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
感應到無崖子的氣機出現,赤松子不緊不慢的取出茶具泡了一壺茶,并用功力加熱,等無崖子到來時剛好泡好。
遞了一杯茶水過去,示意無崖子品茗。
無崖子雖然心下急切,但畢竟是道家強者,養氣功夫不差,神情上并未有絲毫急意顯露。
“距離上次天人之戰已過去兩年了!”
抿了一口茶水,無崖子扯開話題。
“距離下次天人之戰還有三年時間!”
赤松子神情淡然的回了句,無崖子說的是過往,他說的是未來,謀劃的也是下一次的天人之戰。
對于下一次天人之戰他是不擔心的,因爲到時候師尊北冥子出手,無崖子絕非對手。
哪怕未來天宗掌門傳到自己手上,他也不虛無崖子的。
有這份底氣,他便可跟人宗這邊談,在内中占據主動權。
他倒是預料到無崖子會過來,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看來那個弟子應該是将逍遙遊的絕學搗鼓出來了。
真是高産啊!
“我雖爲人宗掌門,但有些人的想法我也難以把控,長此以往必成禍患,需找一個時機懸崖勒馬。”
面上帶着一份無奈,無崖子對此是真的無奈,他隻是人宗掌門,不是整個人宗,一些人的想法根本沒辦法去掌控,尤其是在與天宗的矛盾上。
相比起來人家天宗那邊反而更好一些,畢竟天宗的理念注定了不會太過在意這方面的事情,一個個的都想避世潛修當死宅。
而他們人宗卻是随心所欲,一個人一個想法,掌控那一大家子很難的。
“我有意改變天人之戰的規則。”
見無崖子吐露心聲,赤松子便知道成了,随即道出對天人之戰的想法。
“如何改變?”
心下暗道一聲果然,無崖子上次就猜到赤松子有了某些想法,現今果然将主意打在了天人之戰上。
“以往的天人之戰是我天人兩宗的掌門對決,如此弊端太大,我們雙方都漸漸走向歧途,局勢也越發難以掌控,持續下去必成大禍。
我與三位師叔商議過,将天人之戰改成門人弟子的比鬥……”
将跟幾位師叔師弟商量好的對策道出,赤松子相信無崖子會心動的。
而且他們也沒有将規矩定死,還給人宗這邊留有餘地,有意見了都可以提出來,大家一起将之完善,争取弄出一個雙方都滿意的結果。
果然,無崖子震驚過後心動了。
那個師侄的出現讓他徹底絕了跟天宗競争的想法,現今隻想保住人宗傳承。
别看北冥神功讓他看到了沖擊天人的希望,但那也隻是希望,能否成功還得看個人機緣,而且就算成了他也不一定能打得過赤松子。
他能從那位師侄身上得到北冥神功的思路來提升,赤松子身爲人家的師尊,獲得的好處必然更多,隻會更強。
這還打個蛋啊!
現在這個門人弟子的大比思路就挺好的,将高層的矛盾轉移下去,同時還能輔助門人弟子修行,可謂好處多多。
而且他們人宗這邊也不虧,甚至還能小賺的。
與赤松子就天人大比的規則商讨一番,最後無崖子忽然提起那位師侄純陽。
“我有意傳授純陽萬物回春和雪後初晴。”
雖然他們天人兩宗的絕學都收錄在心齋,但卻也不是什麽人都能學習的。
在天人分家之前先輩開創的絕學,尤其是祖師老子和莊子所創絕學,雙方都能修習,但之後兩宗開創的就不行了,至少得獲得雙方掌門的認可。
雪後初晴和萬物回春是他們人宗先輩所創,純陽師侄是天宗弟子,從規則上來講,如果沒有他的認可,是不能閱覽修習的。
但這對那個妖孽師侄而言沒多大意義,首先以那小子的才情,他毫不懷疑能從兩門絕學的那些心得體會中領悟出來,真要讓那小子那般領悟出來,他這個人宗掌門也沒辦法說什麽。
再者人家缺功法嗎?
現今自創的至高絕學都有好幾個了,先輩的那些絕學對于那種妖孽而言,也就是增加底蘊的作用,真不見得會練,藏着掖着隻會成爲一個笑話。
而現今放開那兩門絕學,他也才好提出觀閱修習那小子開創的其它功法,比如說那金光咒印和玉光咒印,他到現在都沒弄明白。
“他從你講解的逍遙遊中領悟出了什麽?”
赤松子對無崖子的選擇并不感到奇怪,也能猜到對方的小心思,對此也不太在意。
隻要未來天人兩宗能化解矛盾,不再鬧騰,甚至天人兩宗重新合并,成就完整的道家,就算将那些絕學讓人宗的人學了也沒什麽。
他好奇的是那個弟子到底在逍遙遊中領悟出了什麽,竟然能讓無崖子這麽快作出抉擇。
而不說這個還好,一說起來無崖子就不由回想起之前被打擊的一幕,讓他感覺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是以逍遙遊中北溟海的道韻爲根基開創的功法,名爲北冥神功……”
一臉陰郁的道出那個北冥神功的立意,無崖子感覺那小子就是赤松子派過來專門打擊自己的。
太不是人了!
赤松子也聽得很是震驚,之前雖然知道那小子對逍遙遊有些想法,但沒想到是如此大的想法,感覺好像又是一門至高絕學。
别的不說,單單能輔助融合萬川秋水和心若止水這一點就很驚人了。
他們道家至高絕學中,有兩套功法能夠相輔相成,一者爲萬川秋水和心若止水,二者爲和光同塵和天地失色,但萬川秋水和心若止水的組合卻要弱上一籌。
原因就在于兩者最後需要完美融合,并且難度極大,即便無崖子現在都被卡在這一步上,如果能解決這一難點,萬川秋水和心若止水的組合将能與和光同塵和心若止水的組合并駕齊驅。
那北冥神功的價值和意義可見一斑,更别說那門功法還能有其它功效的。
“能成嗎?”
聽完後問了句,他對逍遙遊沒什麽研究,這個還得看無崖子的。
“七成的把握,如果我能借此突破成就天人則可提升到十成。”
回答的很肯定,無崖子對這一點有着絕對的信心,他本身就精研莊子一脈的學說理念,更能理解這門北冥神功的潛力,絕對能成爲至高絕學。
隻可惜自己現今能力有限,無法将之完善到至高層次,除非能突破至天人境。
“隻是此功對修煉者的心性得有嚴格的要求,否則稍有不慎就會墜入魔道。”
忽然神情一肅,無崖子在一開始就看出北冥神功的這個隐患,對修煉者的心性是一大考驗。
“确實很兇險,也很有誘惑性。”
略作思量,赤松子便明白了無崖子的擔憂,如果那北冥神功真能做到那一點,稍有不慎就會變成一門魔功的。
“等将北冥神功完善到一定階段後,我會拿出來由我們雙方一同執掌,除非獲得我們雙方的認可,否則不可修習,更得嚴禁外傳。”
無崖子道出自身在這方面的決斷,也算是展現誠意。
“确該如此!”
面色嚴肅的點頭表示認同,赤松子也不想他們道家出現一群爲禍世間的魔頭。
人心可經不起考驗!
繼續跟赤松子針對天人之戰談妥之後,無崖子就回去跟三位人宗長老商議起來,對此三位長老雖然郁悶的想吐血,但最終隻能無奈的認下。
沒辦法不認,現今天宗那邊已經多了好幾門的至高絕學,過後實力必然會進一步增長。
哪怕那個師侄借助自家掌門無崖子開創的劍法和北冥神功,也得屬于天宗絕學,自家掌門那隻能算是完善者,自身修煉沒問題,但人宗其他人想要修煉就得去找赤松子了,獲得人家的認可。
他們也對那幾門絕學眼饞得緊,說不定就能借此提升下沖擊天人的幾率,那樣不僅實力能更進一步,壽元還能增長一些,多活個幾十年。
面對這份真香大道,他們隻能低頭。
商議好這件大事後,無崖子便着手完善兩套劍法和北冥神功,尤其是北冥神功。
那兩套劍法隻是外用之法,對自身修爲提升不大,但北冥神功卻能助他融合萬川秋水和心若止水,内中好處不言而喻。
當然,他也時常将那個師侄找過來一同完善北冥神功,人家的底蘊雖然淺薄,但腦子好,有些點子讓他都拍案稱贊。
而才拜入人宗的逍遙子自然而然的被冷落了,無崖子在忙活着完善功法,人宗三大長老在着手準備三年後的天人大比,隻有将此事辦好了,他們才有機會去天宗那邊見識下那幾門絕學。
同時他們也希望人宗弟子能在天人大比中取得一個好成績,不然的話就得丢人了。
而且赤松子那邊已經說了,大比第一名的獎勵是獲得一門至高道法的修習資格,包括那位師侄所創絕學,這等好機會怎能錯過?
有這份盼頭在,三人都很用心,哪有心思理會一個才拜入門中的逍遙子。
對此逍遙子雖然郁悶,但卻也無法可施。
畢竟他才來人宗,沒多少根基,有些事情就算想做也做不了。
原本的計劃是等在人宗中謀劃幾年,提升自身威望,再找機會弄死無崖子,然後競争成爲人宗掌門。
可誰想一進來就是這麽個局面,着實坑的一逼。
現在隻能在那個純陽師侄身上想想辦法了,畢竟這一切都是對方引起的。
如此逍遙子來到某人每次從人宗回歸的路上靜靜等待,等其出現後方才裝作散步的樣子靠近,制造意外的相遇。
隻是讓他皺眉的是對方并非一人,還跟着一名青年,他對此人有些印象,是人宗的一位弟子,跟自己是同一輩的,而且還對自己有敵意。
兩人一邊行走,一邊交談,都很是入神。
“純陽師侄,又來聽取無崖子師兄講解逍遙遊了。”
眉頭微皺,但逍遙子還是上前招呼道。
“見過逍遙師叔,剛剛聽了無崖子師伯講解的養生主!”
看到逍遙子田昊微微一愣,旋即很自然的行禮問好。
畢竟是師叔,得有禮貌,免得落人口舌。
“逍遙子師兄!”
邊上的木虛子眉頭微蹙,淡漠的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他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師兄不太感冒,總感覺對方心思城府太深,偏偏又表現出一副君子的模樣。
他對這種人沒什麽好感,而且對方這些天也多與人宗弟子走動,獲得不少的好評,這一看就是故意爲之的,其必有圖謀。
“你們剛剛聊得很投入,說什麽呢?”
帶着份溫和的笑容,逍遙子趁機問道,顯得很是随意。
田昊正準備開口,身旁的木虛子卻先一步開口。
“也沒聊什麽,就是探讨今天的天氣,師兄如果無事的話,我就帶純陽師侄離開了,掌門師兄叮囑過要讓我親自将師侄護送回去的。”
這話一聽就是在敷衍,而且話語中的敵意很明顯。
“請便!”
逍遙子一副從善如流的模樣,讓開身位示意兩人過去。
“逍遙子師叔,我先回去了。”
木虛子冷着張臉從逍遙子面前走過,田昊歉然的向逍遙子點點頭,也跟着離開。
目視着兩人離去的背影,逍遙子眼眸中寒光一閃而逝,旋即轉身離去。
這次接觸失敗,隻能等下次了。
“純陽師侄日後盡量别與那逍遙子接觸,此人城府極深,才來人宗不久就與諸多弟子打成一片,還多次指點小輩弟子,獲得感激擁戴,這些都是刻意而爲,其必有所圖,小心被他算計利用。
而且他也算不得我道家中人,一直在外行走江湖,誰知道他在外面是做什麽的,此次突然前來人宗歸宗,着實蹊跷。”
将田昊送到住處後,木虛子左右看了看低聲提醒道。
“多謝師叔提醒,純陽記下了。”
田昊略作思量方才感激的道謝,表示記下了。
“我便不打擾你們小兩口的恩愛了,下次我們再交流大周天行氣法,伱的那些點子我感覺可行性很高。”
看了眼從屋中走出的趙姬,木虛子點頭緻意後才轉身離去。
“師叔慢走!”
道了一句後,田昊方才轉身回了房間。
趙姬端來一杯茶,好奇的問道:“你盯上那個木虛子了?”
這幾天那位木虛子一直護送小男人回來,從剛剛的談話來看,小男人還與之探讨大周天行氣法,那可是道家至高道法之一,一門極其強大的絕學。
“木虛子是我們秦國人,也對秦國親近,未來可成爲人宗下一代的掌門人。”
田昊道了句,他早就盯上那木虛子了。
雖然在前世的秦時系列中,那位木虛子看着像是個反派,但本質也隻是立場不同罷了,人家是親近秦國一方的。
對于這種可以成爲自己人的存在,自然得多多拉攏和培養了,而且他對大周天行氣法也有些想法。
别看未來木虛子表現拉跨,但那不是大周天行氣法弱,而是其修煉的不到家,畢竟其年歲不算太大,至少不如逍遙子。
而道家功法講究循序漸進,厚積薄發,全都是大後期的練法,木虛子沒有将之修煉到大成境界很正常。
再加上能夠克制大周天行氣法的天罡劍陣,不輸才怪了。
不過哪怕單論立場理念問題,木虛子都值得大力培養,絕不能讓逍遙子成爲人宗掌門。
“可需殺了那逍遙子?”
用天籁傳音暗中詢問,趙姬早就想弄死那逍遙子了。
“在太乙山上沒辦法動手,而且我懷疑他也是一名天人境的強者。”
手指摩挲着茶杯,田昊這段時間也與逍遙子接觸切磋過幾次,隐約有些感應。
他對天人境的強者并不陌生,自己的三位師父都是天人,而逍遙子給他的感覺便有些熟悉和奇怪。
此人恐怕要比自己想象中更加強,極有可能是天人境的強者,想要圍殺一位天人可不容易。
尤其在這太乙山上,隻要逍遙子不下山,不顯露出破綻,他們便沒辦法動手。
“那就放任下去?”
心有不甘,趙姬不喜歡留着隐患,最好找機會将之給滅了。
“不急,天宗這邊沒什麽,但人宗那邊的成分很複雜,正好讓逍遙子将那些不穩定因素彙聚起來,到時候再一網打盡,以絕後患。”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田昊在逍遙子突然出現的時候,就猜到對方在人宗那邊肯定有眼線,否則不可能在這個時間點上過來。
而暗中的敵人才是最難纏的,一旦在關鍵時刻反水,就算再好的謀劃也得陰溝裏翻船,比如說未來的秦國和李信就被昌平君給坑了。
所以他不怕逍遙子和昌平君這種已經擺到明面上的敵人,甚至還會将之留着,好引出更多隐藏在暗中的敵人,從而一網打盡,斬草除根。
人宗内那些不穩定的因素都需要想辦法拔除掉,逍遙子就是一個不錯的突破口。
隻要對方還敢帶着那部分人脫離道家,他就會将之在外圍殺掉。
“不止吧,以你的陰險性子想的肯定更多。”
趙姬覺得小男人肯定還有更多的謀算,絕不單單這麽一點。
“啪!”
面色一冷,田昊毫不客氣的啪了一巴掌過去,順道縱享下那惑人的q彈。
後邊吃痛的趙姬瞬間媚眼如絲的趴到小男人懷中,身子的力氣都好似被抽走了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