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今修煉告一段落,田昊有時間着手去做比的事情,比如說好好地忽悠調教郭開,簡單來說就是洗腦,甚至用上了精神秘法進行細微層面的催眠誘導。
雖然隻是最簡單的催眠誘導,但卻正因爲簡單才不易被察覺,也不會讓郭開産生太大的心理變化,從而被人看出不對勁。
因爲這些基本上都是以郭開本身的性子爲根基去忽悠的,是符合郭開心意,最多是升華一下,爲其塑造出一個正确的觀念,或者說借口,隻要有了足夠的借口,那就可以光明正大,毫無心理負擔的去做,會做得更加起勁。
甚至建立起一份信念信仰,有信仰的人總是可怕的,不管正邪都是如此。
說的簡單點就是傳銷洗腦。
而對于貪的研究,田昊主要來自于前世的那位和珅和大人,那位就有不少非常獨到的理念,可以讓郭開去效仿下那位和大人,成爲趙國史無前例的超級巨貪。
“趙國這邊有郭兄在,可以安穩很多年了!”
忽悠了一波郭開後,田昊和李斯走出來在趙國大街上溜達,一邊走着,李斯一邊意有所指的感慨道。
他到現在都不明白浩然兄對那位郭開的具體謀劃,着實古怪。
“秦國短時間内無暇東顧,正是六國休養生息的大好時機。
西域那邊太大了,秦國想要将之開發占領得不短的時間。”
田昊同樣意有所指的說了句,這就是語言的魅力,哪怕自己隻來一點皮毛也夠用于交流了。
當然,隻限于聰明人之間,對上那些個榆木疙瘩,神來了都得跪。
果然,李斯是個聰明人,聽懂了田昊話語中的另一層含義。
開發西域人口是一大關鍵,單靠秦國自身去開發太慢了,如果能讓六國生養出大量的人口,然後遷移過去打散分居,便可加快占領開發的進度。
難怪浩然兄主張讓趙國休養生息,快速恢複人口數量,原來是爲了開發西域做的準備。
“秦王政的野心太大了,他想要将西域整個占領,沒有幾十年的時間是不行的。
有二十年時間足夠讓六國恢複過來了,那時候秦國再想攻打,必定難如登天。
之前的幾次大戰也刺激到了六國,很多人的思想觀念都被改變,也對秦國更加的忌憚,必然會作出積極的準備。”
李斯再次意有所指的回了句,這裏畢竟是邯鄲城,他們必然會被人盯上,說話可得小心點。
“這就看誰的發展速度更快了,不過六國這邊占據地域和人口的優勢,秦國想要超越保持領先,就得以兩倍的發展速度壯大自身。
而且還得安全度過秦王政與呂不韋之間的争鬥,雙方都不是好相與的,兩敗俱傷的可能性更大。”
田昊略帶一點憂慮,好似真的爲六國而擔心,實則是在說秦國那邊必然會超越六國,統一戰争從來不是難題,六國也早就是囊中之物了。
“嗯,關鍵點就在秦王政和呂不韋之間的争鬥了,也不知誰能笑到最後。”
李斯了然的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趙國這邊發展的再快,都沒可能超越秦國的,最後的統一戰争不會有任何懸念。
别看現今秦王政和呂不韋好似勢均力敵,但那是自己和浩然兄還沒有加入秦王政一方,等他們學成出師輔佐秦王政,呂不韋必輸無疑,哪怕有羅網,乃至六國的支持也沒可能赢的。
對于浩然兄的智慧他無比的敬服,區區一個呂不韋和羅網罷了,不足爲慮!
“妃雪閣?”
這般一邊走一邊聊,直到夕陽西下,兩人方才準備返回,可在歸途中田昊前行的腳步一頓,看向了側面一處裝飾奢華的門面,匾額上寫着妃雪閣。
現在就有妃雪閣了嗎?
不是說這是雪女的專屬嗎?
雪女現在都不知道出生了沒。
“妃雪閣是趙國最有名的文雅之地,據說内中的舞姬是趙國最好的,經常爲一些達官顯貴跳舞,甚至會受到王室的邀請。
不過妃雪閣流轉于趙國各大城池,甚至還會前往他國表演,在這個時間點上前來邯鄲,應該是受到邀請,在王上登基大典上獻舞的……”
李斯看了眼那邊的妃雪閣,開口解說道。
他這段時間跟随郭開了解了很多趙國的事情,這個妃雪閣恰巧知道,甚至前段時間郭開還提議要帶自己來妃雪閣觀舞。
甚至妃雪閣還會收到邀請前往王宮向趙王獻舞,并且還是在趙王偃的登基大典上。
聽着似乎有點荒唐,實則不然。
因爲趙舞之名傳遍天下,各國的舞姬基本都是向趙國學的,是趙國的一種特有文化,已經上升到文藝國粹的層面,所以在登基大典上表演并不違和,甚至是一種傳統。
不過隻有最頂尖的舞姬才有資格在登基大典上獻舞,妃雪閣便是數十年間趙國最好的舞姬隊伍。
“那倒要看看趙舞的巅峰是怎樣的了。”
田昊來了興趣,雖然大概率看不到雪女的存在,但看看最巅峰的趙舞也好。
李斯也對此好奇,便跟着走過去,不過很快就被打臉了。
“兩位可有請柬?”
守在門口的男子攔住兩人,看着兩人那粗布衣衫,不由有點嫌棄。
穿這種衣服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富裕之輩,更别說權勢了。
雖然長得人高馬大,但也就是幹苦力的,這種人可沒資格進入妃雪閣。
“沒有請柬就不能進嗎?”
看出男子的那份嫌棄,田昊倒也沒什麽表現,隻是問了句。
這種小角色對他而言就是個蝼蟻,還沒資格讓自己動怒,而且在道家的養氣功夫也不是白練的,雖然還做不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也輕易不會有情緒波動,尤其是負面傾向的。
“沒有請柬的話有百金也行。”
見兩人果然沒有請柬,男子略有不耐,嫌棄之意也更濃了。
他們妃雪閣一般都會向那些達官顯貴送去請柬,至于那些富商帶着錢過來也行,不過得有百金才能進。
這兩人顯然不可能有,也就看兩人人高馬大的,否則他早就趕人了。
“你身上有錢嗎?”
聽聞百金,田昊暗歎妃雪閣不愧是趙國最大的消金窟,随後扭頭看向李斯。
他田某人身無分文,隻能看李斯的了。
“錢是有,但隻有八個刀币。”
李斯從衣袖中取出八個趙國刀币,顯得有些無奈。
“回去吧。”
看了眼那八個趙國刀币,田昊果斷轉身離開。
他雖然喜歡破壞規矩,但也不是什麽規矩都破的,人家妃雪閣都明晃晃的擺出了條件,自己沒必要在這裏胡攪蠻纏,那樣隻會顯得自身庸俗。
而且也就是個舞蹈罷了,前世在網上什麽樣的舞蹈沒見過,尤其是在國漫興起後,各種小姐姐的舞蹈層出不窮,剛剛隻是好奇之下想要過去看看。
既然不達标,那就沒必要進去了,他也不喜歡在這種事情和場合中裝逼打臉。
“這類場所還是别提唱得好,于國無益。”
田昊随口說了句,别的國家他不管,但在他設定的未來秦國中,這種場所是需要禁止的,那是真的于國無益。
雖然藝術能夠豐富精神層面,但這些個消金窟就算了,那隻是權貴階層消遣的玩物罷了。
如果不能做到與民同樂,廣傳天下,便算不得國粹。
“斯也如此認爲,不過是一些人的玩物罷了,沒有實際意義。”
李斯點點頭,也是這樣認爲的。
他很贊同浩然兄的觀點,民才是一個國家最重要的基石,其他都得排在後邊,一切不能與民聯系起來的都是次要的,不重要的。
這也是孟子的一種理念,民爲貴,社稷次之,君爲輕,是故得乎丘民而爲天子,得乎天子爲諸侯,得乎諸侯爲大夫。
可惜這套理念在小聖賢莊中不怎麽吃香,甚至是不受待見,畢竟那些門人弟子大多來自于權貴階層,能喜歡這種理念才怪了。
“浩然兄,你看那邊有一位舞姬在跳舞。”
李斯忽然說道,看向了不遠處在大街邊上跳舞的一名女子,對方周圍還有不少人蹲着觀看。
“在妃雪閣這邊跳舞。”
田昊也看向那邊,看看那名紅衣女子,再看看後邊的妃雪閣,來了興趣。
兩人走過去,跟那些百姓一樣蹲下來觀看。
從這些人的衣着來看顯然都是平民百姓,這讓田昊感到很是自然。
藝術不應該高高在上,那樣的藝術隻是玩物罷了,真正的藝術應該廣傳天下,讓每一個人都能欣賞到,并從中感受到所需要的東西,做到與民同樂,如果能有一些正面的傳導效果就更好了。
兩人的目光轉向那名跳舞的女子,随後便發現了異常,對方的左腿是一條假腿,手臂動作也不太自然,應該受過傷。
不過其有些武學底子,跳起舞來倒也不差,跟上次在郭開府邸上看過的那些舞女差不多。
殘疾之身都能跳成這樣,可見對方完整之時的舞藝有多強。
隻是讓他奇怪的是,對方帶着一張面紗,将整張臉都遮住了。
這名舞女也很奇怪,一支舞跳完,也沒吆喝着讓觀衆們給賞錢,而是定定的看向妃雪閣那裏。
雖然因爲面紗的遮掩看不到對方的神情,但看樣子其應該與妃雪閣有些淵源。
見舞跳完,蹲着觀看的那些百姓叫好稱贊了一番後方才離去,他們手裏面也沒有餘錢,自然無法給賞錢,倒是邊上賣馄饨的小攤老闆端了一碗馄饨過來。
“謝謝!”
女子接過馄饨,将面紗挂起一點,小口小口的吃着馄饨。
不過即便吃着馄饨,也時不時地擡頭看向妃雪閣那邊。
“看姑娘的手指不似會彈琴的樣子,爲何要帶着一把琴?”
田昊也端了一碗混沌過來,一邊吃着一邊問道,說着還看了眼女子身旁的琴。
“琴是我一位朋友的,可惜他幾年前戰死了。”
女子看了眼身旁的田昊,沉默了下回道,話語中有着難以掩飾的思念。
“戰死。”
田昊心中一動,明白女子說的應該是幾年前嬴政率軍攻破邯鄲城的那一戰。
雖然那時候秦軍有嚴格的約束,不會去主動擾民,但架不住人家主動送死。
燕趙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這句話可不是說笑的。
“剛剛姑娘的舞我看了,很美,如果姑娘健全肯定更美,不過這并不是結束,姑娘有沒有想過轉道去練文舞?”
思量了下,田昊提議道。
“文舞?”
女子不解,舞還分文舞的嗎?
田昊一本正經的忽悠起來。
“這是我對舞蹈的一種理解,武舞就是純粹通過各種高難度的舞姿來展現自身,不過那落了下乘,隻是一種表面的美,很難展現出意境來。
文舞則是專門對舞蹈意境的展現,傳達自身的意念,舞蹈姿勢隻是次要的。
當然,單憑舞蹈本身肯定是不夠的,得配上合适的樂曲和歌詞,我有一首歌曲,但卻一直沒有找到能與之匹配的舞。
剛剛見到姑娘的舞姿,便想來請姑娘能配出與之匹配的文舞來。”
“能讓我聽聽你的樂曲嗎?”
女子顯然來了興趣,遲疑了下想先聽聽樂曲,然後再看着配舞。
“當然可以,不過我的琴藝很一般,姑娘聽了别見笑。”
田昊沒有拒絕,将大半碗的馄饨當做小米粥一飲而盡,然後盤膝坐下,将那架琴拿起放到膝蓋上。
先是回想了下,然後屈指彈奏。
彈奏的曲子很僵硬,好似一個初學者,甚至還會停頓。
沒辦法,田昊以前沒接觸過這玩意,隻是在小聖賢莊學過,畢竟是君子六藝之一,略有涉獵。
不過好在他可以用金手指開挂,開始還很生澀笨拙,漸漸地就好了很多。
女子和李斯則在認真傾聽,雖然彈奏的曲聲不怎麽樣,但他們都能聽出曲子本身很好,而且蘊含着一種特别的情緒。
“浩然兄,可否讓斯試試?”
聽了兩遍,李斯忽然道。
他也學過琴,不說很好,但也能拿得出手,比浩然兄這一手要好很多的。
“伱試試。”
田昊略顯尴尬的将琴遞過去,他也知道自己的琴藝不咋地,更别說他是按照前世一首歌來彈的。
李斯的琴藝果然不是蓋的,比起田昊現今強出了數個層次,并且本身博聞強記,雖然沒有達到過目不忘的層次,但之前聽了兩遍卻也能記下。
第一遍彈奏同樣有些生澀,不過到第二遍的時候就順暢了很多,到第三遍的時候已經跟前世那首歌的伴奏差不多了。
至少感覺有了。
田昊也做好了準備,等到了節點上後便開口唱出。
“戲一折,水袖起落,唱悲歡唱離合,無關我……”
沒錯,田昊唱的正是前世的戲腔歌曲赤伶,那首歌給他的印象很深刻。
至于說腔調的模仿很簡單,用這個世界的武學來搞定就成。
這方面陰陽家的大司命一脈就很擅長,那種幻術易容不僅能将自身易容成他人,連聲音都能模仿的。
不說完美模仿,至少能模仿個九成,這就夠了。
而聽着這一首歌詞,女子愣住了,眼淚不由自主的落下,将面上的面紗都沾濕了一片。
李斯也聽得很入神,同時也明白了這首歌的含義。
這明顯是浩然兄爲這位女子專門做得,難怪之前的曲子彈着那般生澀,因爲那不是彈曲,而是創曲啊。
其實早在這位女子說出琴主人戰死的時候,他就猜到是在那場戰争中戰死的,甚至女子身上的傷勢也應該源自于那場戰争。
正因爲如此,浩然兄方才專門做了這樣一首歌曲。
而聽着聽着,當那戲腔聲音出現的一刻,兩人都心兒一顫,瞪大了雙眼,女子的震驚更甚,着實無法想象如此細膩的聲音竟然是發自這樣一尊魁梧大漢之口。
她們都聽出這不是女聲,而是一種特殊的發聲技巧。
“聽會了嗎?”
接連唱了三遍,田昊方才停下問了句。
歌曲的歌詞其實并不難記,因爲一般的歌曲主歌副歌歌詞都差不多,甚至有一模一樣的,隻是唱法略有差别,情緒會有所遞進。
“記下了,隻是有些字還不太理解。”
回過神來的女子點頭表示記下,不過由于隻是聲音,對于有些字她無法确定。
“帶了紙筆嗎?”
田昊看向李斯,想要将歌書寫下來。
“浩然兄稍等!”
李斯起身離開,沒一會兒帶着一份獸皮卷和筆墨走來。
女子接過墨盒默默地磨墨,同時隔着面紗打量着那人。
等墨水磨好後,田昊起筆快速書寫,沒一會兒就将歌詞全部寫下,還有配套的曲譜,不過是用這個時代的方式書寫。
“姑娘,有緣再見,希望下次見面能看到你爲這首歌配好的舞。”
将筆放下,田昊向女子點點頭,這才起身準備離開。
“先生,還請将這架琴收下。”
女子忽然開口,捧着那架琴上前。
“這是你朋友的遺物。”
田昊愕然,送這個好嗎?
“他臨終前讓我爲這架琴找一個新的主人,先生就是它最好的主人。”
女子輕撫着那架琴,雖然心有不舍,但卻明白這架琴終究要送出去的,此次既然遇到了合适的人,自然不能錯過。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有緣再會。”
接過長琴,田昊向女子點點頭後轉身離去。
李斯也跟着離開,這本身隻是他們此次出行的一個小插曲罷了,無須在意。
不過浩然兄的那首曲子和唱法挺有趣的,讓人眼前一亮。
而那名女子則定定的看着他們,直到兩人身形消失在一處轉角方才收回目光,默默地注視着獸皮卷上的文字,尤其是那赤伶二字,正好與自己身上的紅裙相合。
“浩然!”
念叨着那個名字,女子将這個名字記到心裏面,旋即回想剛剛的曲子和歌聲,體悟内中深意,琢磨着爲其配上合适的舞蹈。
其實也不用刻意體會内中深意,因爲這首歌與自己太契合了,甚至有可能就是爲自己做的,足見那位的才華。
這讓她不禁想起了當年那人,他也一樣很有才華,也同樣喜歡創曲,隻不過這位浩然的才華更高,短短時間就能爲人量身定做了這樣一套歌曲,尤其是那種唱法很新穎。
不過最好的還是内中蘊含的飽滿情緒,以及那種意境,她深有體會。
這的确已經超越了以往舞曲的境界,達到了藝術的層面。
并且通俗易懂,很适合在民間傳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