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成了?”
被田猛安排到一處房間住下,呂星雲感到很是驚奇,甚至有些不可思議。
之前還想着會跟農家這邊的人白扯很長時間呢,誰想這麽簡單就成了。
那個田猛一看就是個心思陰沉之輩,跟自家爹爹有點像,肯定心有懷疑,但那個蚩尤堂的堂主田虎肯定是相信了,深信不疑的那種,都要跟大淫賊拜把子了。
“你以爲能有多複雜?這叫大道至簡。”
田昊用天籁傳音反問了句,對于天下各派,隻要把握其核心混進來不難。
他這次混入農家就把握住了田氏一族和田猛田虎與吳曠勝七的矛盾,混入進來是順理成章的。
那田猛肯定還有懷疑,也肯定會派人監視防備,但無所謂。
本來他就沒想過要害那兩人,甚至還想幫助一波,尤其是田虎。
虎哥那種性格的人最适合來交朋友了,也會是他未來留在農家的一枚關鍵棋子。
“接下來我們的目标是幫助田猛田虎打壓吳曠勝七,甚至将之趕出農家,然後找一個田氏一族的人去執掌魁隗堂,作爲我們在農家的一枚棋子。
同時找出羅網在農家中安插或者收買的人手,這些都與田猛的利益不沖突,隻要利益一緻,那麽大家就都是朋友。”
道出内中的重點,田昊對于換馬甲混入那些勢力已經很熟悉了,這方面主要得用利益去聯合。
正所謂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
這個利益包含的很廣,有切實可見的利益,也有一些虛幻層面的,比如說志向理念等等。
有了這些利益,大家才會有相處下去的基礎。
把握住了這一點,做事便能無往不利。
這也就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本質含義。
“我看那田猛不像是好人。”
呂星雲還是覺得那個田猛不可信,得多加防備。
“說的我好像是個好人似得。”
田昊好笑的回了句,他知道田猛不是個好玩意,但他田某人也不是什麽良人啊。
“你比他更壞,是天底下最大的壞蛋。”
呂星雲對這點是承認的,這大淫賊是她見過心眼最壞的,比自家爹爹的都壞。
“我是天底下最壞的壞蛋,你就是天底下最壞壞蛋的婆娘了。”
笑了笑,田昊将背上的神農尺放到床榻上。
也好在這床闆和床腿質量過硬,否則早就被壓塌了。
躺到那寬大的神農尺上,田昊引動内中的力量修煉,并逸散出來将整個房間充斥,形成一種防護力量。
呂星雲倒也不客氣,拉起毯子趴到某人身上,也借助那神農尺的力量修煉,并蘊養自身的百草劍。
雖然她的百草劍使用神農尺的預料鑄造而成,或者說是徐夫人硬生生從神農尺上分離出來的一點,專門爲她打造的一把劍。
畢竟相比起神農尺那巨大的體量,上千斤的份量而言,自己的百草劍真不算什麽。
隻是她的百草劍在内核上卻要差太多了,這方面得多多借助神農尺的力量蘊養,好提升内中力量和靈性。
一路上就是這樣蘊養的,效果很不錯。
除此之外還有玉光咒印的修煉,想到這個,呂星雲猶豫了下,最終雙手搗鼓了一陣,緩緩移動身子,用玉光咒印慢慢籠罩吞噬那金光咒印。
“我隻是修煉玉光咒印,伱别有多餘的動作。”
好一會兒方才緩過氣來,察覺到某人的注視,呂星雲俏臉羞紅,但依舊強硬的表示自己隻是在修煉玉光咒印。
“玉光咒印不是你那樣修煉的,要練就得練一個全套。”
輕笑了聲,田昊挺了挺身,化身齊天大聖大鬧龍宮,将東海龍王的龍宮強行開啓霸占,讓金光咒印和玉光咒印完美貼合。
但這可苦了呂星雲,雖說她在玉光咒印的修煉上天賦更好,可大禹治水所用的定海神針鐵太偉大了,她感覺好似将自己從東海龍宮頂到了幽冥地府裏面,腦子都空空的,如同被灌了孟婆湯一般。
田昊也沒閑着,繼續引導玉蟾之氣借助呂星雲的玉光咒印煉化,平和自身的陽氣。
這是他同意帶着呂星雲過來的原因之一,能夠輔助自身修煉的。
且不提田昊這邊的修煉,不遠處田猛看着那散發着瑩瑩綠光的房間,感受着那旺盛的生機,内心是羨慕的。
那神農尺的強橫生機他能夠感受到,這輩子就從未見過那麽強的生機,要是能夠輔助修煉的話,不僅能夠快速提升修爲,怕是都能夠延年益壽了。
“歸農兄弟真是好運道。”
田虎也很是羨慕,他們農家的根本功法是可以借助藥材修煉提升的,自己和兄長修爲能進境的這麽快,離不開家族提供的諸多藥材,尤其是那些高品質的藥材。
同時這也是農家百毒不侵的一大秘密,借助不同的藥物搭配在體内形成藥氣,蘊養身軀,最終百毒不侵。
即便神農堂的百毒不侵更勝一籌,但也隻是在藥物配方上更好一點罷了。
隻是這種修煉方式隻能在初期有效,到了後期,尤其是他們這種層次就沒設麽效果了,甚至還會成爲阻礙。
畢竟是借助外力成就的,在将藥氣完美煉化前都會成爲突破的攔路石。
這也是他們農家以前難以誕生天人的一大主要原因。
雖說天人境的突破重點在于心法心境,可内氣修爲也得達标才行,這是根基。
若是自己能夠借助那神農尺修煉,不僅能夠化解體内的藥毒,還有可能突破瓶頸,更進一步的。
“那把神農尺的毒性如何?”
田猛忽然問了句,對那把神農尺仍舊沒有死心。
“隻能說很強!”
這個話題讓田虎神情嚴肅起來,并擡起手掌示意兄長觀看。
田猛看去,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隻見田虎的食指指肚呈現詭異的墨綠色,甚至有潰爛的迹象,都滲出了點濃水。
“我就好奇用内氣刺激了下,然後激發内中毒性沾染到手指尖,開始還隻是一小點,現在都擴散到這麽大了,壓都壓不住。”
郁悶的說着,田虎放棄了逼出毒素的想法,拔出琥珀劍将指肚那一塊消掉。
而随着那一塊血肉離體,沒有了内氣的壓制,被毒性快速侵蝕,還沒等落地就化成了墨綠色的濃水,甚至連地面都被腐蝕出了小小的坑洞,嗤嗤作響的。
這一幕看的田猛倒吸了一口涼氣,徹底絕了對那神農尺的心思。
那把兵器雖然很讓人眼饞,但内中毒性太霸道了,連自家弟弟的功力都撐不住,自己也肯定扛不住。
至于那位田歸農爲何能免疫這種毒性,恐怕與其先輩一代一代消磨煉化那塊材料有關,一代一代的傳承下來才形成了這種針對性的抗性。
反正他不認爲天下間有什麽武學的毒抗能超越他們農家功法的,他們農家功法都扛不住,那就真沒戲了。
“大哥,既然歸農兄弟是鑄劍師,要不将他安排到我那裏去,名劍不知道能不能打造出來,但寶劍肯定沒問題。
多打造出幾百把寶劍,我們兩堂肯定能壓死魁隗堂,還有神農堂的朱家。”
說到神農尺,田虎提議道。
他們蚩尤堂在農家六堂中本就負責兵器的鑄造,這等鑄劍師自然得來他們蚩尤堂了。
“讓歸農熊指點下你那邊的匠師,提升下技藝,至于魁隗堂和神農堂暫時不要跟他們發生沖突。”
思量了下,田猛最終同意,不過對于魁隗堂和神農堂卻分外忌憚。
“現今農家内部的局勢對我們很不利,俠魁的死讓我們丢失了共工堂,現今共工堂堂主跟朱家是同門師兄弟,穿一條褲子的。
四嶽堂雖然一直是牆頭草,但那才上位的司徒萬裏卻跟朱家走得近,而朱家心思奸猾,表面上不動聲色,好似對俠魁之位不動心,但卻将吳曠推到前面來抵擋我們。
要不是我們田氏一族在農家底蘊深厚的話,早就被壓制了。”
對于現今的局勢田猛也感到很是棘手,雖然知道破局的關鍵在朱家那裏,但一時間找不到破綻,隻能維持住局面,靜靜等待時機。
實在是俠魁的死對他們田氏一族沖擊太大了,以前他們田氏一族在農家都能執掌三堂堂口的,現在卻隻剩下了兩堂。
他們兄弟兩好不容易占下烈山堂和蚩尤堂,本以爲取得了優勢,誰想卻後院起火,被那些外姓偷了家。
“要我說俠魁的死肯定與那吳曠有關,甚至就是他趁機害死俠魁的。”
說起俠魁的死,田虎就一肚子的火氣,同時也對田光很是不滿。
田光雖然是他們田氏一族的人,但心卻總是向着外人。
當初俠魁提議去參與百越之戰,他們就不太願意。
那時候他們才占下烈山堂和蚩尤堂,正是鞏固的好時機,不宜節外生枝。
可誰讓人家是俠魁,最後還是去了,然後損失慘重,讓他們兩兄弟都差點栽了,新到手的幹将莫邪也沒了。
然後俠魁背着他們去參與了隴西之戰,不僅慘死,還被秦國抓住把柄,派來使者質問,使得他們田氏一族更加被動。
那就是個坑啊!
“說這些沒有意義,我們也沒有證據,六賢冢的長老也隻想求穩,讓農家休養生息。”
搖了搖頭,田猛最後看了眼那冒着綠光的房子,轉身離開。
那位田歸農的出現是一個不錯的契機,利用的好了也許能占下一堂再次恢複以往對立平衡的态勢,如此他們就能輕松一些。
見大哥離去,田虎沒有多待,轉身離開,并親自帶隊坐鎮烈山堂,加強防務。
之前大哥跟他聊的時候也說了歸農兄弟的出現對他們是一大契機,反過來對有些人就是威脅了。
在魁隗堂出手的時候,他就從吳曠和生氣身上感應到了殺氣,針對歸農兄弟的殺氣,所以才憤而出手的。
當時兩人沒能殺得了歸農兄弟,保不準就會來陰的,總之小心點沒大錯。
就這樣一夜平靜的過去,第二天田猛請來田氏一族的族老,将田昊這一脈寫入族譜,從田伯光開始到田昊這一代,記載的很清楚。
也好在田昊在來之前就想好了一份族譜,倒也不用慌張。
寫好族譜,又随同田猛田虎兩兄弟前往田氏祠堂祭拜,同時介紹田氏一族的一些重要人物認識。
酒宴什麽的自然少不了,如此忙活了五天方才完結,然後田昊跟着田虎去了蚩尤堂。
“歸農兄弟上次跟那吳曠勝七打的挺爽快的,要不跟哥哥我練練?”
到了自己的地盤上,沒了兄長在邊上盯着,田虎立馬放飛自我,表示要切磋一波。
“上次打得可不爽快!”
搖了搖頭,田昊表示并不爽快,不過卻也取下了背上的神農尺。
“他們那種人心眼太多,打不爽快正常,哥哥我保證能讓你打得爽快。”
田虎哈哈大笑,拔出虎魄劍,戰意升騰。
“虎哥,小心了!”
招呼一聲,田昊掄着沉重的神農尺便沖了上去。
“來得好!”
田虎大笑,揮動虎魄劍迎了上去,劍氣湧動,隐隐形成虎頭形象,更有呼嘯之聲。
這便是虎魄劍法,是他們農家一位先輩以虎魄劍爲根基開創出的劍法,最重氣勢,劍法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勢不可擋,霸道絕倫。
隻是那劍氣虎頭剛迎上來就被巨大的神農尺給砸爆了,巨大厚重的神農尺砸在虎魄劍上,差點從田虎手中飛出去。
“好!”
這一會合讓田虎更爲興奮,叫好一聲後左手也搭在劍柄上,雙手持劍硬打硬拼。
他最喜歡跟人硬碰硬的打了,隻可惜兄長的劍法路數并非剛猛類型,以前倒是跟勝七打得爽快,可那人心眼太多,每次都難以進行。
這次終于能好好地打上一場了!
“噹噹噹……”
巨大厚重的神農尺與虎魄劍不斷碰撞,激蕩出沉悶的聲響,也引來了蚩尤堂的一些高手,其中有部分人是上次跟随過去接應的,都認識田昊這号人。
衆人都圍過來觀戰,這種強者間的對決可不容錯過。
隻不過很快他們就有點郁悶了,因爲某人的招式太過簡單粗暴,就是一個字——砸。
不過那聲響倒是一次比一次重了,顯然力道在增加。
如此碰撞了十數次後,田虎不得不縱身退開。
其握着劍柄的雙手流下鮮血順着劍身滑落,顯然虎口被震裂了。
“爽快!”
手掌雖然被震裂,但田虎卻大喊爽快。
這才是他想要的戰鬥,哪怕自己被擊退了也感到暢快。
“虎哥,你跟我硬碰硬的拼力道是絕無可能拼過我的。”
田昊笑呵呵的将神農尺挂回背上,表态自己在硬杠方面是無敵的。
“你的勁道古怪得很,咋還能增強的?”
田虎也确實對此納悶,上次去魁隗堂雖然見了這位歸農老弟跟勝七對拼,并将之壓制,但因爲時間太短,難以看出奧妙來。
剛剛與之交手,那種好似能夠無限提升的力道讓他很不理解。
怎麽做到的?
“這是我們一族先輩錘煉神農尺這塊材料期間開創出的錘法,能夠借助敲擊反彈的力量和重錘輪轉的力量來疊加力道,隻要控制力足夠強,就可以不斷地疊加下去。
虎哥你隻憑自身功力和力道跟我硬扛,自然會吃虧了。”
田昊本着坦誠的人設,道出内中奧妙。
“合着我被你當銅給打了。”
田虎恍然大悟,然後就郁悶了。
這是将自己當一塊銅來打啊,難怪之前感覺怪怪的。
“可惜了我的虎魄被崩了一個刃牙。”
低頭看着少了一個刃牙的虎魄劍,田虎更郁悶了。
“虎魄劍雖好,但算不得頂尖,也不太适合虎哥你,應該再大一點,再長一點,尤其是手柄部位得加長,這樣才能更好的發力,讓劍法變得更加霸道有力。
等未來有了合适的材料,小弟幫虎哥将虎魄重鑄下。”
田昊表示可以給虎魄劍加點升級,讓其更符合虎哥你的霸道。
這話讓田虎很是受用,也很是欣喜,當即招了招手道:“不用等以後了,現在就去我們蚩尤堂的寶庫,裏面可有我們農家數百年收集的各種珍貴礦石。”
他們農家六堂雖然多有不合,尤其是他們田氏一族和那些外姓,但有些規矩卻一直遵守着。
比如說找到了珍貴的寶藥一般會交給神農堂制藥,礦石則是交給蚩尤堂用于鍛造兵器。
隻有如此合理的利用好資源,才能讓農家更好的壯大發展。
所以蚩尤堂中有着整個農家最多的珍貴礦石,不說全部,至少能有個九成。
田昊倒也不矯情,跟着田虎走向蚩尤堂的深處。
蚩尤堂依山而建,後半部分在山體裏面,是開鑿出來的一個個山洞,有封存鍛造好的兵器,也有封存一些珍貴礦石的。
“我們蚩尤堂雖然擅長鑄造兵刃,但一直沒有完整的傳承,寶劍鑄造了不少,名劍卻沒打造出幾把來,大都是從外邊獲得的,現今老弟你來了正好……”
田虎一邊走着,一邊苦惱的訴苦,明着表示想請田昊調教下自家的那些匠師們。
這是大哥之前特意提醒的,他一直記在心上,現在正好說出來。
“這好說,以後我鍛造讓他們在邊上觀看便是。”
田昊沒有拒絕,讓田虎很是歡喜,對這位自家兄弟是越看越順眼,比自家大哥都順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