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被太後盯上了。”
且不提呂不韋那邊,昌平君這邊也在爲那位秦太後而頭疼。
那位秦太後顯然是秦王政留在鹹陽盯着他們的,尤其是他們這些個重點人物被盯得更緊,每日早朝都得到場。
本來與呂不韋合作後,他可以暗中離開鹹陽城進行一些謀劃的,可卻被那位秦太後盯上了,每天都得去王宮上朝報道,并且有專門的人員比對驗證,想要找個替身代替都不行。
整得自己這兩年隻能待在鹹陽城中,而這邊的謀劃本身也沒什麽,畢竟就那麽大點地。
自己與呂不韋和羅網合作後,很多事情就會變得簡單,無需過多理會。
這時候最好離開鹹陽城去謀算,雖說自己這邊有人手,尤其是農家的吳曠很能幹,不僅實力強悍,心思也極其缜密。
可惜了!
“上次襲殺秦王子楚必然會讓秦王政懷疑,他盯上的不是你,而是整個楚系。”
相柳分析了句,他到不認爲昌平君一人被盯上,而是所有人都被盯上了。
“希望吧!”
昌平君現今也隻能祈禱被盯上的不是自己,否則很多謀劃都沒辦法進行了,甚至自身都有可能身死在這裏。
“黃河那幾處水壩還是進不去嗎?”
問起黃河水壩中的秘密,昌平君心有不甘。
雖然秦王政和黃天侯在極力保密,但有些事情他們也能從蛛絲馬迹中猜到。
他想要那種能夠發電的機關,如此一來隻需要從墨家那裏得到雷霆吐納術,便可大規模的培養武者軍團。
隻要有了一支武者軍團,他就有了立身安命的資本。
甚至未來返回楚國奪取王位都能更有把握,所以那種發電機關的秘密必須拿到手。
“不行。”
相柳搖頭,他嘗試過潛入進去,可惜連那些機關防禦都沒能突破。
“将消息放給六國,隻要擊敗了秦王政和黃天侯,我們也能得到内中的秘密。”
盡管心有不甘,但昌平君也隻能退而求其次。
那幾處水壩上顯然都有着完備的防禦措施,即便天人境強者想要潛入進去都難比登天,甚至有可能身死在那裏面。
畢竟天人境強者也仍然是血肉之軀,對上那種絕殺級别的機關陷阱照樣無可奈何。
更别說那些水壩中還駐紮着大量的武者軍團,以及一些高手強者,強攻不現實。
甚至他都在懷疑内中有着自毀的手段,即便他們攻入核心也不會有任何收獲的。
現今隻能去謀算秦王政和黃天侯。
“他們謀劃的不單單是黃河和西域,還有巴蜀之地。”
提醒了句,相柳認爲巴蜀之地那裏更加緊要,不單單是秦王政和黃天侯在那裏有謀劃,更重要的是虞淵封印在那裏。
他雖然沒有參與軒轅黃帝和蚩尤的大戰,但卻也知曉是怎麽回事,虞淵封印是一個極其可怕的存在。
若自己拿回身軀自然無所謂,可現今自己隻有神魂,身軀還被九州鼎分散鎮壓着,虞淵封印那裏決不能出問題,更不能被發現。
至少在自己恢複前不能被發現,恢複後就無所謂了,甚至他還想将之破開,讓人間混亂起來,免得那些人族強者再次彙聚起來針對自己。
當年他就是被禹帝帶人圍攻斬殺的,不單單禹帝是自己的敵人,整個人族也是。
“巴蜀那裏封鎖的很嚴密,并且是那一半王室所執掌的,對我們楚系很排斥,尤其是嬴子楚被殺後,更是敵對,我們的人很難過去,更難将消息傳出來。”
說到巴蜀之地上,昌平君眉頭緊鎖,對那裏也很是頭疼。
巴蜀之地對他們楚國最爲重要,因爲那是長江的上遊,隻要打造一支船隊,秦國大軍便能順江而下,威脅到他們整片大楚。
再加上黃河這邊的水系,威脅太大了。
所以他們大楚一直在謀劃巴蜀,想要将之打下來。
可惜被秦國兩次算計,損兵折将不說,還被秦國占去大量的國土,變得更加被動。
他也一直在謀算巴蜀之地,可惜那邊封鎖的太嚴密了,實行着軍事化的管理,很難派人進去,得到的消息也很有限。
目前隻能夠确定秦國在那裏發現了大型的鐵礦和煤礦,從而大規模的生産鋼鐵機關。
上次合縱大戰的上萬尊機關犀牛就是從巴蜀之地弄出的,暗中偷運所用的竹子也是巴蜀那裏的特産。
揉了揉腦門,昌平君不再去想巴蜀之地的事情,将話題轉回黃河水壩這邊。
“他們的水壩修建了多少?”
他近來一直在謀劃農家的事情,并且發現羅網似乎也在謀劃農家,所以對農家關注的更多,對其他事情難免放下了不少。
“巨型的水壩修建了八個,小一點的修建了九十一個。”
道出現今的數量,相柳都不得不感慨人類的瘋狂,這是要将整個黃河都擡升起來啊。
同時那種巨型的鋼鐵機關也很是喪心病狂,他的體量在異獸族群中算是龐大的了,可跟那種鋼鐵機關比起來還是太小巧了。
“他們果然是要擡升整個黃河水位,借此來更好的灌溉農田。”
道了聲果然,昌平君早在知曉隴西那邊弄出那麽個巨型機關,并瘋狂的修建水壩後,就猜到秦王政和黃天侯的意圖。
秦國雖然處在黃河和渭河這片地上,但除了黃河和渭河邊上外,其他地方都比較缺水,很影響農田灌溉。
如果将黃河的水位整體擡升起來,無疑能灌溉更多的農田,從而提升秦國的糧食産量。
這是對整個秦國都有大好處的,一旦有了充足的糧食,百姓就能養活更多的孩子,提升大秦的整體人口。
同時有了足夠的糧食儲備,秦國的大軍便能随意征戰,好處是方方面面的。
而秦國的強大,對于他們六國而言便是災難。
可惜此事他們沒辦法阻止,也無力阻止,隻能眼睜睜的看着。
“真想去看看那尊機關霸下!”
憂愁過後,昌平君又很是向往,如果他們大楚能擁有那種巨型機關的話,便可改造國内的諸多河流,尤其是那長江。
長江雖然爲楚國帶來了諸多好處,比如說河運和農田灌溉,但也攜帶着災難。
雖然長江的水患沒有黃河下遊那般狂暴,但南方雨多,水患爆發更爲的頻繁。
一旦爆發水患不僅農田會被毀去,百姓也會被淹死,這對整個國家而言都是巨大的損失。
如果能有這種巨型機關,他們大楚便可在所有河流上修建水壩,包括長江,等同于給那些河流上了鎖。
雖說這樣依舊不可能徹底治理水患,但卻能将水患的層次大大降低。
“秦國借助水壩将黃河的水蓄積起來,這也許會是一種可怕的武器。”
相柳忽然提了一點,秦國可以借助那些水壩蓄水,更好的灌溉農田,同時也能在需要的時候将那些水全部洩下去。
若是趕上齊國魏國大雨發生水患,足以将之變成一片澤國。
當然,他不是在關心六國,而是不想看到人族統一,那對自己而言是個威脅。
“是有這種用法,但秦王政和黃天侯不會使用的,他們想要的是統一天下,必然要收攏民心,有些事情他們不能做。”
說起這點昌平君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這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弱點。
而就在昌平君在這邊商讨黃河水壩的時候,機關霸下已經轉向來到了黃河南北向的那一條河道上,東邊就是趙國。
廉頗更率領十萬大軍過來,遠遠地觀望着。
畢竟是那麽大的一個大家夥,而且秦國也派遣了十萬大軍相随,其中還有很多武者軍團,讓他不得不重視。
對此秦國這邊的人沒有理會,依舊是按照往常那般選好地段,着手修建水壩。
這個位置不錯,能夠修建一座巨型水壩。
先是驅屍魔的天災軍團和三萬百越軍團出手塑造寒冰水壩,将水擋住。
因爲上邊的水壩已經開始蓄水了,所以這段黃河的水位降低不少,擋起來更輕松,也能維持更長時間。
随後機關霸下背上的九條鋼鐵觸手延伸出來,安裝上各種工具對寒冰水壩南邊的河底開挖。
水壩想要穩住,承受住黃河水流的沖擊,就必須得有足夠的根基,根基不僅要挖的大,還得挖的深才行。
好在這對于機關霸下這等體量的大家夥而言不算什麽,很快就清理了一大片的淤泥,形成一個截斷整個河底的深坑。
下方的泥土要硬實的多,足夠用來承載了。
同一時間,後邊駛來一艘艘的鋼鐵巨船,上面承載着一根根方形石柱,非常的巨大。
機關霸下的鋼鐵觸手更換好夾具,将後方的巨型石柱一根根夾起,将尖端的那一頭朝下刺入挖好的巨坑裏面。
同時機關霸下的腦袋延伸出去,借助自身的重量将那一根根巨石壓下去,使之更加的牢固。
如此沒過多長時間就弄了整整齊齊的九排石柱樁基,但後方的鋼鐵巨船好似源源不斷,将整個河面都給占滿了,上面全是各種形狀的巨石。
這是上邊專門出動武者軍團在一些石山中開鑿出來的,再用機關巨人拖拽出放到船上運過來,作爲建造水壩的主要材料。
除此之外就是用一些材料混合成的粘合劑,覆蓋在巨石之間,然後如同搭積木一塊塊壓上去就成了。
當然,并非簡單地砌上去,而是有着特殊構造的,這個是由墨班帶人設計出的一種結構,參考了機關城那邊的水利設施,還有各種各樣的鉚釘結構,讓一塊塊巨石堆砌的更加穩固耐用,甚至成爲一個整體。
除此之外就是内中機關通道的建造了,以及最爲關鍵的發電機組。
發電機組的建造在機關霸下裏面,墨班在裏面設計了一個組裝車間,專門将制造好的部件組裝成發電機,然後從機關霸下中送出去安裝到水壩中。
這時候也是防守最爲嚴密的,一萬的武者軍團在周圍盯着,兩岸上則是十萬的秦軍,都裝備了強勁的機關弓弩。
除此之外天空上還有上百架鋼鐵機關黑雀盤旋,焰靈姬率領着火槍軍團随時待命,并觀察着四周,防止可疑人員靠近。
水底下則是上百尊的鋼鐵機關玄武巡遊,防止有人從水中潛伏過來,相互配合形成海陸空全方位的封鎖。
這等堪稱豪華的陣容誰看了都得頭皮發麻,哪怕天人境強者組團過來也得跪。
更别說就機關霸下那體量和鋼鐵厚度,哪怕天人境強者也砍不穿的。
簡直無解!
“未來必然是機關術的天下!”
在不遠處的一座小山山頂上,廉頗遠眺着那機關霸下,感慨不已。
秦國隐藏的太深了,上次合縱之戰的時候就沒有顯露出這東西,要是早知道秦國有這種東西,他肯定會有所猜測,就不會那般冒進了。
不過機關術的潛力确實被秦國發揮的淋漓盡緻,甚至超越極限的發揮。
秦國的機關術本身也就那樣了,但硬是從公輸家和墨家繳獲的機關造物上發展起來,并借助對鋼鐵的冶煉手段,從而塑造出這種超乎想象的巨物。
如果秦國還鑄造出别的這種東西,他們六國也不用打了,直接投降算了。
即便如此,上次所展現的機關犀牛就讓他現今都沒辦法去破解。
他當時揮劍硬杠過,可惜那玩意太厚了,他一劍下去非但沒有砍穿,還将佩劍卡住了,身子都差點被帶動的從馬上拽下來。
面對那種機關獸軍團,哪怕他們趙國的武靈騎和胡刀騎對上也得跪。
砍都砍不動,還怎麽打啊。
“我們的人得到消息,邯鄲那邊來了一隊公輸家的使團,王上還親自接見。”
邊上的副将遲疑了下,最終道出一則消息。
“公輸家?”
廉頗眉頭一皺,他雖然對公輸家沒多少了解,但卻知曉公輸家與墨家的矛盾。
王上怎會邀請公輸家的人過來,還親自接見。
這不對勁,很不對勁!
“墨家這段時間有沒有做什麽事情?”
面色越發凝重,廉頗猜到可能出事情了。
他曾在邯鄲待過很長時間,也見過還是太子時期的趙王偃,對其性格有些了解。
再加上先王臨終前的叮囑,若沒有特别的事情發生,王上不可能作出這種事情的。
“墨家做了什麽不清楚,但前段時間邯鄲城發生了兩件事情,一件是王上的寵臣郭開被人刺殺,一件是魏國韓國的使臣被人圍殺,聽說還有兩名天人境的劍客參與其中,時間就在王上的登基大典當天。”
副将道出得到的情報,這份情報其實早就送來了,隻是将軍一直很忙,再加上那不是很重要,他便沒說。
廉頗老臉一黑,忍不住怒罵。
“胡鬧,那些人怎能如此胡鬧?”
他雖然是武将,但對于爲官之道也有些心得的,現今一聽這消息就能大緻猜到是怎麽回事。
不用說,那兩次事件中墨家肯定有參與,并且被王上找到了證據,這才對墨家不信任,轉而将公輸家邀請過來。
不過這隻是次要的,關鍵是對王上寵臣和魏韓使臣的刺殺,這是明擺着打臉,要跟王上開戰啊。
那可是一位已經成年的王,無需如同秦王政和魏王增那般暫時無法掌權,那些人如此做太激進了。
如果換了别的人可能也就妥協了,可按照他對王上的了解,越是這樣做,那位王上就會越發惱火,做事也會越發的偏執激進,讓雙方矛盾進一步升級。
這可就要命了。
“那些人對王上的能力不信任,王上又極有主見,打起來不奇怪。”
副将無奈的道,這裏沒别人,有些話他可以說出來,不用忌諱。
而對此事他無可奈何,也沒辦法去參與和解決,隻能在這邊看着,等待最終的結果。
“君臣不合乃一國大忌,大趙要危險了!”
歎了口氣,廉頗對大趙的未來無比的憂慮,這般下去遲早得出大事情。
他是對這類事情體會最深的,當年長平之戰就是因爲先王對他的不信任,再加上别的一些問題,導緻臨陣換将,自己被撤下調走,換上了趙括。
從而導緻長平大敗,最後活下來的士兵也被白起坑殺。
現在趙國内部又出了問題,并且比當年的問題更加嚴重。
當年隻是先王不信任自己,但現今這般鬧騰下去,王上就要對整個朝堂進行清理了。
正所謂一朝君王一朝臣,這本是常态,但也不會太過誇張,新王一般隻會在一些關鍵位置上換上自己的親信,并将與自己合不來的人壓下去,大多數的朝臣是不會動的。
可現在怕是整個朝堂的文武百官都得被換上一遍才會罷休,那些人已經将王上激怒了。
“邯鄲那裏的事情我們沒辦法管,也管不了,但我們這邊得早做打算和防備。”
副将更顯無奈,旋即說起他們這邊。
現今還隻是邯鄲那邊的事情,一旦王上将朝堂清理執掌,必然會向他們這邊下手的,将軍也必然會被撤下。
畢竟這裏彙聚了趙國過半的兵力,王上必然不會安心的。
“我們盯着自己便可,别讓有些人做蠢事。”
冷聲叮囑了句,廉頗當年就在這方面栽過跟頭,自然會更加注意。
他就怕内部有些人會生有一些心思,那樣一個不好是會掉腦袋的。
他可不想被一些蠢貨連累。
“秦國何其的幸運啊!”
扭頭再次看了眼遠處的那尊龐然大物,廉頗很是羨慕和憂慮,與正在蒸蒸日上的秦國比起來,他們大趙已經落後了太多。
若是不盡快追趕上去,等秦國解決了内部問題,必然會開啓統一戰争,他們大趙首當其沖。
而到時候自己恐怕也已經入土了,也不知趙國到時候能不能再出一位名将挑起大梁,否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