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有毒!”
身處于大軍中的藥王忽然似有所感,面色大變的高吼道。
“毒源在哪裏,可能解開?”
邊上的曆師面色微變,趕忙詢問。
“毒就在空氣裏,這裏到處都有毒,雖然不強烈,但足以讓普通人失去行動能力。”
語速飛快的說着,藥王全力感應侵入體内的毒素,希望能盡快破解,然後配制出解藥來。
姬無夜等人也聽到了藥王的高吼,意識到中計了。
人家根本沒有帶人來埋伏,而是用毒,并且是超大規模的毒。
百越之中何時有如此恐怖的毒術了?
還沒等想出對策,韓軍士兵紛紛倒地,痛苦的在地上掙紮。
後邊的四萬多百越大軍也同樣遭災,痛苦的倒地掙紮,還有那六千匹馬也口吐白沫的到底,呼吸急促。
甚至連封鎖路口的三千白甲軍也沒撐多久,功力沒有蛻變成内氣的都中招了,即便蛻變成内力的也隻是多撐一點時間罷了,很快就全身無力的倒地,身上原本還算可以的戰甲好似變得重若山嶽,讓他們難以動彈分毫。
“殺,優先針對農家弟子!”
見蛇毒起效,天澤果斷下令出擊,自身更持着血矛第一個沖出去。
“别落單,至少三人一組,優先用弓弩遠程射殺對方的高手,你們的命可比他們金貴,另外面上的面巾别掉了,毒可不認人的。”
田昊提醒了句,也持槍前沖,目光鎖定在那些還能站着的人身上,尤其是那些沒有穿戴韓軍铠甲的農家弟子。
玄翦從黑寡婦手中接過黑劍,縱身殺了上去。
他收服的武者和百越的高手們都對這項命令很是認同,他們之所以能無視空氣中的毒,是因爲面上蒙着的面巾浸泡過藥水,雖然不能解毒,但卻可以在外中和蛇毒。
所以面巾很重要,決不能掉落。
見那麽多人突然冒出來,不管是姬無夜等人,還是農家的人都心下一驚,明白果然有埋伏,果斷各自彙聚起來,避免被對方逐個擊破。
這個時候逃并不保險,畢竟人家早有準備,也許在周圍都布置了隐晦的陷阱,甚至是埋伏,就等着他們撞進去呢。
留在這裏應對反而穩妥一些,至少得看看對方在暗中還隐藏了多少人,然後才好決定向哪個方位逃。
而百越的高手們已經快速沖到倒地掙紮的韓軍中,拿起韓軍上好弦的弓弩遠程射殺那些韓軍将領,以及韓國的高手。
這些人都中了蛇毒,渾身無力,想要阻擋都做不到,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被射殺。
他們都不是田昊能收服的目标,所以最好在戰場上清理掉,他和秦國隻需要韓國這邊的基層士兵和大營中的那幾萬民夫和傷兵,那些人隻要給了地,能活下去,就基本不會對秦國排斥的。
甚至如果能過上好日子,還會對秦國認同,至于說國家榮譽感之類的,那是權貴們才有的,他們這些平時連飯都吃不飽的泥腿子哪會在意那些虛頭巴腦的玩意。
誰能讓他們吃飽飯,誰就是大爺。
驅屍魔更帶着一種變态的笑容,興沖沖的帶着一部分人手前往三千白甲軍那裏,那些可愛的馬仔可還等着他去接收呢。
田昊盯上了一個眼中有微弱金光閃爍的青年,那絕對是烈山堂的絕學察言觀色之功。
而且此人身上佩戴了五顆珠草,在農家中的身份地位絕對不低。
其他人也都找上了對手,天澤和玄翦先行沖殺向姬無夜,等沖到近前的時候忽然轉向聯手對上了女侯爵。
這一突然轉變不僅讓姬無夜愣住了,女侯爵也很是不解,不明白自己爲何會被優先針對。
不過盡管不明白,但還是拔劍作出應對。
兩人再次全力爆發,尤其是獲得蛇鏈和血矛的天澤戰力飙升了數倍,将女侯爵打的不斷後退,雙臂也震得發麻。
同時隐藏在暗中的六指黑俠也用劍意鎖定住女侯爵,對其造成幹擾壓迫。
同樣的,田昊也轉向過來守在女侯爵的後方,蓄勢待發,防止對方逃走。
對上那種高手他雖然不是對手,但至少能拖延一下。
姬無夜想要過來支援,但卻被持着雙錘的無雙鬼盯上。
巨大的鋼錘被輪的如同兩個車輪,對着姬無夜就是一通狂砸。
修成百煉盾甲的無雙鬼對大力蠱的開發更進一步,力量和防禦都增長了一大截,再加上那一對由徐夫子親手打造的上千斤巨錘,掄起來力道足有萬斤,即便姬無夜硬功大成也被壓制的很是狼狽。
“該死!”
女侯爵這時候也明白過來,這是一個針對自己的絕殺之局,必須得撤,不然必死無疑。
之前爲了塑造那道冰牆消耗了近半功力,現在又沒有白甲軍在身邊,手中雙劍也不稱手,打起來太吃虧。
“滾開!”
猩紅色的眸光閃爍,女侯爵将長劍刺入地面,湧現出數十條粗大的玄冰荊棘将天澤和玄翦暫時逼開,自身則融入一根最大的玄冰荊棘裏面向着地下深處鑽去,準備從下面鑽地逃走。
如此強力的爆發饒是以天澤和玄翦的實力都難以在短時間内清除,看到女侯爵果斷跑路,兩人雖心有遺憾,但也隻能轉向去針對農家。
至于姬無夜在看到女侯爵跑路後,也果斷狼狽的跑路,這時候什麽都顧不得了,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而另一邊的司馬靳則死死盯着實力最弱的藥王打,并用盾牌暫時抗住農家布置的地澤大陣。
不管是怎樣的陣法,隻要緊盯着一個人打就能很大程度上阻礙陣法的運轉。
當然,這種法子破不了地澤大陣,畢竟那可是農家的鎮門大陣,不過他也無需破解,甚至都不用堅持太久。
而且他本身的獨自出擊就是爲了引誘農家門人彙聚過來,布置出地澤大陣将他圍困的,如此一來陣法反而會成爲對方的縛束,一個都别想跑。
兵主兩人想要聯手藥王以地澤大陣将司馬靳快速斬殺,可司馬靳手中大盾防守的太嚴密了,身上的铠甲也極其的厚重堅硬,不好破開,短時間内根本無法找到機會。
可現在他們顯然最缺時間!
速度最快的田昊先行過來支援,手中貪狼槍舞動,頃刻間就擊殺了陣法最外圍的四名農家門人。
玄翦和天澤緊随其後,從外部強行破壞地澤大陣。
農家的地澤大陣擅長圍殺,因爲他們人多勢衆,對上敵人都能去群毆,但在對外上就比較吃力了。
這是司馬靳提出的破解之法,他自身則主動做餌,以此來裏應外合的強行破陣。
玄翦帶來的手下和百越高手們也不知何時出現在地澤大陣外面,手持從韓軍士兵那裏弄來的弓弩射殺農家門人。
這還沒完,天河帶出來的那部分百越強者們略作猶豫,也沖過來輔助圍殺。
雖說天澤太子與百越王和二王子有矛盾,但說到底也還是他們百越人,現在針對的是外敵,自然得幫自己人了。
更别說二王子天河都挂了,沒什麽好顧慮的。
這些人數量雖然不多,隻有十多人,但能夠抵擋住蛇毒的都是凝練出内氣的存在,是少有的高手,對農家衆人造成更大的壓力。
“啊!”
“啊!”
“啊!”
……
慘叫聲接連響起,農家弟子雖然百毒不侵,但并非刀槍不入,面對韓國勁弩的射殺,很難抵擋。
更陰險的是這些人最少三人一組,聯手圍殺,更難抵擋。
這才是田昊等人針對農家的圍殺,之前先行對女侯爵和姬無夜出手,最大的目的隻是想将對方先行吓走,免得留下成爲變數,幹擾他們圍殺農家。
而且有姬無夜和女侯爵帶頭,韓國那些能抵擋住蛇毒的内氣強者也會跟着跑路,不可能留下死戰的。
如此一來他們的敵人就少了一大半,也更能專心針對農家。
當然,之前是真心想要殺死女侯爵的,可惜那個女人太機警果決,直接鑽地跑路,想追都沒辦法追。
曆師看着不斷被射殺的弟子,也急了,明白這是一場針對他們的絕殺,人家早就算計好的。
尤其在看到有一些人推動着韓國大軍的床弩瞄過來後,知道完了。
“曠兒,勝兒,爲師會給你們打開一道缺口,你們快點逃,回大澤山去,别再插手百越之戰!”
很快作出決斷,曆師借助陣法便利快速來到吳曠陳勝身旁,語速飛快的交代。
“師父!”
吳曠大驚,到這種絕境了嗎?
“這是命令,别讓我們斷了傳承,更别讓田氏一族霸占了農家,農家的未來就靠伱們了。”
嚴厲的呵斥,曆師現在隻能如此抉擇,将生的希望留給兩個弟子。
兵主藥王跟曆師是老搭檔了,在看到曆師借助陣法快速閃到吳曠陳勝身旁,就知道其心意。
三人聯手操控陣法顯露出一道口子,陳勝和吳曠盡管心痛萬分,但也隻能選擇遵循師命沖出去,頂着外面的箭矢沖向不遠處的樹林,想要借助樹林的遮掩逃走。
隻是還不等兩人沖入樹林,吳曠面色一變,很是狼狽的一個懶驢打滾,躲過從身後突兀刺來的長槍。
陳勝也反應過來,揮動大劍向後橫掃,斬出一道淩厲霸道的劍氣,殺氣四溢。
他主修農家的霸道殺伐劍術,劍招大開大合,極其霸道。
但這次對上的是田昊,手中貪狼槍舞動,根本不與其硬抗,如同毒蛇吐信,防不勝防。
這還沒完,那如同槍纓的九條蛇筋好似活了過來,頂着一根根尖刺輔助攻擊,讓攻勢越發的複雜多變,更難防備。
另一邊爬起身來的吳曠趕忙揮劍加入戰鬥,與陳勝聯手對抗田昊。
兩人邊打邊退,并不想與田昊拼殺。
他們身上還有這師父的寄托和使命,不能死在這裏,必須得逃回去。
兩人這般撤退的心态讓田昊有些無奈,而且兩人也都達到了内力境的極限,距離内氣境不遠了,自己想要将兩人拿下不容易。
兩人聯手施展地澤大陣,戰力加持不小。
最坑的是吳曠練有察言觀色之功,雖然達不到未來田言那種能看穿對手體内經脈的境界,但對眼力也有極大提升,竟然能隐隐克制住自己的槍法。
他倒是想用掩取蔽日,可問題是他修煉時日尚短,在夜晚用還行,可要放到白天,效果就差強人意了,這就是沒有靠譜殺招的尴尬場景。
另一邊地澤大陣中看到兩個弟子被拖住,曆師三人心急如焚,可他們此刻分别被司馬靳天澤和玄翦盯上,想趕過去支援也不行。
另外數名百越的内氣境高手沖過去,準備聯合田昊将吳曠兩人絕殺掉。
“走!”
見到有人沖來,陳勝爆發所有的内力斬出兩道巨大的劍氣,形成十字形态将田昊逼開,與吳曠拼命的向着樹林沖去。
隻有沖入山林他們才有一線生機。
還有一些内力的吳曠在後面斷後,一邊奔逃,一邊揮劍打開射來的箭矢。
雙眼中微弱的金光閃爍,将那些射來的箭矢都看得清清楚楚。
作爲上代烈山堂堂主的傳人,他自然修煉有察言觀色之功,雖然受限于天賦,隻能修煉到堪堪入門的境界,但也能讓他的視力得到極大提升,看清楚那些箭矢不難。
這般兩人狼狽的沖入樹林,可當沖入山林的瞬間吳曠瞳孔驟縮,猛地一扯身旁的陳勝。
穩住身子,陳勝看向右臂上的一道傷口,面色凝重。
“劍氣?”
剛剛他被一道看不見的攻擊切割,要不是被好兄弟拽了一把,怕是就得被分屍了。
“不是劍氣,是一種極其纖細的絲線。”
眼眸在樹林中掃視,越看面色越是凝重。
入目所及都有那種纖細的絲線,這一面樹林已經被布置成了一種絲線陣列,想要從這裏快速沖進去幾乎不可能。
尤其是他和陳勝都内力損耗極大,已經斬不出劍氣了。
更要命的是後邊那幾人已經追來了。
兩人背靠背,吳曠繼續盯着樹林,尋找突破口,陳勝則盯着追上來的幾人,尤其是那個持槍的。
田昊沒有廢話的習慣,果斷出槍刺擊,邊上幾人也同樣果斷出手。
隻不過幾人的攻勢忽然被一股龐大的内氣阻擋,難以寸進,甚至接下來還反震将幾人震飛出去,鮮血狂噴。
即便田昊都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忌憚的看着突然出現的老者。
“退回來,他是天人境的強者。”
見樹林中的繡娘要動手,田昊開口喊道。
聽到天人境三個字,繡娘悚然一驚,果斷退走,繞道來到田昊身旁,與之一同緊盯着那名突然出現的老者。
“好耐打的年輕人!”
楚南公見田昊竟然沒被震死,甚至還能站起來說話挺驚訝的。
雖說剛剛隻是随手一擊,但卻也不是一個連内氣都沒蛻變出來的小子所能抵擋的,其他人就被震碎了内髒,頃刻斃命。
這小子太耐揍了。
“給老夫一個面子,放這兩年輕人一條生路。”
看了眼那邊被死死纏住的兵主三人,楚南公眉頭微蹙,旋即笑呵呵的開口。
田昊緊盯着楚南公看了一會兒,方才用隐隐帶着一股子怒氣的話音質問道:“你們楚國什麽意思?派人給我們送來情報絕殺這一批農家高手,現在你又來救人,這就是你們的計劃?想要借此施恩于農家,給你們楚國培養幾個傀儡,将農家收爲己用?”
“你這種挑撥離間的手段太直白了。”
微微一愣,楚南公搖了搖頭,認爲這是一次挑撥離間,有腦子的人都不會上當的。
“你強,今日聽你的,饒他們一命。”
深深地看了眼楚南公,田昊緩步後退。
邊上的繡娘同樣跟着後退,不想跟那樣一位天人境的強者戰鬥,會被秒殺的。
“懇請前輩救下我們師父,我們農家必定感恩戴德。”
見那兩人被逼退,陳勝急忙開口。
這麽一會兒的功夫,他們帶來的農家好手已經全部戰死,隻剩下師父三人在苦苦支撐,并且被強行分離開來,難成地澤大陣。
“救不了,暗中還隐藏着一個不比老頭子差的高手。”
楚南公面色凝重下來,長眉下的雙眼緩緩掃視,想要找出剛剛用劍意鎖定他的那個神秘人,可惜看了一圈都沒有發現。
對方的隐匿手段太強了,除非靠近一定距離,否則哪怕以自己的修爲都難以發現。
“走吧,别浪費了他們爲你們争取的生機。”
見還是沒有找到,楚南公轉身走進樹林,繡娘布置的那些絲線不知何時已經被盡數震斷。
“走!”
正在跟玄翦對拼的兵主看到這邊弟子還在猶豫,抽空吼了一聲,示意盡快逃回去。
“師父!”
陳勝吳曠二人虎目含淚,跪下來磕了三個頭後,方才頭也不回的沖入山林,将這份恨意記在心裏。
也就在兩人離開後不久,兵主三人正準備拼命拉個墊背的,忽然鼻腔劇烈的麻癢,先後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讓聚起來的内力都差點崩散。
而天澤三人就等着這一破綻,果斷爆發将三人手臂腿腳斬斷,再刺入丹田廢了一身功力,然後打暈過去。
“繼續打掃戰場,清理掉韓軍的所有軍官,一個不留。”
緩了口氣的天澤下令,那些原本在外圍拿着弓弩支援的百越高手們紛紛去針對韓國大軍,清理内中的軍官将領。
韓國軍官的衣甲都跟普通士兵的不一樣,很好辨認,那些韓國的高手更不會去穿士兵那種笨重的铠甲,一眼就能看出來。
之前那些凝練出内氣的強者還能跑路,但隻是修煉出内息内力的他們卻隻能在這裏等死,眼睜睜的看着被百越高手們射殺。
相比起韓軍的絕望,另一邊的百越大軍卻是劫後餘生的喜悅,更對天澤無比的感激崇敬。
果然,隻有太子殿下才能帶領他們百越獲得勝利,二王子與之相比差太遠了,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
王上也肯定瞎眼了,竟然選了二王子過來帶領他們作戰,差點就被坑死了。
很多士兵心态都發生了轉變,更産生了一些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