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熬煮好了,現在開始練柔功!”
蹲在兩個藥爐子前,田昊忽然道了句,但坐在床榻上閉目思索的韓非兩人無動于衷,至少裝作無動于衷。
那柔功肯定很難練,甚至很要命,否則那位也不會拖到現在才讓他們練了。
而且那肝腸寸斷的說法太驚悚了。
“你們的硬功今天才被打破,練起來不會被影響到,效果更好,痛苦也會很大程度上減弱,否則等你們硬功恢複……”
田昊也不急,語氣幽幽地說着,然後便見韓非和李斯蹦了起來,屁颠屁颠的跑過來端起那滾燙的湯藥一飲而盡,将藥渣子都嚼碎了吞下,一點都不怕燙。
修煉了金鍾罩體功的他們體質異于常人,水火不侵,喝開水那隻是小意思。
“要怎麽練!”
喝完湯藥後,韓非頗有一種悲壯的氣勢。
“我幫你們練!”
田昊笑了,笑得很溫和,也很獰然,看的一臉悲壯的韓非都想哭了。
而接下來是真的哭了。
“斷了斷了,要斷了!”
“疼疼疼……”
隻見韓非的雙腿被田昊掰起來架在脖子上,手臂也被反倒背後往上拉,用繩子綁着與雙腳連在一起,讓韓非疼的真哭了。
這種姿勢一般人也許能做到,尤其是女子,可換了韓非現今的剛硬身軀,那是真的要老命了。
他感覺不僅雙腿要斷了,腰也快要折了。
看得邊上的李斯頭皮發麻,然後也被田昊擺成了這種新姿勢。
“今天先讓伱們适應一下,過後我會傳授你們一篇新的功法口訣,能與金鍾罩體功同修的。”
将兩人擺好姿勢,田昊确認無誤後滿意的颔首,并表示過後就傳授内修法訣。
柔功的修煉跟硬功一樣,都需要内修功法來配合引導的,不可能單靠一些動作就修成。
而聽到這還隻是适應的姿勢,好不容易憋上一口氣的韓非和李斯崩了,喊聲也更大了。
田昊倒沒去塞抹布堵着,這種聲音在他聽來挺悅耳的,還有節奏感呢。
隻是聽了一會兒後,忽然好似感應到了什麽,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身形一閃消失了。
此時在宮殿外面,一名嬌俏的身影輕手輕腳的走來,還扛着一把大鐮刀。
來到宮殿大門這邊,好奇的透過門縫向裏面瞄着,好似想要看看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麽。
沒錯,來人正是梅三娘。
本來她在王宮裏面巡邏溜達的,忽然一陣慘叫聲傳來,吓了她一個哆嗦,待确定聲音傳來的方向後,就好奇的跑過來瞧瞧。
她想起了白天時那人說的柔功,聽着就挺痛苦的,隻是這叫聲也太大了吧?
該不會三個大男人在裏面做着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
“他們怎麽變成球了?”
瞄到了内中兩人的新造型,梅三娘疑惑的嘀咕着。
“那是柔功修煉的一種姿勢。”
這時一道話音從身後傳來,吓了梅三娘一大跳。
“我沒偷學,隻是他們的叫聲太大了,大晚上的很吓人,過來看看有沒有事。”
轉過身來見是那個人後,梅三娘趕忙解釋。
作爲練武之人,她很清楚偷看他人練武是大忌,之前也是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決定過來看看的。
“沒說你偷看,我們這一脈也沒什麽避諱的,你想學了我教你就是,你一個女孩子也不适合單純的修煉披甲門那種硬功。”
田昊搖了搖頭,推開殿門示意進去。
他想要獲得典慶對于天人硬功的所有感悟,從典慶身上着手不容易,但可以用梅三娘作爲突破口。
以典慶的性子,隻要梅三娘承了這份恩情,就相當于典慶自身承了恩情,肯定會想辦法償還的,到時候自己再引導一番,得到對方對硬功天人的感悟就順理成章了。
“我可以學的嗎?”
梅三娘眼睛亮了,她白天的時候就對這種柔功很是好奇了。
能夠得到師兄的稱贊,足以說明此人所修柔功的強大。
同時她也知道自己的确不太适合至剛硬功的修煉,不是自身資質不行,而是性别的原因。
女子的身形體量注定了無法将硬功修煉到高深境界的,他估摸着自身最多修煉到六十練。
但如果能兼修柔功的話,戰力至少能與七十煉,乃至八十煉的盾甲百煉抗衡。
她之前也找過一些柔功,可惜都不怎麽樣,修煉出的内息被盾甲百煉的内力給排斥壓制,根本煉不下去。
此人能夠剛柔兼修,所修柔功絕對不弱,說不定能讓自己練成。
“沒事的,這一脈就我練成,也隻有我一人了,我能做主,也算報答大将軍之前的指點之恩。”
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田昊拿起一包藥材熬煮起來。
這些藥材是他讓魏王宮這邊侍女準備的,都是上好的藥材。
反正樂靈太後白天也說了有需要盡請開口,他們自然不用客氣。
更别說這次過來還要給人家出力的。
“謝謝!”
甜甜的道謝,梅三娘趕忙走進宮殿,并将殿門關上,好奇的走到韓非和李斯邊上近距離觀看。
看到人家小姑娘過來,剛剛還在鬼哭狼嚎的韓非李斯瞬間止住淚水,一臉的風輕雲淡,好似這種姿勢對他們而言隻是小菜一碟。
他們在浩然兄面前流淚慣了,但在女人,尤其是一個少女面前是絕對流不得的。
這是作爲男人的尊嚴!
“不是很疼的嗎?”
見兩人的表情,梅三娘更感好奇。
“區區一點小痛而已,對我們來說不算什麽。”
韓非一臉的風輕雲淡,作爲一名男子漢大丈夫,豈會懼怕疼痛?
“我們已經适應了痛苦,痛苦對我們而言不再是痛苦,而是快樂!“
李斯并非風輕雲淡,而是顯得有些興奮,好似真的沉浸其中。
“可你們都流淚了。”
梅三娘很不理解兩人的狀态,那眼淚都流到衣服上了。
“你看錯了,那不是淚水,而是汗水。”
兩人堅決否認,男子漢大丈夫流汗不流淚。
“那剛剛喊得那麽大聲。”
更爲不解,梅三娘剛剛可是親耳聽到兩人的鬼哭狼嚎,内中充滿了痛苦的。
“那是我們在練習音波功法。”
兩人依舊很是淡定,他們隻是在修煉,絕沒有痛哭出聲。
真的!
“我就說嘛,這個姿勢也沒什麽的。”
梅三娘恍然,之前就覺得這個姿勢挺奇怪的,看着沒什麽難度,怎麽兩人卻表現的那麽誇張。
這話聽得韓非和李斯眼角直抽搐。
換了他們沒有修煉金鍾罩體功之前,咬咬牙也能作出這種動作,但修成金鍾罩體功後身體相當硬實,再做這種動作就很要命了。
“藥好了!”
半個時辰後田昊向梅三娘招了招手,示意過來喝藥。
梅三娘不愧是披甲門出來的鐵娘子,同樣不怕燙,将還在滾沸的湯藥一口幹了。
“今天我先教你柔功的第一套基本動作,等熟悉了動作後再配合内修功法才能真正練成,動作也必須标準,否則稍有不慎就會損傷到筋骨。”
提醒了句後,田昊将床單扯過來鋪在地上,做起了一連串的高難度動作。
梅三娘在邊上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這般魁梧的一個漢子竟然能作出那般柔韌的動作,尤其是那腰,感覺好似要彎折一般。
這便是田昊修成的至柔外功,也多虧了從骨妖身上獲得的解剖成果,将自身柔功加以改進。
再加上趙姬的陰寒之氣輔助,才讓他初步練成。
雖說無法如同趙姬那般作出各種高難度動作,更别說如同骨妖那般了,但卻也差不了太多,足夠配合着剛柔并濟了。
強忍住心中震撼,梅三娘先是看了一遍,然後跟着模仿。
如此跟着學習了五遍後将動作全部記下,隻是模仿起來很難。
雖說她是女子,并且年歲不大,但畢竟修煉了好幾年的盾甲百煉,已經達到了三十煉的程度,筋骨比較硬實,想要作出這些動作來還是有些難度的。
田昊在邊上一一指正,修正所有動作上的瑕疵。
之所以先學習外用動作,是因爲柔功是對筋骨内部的改造,一旦外用姿勢不正确,就會讓筋骨增長出現偏差,那問題就大了。
所以動作必須足夠标準,沒有瑕疵。
梅三娘确實很有毅力,緊咬着牙将所有動作一遍一遍的重複,從沒有喊出哪怕一聲來。
而那些個高難度動作看的邊上韓非和李斯頭皮發麻,比之現今他們做的這個難了太多。
尤其是那些動作還需要自主完成,不能借助外力,難度會進一步激增。
這太要命了!
不過他們也能感受到之前喝下去的湯藥效果,現今疼痛的那些地方有着溫熱酥麻的感覺,顯然是藥力起效了,在慢慢滋養柔化着筋骨。
當然,疼痛依舊,沒有半分減弱。
“今天先練到這裏,你明晚再來,等所有動作都練成後我再傳你内修功法。”
到深夜時,田昊讓一身大汗的梅三娘停下。
畢竟人家明天還要打卡上班的,不能遲到。
“謝謝老師,三娘明晚再來!”
渾身筋骨疼痛酸麻的梅三娘踉跄着爬起身來行了一禮,感激的道謝。
雖然還沒有修煉内修功法,但用湯藥配合着已經有了些效果,顯然這門柔功是能夠與盾甲百煉同修的。
這樣自己就能多一條變強的路子,未來修煉有成也能更好的幫到師兄。
“浩然兄,可以将我們放下來了嗎?”
等梅三娘離去,一直裝着的韓非和李斯二人撐不住了。
“以後就用這種姿勢睡覺!”
随口回了句,田昊就地擺出一個姿勢一邊休息,一邊思索着接下來與信陵君的交鋒。
他這邊缺少情報,無法進行準确的估算,不過信陵君既然沒有立即動手,那肯定是想在魏王增的登基大典上搞事情了。
說不定想要借助那個登基大典來爲自身服務,借此強行登基成爲新一代的魏王。
加上自身在魏國本身的威望和布局,真要殺死了樂靈太後和年幼的魏王增,登基稱王并不是沒有可能。
且不提田昊這邊的思索,邊上的韓非和李斯見其也擺出一個高難度的動作入睡,不好再說什麽,隻能嘗試着在這種劇痛中入睡,同時感歎以後生活的悲慘。
他們好不容易适應了硬功修煉,沒想到立馬來了個更狠的柔功修煉。
這鬼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且不提這邊三人,另一邊的典慶在忙活完手頭的事情後,就吩咐人打造适合自身體量的戰車。
“這要打造出來怕是得有萬斤之重,十匹馬都不一定能拉得動。”
負責鑄造的中年漢子聽過典慶的描述眉頭瞬間皺成了一個疙瘩,很不理解這種奇葩的要求。
這種戰車造型到還罷了,可這材質很有問題。
現今的戰車主體都是木頭制成,隻有在需要的部位包裹銅闆,整體下來也就兩三百斤。
可現在這個卻全部要用青銅鑄造,還得融入别的材料提升硬度,還要這般的厚實,弄下來至少得萬斤之重。
這玩意能上得了戰場嗎?
“你去打造便是,要盡快鑄成。”
典慶沒多解釋,隻是要求要盡快。
萬斤重的青銅戰車雖然聽着很吓人,但拉動起來卻不需要萬斤,千斤也就夠了。
而且自己在向先王效忠後被允許閱覽王室的諸多武學,在内中找到一門主修力量的兵家硬功,與自己所修的盾甲百煉相合,力量也有極大的增長。
再加上現今自己已經成就硬功天人,力量進一步激增,拉動萬斤戰車在戰場上縱橫不難。
其實他以前就在爲兵器而苦惱了,哪怕将手中戰斧進一步擴大,依舊難以将自身力量發揮出來。
現有的兵器形态對他而言都太輕了,用着不得勁。
直到看到那三人的戰車戰術方才讓他眼前一亮,認定了那就是自身所需要的兵器。
戰車沉重,但卻有輪子可以快速拉動,并不會影響自身速度,更适合在戰場上沖鋒縱橫。
就算有同級别的高手,隻要跑起來然後帶動着戰車甩過去也得被砸爆。
“我會盡快鑄造出來的。”
點點頭,中年漢子轉身離去,着手鑄造這種戰車。
他原本就是屬于披甲門的,從爺爺那一輩就在了,專門負責兵器打造,典慶的那一對戰斧就是他和父親打造出來的。
雖然不是什麽名器,但卻足夠堅固,哪怕跟名劍對拼也不會有問題的。
現今這種青銅戰車雖然體量很大,但也正因爲體量大而簡單,甚至都不用捶打,直接按照比例調配好青銅,熔化澆鑄就成。
隻是得請幾位修煉火屬性功法的高手輔助爐火融入青銅使之熔化。
“可有收獲?”
将中年男子送走後,典慶面色一肅,沉聲問道。
他知道信陵君肯定已經來到大梁城了,并且在暗中布局,如果能将之提前找到,他們便可提前破了對方的局,從而占據主動權。
若能将信陵君抓起來,更好。
“找到了一處地方,但我們人過去的時候已經沒人了。”
邊上的一名漢子陰郁的道,那一戰怕是無法避免了。
猶豫了下,又開口道:“當年離開的那些人也肯定會參與此事,我們真要下手嗎?”
雖然沒有找到人,但從留下的痕迹他們判斷出當年跟随信陵君離開的那些同門師兄弟也回來了,接下來怕是要同門相殘。
“盡量擒賊先擒王吧!”
歎了口氣,典慶也不想跟那些同門刀劍相向,可對方逼得他不得不如此。
“大師兄,我們大魏的未來……”
再次猶豫了下,大漢對未來很是迷茫,内心也有掙紮。
“你是想說信陵君也許會做的比王上和太後更好?”
典慶反問了句,他能猜到這個師弟的心思,想來很多師弟也都在迷茫吧。
畢竟王上太過幼小,樂靈太後也不足以執掌整個魏國,接下來十幾年魏國難有大的作爲。
相比起在蒸蒸日上的秦國,他們大魏的未來渺茫。
大漢沒有言語,顯然是默認了。
“先王曾經跟我談過心,說起過他與信陵君的過往,那時我才發現先王的英明,那才是一國之君應有的姿态和智慧。
相比起來信陵君太過激進,做事也不擇手段。
他要是成爲了魏王,必然會不惜一切代價,抽調全國所有青壯,乃至女人入伍成軍去跟秦國血拼。
也許在聯合諸國的情況下能将秦國拖垮,但魏國也就廢了,到時北方趙國,東方齊國,南邊的韓國楚國會不會攻打過來是個未知數。
而且大周的覆滅已經讓天下諸國徹底失去了那層縛束,都想要統一天下,成爲下一個大周。
就算滅了秦國,戰争也不會停止,到時候被打廢了的魏國還是抵擋不住他國的兵鋒,會被毀滅。
這是一個死局,現今的王上和太後至少能維持住魏國的一份安定。
而且秦國内部也有一個巨大的隐患,秦王政和呂不韋他們必然會有一決。
如果秦國挺不過去,不用我們動手就會衰弱。
說不定我們還能趁虛而入,雖然這種思想很保守,但卻很穩定……”
典慶耐着心思解說,這是他當初向先王表明決心後,先王對他說的,讓他明白了很多事情,也明白了大魏的未來。
然後他被先王任命爲大将軍,繼承了師父的位置,繼續守護魏國。
先王的話語很明了,就是魏國已經不再是曾經的霸主了,作爲弱者要有弱者的覺悟,真要去做槍頭鳥隻會被秦國所針對。
爲王者要順勢而爲,逆勢而上隻會自取滅亡。
信陵君就是不明白這一點,才在外接連吃虧的。
現今休養生息是最重要的,甚至上次合縱他就不太同意,先王也是猶豫了很久才無奈應下的,然後就敗了,讓大魏再一次遭受重創,先王也一病不起,最終撒手人寰。
先王雖然去了,但他會繼續守護先王的意志,守護好大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