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赤伶依舊沒有言語,她雖然有些心動,想知道那位浩然先生的下落,但這畢竟是妃雪閣的傳承,她無法做主。
“我去取紙筆。”
看出自家姐姐的那份心動,素妃瞪了眼某人後出了房間,去準備紙筆默寫她們妃雪閣的傳承。
“那混蛋在哪兒?”
荀文采再次開口,這次一定要将那個混蛋給剁了。
“之前他來過大梁城,跟我做了筆交易,然後就走了,去向未知。”
田昊忽悠了一句,反正那就是他的一個馬甲,去了哪裏,做了什麽事情還不是任他說?
“你們做了什麽交易?”
追問道,荀文采對此很是執着,而赤伶則是失落,自己還是來晚了一步。
“這是我跟魏太後交易的一部分,暫時不能說。”
随口回了句,田昊自然不會詳細去說的,畢竟一個謊言就得用無數個謊言去填補,真要說下去隻會讓破綻越來越大。
所以他扯出了樂靈太後的大旗,相信這娘們隻要腦子沒坑,就不會再追問下去了。
果然,雖然心有不甘,但荀文采并未再問。
畢竟自己隻注重那混蛋的去向,然後殺過去報仇雪恨,至于說那混蛋在大梁城做了什麽跟自己沒什麽關系,剛剛也隻是順口問了句罷了。
“你們羅網似乎與信陵君鬧掰了。”
韓非忽然道了句,這是他的一個猜測。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分析大梁城中的局勢,有了些收獲和猜測。
“從未真正合作過,何來鬧掰一說?”
淡漠道了句,田昊不再言語,走到窗邊看着大梁城中的夜景。
因爲自己借助懸剪這層馬甲造成的恐懼,大梁城的夜晚要安靜得多,不過燈火卻不少,主要是那些個官員府邸中的燈火,顯然是在嚴加防備。
可惜這些普通的布置,對于自己這種會隐身的殺手而言沒什麽卵用。
見某人不願再說,韓非三人也不好再問,不過那句話也讓他們想到了很多,也驗證了之前的一些猜測,甚至他們都在想着上次那兩個果男是不是這位的手筆。
想到這裏,三人打量下一臉冷酷男神畫風的某人,俱都在心中否決。
這種木得感情的殺手應該不會作出那等惡俗的事情來,那麽那人到底是誰呢?
帶着筆墨過來的素妃瞪了眼某人,随後才默寫他們妃雪閣的傳承。
她們妃雪閣最擅長身法音律和幻術,雖然算不上頂尖,但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氣的。
耗費了三個時辰将最核心的傳承默寫完後,素妃并未立即交出,而是看向赤伶。
赤伶則一直在觀閱參悟那份紙稿上記載的武學,看的很認真,很投入,同時也很吃力。
“這筆交易不對等。”
看過一遍後,赤伶不解的看向一直站在窗前裝币的某人,不明白對方爲何要拿出這等頂尖傳承來跟她們做交易。
他們妃雪閣在江湖上隻算是一流的勢力,比不得道家墨家儒家等等頂尖大派,所擁有的傳承也隻算是一流水準,别說是成就天人了,就算想要達到内氣境的極限都差了很多。
而人家這份傳承則要比她們的高深太多,甚至還有對天人境界的描述,價值太大了。
“這不單單是與你們的一筆交易,也是我與那位浩然和郭開交易的一部分,他們所給的籌碼加上你們這份勉強對等,我并不虧。”
田昊轉過身來随口忽悠了句,走過去從素妃手中拿過那份紙稿,準備閃身離去。
“你見過那個大貪官?他是不是去秦國了?”
素妃忍不住問道,她一直在找那個大貪官的。
還有,那大貪官爲什麽要做這筆交易?
“他們爲你們兩分别準備了一件禮物讓我轉交,等此次大梁城的事件結束後,隻要你們不搗亂,會見到那兩件禮物的。”
神情莫名的看了眼素妃,田昊決定給郭兄拉拉紅線。
郭兄的過往有點苦逼,曾經爲還是太子時期的趙王偃擋過一次刺殺,傷到了下邊經脈,難以人道,到現在還是個童男。
不過那種傷勢對于他們現階段的醫術而言不算難事,隻要郭開真心投靠,會安排治療的。
現在既然有這麽一個妹子惦記着人家,自然得撮合一下了。
他田某人對自己人向來是很照顧的,看看跟着他混的玄翦和天澤,哪個不是事業愛情雙豐收?
郭開自然也不會例外。
“他給我們準備禮物?爲什麽?”
素妃不解,想不明白那大貪官爲什麽會給她們準備禮物。
她們交情有那麽好嗎?
倒是韓非三人看着兩女若有所思,畢竟男女之間無非就那麽點事。
而荀文采更是敵視的瞪着赤伶,這女人果然跟那個混蛋有一腿。
且不提這邊衆人的想法,另一邊的田昊趁着夜色在城中一陣穿梭,确定沒人跟蹤和發現後,方才返回那處廢棄的宅院。
而此時離舞四人正在跟魏纖纖燒烤,一邊吃着,一邊聊着,大部分的話題都是某人,主要是魏纖纖在說。
這段時間她内心壓抑了太多的事情和憋屈委屈等等心緒,好不容易有了四個同伴出現,自然想要傾訴一波。
“那無恥壞蛋就不是個東西,卑鄙得很,就知道欺負我,那種混蛋肯定找不到妻子,光一輩子……”
啃了一口烤雞,魏纖纖嘟囔着吐苦水,對某人是滿心的怨念。
而乾殺四人俱都聽得神情詭異,感覺那位的畫風比他們之前所見到的更加離譜,一點也不像個殺手。
難不成自從同僚都死後,那位大人放飛自我了?
“大人!”
忽然看到一道身影出現在某少女身後,乾殺四人趕忙站起身來行禮。
倒是某少女顯得很無所謂,她既然敢說,就不怕被打,反正早習慣了。
甚至還加速了進食,将那還剩下一半的烤雞哼哧哼哧的啃完。
就算要死,也得做個飽死鬼。
對上這種不怕開水燙的死豬田昊沒有絲毫留手,冷着一張臉将之提溜起來走進房間。
這讓外邊的四人神情更顯詭異,不過不敢說什麽,俱都微微低着頭等待那位大人發洩完出來。
離舞更是期待,她看到了大人手中帶回來的紙稿,不管是紙張還是上面娟秀的字迹都跟之前帶走的那一份不一樣,顯然是去了妃雪閣,拿到了人家的傳承。
一想到大人竟然爲了自己去妃雪閣跟人家交易,她就滿心的激動。
跟着這位大人似乎也不差。
田昊施展了一波降龍三十六掌,讓某少女癱軟在床榻上後,這才神清氣爽的走出,一邊走着,還一邊快速翻閱那份紙稿,依靠過目不忘的能力快速記下,最後将之交給離舞。
思索了一會兒,找來紙筆快速書寫爲離舞量身打造的功法傳承。
他對于擁有精神天賦的人才向來是很重視的,這種天賦可要比内修和外功方面的天賦珍貴的多,潛力也大的多。
“以後有機會了弄到百越的火魅術,那個更适合你。”
書寫完之後将紙稿遞給離舞,田昊提醒了句。
離舞的精神天賦還是很可以的,并不比焰靈姬的差,如果修煉上火魅術的話,肯定能有不小的成就。
“謝大人賜法。”
接過紙稿,離舞嬌媚的道謝,很是歡喜和激動。
“你們都很有潛力,好好修煉,跟着我混不會讓你們吃虧的。”
田昊很有黑老大氣勢的鼓勵道,對這幾人都準備重點培養。
接下來的日子就比較簡單了,田昊除了每天晚上的打卡上班去刺殺替身小哥外,就是蹲在據點裏調教五位馬仔炮灰。
魏纖纖自不用多說,一直被調教着,現在已經被調教的皮粗肉厚,力大如牛。
坤婆這個田昊沒有去指點,畢竟他現在的人設是羅網懸剪,對毒術藥術上沒有研究的。
不過坤婆的主要手段在于練毒用毒,隻要将那些個配方的毒藥調制出來,戰力就能有極大的提升。
相比起來離舞乾殺和墨鴉三人的提升就很大了,三人本身的修爲就不差,乾殺已經凝練出内氣,離舞也快了,墨鴉更是在内氣境已經達到了一定層次。
三人的積累都不淺,以前也沒有遇到真正的大佬指點,本身修煉或多或少有些問題,現今被田昊這等巨佬指點調教,實力自然是突飛猛進的提升。
同一時間,韓非從一條地道進入魏王宮,見到了樂靈太後。
本來他不想這麽快過來見面的,但那位羅網懸剪的出現讓他有了很多的疑惑,對現今的局勢判斷也拿捏不準,所以才決定過來問問。
至少要知道這位姨姥姥與羅網做了怎樣的交易。
“韓非見過太後!”
來到樂靈太後面前,韓非恭敬地行禮。
“行了,這裏又沒有外人。”
正在批閱奏章的樂靈太後擺了擺手,對韓非的到來并不感到意外。
“你似乎有疑惑?”
批閱完手中的紙質奏章,樂靈太後看了眼韓非,笑問道。
這孩子能在這種關鍵時期冒險過來,讓她很是滿意。
“姨姥姥跟羅網有合作?”
道出心中疑惑,韓非不明白這位姨姥姥是怎樣想的,又有怎樣的打算,着實琢磨不透。
“你見過那人了?”
樂靈太後明白了韓非的來意,顯然已經見過那位懸剪,并有了交流,知曉一些事情。
“見過,但他沒多說,而且對我們似乎沒有敵意。”
點點頭,韓非最不理解的便是這一點。
他這幾天一直在想這件事情,可就是想不通,總感覺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是自己所不知道的,那也必然會是接下來大事件中的一大關鍵點。
所以他才過來面見這位姨姥姥,希望能夠知曉雙方的交易。
“你是以怎樣的身份來問的?本宮的侄外孫,還是小聖賢莊的弟子?又或者是韓國的九公子?”
樂靈太後并未回答,而是反問了句。
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此才能更好的保密,否則一旦洩密,之前的努力就會付諸東流。
就算要說,也得确定對方絕對可靠才行,可現今的韓非在她這裏有着三重身份,這就很麻煩了。
而且韓非是個頂尖的聰明人,讓這種聰明人知曉一些事情的話,難免會作出些布局來,這便是變數。
現今的局勢不錯,她不想出現變數,也不想冒險。
“是韓非冒昧了。”
苦笑一聲,韓非歉然的道了句,明白這位姨姥姥是不會說的。
“此次信陵君再次圖謀政變,非應如何配合姨姥姥破解他的陰謀?”
轉而詢問針對信陵君的戰術布局,他現今有了疑惑無法解開,隻能聽從這位姨姥姥的安排。
“局勢瞬息萬變,本宮也無法預料到時會出現何種境況,魏無忌也肯定對你們有防備,你們得随機應變。”
樂靈太後并未道出計劃安排,因爲她這邊也沒有具體的計劃安排。
主要是不清楚信陵君會以怎樣的方式出手,現今人家是主動地一方,占據了主導權,她們這邊隻能見招拆招。
好在出現了懸剪這個變數,她們這邊已經隐藏了一部分優勢,倒也不至于完全被動。
“随機應變。”
念叨着那四個字,韓非明白這位姨姥姥現今也處于被動的局勢,顯然對信陵君的真正手段還沒有摸清楚,難以進行針對性的防備。
“上次跟你說的事情,你可有考慮出結果?”
樂靈太後轉開話題,之前的事情現今讨論再多也沒多大意義,她更關心這孩子是否想通了,作出決斷。
魏無忌之所以敢一而再的算計,就是在欺負她沒有堅定地外援。
現今對方已經與趙國和燕國結盟,底氣十足,所以才敢這麽快就卷土重來。
這也正是自己現今最大的一個弱點,而縱觀魏國周邊的鄰國,齊國早就廢了,結盟的意義不大,楚國那邊的人心思太多,更别說還有一個昌平君,就算結盟了也難以穩定。
所以現在能夠結盟的隻有韓國,隻是那位韓王安太廢了,當初都能被秦軍直接吓跑,并屈辱的求和。
這種欺軟怕硬的貨色不足與謀,就算與之結盟也沒有任何意義。
所以她越發的看重韓非,如果韓非能夠成爲韓王,以她們間的血親關系,再加上現今的天下局勢,兩國定然能結下穩固的同盟關系。
如此有了韓國這一大外援,信陵君日後就算再想謀劃,也得掂量着點。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韓非能有成爲王的心思,否則人家不願意的話,就算自己謀劃的再多也沒有任何意義。
對此韓非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這副模樣也算是一種回答了,看的樂靈太後都感到頭疼,也很是不解。
“你這孩子心裏面怎麽想的?既想改變韓國,又不想成爲韓王,那你想怎麽做?
就憑你那九公子的身份就能改變韓國?
你也不算是小孩子了,就不能成熟一點?”
老實說,她着實搞不懂這孩子心裏面的想法,既不想成爲韓王,又想改變韓國,挺矛盾的。
“變法強韓也并非一定得成爲韓王。”
弱弱的反駁了句,韓非認爲自己一定能做成的。
“還是個孩子,沒有真正經曆過那些事情。”
失望的搖了搖頭,樂靈太後神情一肅,嚴厲的道:“當今天下唯一算成功的變法是秦國的商君變法,可你隻看到了在變法中商君的作爲,卻忽略了一直在全力支持商君變法的秦孝公。
你認爲你父王,或者你那幾個兄弟有秦孝公的大氣魄?
而且就算是商君也沒能得一個善終,在秦孝公死後被那些人誣陷謀反,自身被車裂不說,全家也被屠滅。
你不成爲韓國的王,卻想要變法,那是一條死路。”
她感覺自己以前可能高估這孩子了,才情是有的,但這個心性卻差了些,将變法看的太簡單了。
一國之變法真要那麽容易,天下間也不會隻有秦國成功了。
“你和韓國隻有一條生路可走,便是你成爲韓王,然後用王的身份和權力去強行變法,以霸道的手段掃除一切障礙。
這是唯一可行的道路,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也别隻将眼光放在韓國那邊,還得考慮秦國。
一旦呂不韋和秦王政任何一方勝出,都不可能讓韓國變法強大的。
你和韓國都沒多少時間了。”
對此韓非沉默,他同樣知道這一點,可要讓他去弑父登位,着實做不到。
雖然那種道路也是爲了韓國,但有違自己的原則,他也不想變成信陵君那樣的人。
“不是我在逼你,而是沒有别的選擇了,人生在世能夠真正如意的事情不多,且越大的事情越難以如意。
你要以成年人的思維去想事情,别耍孩子氣。”
最後提醒了句,樂靈太後也不知這孩子能不能聽進去,不過她能說的都說了。
這孩子要是還想不通,她也沒辦法再說什麽。
也許是天意如此吧,不管是魏國,還是韓國,現今都面臨着危境,乃至絕境,不單單是外部因素,還有内部的原因。
想想就讓人頭疼。
“回去吧,好好想想,你和韓國的時間不多了。”
擺了擺手,樂靈太後不想再說什麽。
“非,告退!”
韓非也沒辦法再說什麽,行了一禮後退出去,心裏面則亂的很,自己的道路真無法成功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