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田猛他們抓住了機緣,我們幾個老骨頭也隻能厚着臉皮去相對平衡一下,你們得想辦法去追上,而不是反過來去針對他們。”
最後提點了句,谷神方才離開。
能說的他都說的,就看那孩子能否醒悟過來。
若其還是如同先前那般帶着魁隗堂繼續極端下去,爲了農家的安定,他們這些老家夥會動用六賢冢的權力,罷免吳曠的堂主之位。
不過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那樣做,主要是農家現今和未來一段時間田氏一族注定會勢大,若将吳曠罷免影響是方方面面的,不利于内部的平衡穩定。
至少在田猛的心性作風改變前,他不希望田氏一族實力和勢力兩方面都失控。
這便是作爲一方勢力上層的做事方式,影響是方方面面的,都需要考慮到。
層次越高,就會受到越大的縛束,若是掙脫縛束行事,那後果會很可怕。
吳曠站在原地沉默思索了很久,最終擡頭看向夜空中的皓月。
“就看你能不能度過此次劫難吧。”
心下自語,吳曠不打算插手接下來的事件,會做好自己魁隗堂堂主的本職工作,但那田歸農和田猛等人能否扛過接下來的事情,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吳曠的心理變化如何田昊是不知道的,他在跟田猛商讨到了黎明時分方才将之送走。
看了眼東方漸漸泛起的魚肚白,沒有陪媳婦睡覺的意思,着手準備今天的鑄造。
田猛和長老們的計劃并不影響自身的鍛造,不過接下來鍛造的地點已經不是夏至溝,而是小暑山。
那裏早就建造好了相同的熔爐,青銅合金打造的那個鍛造台也被搬了過去,接下來是适應那裏的地勢,爲最後的小暑劍鑄造做準備。
不過那隻是次要的,這幾天他的主要工作是爲司徒萬裏鑄造兵器。
他田歸農是個說到做到的人,既然答應了人家,自然得做到。
吩咐外邊的人手前往蚩尤堂将那根獸齒取來,當初他并未将所有材料取出,一些難以鍛造或者特殊的材料被留下,其中就有那根不知名的獸齒。
很快門人返回,背着一個巨大的盒子,足有三尺長,是用青銅打造的,顯得很是厚重,專門用來封存隔離那根獸齒中的兇戾之氣。
“應該是如同山岐大蛇那樣的兇獸。”
在房間裏打開那個盒子,觀看着裏面那根有兩尺半長度的獸齒,上面的那股兇戾之氣證明這玩意的源頭不是善茬,估摸着不比山岐大蛇來的差。
隻是遠古上古時期的兇獸異獸太多了,還相互之間多有雜交,孕育出新的品種,即便山海經中記載的都隻是内中比較強大和出名的一小部分。
所以他一時間也看不出這玩意的本體是什麽,不過那不重要,他看中的是内中的兇戾之氣。
這玩意他不陌生,他的貪狼槍中就有一部分根基是兇戾之氣。
之後又從山岐大蛇身上收獲了一波兇戾之氣,再然後就是黃帝墓中的鳴鴻刀刀靈,本身除了強烈的殺氣外,還有不弱的兇戾之氣。
這還沒完,随着鬼域的演變,尤其是内中鬼物相互間的殺戮越來越激烈,也演化出了不少的兇戾之氣。
“這道兇戾之氣的演化蘊養就交給你了。”
将獸牙中的那股兇戾之氣抽取出來交給貪狼槍靈去搗鼓,貪狼槍靈在這方面是專業的,哪怕自己這個本體都比不了。
“要打造什麽刀?圓月彎刀還是傅紅雪的魔刀?
雪飲狂刀也挺不錯的……”
貪狼槍靈很是八卦的詢問,并提出了不少意見。
“是屠龍寶刀那種造型的。”
打斷絮絮叨叨好似沒完沒了的貪狼槍靈,田昊道出想好的寶刀形态。
“屠龍刀?”
貪狼槍靈一愣,屠龍刀的造型似乎沒啥亮點啊。
“該不會是師兄弟就來砍我的那把吧?”
鬼龍分身冒頭說了句,對本體所說的那把屠龍寶刀有些猜測。
“那玩意也算刀?”
貪狼槍靈更愣了,甚至還帶着點鄙夷。
他絕不承認那是一把刀,沒一點刀樣了。
“這把刀追求的是一擊緻命的暴擊,是要賭命的,自然怎麽猛怎麽來了,最好是那種能夠斬出四十米刀氣的。”
田昊覺得隻有那種體量的屠龍寶刀才能提供足夠的暴擊屬性,一刀砍死所有敵人。
“就司徒萬裏那小身闆,掄得動嗎?”
七殺槍靈插口了句,不認爲司徒萬裏能掄動那種體量的玩意,估摸着得換成典慶才行。
“現在不行不代表以後不行,可别小看了司徒老哥變強的決心,作爲一名合格的賭徒,隻要作出決定是能夠拼上一切的,連老婆孩子都能壓上去,我對司徒老哥有信心。”
田昊對司徒萬裏有着絕對的信心,肯定能接受并用好這把刀的。
“想要洗腦催眠人家就直說,整得這麽大義凜然讓我們都看着瘆得慌。”
金烏分身撇了撇嘴,看穿了本體的真實意圖。
肯定是想要借助打造的屠龍寶刀來催眠洗腦司徒萬裏,那種賭徒有時候确實很好忽悠,尤其是在押上一切的時候。
也不知道那可憐娃最後會被洗腦成啥模樣。
“那叫戒賭,幫助他人戒掉賭瘾不是每個正直之人應做的嗎?”
田昊依舊顯得大義凜然,他這麽做都是爲了司徒老哥好,有一個好身闆未來掄刀賭命的時候才能增加些成功的幾率。
而且賭博本不是好事情,看看前世有多少染上賭瘾的人家破人亡,那種行當一直沒停過,以前是在暗中開黑,網絡時代興起後就變成電詐了。
看看孤注一擲中王某人多變态的,多嚣張的,多可憎的,然而現實比演的更加黑暗。
所以說賭博是不對的,是不好的,是不善良的,遇見有賭瘾的人就得主動幫助戒賭。
“别洗腦的太過頭了,讓人看出破綻,另外打造出的刀别叫屠龍,不吉利。”
神龍分身冒泡吐槽了句,很不喜歡屠龍這種字眼,總感覺會被冒犯到。
“要不叫戒賭刀算了。”
鬼龍分身也覺得屠龍這個名号不吉利,不如以戒賭爲名。
“也行啊。”
思量了下,田昊認爲可行。
跟這邊商量好之後,田昊着手調配材料,主要材料肯定是青銅。
按照他的設想,那把屠龍…不,是戒賭刀的份量絕不比神農尺差。
這樣自然不能全部用特殊材料打造了,用青銅更加劃算。
反正那是以厚重壓人的,體量那麽大,就算被砍出缺口也無所謂。
而且那種體量的刀無需韌性,隻要将硬度提升提起來便可,直接走上極端,最後下來的強度不會差的。
田昊直接搞了上千斤的銅,調配其它材料熔鑄鍛造,并将那顆獸牙打碎了熔鑄進去,借此提升對那兇戾之氣的契合度。
畢竟那道兇戾之氣源自于這根獸牙,并且依存了不知道多少歲月,早已經融爲一體,将之加入進來才能将契合度拉滿。
如此準備了三天時間,田昊才帶着準備好的司徒萬裏前來進行最後的鍛造。
“歸農兄弟,是不是太快了?”
紅光滿面的司徒萬裏有些緊張,實在是太快了。
這麽短的時間真能鍛造出一把頂尖的好兵器嗎?
“司徒老哥伱放心就是了,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田昊一邊抱着個青銅球,一邊作出保證,信心滿滿。
“這麽快就要給司徒小子鑄劍了?”
早就在小暑山上盤膝打坐等待的弦宗問道,他出身于四嶽堂,司徒萬裏又是現今的四嶽堂堂主,自然希望那小子能有一把好劍,如此也能更好的帶領和守護四嶽堂。
三天時間實在是太快了。
“給司徒老哥鍛造的兵器比較特殊,主要在于材料。”
田昊解釋了句,旋即将抱着的那個青銅合金球放到鍛造台上,向衆人提了句。
“這次要用冬滅的陣法力量來加持,諸位辛苦下。”
“這個時節用冬滅。”
衆人擡頭看了看那已經很是熱人的朝陽,在這個時節用出冬滅效果會大打折扣的。
不過出于對某人的信任,衆人也沒多問。
畢竟在鑄劍上,把他們加在一起都比不上人家一個,人家怎麽說,他們怎麽做就是了。
地澤大陣再次運轉起來,演化出冬滅的變化,然後将這份陣法力量加持到神農尺上。
對于這種事情他們已經很熟悉了,做的十分順暢絲滑,再加上之前打造出的諸多名劍加持,尤其是節氣劍,讓陣法力量變得更強。
隻不過現今的節氣和所在的地勢太過克制冬滅變化,讓其威力削弱不少。
不過田昊對此并不在意,畢竟本身所需要的隻是冬滅的那種毀滅意蘊,而非内中的寒氣。
地澤大陣本身是一種劍陣,四種變化的本質也是劍意的屬性變化,所以除了特殊的力量屬性外,還有精神上的劍意屬性。
冬滅的劍意屬性便是毀滅,能夠使得萬物枯竭,比之秋枯還要極端,或者說是秋枯的一種升華蛻變。
“噹!”
田昊掄動彙聚了秋枯力量的神農尺砸下,重重的砸擊在那青銅球上,砸出了一道微不可查的印痕,足見那種青銅合金的硬度。
同時冬滅的寒氣和毀滅意境被砸進去了一點點,與封存在裏面的兇戾之氣融合。
身子一轉,掄着沉重的神農尺再次砸下,砸出的印痕比之先前那一下又深了一點點,可見力量在增強。
如此不斷地掄砸,那一個青銅合金球也慢慢變形,四個時辰後終于砸成了體量跟神農尺差不多的巨尺形态。
這還沒完,田昊繼續在一側鍛打,耗費了兩個時辰方才打造出厚重的鋒刃來。
那不同于一般的劍刃,而是厚重的斧刃,角度要更大一些,善于劈砍。
長時間連續不斷的鍛打,讓田昊都微微有些氣喘。
要知道爲了将冬滅的寒氣一同封存進去,就不能用加熱的方式來鍛打,隻能直接這般捶打,需要更強的力量和更長的時間。
隻是看着那漸漸成型的玩意,所有人的眉頭都皺成了一個疙瘩。
田猛和田虎兩兄弟更時不時地看向司徒萬裏,神情莫名。
司徒萬裏從最開始的懵逼轉變成了陰郁和幽怨,如同深閨怨婦一般。
之前還對新兵器無比的期待,可現在一點期待都沒了,全部破滅。
“司徒老哥,伸手!”
田昊忽然喊了聲,司徒萬裏猶豫了下,最終還是伸出手來。
田昊擡手在其手腕抹過,用劍氣劃破動脈血管,讓鮮血飚射出來,甚至覺得速度慢,還用功力吸了一下,讓鮮血将戒賭刀兩面都給覆蓋。
一下子失去這麽多鮮血,饒是這幾天一直在吃補血的藥材,也讓司徒萬裏很不好受,原本滿面紅光,現今則變成了慘白,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要不是他修爲功力不錯,再加上農家功法本就擅長養身的話,就得當場去世了。
“噹噹噹……”
田昊沒理會這些,掄着神農尺一陣狂砸,用特殊的手法将鮮血中的精氣砸入戒賭刀的刀身裏面,與内中靈性,或者說兇性融合,更激發出一股霸道兇戾的刀意,充滿了毀滅性。
兇戾殺氣和毀滅三種特性的力量本就極端霸道,三者融爲一體所形成的刀意可想而知。
“嗡嗡嗡……”
随着不斷的鍛打,戒賭刀内中力量激蕩,抗拒着被田昊砸進來的鮮血精氣,帶動着沉重的刀身都嗡嗡作響,甚至到最後竟然震顫起來。
霸道的刀氣缭繞,将周圍地面都切割出一道道印痕,連那堅硬的鍛造台都沒能幸免。
“好霸道的力量。”
衆人震撼,紛紛退開一些,免得幹擾到歸農的鍛造。
田昊對此并不在意,甚至身體與神農尺的力量融合,化爲了一種墨綠色,皮膚的堅韌性大大提升,以此硬抗戒賭刀的力量反抗。
以絕對的力量強壓着戒賭刀的反抗,将鮮血中的精氣一點一點的捶打進去。
但那戒賭刀的靈性兇性顯然不淺,反抗的越發激烈,刀身震動的幅度也越來越大,甚至最後凝聚出一道刀氣主動砍向田昊這個鍛造者。
“艹,反了你了。”
這一幕出乎田昊的預料,用神農尺硬抗下那道刀氣,轉而抓住粗大的刀柄,身子一個旋轉,輪轉着巨大的刀身狂斬而下。
更将陣法冬滅的力量全部強行注入其中,融合内中的刀意兇性凝聚成一道十丈長的刀氣。
“砰!”
沒有其它劍氣那般輕巧,好似一塊巨石砸在地上,堅硬的岩石地面出現了一道巨大的刀痕,十丈長,三丈深,三尺寬。
刀痕上還有一層冰晶,讓刀痕看起來晶瑩剔透,有種特别的美感。
打出這一擊後,那戒賭刀的兇性似乎疲倦了,漸漸收斂,最終沉寂下去。
這一擊和留下的誇張刀痕讓所有人都驚了,田虎看看那一道誇張的刀痕,再看看自己手中的虎魄劍,身子都不由顫了下。
自己以後要是跟那把刀對碰,就算不被砍死,也得被砸死的。
實在是太狂暴了。
而原本還對那把刀很是幽怨不滿的司徒萬裏也被震驚了,随後便是一股子火熱。
雖然造型和份量不太友好,但這威力沒得說。
真要能禦使起來,以後砍人肯定會很爽的。
“司徒老哥,幸不辱命,你的刀鑄成了。”
緩了口氣,田昊走上前将那巨大的戒賭刀插在司徒萬裏面前,咧嘴顯露出兩排大白牙。
“刀是好刀,就是太大太重了。”
瞅着那巨大誇張的刀身,司徒萬裏還是有些幽怨陰郁的。
你看我這身闆是能掄動這玩意的嗎?
“司徒老弟要是不想要了,給我也成。”
早就有點迫不及待地田虎上前抓住刀柄,吃力的拔出來,對這種巨刀很是喜愛,看着就比自己的虎魄劍霸氣。
自從當初跟歸農兄弟對戰切磋,并被一路壓制後,他就對這種重型兵器上心了,現在有着如此威力的一把巨兵擺在眼前,自然欣喜萬分。
“去去去,一邊去,這是我的刀,血祭過的,給你你也用不了。”
白了眼過去,司徒萬裏使出吃奶的力氣将戒賭刀奪過來,可惜之前失血過多,現今渾身乏力,哪怕加持上功力也提不起這玩意,隻能拄在地上,眼神越發的幽怨了。
這玩意真是給我打造的專屬寶刀?
你确定這玩意能讓我賭命,而不是玩命?
“老哥别這樣,小弟這般打造實屬無奈,能力有限,無法将之壓縮,爲了追求威力和品質,隻能往大了打造。
這等體量下能儲存更多的力量,以司徒老哥現今的功力,應該能儲存将近三倍,等同于老哥你随時能借助這把刀爆發出三倍的極限功力。
而且随着你與刀的契合度越來越高,這個儲存極限也會提升的,未來就算儲藏十倍的功力也不是沒有可能。
除此之外還能往上面疊加地澤大陣冬滅的陣法力量,進一步提升威能,剛剛我那一下就是借助了陣法的力量。
至于用法,老哥可以多練練硬功,要是有興趣了,小弟的錘法也可傳授給老哥你。”
田昊解釋這把刀體量的原因,重點就在于暴擊屬性,能夠斬出四十米大刀的。
“老哥我就謝過老弟了。”
聽到這裏,司徒萬裏最終選擇接受這把寶刀,隻不過很快就發覺不對勁了。
“怎麽是戒賭?”
瞅着另一面刀身上那個粗狂的戒字,司徒萬裏再一次的幽怨了,感覺被針對了。
這把刀身一面錘打出了個賭字,他剛剛有看到,還很欣喜,但沒想到另一面還有個戒。
這是要讓自己戒賭嗎?
“讓你小子戒賭咋了?”
弦宗則瞪了眼過去,讓司徒萬裏趕忙将面上的幽怨收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