是給你的一道殺手锏。
還有此次出現的幾個天人境強者靈魂,你也吸收了,慢慢煉化。
玄翦這層身份的事情羅網之主要是問起來,你們可以甩鍋到掩日的身上。”
說着,田昊将懸剪和那幾人的靈魂取出。
他在收服乾殺三人後,就有了一些謀算,然後着手改造玄翦的靈魂,尤其是意識,經過深層次的洗腦改造。
之前那幾個天人境強者的靈魂意識他也做了改造,抹除了絕大多數的記憶,隻作爲戰鬥的傀儡,輔助加強乾殺的戰力。
隻可惜都無法如同逆鱗劍靈那般獨立出來,看來想要在這方面更進一步,還得得到那把逆鱗劍研究一波才行。
“謝大人栽培!”
乾殺強壓下激動單膝跪地的道謝,旋即就地盤坐下來用從母親那裏獲得的能力牽引那幾道靈魂融合操控。
因爲那幾道靈魂都被田昊處理過,再加上他就在邊上輔助,所以乾殺牽引融合的十分順利。
當然,隻是初步牽引融合,想要掌控還得很長時間的磨合。
“你們留在這裏等待那條小河的河水彌漫整個山谷,進一步破壞戰鬥痕迹,等大梁城那邊的戰況結束後,就第一時間返回秦國。
如果披甲門的人提前過來,你們不要與他們對抗,也徑直返回。”
在乾殺初步融合了那幾道靈魂後,田昊方才交代了句,然後帶着墨鴉和魏纖纖離去。
趙國大軍之所以會選擇在這處峽谷隐藏,除了這裏足夠隐蔽之外,還有一點便是山谷中有一條小河。
現今他們已經将谷口那裏封堵,隻等着河水上漲就能吞沒覆蓋整個峽谷底部,破壞戰鬥痕迹。
到時候就算有人過來,看到的也隻會是一片屍體,最多看出戰況的慘烈,具體的過程是分辨不出來的。
後邊三人目送着田昊三人離開,離舞更是有些不舍。
雖然與大人相處的時間不多,但卻有種前所未有的輕松,讓她很是依戀。
不過好在還有再見之日,那時候自己定要成就天人之境。
且不提離舞三人這邊的心思,另一邊的田昊三人坐上馬車,向着大梁城快速趕去,路上魏纖纖最終忍不住開口。
“你要将我爹爹怎樣?”
既然這無恥壞蛋不是羅網的懸剪,那麽當初與爹爹的合作也必然是假的。
對方到底想要怎樣?
“那條道路是羅網和你父親一同選的,與我無關,我塑造的是另一條道路,也與你父親沒多大關系,我也沒想過去殺你父親。”
田昊顯得很是平淡,魏庸那種貨色還不值得他出手,那也隻是一個送給樂靈太後的禮物罷了,進一步将魏國朝堂中不穩定的因素揪出來,一網打盡。
“我爹爹會怎樣?”
魏纖纖追問道,她确定這無恥壞蛋絕對沒安好心。
“會死!”
依舊很是平淡,這方面沒必要隐瞞,因爲結果就快要出來了。
“能不能不死?”
猶豫了下,魏纖纖用可憐兮兮的小表情哀求,隻可惜她現在的模樣再加上身上穿着的狼牙裝甲讓其展現不出絲毫的可憐相,反而看着好似在威脅。
“這是你父親的選擇,而且他早就沒有退路了。
不單單魏太後和魏王不會放過他,羅網也不會放過他的。”
田昊對魏庸不在意,因爲那種貨色對他而言沒有任何價值,甚至活着反而會是一個隐患,針對于魏纖纖而言的隐患。
“我不管,我爹爹不能死。”
魏纖纖不答應,想要撒嬌一波,可惜田昊懶得在這方面廢話,擡手在其光溜溜的腦袋上拍了下,讓其幹脆利落的昏倒,臉面直接趴在了馬車的底闆上。
這響動聽得在外面趕車的墨鴉神情古怪,感覺那位大人對女人的态度過于強硬了。
這般用着四驅馬車快馬加鞭的奔行,一路上換馬不換車,在信陵君決定開戰的前一晚終于返回大梁城。
不過這次是悄然返回的,田昊扭曲光線進行光學隐身,并收束隔離聲音,沒有讓任何人察覺。
讓墨鴉看住再次被拍暈過去的魏纖纖,田昊披着一套跟衛莊同款的外衣,用兜帽遮蓋住大半張臉,隐身來到魏庸的卧室。
因爲明日的行動,魏庸自然無心睡眠,站在窗前看着遠方的王宮宮牆。
數月來的謀劃就看明天的了。
“魏大司馬的定力比我預想中要差一些,本以爲今夜魏大司馬會安心睡眠,爲明日養精蓄銳。”
熟悉的話音自後方傳來,讓魏庸一喜。
轉過身來看着隐藏在陰影中的魁梧身影,心下卻松了口氣。
“單單明日之事自不至于讓本司馬難以入睡,但加上我女兒的事情就不同了。”
面上帶着一抹神秘的笑容,魏庸一直在等待着這位女婿的到來,隻有對方的到來他才能有底氣面對一切,勝算也能提升好幾成的。
至少這位女婿比那個掩日看起來靠譜得多。
“看來掩日已經找你談過了。”
田昊并不奇怪魏庸會知道此事,這也必然是掩日透露的,成爲了對方與魏庸合作的一個籌碼。
隻可惜掩日對魏庸此人還不夠了解,親情絕不是對方的弱點,哪怕親生女兒也不行,所以掩日注定會失敗。
“這一代的掩日太年輕了,閱曆不足,辦事不牢靠,我信不過他,相比起來還是你讓我更爲滿意。”
面上的笑容越發濃郁,魏庸以前也沒想到那個女兒竟然能給自己帶來這麽一道強援。
真是我的好閨女啊!
“以前我以爲你們羅網的殺手都是沒有感情的,但你的作爲讓我發現以前想錯了,殺手也是人,哪怕羅網那種組織的殺手也依舊會動情的。
我的纖纖不錯吧!”
将話題轉到女兒身上,魏庸決定攤牌了,點破此事,好進行更深入的合作。
然而這話卻讓田昊有點懵,感覺這老貨似乎誤會了什麽。
隻是這個懵逼讓魏庸誤認爲是默認了,更加肯定了之前的猜測,也更爲的滿意了。
走到一邊書架上取下一份大紅色的書冊遞過去。
“這是老夫爲你和纖纖準備的婚書,從今以後你們就是夫妻了。
我們翁婿兩聯手,便可掌控魏國,老夫也會助你執掌羅網,将魏國的光明和陰影全部掌握在手中。”
說完拍了拍女婿的肩膀,一副很看好你的模樣,并描述着未來美好的藍圖。
而田昊确實更懵了,看着手中的婚書不由陷入沉思。
要不要來個将計就計?
“多謝嶽父大人成全,小婿定會助您掌控魏國,成爲那無冕之王。”
念頭轉了一圈,田昊果斷喊了聲嶽父。
别的不說,先穩住魏庸将明天的戲演好了。
這一聲嶽父大人聽得魏庸倍感舒心,旋即翁婿兩就明日的行動詳細商議一番,田昊方才帶着那份婚書離去,魏庸也踏踏實實的睡下,爲明日的行動養精蓄銳。
而離開的田昊并沒有返回,而是前往了一個地方,見到了正在玩燒烤撒狗糧的玄翦和繡娘小兩口。
田昊也不客氣,拿過一串烤雞翅啃了口,随口問了句。
“人都過來了嗎?”
這次坑算信陵君和羅網他自然不會親自動手,而是安排了玄翦和其麾下的玄甲軍過來。
“都來了,借助機關玄武隐藏在黃河河底,随時能夠過來。”
吃下妻子剝的葡萄,玄翦随口回了句。
這次他率領玄甲軍一路用機關玄武從黃河中潛伏過來,沒有讓任何人發現,就是不想打草驚蛇。
“羅網這些人真是陰魂不散,怎麽殺都殺不玩。”
繡娘不滿的說道,對羅網的存在很是厭煩。
“一個存世了将近八百年的組織,甚至可以算是周朝的陰暗面,自然沒那麽容易清除幹淨。”
田昊也對羅網厭煩得很,但沒辦法,羅網隐藏的太深了,甚至羅網本身都隻是人家的一部分,其真正的觸手恐怕已經融入了各大勢力裏面。
上次擊殺嬴子楚事件,激出了一個儒家,沒有引出來的肯定更多。
這是羅網最爲難纏的一點,就跟漫威宇宙中的九頭蛇一樣,怎麽殺都殺不完。
這也是他跟嬴政決定穩紮穩紮,慢慢玩得一個主要原因,就是不想被羅網暗中滲透,被對方從内部攻破。
真要被滲透了,他們就算建立出再大的帝國王朝,也得崩盤,來上個二世而亡。
所以成年人做事要往長遠了考慮,不能隻圖一時之快的蠻幹,那樣最終隻會成爲一個悲劇,甚至爲他人做了嫁衣。
“那就全部清除掉,讓他們連紮根的地方都沒有。”
玄翦對這方面是本着以殺止殺的理念,将所有隐患全部殺幹淨,别說是連根拔起了,老子把土都給你鏟了,看你們還怎麽紮根蔓延。
“我也是如此想的,六國和秦國的權貴們肯定得全部清理掉,諸子百家,留着學說就成,他們想要離開中原了我們不攔着。”
田昊是同樣的想法,對于諸子百家他倒也不至于趕盡殺絕,但卻絕不會容許對方留在中原大地上。
留下學說就夠了,至于那些個諸子百家本身還是出去幫他們探索世界的好。
因爲那些諸子百家本身是一個個的勢力,還是誕生于亂世中的勢力,本身的結構模式注定隻能适用于亂世。
未來儒家爲何要實行罷黜百家,獨尊儒術?
除了要借此打擊對手,更進一步的發展儒家外,還有一個原因在于諸子百家本身就是不穩定的因素,尤其是漢朝初期還實行了分封制,有諸侯的存在。
這些個諸侯跟諸子百家結合起來必然會讓漢朝分裂,演變成春秋戰國那種亂世。
所以諸子百家本身是有問題的,田昊自認爲沒能力去改變那些人的思想,也不想滿足他們的利益需求,所以隻能全部趕出去了。
如果不想走,還想搞事情,那就殺。
未來的中原大地隻會存有諸子百家的學說理念,進而演變成前世那種一個個學科,是絕對客觀的存在,不存在主觀的勢力,如此才能和諧穩定。
“明天怎麽做?”
玄翦将話題轉到明天的戰鬥上,他沒去了解這邊的情報,一是沒興趣,二是不想暴露,免得打草驚蛇,這方面聽這貨的就是了。
“有道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樂靈太後和魏王增是最初的蟬,信陵君是螳螂,羅網是黃雀,我們則需要做獵人,等他們全部出場後,一網打盡。”
田昊簡單地解說了下這邊的計劃,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說的直白點就是那麽點事,沒什麽新鮮的。
“我将你的槍帶來了,這麽長時間沒有正式露臉恐怕會讓一些人懷疑,借此機會露露臉也好。”
指了指邊上的那個長條盒子,玄翦這次過來前跟嬴政等人商議過,最終決定将這兩把槍帶來,讓某人露露臉,免得一些人瞎想。
“也行!”
看了眼那邊的盒子,田昊點點頭,旋即運轉功力,身形筋骨慢慢擴展,一個時辰後變成了當初七尺五寸的魁梧大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