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子師兄說得對,天宗已經腐朽,宗主也已經堕落,但人宗不能被他們帶着陪葬,我們得挺起人宗和道家的大梁。”
“我支持師叔,這太乙山上滿是惡臭,讓人聞之欲嘔,我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師伯才是我們道家的未來,聽師伯的。”
……
有之前長老的承認,再加上逍遙子的演講,本就出于憤怒狀态的人宗門人們立即表示支持,要叛離…不,是脫離出太乙山,自立門戶,延續道家傳承。
看着群情激奮的衆人,逍遙子心下滿意,自己這幾個月來在太乙山上的努力沒白費。
當然,這上百人裏面也有他的人,帶頭開口帶動情緒,這才能有如此大的成功。
有了這一百人作爲根基底蘊,自己就算沒能按照原計劃謀劃到整個人宗,也不算顆粒無收。
等帶領這些人獨立後,再招收弟子發展壯大,最後也不會差的。
“我也是猶豫了許久才作出這一決定的,這樣做在那些人看來無疑是對道家的背叛,但我不在乎,隻是在離開前我們得将先輩留給我們的傳承帶走一份,不能讓先輩的智慧結晶被那些人給污染了。
此行我們需要先行去心齋,此時那裏并無長老坐鎮,我們隻需将天字号的至高絕學帶走便可,盡量不要跟那裏的門人争鬥……”
開口安排行動計劃,逍遙子不打算再等了,以免夜長夢多。
“在行動之前,爲了大家的性命着想,我提議聯手處決文蟬子長老,第一劍由我來!”
說到最後,逍遙子冷冽的道出一個提議,拔出刀劍刺入那位長老胸腹,待長劍拔出時鮮血随之流出,将青白色的道袍漸漸染紅了一片。
在月光照耀下猩紅的一幕讓衆人腦子一冷,有些冷靜下來,之前的憤怒火氣也被壓下一些。
讓他們分離出去行,可殺人的話就太過了,更别說殺的還是自家長老。
見此突然有幾人從人群中走出,先後上前向長老刺了一劍,然後冷冽的目光掃向在場衆人,森然的殺機沒有絲毫遮掩。
被那殺機一刺激,衆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蟬,略作猶豫後,最終緊咬着牙上前一人刺了一劍。
等這一劍刺出後,心态反而平靜下來,心中的念頭也越發清晰。
他們是爲了人宗的未來,爲了道家的未來不得不如此的。
等所有人都刺出那一劍後,逍遙子看了眼已經氣絕的長老,沒做猶豫,讓親信帶隊前往心齋拿功法典籍,自己則前往天宗一處地方。
他從那位長老口中知道的更多,明白相比起心齋中的那些功法絕學,有一個人的價值更大,同時對方也對天宗最爲緊要,隻要将之拿下,赤松子等人就不敢追擊,那些人也才能安全離開太乙山。
下邊他已經安排好了接應的人,隻要出了太乙山地界,保準不會被找到。
同一時間,另一邊的田昊正在住處擦拭那一套飛劍,至于趙姬則在邊上紅袖添香,手托着香腮,一副癡女模樣癡癡地看着某人。
“純陽師侄可在?”
就在這時,一道話音自門外傳來,還不等田昊和趙姬給出回應,房門便被推開,來人自顧自的走進來。
這一幕讓趙姬看的直皺眉,待看到是逍遙子後心頭一跳,正準備拔劍應對,卻忽然感應到腿被人拍了拍,看了眼自家小男人後沒再言語,隻是用不滿的眼神盯着走來的逍遙子。
“逍遙子師叔這麽晚過來可是有急事?”
田昊看向跪坐到邊上的逍遙子,帶着份疑惑的語氣問道,還蘊含着一絲絲的警惕。
這些都被逍遙子感覺到了,明白這位師侄果然被木虛子影響到,雖然沒有對自己産生敵意,但卻有了防備之心,難怪之前幾次來找都沒能将關系拉近。
“老夫想請師侄去一個地方。”
沒多廢話,逍遙子開門見山的說道。
他的時間很緊,必須在赤松子等人反應過來之前完成布局。
而且他已經不打算隐藏了,不管這位師侄有着怎樣的手段,面對天人境的絕對實力,他不相信對方能作出什麽反抗來。
“去哪裏?”
眉頭微皺,田昊很好奇逍遙子要帶自己去哪裏。
“道德殿!”
淡然的道出地名,逍遙子已經在那裏做好了布置。
“好!”
沉默了一會兒,田昊看了眼身旁的趙姬,最終應下。
“識時務者爲俊傑,希望師侄不要讓老夫爲難。”
意味深長的道了句,逍遙子起身做了個請的動作。
他剛剛說話的時候将自身功力氣息顯露出來,對方肯定能感應到,面對如此巨大的實力差距硬杠可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越是聰明的人,越會保命,不會做愚蠢之事的。
“别怕,等我回來!”
拍了拍趙姬的素手,田昊起身,而這時逍遙子方才将目光落在趙姬身上。
“純陰師侄……”
帶走一個田昊并不算保險,将那個女人一同帶走才算完美,過後也能更好的安撫這位師侄,讓其爲他們服務,開創更多的絕學出來。
隻是剛一開口就被田昊打斷,話音中更帶着份決絕。
“逍遙子師叔,夜黑路滑,還請在前面引路。”
聽出那份決絕,逍遙子知道這是對方的底線,強行帶走恐怕會滋生意外。
“锵!”
忽然拔劍,以劍氣精準的斬開那張面具。
人可以不帶走,但他必須得看到對方的真容,如此才好确定對方身份來曆。
可惜結果讓他失望了,面具跌落後顯露出的是一張被疤痕遮蔽了上半張臉的面龐。
随即屈指成抓,将那柄純陰無極劍吸納過來。
這種頂尖法劍可是很罕見的,即便道家這邊也隻有一把雪霁和一把秋骊,并且雪霁還給廢了。
人帶不走,但這把劍必須得帶走。
“逍遙子!”
田昊怒聲厲喝,甚至都将純陽無極劍拔出,殺機在不斷湧現。
“師侄勿怒,我隻是以劍氣點中她的穴道,一個時辰後便可自行解開,如此也免得發生不愉快的事情。”
逍遙子解說了句,旋即再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他本不想用這種粗暴的手法行事,可惜時不待我,現今也隻能這般簡單粗暴的完成計劃,免得拖下去最終顆粒無收。
而且不能讓此子再在道家中呆下去了,否則道家會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壯大,未來會變成怎樣的存在他都無法預料,甚至連此子都有潛力成爲老子莊子那樣的聖賢。
要知道那種聖賢可不是天人之境,而是更上一層的至強者,能夠無敵一個時代的。
這對他們的最終計劃是個巨大的威脅,必須提前行動。
表現出一副強壓下怒火的模樣,田昊将純陽無極劍歸鞘走出房間,被劍氣點中穴道的趙姬則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小男人被帶走。
雖然從小男人的反應來看,這應該也在對方的謀算之中,可這畢竟是冒險了,此時此刻她無比痛恨自身的弱小。
且不提這邊趙姬的憤恨,另一邊田昊跟着逍遙子前往道德殿,一路上并未遇到任何人,但田昊能聞到淡淡的血腥味,恐怕殺戮已經開始了,這條道路已經被人提前清理過。
最終來到道德殿那邊,那裏的廢墟已經被清理幹淨,并在原來的地基上搭建起巨大的木柱框架,正在進行重建。
畢竟是供奉祖師爺的地方,哪怕内中重寶被毀壞,但本身的意義非凡,是一種象征性的存在,必須得重建。
擡手抓住田昊肩膀,逍遙子帶着飛身而起落在大殿頂端的一根粗大橫梁上靜靜等待。
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地勢,田昊心下疑惑,不明白逍遙子爲什麽會選擇這裏,不過想來逍遙子是不會爲自己解答的。
平複下心緒,開口歎道:“木虛子師叔以前跟我說過師叔你來我道家意圖不軌,我還不太相信,現今看來真讓木虛子師叔說中了。”
說着還表現出一股失望的情緒,似乎對逍遙子的所作所爲很是失望,并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意蘊,讓逍遙子都不禁滋生出一點小小的愧疚感。
“我隻是在遵循師尊的遺命罷了,師尊讓我壯大保全人宗傳承,隻是天宗步步緊逼,無崖子師兄又被你們蠱惑,眼看着人宗就要消亡,我隻能出此下策。”
同樣歎了口氣道,一副無奈的模樣,那演技看的田昊都佩服不已,不比自己的差了。
“可天人兩宗間的矛盾愈演愈烈,繼續下去隻會兵刃相見,血流成河……”
擺出一副憂慮的模樣和語氣忽悠起來,将道家的情況套用下笑傲江湖裏面華山派劍氣兩宗的模闆設定道出,表示對道家未來深深地憂慮。
這一波下來将逍遙子整得都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總不能說老子本就打算借助天人矛盾,帶領人宗獨立出去吧!
那與自己剛剛立下的人設不符,等同于不攻自破,最終也隻能沉默以對。
與此同時,另一邊在逍遙子幾個心腹的帶領下,那上百位人宗門人已經殺到心齋。
他們本就對這裏十分熟悉,再加上出其不意之下爆發,以自身人宗弟子的身份靠近,對方也不會想到他們是來搶功法的。
将最後一人刺穿脖頸擊殺,爲首的那人開口道:“你們在外面守着!”
說完,帶着三人進入心齋。
他自身直奔天字号那裏,用早就準備好的包袱将十八門至高道法竹簡裝入背負在背上,另外三人則結成三才劍陣,以陣法增幅劍氣,在心齋中形成一道劍氣風暴席卷所有書架。
他們既然選擇暴露自身帶人獨立出去,甚至搶奪這裏的功法,過後天宗必然會與他們不死不休。
都已經不死不休了,自然沒必要留手,将這裏的功法典籍全部摧毀掉,就算天宗有不少人看過,想要完全恢複也不可能了。
并且得盡快去恢複,免得遺忘了,如此就能變相的拖住天宗那些強者一段時間,爲他們的撤離隐藏争取時間。
這些都是逍遙子師兄吩咐過的,他們也早就做好了準備。
随着劍氣風暴席卷,心齋内的書架和内中竹簡被盡皆絞碎。
能被道家用來記錄先賢功法,這裏的竹簡本身就不一般,所選用的竹子是太乙山上特别培養的,制作的時候還用諸多藥水浸泡,可謂是水火不侵,也能防止蟲子,可以更好的保存。
所以用火燒是燒不了得,隻能這般粗暴地摧毀。
整個過程相當絲滑順暢,從進入心齋到将典籍全部絞碎隻用了不到十息時間。
“走!”
四人相互對視一眼,果斷沖出心齋,帶領外邊的人手向外沖去。
這時候天人兩宗的人也反應過來了,畢竟這裏是道家的大本營,有着完備的巡邏布局,從各方面防備外人潛入進來,尤其是存放功法的心齋這等重地更是嚴密。
再加上剛剛發生打鬥,鬧出了些動靜,有不少身影已經向着這裏趕來,甚至赤松子等人也被驚動。
顧不得穿上外衣道袍,赤松子等人縱身趕來,等進入心齋後看着内中景象,所有人狂怒。
要知道這裏存放的可是他們道家數百年來的底蘊,有諸多先賢的心得體會,現今卻被人摧毀成這般模樣。
“追,不管他們是誰,都得留下。”
黑着一張老臉,赤松子動了真火。
他們天宗雖然講究忘情而無情,但也并非真的沒有情緒波動,現今自家最大的底蘊都被人摧毀,讓他如何能不憤怒?
趕來的幾位長老沒有半句廢話,俱都殺氣騰騰的追了上去。
另一邊的那群人宗叛徒在不斷沖殺撤退,将阻攔的道家弟子一一斬殺。
到了這種地步他們都知道自身沒有退路了,被抓住就算不被處決,也會廢去修爲被關押一輩子,那樣還不如死了痛快。
現在隻能下狠手,盡快沖出太乙山,如此才有活命的機會,并讓道家延續下去,不至于被這些腐朽之輩污染的堕落消亡。
這邊雖然出動了不少的門人,可畢竟是大晚上的,大多數人都在休息,一時間難以反應過來,無法形成有效的組織。
而逍遙子的那幾個心腹更組成兩個三才鬥陣在前面開路,可謂是所向披靡,根本阻擋不住,很快就沖到了接近道德殿的地方。
傾聽到不遠處傳來的打鬥聲,逍遙子知道自己的人來了,不做耽擱,擡手以功力書畫道文,最後形成一道道金色的道文鎖鏈将周身三丈籠罩封鎖,形成一個防護圈。
“雪後初晴!”
看着那籠罩方圓三丈的金色道文,田昊認出是人宗一脈的雪後初晴,甚至他還得過無崖子的傳授指點,雖然沒有練成,但卻對之十分熟悉。
這逍遙子還真夠小心的,竟然用這種攻守兼備的手段來防護自身,就算過會兒師尊等人殺過來,短時間内也難以突破這招雪後初晴。
畢竟其本身就是天人境的修爲,現今又提前施展這門道法,更能發揮威力,除非北冥子歸來現身,否則沒人能在瞬間突破這層雪後初晴。
好在自己早就準備了一招後手,穩赢!
“讓師侄見笑了!”
施展完雪後初晴後逍遙子方才放下心來,向田昊笑了笑,旋即面相打鬥的方位朗聲道:“赤松子師兄,可願前來一見,我與純陽師侄在此等候許久了。”
他得将赤松子等人吸引過來,否則那些人可沖不出太乙山。
剛剛趕到正準備出手攔下那群人的赤松子等人一聽此言,盡皆面色微變。
如果隻是這群人自然不算什麽,哪怕加上一個逍遙子也無所謂,可對方卻抓走了純陽,這就要命了。
而且從那話音中蘊含的功力來看,逍遙子恐怕已經成爲天人了。
他怎麽可能是天人境的強者?
隻隐藏了修爲嗎?
“先救純陽要緊!”
赤松子向幾位師弟招呼一聲,縱身趕往聲音傳來的方位,幾位天宗長老緊跟在後。
沒了天宗長老的坐鎮威脅,人宗這批人快速突圍,向着山下縱身趕去。
這時候不宜跟這些天宗的門人糾纏,十八門至高絕學已經拿到手,脫身要緊。
另一邊的赤松子幾人縱身來到道德殿的框架上,将逍遙子團團圍住,逍遙子雙手持件,自身慣用的佩劍指向赤松子幾人,剛剛到手的純陰無極劍架在田昊脖頸上以作威脅。
雖說已經布置出了攻防兼備的雪後初晴,但面對的畢竟是道家強者,再加上天宗那邊獲得了不少新的絕學,鬼知道是什麽效果,此時小心點無大錯。
“伱是誰?”
感受着那股壓迫感,赤松子冷聲質問。
對方隐瞞修爲潛入道家必然意圖不軌,今日更帶領部分人宗門人背叛搶奪心齋絕學,還劫持了自家弟子,這一切顯然都是早就謀算好的。
“我隻是在保全人宗傳承罷了,都是你們逼得。”
逍遙子說話間有着一股子難以壓制的怨氣怒氣,這份怨氣怒氣是真實的。
原本他們有完備的計劃,自己會在道家潛伏數十年時間,等到了需要的時候才會展開計劃,那時候會收獲更多,甚至将整個人宗帶走。
可這些人逼迫的他不得不改變計劃,用這種激進的方式行事,最終隻能帶走上百名人宗門人。
要知道天宗雖然高層實力強于人宗,但在人數上卻是人宗占優,整個道家有一千人,人宗就有六百,自己隻能帶走六分之一,遠低于預期。
現在更是徹底破壞計劃,過後還得被天宗追殺,乃至讓北冥子那等強者出關,想想都頭疼。
随着這股子怒氣怨氣的滋生,讓周圍充斥的功力都出現波動,這也是田昊一直在等待的時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