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偃很快派人前往廉頗所率領的大營,讓其率軍去長城西端接應監視秦軍。
一聽是秦軍要來,廉頗不敢怠慢,連忙率領十萬大軍過去,并且還配備有一萬輛弩車和一百架公輸家在趙國打造的破土三郎。
秦軍都有了那樣的配置,他們趙軍自然也不能差,否則對上隻會是送人頭。
而且公輸家最新打造的破土三郎做了提升,比起當初合縱之戰時所用的大了太多,足有十丈長,三丈高。
也好在他們趙國本身就有不錯的銅礦,外加數量衆多的石炭礦,所以才能大規模的冶煉出這麽多的銅來。
不過這份由公輸家帶來的底氣很快就崩了,當看到那巨大的機關刑天出現在視線盡頭後,廉頗面色微變。
他倒是聽說了秦國在秦楚戰場上用過這種巨型機關,不過那時候隻有一架,現在卻是三架。
那可是高三十丈的龐然大物,公輸家最新的破土三郎在人家面前就真的隻是老鼠了。
根本沒有可比性。
不過最讓他震撼的是秦軍驅趕來的牛羊,一望無盡的牛羊。
“還真将狼族給滅了。”
看着那一望無盡的牛羊,廉頗心緒無比的複雜。
他們趙國與狼族糾纏了數百年,并且一直是被動的,吃了無數的苦頭,現今被他們視爲大敵的狼族卻被人家秦國給滅了,并且隻出動了十萬大軍。
與之對比起來,他們趙國就顯得很是無能了。
而且雖說狼族被滅是好事情,可他怎麽也高興不起來,因爲秦國更加強大了,未來他們大趙要拿什麽抵擋啊。
沒有跟秦軍主将交流的意思,就這樣站在長城上靜靜的看着秦軍驅趕着一望無盡的牛羊通過。
不過廉頗不想跟這些秦軍交流,但秦軍卻主動找上門來。
“廉頗将軍,我們從狼族那裏救出了一些同胞,有些願意跟我們去秦國定居,有些則想要回家,還請您能派人安排。”
一名秦軍小将走來,後邊還跟着一百多人,全都是男的。
“是我們愧對她們。”
看過那一百人,再看看秦軍中沒有穿秦國铠甲的那些人,廉頗歎了口氣,内心是愧疚的。
他知道那些都是被狼族往年擄掠走的趙國百姓,他們雖然修建了長城,但長城太長了,他們無法駐紮太多的軍隊。
以狼族騎兵的機動性越過長城劫掠一波就走他們也沒辦法,每年都有這種事情發生,積年累月下來被劫掠走的人不在少數。
而被劫掠走的男子還好,女子的話,有怎樣的下場都能想明白的,她們選擇去秦國開啓新的生活他能理解,是他們趙國愧對那些百姓。
“這些趙國兒郎老夫會安排好的。”
點頭應下,廉頗也想通過這些人了解下秦軍與狼族交戰的具體情況,期間狼族又逃走了多少人馬。
畢竟秦軍此次隻出動了十萬人,再加上北地廣闊的地形,不可能将狼族全殲。
這些逃走的狼族依舊是他們的威脅。
見廉頗應下,秦軍小将沒有多待,轉身回歸隊伍複命。
“要是我們能有那麽多馬,也能将狼族給滅了。”
邊上的副将感慨道,心下有些不甘。
他們其實也在謀劃着将狼族給滅了,底氣就在于公輸家提供的機關獸和機關弩車。
他們沒有大規模冶煉鋼鐵的技術,但煉銅還是可以的,同樣能生産不少箭矢,用箭雨洗地的計劃足以對狼族形成絕對的壓制。
“狼族沒那麽好對付,我猜測秦軍應該是打了狼族一個措手不及,否則不可能有這麽大的收獲,想要做到這一點很難。”
擡頭看着上空飛過的機關黑雀,廉頗能大緻猜到秦軍所用的戰術。
作爲一名沙場老将,他隻要看過秦軍的配置,就能推算出最佳的做戰方式。
那種機關黑雀隻是次要的,關鍵是上面的火槍軍團,能夠遠距離射殺敵人,廢掉狼族的斥候探子。
沒有了足夠的情報,狼族怕是得等到秦軍打到面前才會有所察覺。
當然,秦軍的馬也是一大重點。
剛剛粗略看了下,秦軍此次出動的弩車有三萬輛,每輛弩車雙馬拉動。
拉辎重的馬車也有三萬多輛,同樣是雙馬拉動。
除此之外還有空着的馬匹至少有十萬,應該是專門用來輪換的,并且這些馬匹都被養得膘肥體壯。
這可不是吃草就能養起來的,用的肯定是各種谷物糧食。
他也知曉了秦國那邊在西域和河南地大規模開荒種田,甚至修築水壩擡升黃河來方便灌溉,糧食産量必會有提升。
人吃不完,自然能用來給馬吃了。
這種膘肥體壯的馬不僅力量更強,也能承受住長遠距離的奔襲,如此便可施行很多戰術。
可惜這種玩法他們趙國負擔不起,尤其是那年冬天被秦國偷偷轉走了上百萬的百姓後,他們這邊人口更是緊張,糧食産量都降低了不少。
“跟秦國同處一個時代,是所有國家的悲哀。”
歎了口氣,廉頗對未來很不看好,現在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希望呂不韋和羅網能給力些,将那秦王政和黃天侯弄死,如此才能稍稍緩解秦國繼續壯大的趨勢,給他們趙國争取到喘息之機。
但也隻是喘息之機,一想到邯鄲那邊的局勢,廉頗就感到腦殼疼。
“去問問那些人,确定下大概有多少狼族殘存。”
不再去想那些煩心事,廉頗向副将吩咐了句。
雖然狼族肯定被秦軍所重創,但也不可掉以輕心,能從秦軍手中逃出去的必然都是精銳,而且沒有了老巢的狼族就會成爲孤狼,更加兇險。
副将點點頭,走向那些人。
“你們這樣做真的好嗎?”
等副将離去後,廉頗扭頭看向邯鄲的方向,内心挺陰郁的。
他知道趙國内有人跟狼族勾結交易,甚至知道是誰做的。
這種事情早就有了,在先王在位的時候就做過,是現今的平原君趙捷牽的線和負責的。
他對此是反感的,隻不過自身隻是臣子,并且還是比較敏感的武将,這種事情他不适合卷入進去,甚至都不能表達自身的意見。
本以爲現今的王上繼位後那些人會斷了與狼族的勾結合作,誰想非但沒斷,還變本加厲了,更加的喪心病狂。
之前那一車車的彎刀他有看過,數量觸目驚心,那種打造的手法和材質他也很熟悉,跟當年的那批一模一樣,顯然的确是他們趙國的一些人再次跟狼族勾結交易了。
這讓他都感到羞恥。
削弱秦國守護趙國雖然重要,但這般不擇手段卻太過了,并且遺禍無窮,甚至一個不小心,他們趙國就得成爲整個中原大地的千古罪人,會遺臭萬年的。
且不提廉頗這邊的陰郁糾結,秦軍這邊沒想着搞事情,驅趕着那些牛羊越過長城,向着最近河流趕去,那是一條連通着黃河的河流,那裏早就彙聚了大量船隻。
這些都是通過趙王偃首肯,被廉頗所率軍隊放行的,如此便可借助那條河流運輸那些牛羊順流進入黃河。
随後會帶着那些牛羊逆流而上,送到西域那邊去養着。
尤其是牛,那邊正缺牛耕地呢。
雖說草原的牛跟他們中原的耕牛不一樣,脾氣比較暴,但穿上鼻環照樣能用來犁地。
至于機關刑天則扛着月桂樹和滾着冰封成球的玉蟾骸骨先行一步南下,前往太乙山。
借助機關刑天的體量和力量,硬生生的将月桂樹弄到太乙山上去。
這邊早就選好了一處地方用來移植月桂樹,在太乙山後山的一座山坳中,裏面還有一片湖泊,月桂樹就種植在邊上。
跟當初相反的操作,以和氏璧和天地生機加持木屬性術法,操控月桂樹那圈起來的樹根延伸開來,一部分順着挖好的深溝擴展,一部分延伸到邊上的湖裏面。
那具玉蟾骸骨也被放入湖底,甚至田昊還專門回了一趟秦王宮,從趙姬手中将那隻被養的肥肥胖胖的冰蟾帶來。
那冰蟾果然擁有玉蟾的血脈,竟然能無視玉蟾骸骨上的陰寒之氣,趴到玉蟾骸骨的頭骨上,嘴巴不斷的鼓動着,吸收着玉蟾骸骨上的陰寒之氣。
而月桂樹果然不愧是遠古靈根,哪怕這個并非原版的,也依舊擁有非凡的威能,主動牽引月光彙聚過來,所有的枝幹樹葉都散發出銀白色的瑩瑩寶光。
跟那火桑樹有的一拼,所不同的是火桑樹吸收的是太陽光,月桂樹吸收的是月光。
“其實這兩棵靈根更适合你的太極星海。”
已經成爲人宗掌門的木虛子看着那被月光籠罩,顯得美輪美奂的月桂樹,覺得兩者應該更能與太極星海共鳴。
黃道星圖中太陽星和太陰星雖然重要,但并非核心,這點比不得師侄演化出來的太極星海。
而且太極星海是以祖師太極圖道韻融合蛻變而成,與他們道家的理念和修煉方式更加契合。
“那得等太極星海能夠将東皇鍾托起來才行,到時候太極星海在下,黃道星圖在上。”
田昊也是這樣認爲的,但無奈太極星海現今還不夠強,得慢慢蘊養,養上個二三十年應該就差不多了。
“隻能等了。”
木虛子也知道此事急不得,得慢慢來。
好在根基有了,剩下的隻是時間問題。
“走吧,鹹陽城那邊應該已經暗流潛泳了。”
北冥子走來說了聲,現今月桂樹已經完成移植,目前來看效果不錯,他們也是時候返回秦王宮坐鎮了。
這次鬧出的動靜不小,必然會讓某些人起心思的。
“木虛師叔,盯緊這個湖,别讓人潛入進去将我們的冰蟾給吞了。”
田昊叮囑了句,這才跟北冥子一同返回秦王宮。
依舊是用和光同塵隐身,沒有讓任何人發現,悄無聲息的返回秦王宮,好似沒有離開一般。
不過田昊一回來就被秦太後召見,在寝宮中召見。
不用說,又是一套西遊釋厄傳的副本攻略,不過這次可能是壓制的時間不夠長,趙姬所爆發的戰力比上次差了不少,隻是堅持到大鬧天宮就忍不住昏了過去,任由田昊化身齊天大聖,揮動定海神針頂撞都沒有反應。
“鹦歌,過來下,跟你說個事。”
泡在溫泉水池中的田昊忽然道了句,招呼隐藏在暗中的鹦歌過來。
“幹嘛?”
不情不願的走過來,鹦歌俏臉羞紅,眼睛則時不時地瞄向那大禹治水所用的定海神針鐵。
田昊沒有回答,反手握住那纖細的小腿,将之抓入溫泉水池,固定住身子後,便揮掌啪下。
“啪啪啪……”
那久違的感覺讓鹦歌一臉呆萌,等回過神來的時候身子已經忍不住哆嗦了下,全身的力氣都好似消失了一般,身子軟倒在某人身上。
“竟然敢踹我,這次打腫伱。”
瞪了眼過去,田昊将鹦歌提溜到邊上,起身走出溫泉水池,勁力一震,身上的水珠被抖了個幹淨,甚至還用火屬性真氣流轉一圈,讓體表恢複幹爽。
早就在邊上等着的胡雅胡媚兩姐妹上前爲田昊穿衣,雖然比較羞澀,但畢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兩姐妹還算适應。
“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了?”
回過神來的鹦歌從溫泉水池中爬起身來,氣鼓鼓的瞪着某人。
她沒想到那個大騙子竟然如此的記仇,都幾年了,還記着呢。
“你要不來體驗下?”
不屑的撇了撇嘴,田昊可是一直崇尚男女平等的,決不能給任何一方搞特殊搞特權。
犯了錯就得認,就得罰!
“早晚切了你”
羞紅着臉狠狠地瞪了眼,鹦歌将衣服上的水汽震開,再次隐藏到陰影中,不過腳步卻有些不自然。
畢竟後邊已經腫了,雖然算不上什麽傷,但難受啊。
而且剛剛她還哆嗦了下,現在回想起來都臊得慌。
都怪那個大騙子。
“這邊的事情已經走上正軌,小動物的情報系統也已經搭建起來,有胡媚在這邊盯着便可,胡雅你過後去巴蜀幫助星雲研究對一些動物的誘導改變。”
穿好衣服,田昊說起對動物改造的事情。
“嗯!”
好受不少的胡雅應了聲,不過依舊不敢去看某人,之前的畫面沖擊太強烈了。
“我有了些情報,你女兒應該還在韓國,過幾年我會去一趟韓國,到時候你們跟我一起過去。”
進而說起胡雅女兒的事情,他當初能夠确定救走弄玉的人所用爲赤練軟劍,大概率會是少女階段的紫女。
那位紫女的身份來曆必然不簡單,甚至他懷疑可能與陰陽家有關,原因就在于紫女的頭發。
在秦時系列中紫色頭發可不多見,陰陽家就有兩個,還都是重要人物。
除此之外,韓非同樣是跟燕太子丹一樣與蒼龍七宿有關的人物,陰陽家能派遣東君炎妃去接近燕太子丹,自然也可以再派一個人去接近韓非。
“真的?”
胡雅身子一顫,一雙妙目立馬給紅了,激動地紅了。
天可憐見,自己這些年做夢都在想着自己的女兒,李郎走了,女兒絕對不能再有事了。
“多謝恩公,恩公的大恩胡雅當牛做馬也會報答的。”
趕忙道謝,聽到閨女确切的消息,讓胡雅激動地不能自已。
“那姐姐要不以身相許,做恩公的女…哎呦!”
邊上的胡媚忽然提了句,可話還沒說完就被啪了一巴掌。
“沒大沒小的。”
瞪了眼一臉委屈模樣的胡媚,田昊轉身向外走去。
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要死啦你!”
等恩公離開宮殿,胡雅方才伸手擰了下妹妹的腰肉,這丫頭越來越放肆了。
“姐姐考慮下嘛!”
胡媚依舊沒放棄,勸說道:“姐夫人是很好,你們的感情也很好,但他畢竟已經亡故了,姐姐你總不能一直這麽守寡吧。
跟着恩公咱不求什麽名分,能有個依靠就成。
而且我們掌管情報,知道了那麽多的秘密,不加上一層關系未來必成禍事,侄女也有了線索,姐姐你總不能牽連到侄女身上吧。
再者将侄女救走的那人肯定不一般,說不定屬于哪個勢力,侄女被其養大成人,必然更加親近,這又是一層隐患。
姐姐你要是不能作出保證的話,恐怕這邊難以容得下侄女。”
她挺看好恩公的,人品沒的說,絕對靠得住。
而且姐夫李開早已亡故,甚至那時候因爲戰争的緣故都沒能給姐姐一個名份,讓姐姐未婚先孕。
還沒等姐姐享受作爲人妻和人母的幸福快樂,姐夫就被害死,姐姐是個苦命人,不應該這般一直苦下去。
當然,她也有自身的小算盤,恩公實在是太偉大也太強大了,她想上但卻挺懼怕的,如果能有姐姐陪伴也能分擔下壓力。
胡雅沉默不語,有些事情她确實想要回避,但回避的确解決不了問題。
“姐姐你好好想想,最好在我們找到侄女前做出決定。”
胡媚沒有逼迫的想法,隻是提醒一番。
在這個亂世中想要活着是不容易的,尤其是她們女人必須得有一個依靠。
至于說跟别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會不會委屈,看看之前趙姐姐聲嘶力竭的求饒就能明白還是分享一下的好,否則會死人的。
說完,胡媚走入水池爲昏睡中的趙姬清洗身子,然後橫抱起來走向床榻,爲其擦幹水珠。
胡雅在邊上心不在焉的輔助,心中則在想着妹妹剛剛的話語,以及上次趙姬所言。
“到時候先去祭拜下李郎吧!”
心下歎息,胡雅想念李開了,還有父親他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