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有不少破綻,也太慢了,但潛力不差。”
愣了一會兒方才回過神來,看着那一地的碎石,赤松子輕撫長須對這種手段表示認可。
雖說剛剛那一手有很多不足之處,但潛力不錯,隻需要完善出來,絕對會是一門至高級别的道法絕學。
“此法是以夢蝶之遁爲根基施展,但弟子對夢蝶之遁才剛剛入門,了解有限,想要将之完善恐怕還得看師叔祖的。”
田昊果斷将這口鍋甩給那位坐忘長老手上,讓他搗鼓出新的腦洞可以,但在進一步完善上就不行了。
好在道家這邊的大佬不少,那位坐忘師叔祖既然精修坐忘心法,必然也會精通與之配套的夢蝶之遁,讓那位着手完善準沒錯。
“你還真會給你師叔祖找事情做。”
赤松子好笑的搖了搖頭,同時不禁爲那位師叔感到同情。
之前他去了趟那位師叔所坐鎮的坐忘閣,發現其發際線有明顯的上移,顯然耗費了不少心力。
這也正常,畢竟那位師叔不僅要完善坐忘心法,還得琢磨那個夢境與幻境融合的路線,都是極其耗費心神的活路。
現在又來上這麽一個夢蝶之遁的變種應用,他很擔心那位師叔會扛不住,原地坐化了。
“這段時間别弄别的思路了,好好将周天星辰劍意弄出來,雖然你與周天星辰契合,能夠領悟出契合的劍意,但那麽多種劍意加起來對伱會是一個巨大的壓力,乃至考驗。”
最後提醒了句,赤松子現在更關心周天星辰劍道的演化,那關乎道家下一階段的發展,同時那麽多的劍意特性,他也怕這個弟子會扛不住。
這個階段還是不要分心的好。
“弟子對此有些思路,想精研道德經,借助内中無和有的理念道韻來統合所有周天星辰劍意。”
田昊對此确實已經想好了思路,破解之法就在道德經上面。
祖師老子認爲無才是大道本身,從無中誕生了有,進而有演化了世間萬物,所以無更爲重要,是一切的源頭。
莊子的學說理論中也有涉獵這方面,針對于此他想要推演出一門功法來輔助統合周天星辰劍意。
且道德經的道文陣列融入他的星海精神空間,借之來參悟道德經道韻是最直接簡單地,這段時間他就有不小的收獲,對那門功法的思路也更加清晰了。
“你每日來爲師那裏一趟,爲你講解道德經。”
對此想了想,赤松子決定爲這個弟子講解道德經。
既然是爲了統合那周天星辰劍意所創,那麽自然得大力支持。
正好他在道德經上小有研究,不說多麽精深,至少指點下這小子還是不成問題的。
“謝師尊!”
田昊道謝,這下子那門功法便算穩了。
“你的傷勢才剛剛恢複,不可過度修煉,注意修養。”
最後叮囑了句,赤松子身形一閃離去,再次出現時已經到了三丈外,然後又是一閃消失,正是和光同塵的附帶身法。
田昊走出院子,在那一片假山碎石中将純陽無極劍拔起,然後尋找那七把飛劍。
他現在還沒辦法去禦劍,隻能這般沒逼格的一一撿起來。
剛剛用着有多帥,現在撿劍就有多掉價。
木虛子四人也幫忙搜尋,很快就将那些小劍全部找回。
“現在是加深蘊養,還是繼續領悟其它五鬥星宮的劍意?”
木虛子把玩着一把小劍問道,之前那沒逼格的撿劍确實有些辣眼睛,前後差距太大了。
“劍的蘊養急不得,得慢慢來,我先将五鬥星宮的弄出來,借此形成一個完整的閉合體系,不然單個的北鬥劍意太孤立了。”
田昊不打算加大力度蘊養,因爲他的周天星辰劍是一個整體,齊頭并進才最爲和諧,用起來也會很順手,否則一個高一個低的用着會很耗費心神的,還得去費心思維持平衡。
反正那對自己而言也不算難事,按照現今的速度一天就能演化領悟出一顆星辰力量的契合劍意,五鬥星宮中北鬥有七顆,南鬥有六顆,東鬥有五顆,西鬥有四顆,中宮的元鬥有三顆,加起來也才二十五顆而已。
自己已經領悟了北鬥七星,還剩下十八顆,也就半個月罷了。
然後再去入手二十八星宿,以及最後的三垣。
上次無崖子的提議也不算錯,但對方錯估了自己身上的諸多外挂和無名老師的存在,讓他對星辰特性領悟的難度大大降低,速度也會很快,就算将五鬥星宮的劍意都領悟出來也花費不了多少時間。
這對田昊而言确實不是難事,十八天後如期領悟出了其它五鬥星宮的星辰劍意。
五鬥星宮相互間存在着玄妙的聯系,契合度極高,田昊也不需要爲此去費心思的推演陣法,隻需要以它們本身在黃道星圖中的布局分布就能形成最基本的陣勢,進一步維持穩定相互間的聯系。
這一日赤松子等人彙聚起來,觀看着田昊演化五鬥星宮劍陣。
甚至爲此他們以道家陣法形成陣法空間,輔助維持那二十五把飛劍的穩定性。
隻見北鬥七把,南鬥六把,東鬥五把,西鬥四把,總共二十二吧飛劍在外圍按照星圖陣型緩緩旋轉,内圍是元鬥三劍,一邊聯系着外圍的東南西北四鬥,一邊聯系着田昊,将陣勢演化的越發穩定。
“合!”
等基本穩定下來後,田昊一聲低喝,一手用功力虛托着純陽無極劍,一手掐着印訣引導飛劍彙聚。
隻見元鬥三劍飛來貼合到劍柄上,東南西北四鬥的飛劍縮小陣勢一一貼合到劍身上,上面被田昊用純陽無極劍轉化加持的劍氣也進一步融合,化爲一柄三丈長的巨劍将純陽無極劍包裹在内。
而即便形成了巨劍形态,二十五柄飛劍依舊維持着自身的陣勢,讓劍氣巨劍威能暴增。
隻是田昊的修爲太差了,又不能做到心分二十五用,僅僅維持了片刻便劍氣崩潰,化爲二十五柄飛劍。
可即便如此也讓赤松子等人興奮地老臉通紅,因爲這意味着思路是正确的,周天星辰劍陣的确可以融合爲一,至少五鬥星宮劍陣能融合。
“快快坐下運功調息!”
看着弟子那呼呼喘氣的模樣,赤松子趕忙上前示意調息。
剛剛那五鬥星宮巨劍術維持的雖然短暫,但耗費的心力可不少,田昊的功力近乎被榨幹,精神力量也損耗不小。
“師尊,我們得想辦法再凝聚出一片黃道星圖來輔助,不然壓力太大了。”
如此靜修了兩個時辰田昊方才緩過勁來,起身訴苦道。
憑空演化星辰的陣勢太難了,剛剛隻是勉強演化出來,想要應用到實戰中幾乎沒可能。
如果能有一片黃道星圖在外輔助引導,會輕松得多。
“黃道星圖哪是那麽好弄得?”
白了眼過去,赤松子也知道如果能再有一副黃道星圖輔助的話,劍陣運轉會更加輕松,甚至他們也能根據黃道星圖來推演對應的陣法。
可黃道星圖他們道家也隻有一個,還是祖師老子凝聚的,沒有第二個了。
“純陽,你先回去休息。”
這時一名人宗長老忽然開口,示意田昊先行回去。
對此田昊雖然疑惑,但還是行了一禮後返回修養。
“你有法子?”
另一名人宗長老問道,他們師兄弟相伴多年,都十分的熟悉,對方忽然插口,必然是有了法子。
“黃道星圖是占星一脈的最高結晶,而占星一脈并非起源于我們道家,以前的大周也曾有過一份黃道星圖,最後被帶到了楚國。”
道出剛剛想起的事情,人宗長老不再言語。
衆人對此面面相觑,都不好先行開口。
意思很明顯了,他們沒辦法再弄出一個黃道星圖來,但卻可以去搶…不,是借。
“師叔,要不我們去楚國轉轉,看看那裏的風景,放松下心情,不然總是這般苦修苦思難有新的突破,勞逸結合方是正道。”
最終還是赤松子開口表态,主要是對坐忘長老說的。
此事雖然可以做,但絕對不能留下絲毫痕迹,否則會很麻煩。
不管是進去,還是離開最好用夢蝶之遁,他們這邊夢蝶之遁修煉最好的就是這位師叔了。
“也好,我去找心齋一起過去散散心。”
對此坐忘沒有拒絕,雖說想法那啥了些,但爲了道家的未來犧牲一把也沒什麽。
不過此事單憑他一人可做不成,得帶心齋一同過去,人家才是占星一道的大拿,至少可以算到楚國的黃道星圖被藏在了哪裏。
沒做耽擱,坐忘長老當天晚上便借着夜色的遮掩,悄無聲息的離開太乙山,直奔渤海而去。
順着黃河乘船東下,最終找到在渤海中進行打撈工作的心齋等人。
“這便是那塊隕石?”
瞅着船艙中諸多切開的石塊,坐忘上前摸了摸,敲了敲,不由皺眉。
“含量似乎不多。”
他雖然對鑄造一道沒有多少研究,但卻也能看明白一些事物,這種隕石雖然堅硬,但金屬之氣卻不濃郁,顯然金鐵比例不大。
“含量雖然不多,但隕石的整體很大,足有上百丈,提煉出來足夠我們鍛造出全部星劍了。”
心齋長老笑呵呵的說道,他之前也被這麽一大塊的隕石給驚了一把,也好在是掉到了海裏,有海水緩沖,否則落在陸地上非得天崩地裂不可。
“那就好!”
聽到有上百丈,坐忘長老便滿意的颔首。
他們的目的隻是鍛造星劍,又不是大規模的打造兵器铠甲,夠用就成。
“師叔怎麽來了?”
這時一道渾身濕漉漉的身影走進船艙,正是無崖子。
那塊隕石在五十多丈的水深處,一般的門人弟子就算下去了也難以發揮實力,隻能由他去親自用劍氣切割。
其他弟子則在上面用繩索将切割下的石塊拽上來,如此通力合作,最多兩個月就能将之全部挖出運到岸邊暫時堆着。
“純陽的星辰劍陣又有新的突破,我過來喊心齋回去輔助。”
坐忘簡單地說了句,并未說要去楚國借黃道星圖。
這種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的星辰劍道到哪一步了?”
無崖子好奇,他出來的時間也不算短了,也不知太乙山那邊發展的如何,那個師侄又開創出了多少至高絕學。
“已經将五鬥星宮的劍意領悟演化出來,并組成劍陣,還将上次說的那個七星彙聚升華了下,形成一門巨劍術,可以将多種不同的劍氣融合形成一把巨劍,進攻遠戰都很強。
除此之外還以夢蝶之遁爲根基演化出攻擊之法,目前老夫正在完善這個。”
坐忘長老說了一部分,有些事情不好說,比如說将道德殿炸掉的事情暫時還是瞞着比較好。
“他已經将五鬥星宮的劍意都領悟出來了?”
無崖子大吃一驚,他當初建議那個弟子去轉修二十八星宿,主要是因爲二十八星宿更成體系,也更加穩定。
相比起來五鬥星宮之間的聯系就要弱很多了,顯然先行修煉二十八星宿會更加穩妥,然後再去修煉五鬥星宮。
可誰想那小子這麽快就成了,真是個妖孽。
“無崖,這裏交給你了,老夫即刻返回太乙山。”
心齋長老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坐忘,向無崖子道了句後便向外走去,準備即刻返回。
坐忘向無崖子點點頭後,緊跟在後面走出。
對此無崖子并未覺得有什麽不對的,走出去送兩人上了一艘船,向着黃河口使去。
“掌門,我們堆放隕石的地方來了一支燕國的軍隊,大概有一千人,遠方的山林中也有很多人隐藏。”
這時一名人宗弟子趕來禀報。
“不用理會!”
眸光閃爍,無崖子最終選擇不去理會。
他知道他們此次如此高調行事必然會引起各方面的注意,派人過來探查很正常,不過他不認爲對方敢冒頭出來搞事情。
他們道家雖然不是當今天下的顯學,但實力卻一直名列前茅,更有一尊巅峰的天人境強者坐鎮,沒人敢來招惹。
要惹急了他們,手中道劍也是能砍人的。
無崖子所料不錯,過來觀望的諸多勢力探子雖然疑惑好奇,但都沒有輕舉妄動。
哪怕燕國派來的那一千大軍也沒有過于靠近,隻是駐紮在遠處遠遠地觀望。
當然,各大勢力如此安靜,主要原因在于道家打撈上來的都是些石頭,以他們的眼力暫時看不出那些石頭有何不同之處。
爲了一堆不明功用的石頭而招惹道家,顯然是不明智的。
且不提這邊各大勢力的心思,另一邊的坐忘和心齋兩人乘船逆流進入黃河,在一個漆黑的夜晚感應周邊沒人盯着後,果斷将船鑿沉,換上坐忘帶來的夜行衣向着楚國悄然行去,甚至還專走山林,最大限度避免被人看到。
一路上運使輕功趕路,數日後抵達楚國國都并潛入進去。
“就在那裏了,不過那裏應該也有一位占星一脈的坐鎮,應該是楚國的大祭師。”
站在一處高樓上目視着楚王宮内部的一座大殿,心齋長老能隐約感應到那裏有星辰光華的波動,是楚國國都中最有可能隐藏黃道星圖的地方。
“接下來就是潛入和帶走了。”
坐忘長老同樣注視着那座宮殿,以他的手段悄無聲息的潛入進去不難,甚至能放倒所有人不被察覺,可關鍵點在于将内中的黃道星圖帶走。
那可不是一件小東西。
“能成嗎?”
扭頭看向心齋手中的雪霁,坐忘長老感覺有點懸。
如果是全盛狀态的雪霁自然不成問題,可現今雪霁中的道韻盡失,威能大損,用來承載一片黃道星圖怕是會很吃力。
“可以是可以,但過後這把劍差不多得廢了。”
惋惜的看着手中雪霁,心齋已經在路上聽說了那個師侄孫搞出的事情,沒想到在他們道家中傳承數百年的重寶就這般給廢了一半。
有道韻在的雪霁才能位列頂尖名劍,失了道韻威力要小很多,單論排名的話,恐怕得拍到前十之外。
不過相比起損失,收獲更大,隻要那小子能演化出全部的星辰劍意,他們道家就能有一座真正意義上的護山大陣。
“你收拾裏面那個,我處理外面的人手。”
坐忘長老沒做耽擱,身形化作一隻隻虛幻的蝴蝶散開,借着夜色的遮掩向着那座宮殿飛去。
心齋長老也行動起來,同樣向着那座宮殿潛入。
這裏雖然是楚王宮,戒備森嚴,但高手一般都聚集在一些要地,比如說寶庫和楚王所在位置,其他地方沒必要分布太多的高手。
而星宮這邊的大祭師本就是一位強者,便沒有安排太多的高手,再加上兩人都是無限接近于天人境的強者,以道法的玄妙,用偷襲之法的話哪怕同級别的強者都得中招。
如此坐忘出手将宮殿外部的人手一一點暈過去,心齋長老也潛入宮殿内部,悄無聲息的從後方靠近楚國的那位大祭師。
隻是在靠近對方一丈的時候,腳下忽然顯化出一片巫紋陣圖将他困住,心齋知道已經被對方發現,果斷操控雪霁飛出将對方腦髓刺穿,瞬間斃命。
沒一會兒,一隻虛幻的蝴蝶飛進來,顯化出坐忘長老的身形,看了眼被擊殺的楚國大祭師,問了句:“很難對付?”
他們的本意是能不殺人就不殺人,既然師兄下了殺手,那必然是很難對付。
“這裏畢竟是他的主場。”
默默地點頭,心齋上前将雪霁拔出,順道震碎其腦袋,雪霁造成的傷口也再也看不出來。
此事保密第一,絕對洩漏不得,否則會很麻煩的。
對此坐忘長老沒多說什麽,在邊上護法,心齋則以雪霁爲根基施展道術與大殿中的黃道星圖共鳴。
一張太極八卦圖在腳下擴展開來,更有無數金色道文浮現,将黃道星圖慢慢包裹,最後整個封入雪霁。
“嗡嗡……”
封入整片黃道星圖的雪霁嗡鳴聲陣陣,好似不堪負重,随時都會崩碎一般。
“走!”
心齋道了一聲,早就準備着的坐忘長老施展夢蝶之遁帶着心齋悄無聲息的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