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不錯,可惜臉不能看了。”
看看掩日那偉岸的胸懷,再看看對方血肉模糊的面龐,田昊略感惋惜。
他也看出來了,此人應該是羅網培養的掩日替身或者說繼承者,所以才會掩日劍的配套招式。
搖了搖頭,揮劍給那七人一一補刀,将所有人的腦髓刺穿絞碎。
雖然那些鋼針上有從百毒王那裏搞來的劇毒,見血封喉,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補一補更加穩妥。
“大人!”
沒過多久,下邊的慘叫聲停歇,很快三個人縱身躍上來向田昊躬身行禮。
正是玄翦所收服的最強三人,甚至按照玄翦的評價,三人有成爲殺字級高手的潛力。
“沒有漏網之魚吧!”
田昊問道,這次最好是全殲,如此能多少再争取一些時間。
“全部殲滅,無一存活,無一逃脫!”
三人恭敬地回道。
“你們說羅網的殺手是不是都這麽天真的?”
看了眼還在不斷傳來響動的上層,田昊吐槽了句。
他自然不會傻傻的跟人硬拼,尤其明知道這次很可能是羅網布置的絕殺陷阱,更不會硬拼了。
來之前特意找百毒王要了一種特殊的毒藥,甚至也算不上毒藥。
那是一種很特殊的藥物,隻有一個效果,那便是被吸入鼻腔後會粘着在鼻腔黏膜上,進而與水分結合就會刺激鼻腔黏膜,産生劇烈的麻癢刺激,讓人忍不住打噴嚏。
這種毒藥是他特别向百毒王定制的,原本是爲農家準備的,因爲那本身不是毒藥,哪怕農家高手百毒不侵,也照樣得中招。
這種強烈的噴嚏一起,必然會造成影響,而高手過招誰先出現誤差,誰就得死,尤其是對上他這種快槍手。
正因爲如此,之前才能将那七個殺字級殺手接連陰死。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都沉默無語,心下則在吐槽這位大人的陰險卑鄙。
不過那種藥物确實很好用,否則這次對上那麽多的羅網殺手,他們必然得死傷慘重,甚至有可能被人家給全滅了。
是個保命的好東西。
“吩咐下去,給所有的羅網殺手補一刀,劍尖從眼眶刺進去,破壞腦髓,然後将屍體彙聚起來燒掉,再看看是否存在密室地窖之類的,看看裏面有沒有藏人,争取不留任何隐患。
不然一旦情報洩露,下次就不好陰人了。”
忽然好似想起了什麽,田昊吩咐道。
這個不正經的世界有着太多的詭異手段,比如說驅屍魔就能操控屍體問話,說不定别人也會。
自身的情報至關重要,能不洩露最好别洩漏。
“是,大人!”
一人領命下去吩咐,另外兩人則留下擡頭看向上層,等待上邊的戰鬥結束。
沒讓他們久等,很快上方屋頂破碎,一道渾身染血的身影砸了下來,不是魍魉還能是誰?
不過對方很狼狽,身上有着十數道傷口不說,賴以生存的雙劍也脫手了。
看到魍魉落下來,并且沒了雙劍,田昊果斷上前揮劍挑斷對方手筋腳筋,并将丹田刺破,廢了一身修爲。
“伱卑鄙!”
雖然身體和修爲被廢,但魍魉依舊不服,大罵卑鄙。
他本以爲會是一場公平的對決,誰想對方竟然下毒,讓他忍不住的打噴嚏,從而顯露破綻,雙劍都被斬飛。
“你已經輸了,下藥隻是爲了不讓你跑掉罷了!”
玄翦收劍歸鞘,冷漠的俯視着一臉不服憤恨的魍魉。
這幾個月他的提升很大,尤其是在得到歐冶子鑄造越王八劍的手劄後,對黑白雙刃的掌控大幅度提升,隐隐有成爲劍主之勢。
劍主和劍奴之間的差距可是很大的,在剛剛的戰鬥中沒過多久他就占據上風,獲勝也隻是時間問題。
正因爲确定了這一點,他才震碎别在腰間的那個小藥瓶,讓内中藥液揮發出來,進而制造破綻将魍魉擊敗。
否則魍魉一心想逃的話,他留不住。
這話說得魍魉更是憤怒,但卻無法辯駁,因爲他之前的确被壓制了,被一個加入羅網還不到一年的新人給壓制了,這讓他更是不甘。
憑什麽一個新人能壓制自己,超越自己,我不服!
還不等魍魉再開口,田昊将其粗暴地捶暈過去,最後還将一瓶子藥液強行灌進去,保證會昏睡上好幾天的。
“大人,要去會會另一波人嗎?”
田昊問道,他可沒忘記城中還隐藏着另一撥人的。
“希望他們不會讓我失望。”
玄翦看向一個方位,縱身趕過去,打算看看那一波人有沒有中意的人才。
羅網的人他不信任,沒辦法招攬,但楚國本土的殺手就無所謂了。
“将他的劍找回來,帶着這兩人準備回家。”
向身後的兩人交代了聲,田昊縱身跟上玄翦,向着其感應的那個方位奔去。
兩人速度很快,沒過多長時間就來到了一處很不起眼的院落。
隐藏在這裏的人不多,隻有十來個,不用玄翦開口,田昊持着軟劍上前将太弱的那些清理掉,大概也就是地字級和絕字級的。
這種層次的殺手對于他現今而言已經不算什麽了,在軟劍和鋼針的配合下,幾乎可以做到秒殺。
殺了一圈隻剩下兩個達到殺字級的青年男女,看樣子似乎還是一對情侶。
“絲線!”
目光轉向那名女子,田昊在這個院落中發現有着密密麻麻的絲線,編織成了一個密集的陣型,沒有絲毫死角。
并且絲線上加持了内力,讓絲線擁有驚人的切割力,若非自己身上穿着黑龍戰甲的話,單憑他現在的盾甲百煉修爲不一定能扛得住。
而這種絲線陣勢讓他想到了一個人,一個在十年…不,是九年後才會出現的女人。
“暗影毒鸷,織錦繡娘。”
看着那被自家馬仔無視撞斷的絲線陣,再看向那青年男女,玄翦想到了來之前在羅網情報那裏看到過的一份記載。
他來百越是爲了收馬仔的,自然會做些準備,借助羅網收集的情報,看過了韓國百越和楚國境内有名的好手,其中就有毒鸷繡娘。
這兩人雖然隻有殺字級的實力,但卻是少有的殺手組合,配合起來哪怕天字級的高手都會爲之頭疼的。
那本身也是他的目标,沒想到這麽快就遇上了。
“毒鸷,果然!”
聽到毒鸷這個名号,田昊暗道一聲果然。
按照前世看過的天行九歌情節,毒鸷是被黑寡婦殺死的,但黑寡婦殺死毒鸷時的表現很奇怪,很溫柔依戀的将身子臉頰貼在毒鸷身上,随後才将之擊殺,從那表現來看似乎與毒鸷的關系不一般。
之後蓋聶還特别說了斬斷情絲的繡娘很符合羅網的标準,與誰的情絲呢?
而根據蓋聶衛莊所言,黑寡婦原本是楚國殺手,在執行任務失敗後被玄翦救下,并加入了羅網。
“你們有資格加入我的麾下,或者,死!”
玄翦表露出一份欣賞和霸道,要麽選擇做馬仔,要麽去死,沒有第三種選擇。
毒鸷和繡娘沒有言語,依舊警惕的盯着玄翦,并未作出回應。
“大人,要不換一換方式?”
田昊忽然開口,玄翦看過來,不過沒有反對,顯然是默認田昊來搗鼓。
“雖然不知道你們爲什麽不接受玄翦大人的邀請,但這不重要,既然你們遇上了我們,還配合羅網對我們的絕殺,那就不可能完整的離開。
現在給你們一個選擇,我需要你們給背後的人傳句話,但隻有一人能夠活着離開,我數到十,如果你們不作出決定,那就都死吧,我會将你們埋葬在一起的。”
站在兩人的側面,田昊邪邪的笑道,甚至還将軟劍收入腰帶,不過雙手手指卻暗扣着數枚鋼針,蓄勢待發。
“十、九、八……”
随着一個一個的數字從田昊口中道出,給兩人造成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他們不認識田昊和玄翦,但卻認得那兩把劍,能持有那兩把劍本身就是實力的證明,絕非他們兩人能夠抗衡的。
更别說邊上還有一個不比他們差的,更一身铠甲,極其克制絲線劍陣。
這是個死局,想逃都逃不了。
繡娘心生決絕,準備拼上一把,哪怕死了也能與愛郎合葬,如此人生便無憾了。
可這份決絕很快就轉變成了絕望,低頭看着從胸口刺出的劍刃,不敢置信的看向身旁的愛郎。
毒鸷則看向側面的田昊,在他手背手腕和手臂上分别插着一根鋼針,并且上面顯然塗抹着劇毒,這一會兒刺中的地方就開始麻痹,并且正在快速擴散,讓他将劍拔出來的力氣都沒了。
“挺狠的,是個做殺手的料,可惜我們要的不是殺手。”
田昊惋惜的走上前将繡娘攙扶着,并掰開毒鸷握劍的手掌。
剛剛他一直緊盯着毒鸷,在其動手的第一時間就彈出鋼針,三根插在了其手臂上,三根射在劍身上,讓劍身偏了一點,避過繡娘的心髒要害。
“爲什麽?”
沒有在意傷勢和疼痛,繡娘憤怒的質問。
爲什麽要這樣做?
“對不起,你知道的,我活着的最大意義就是複仇。”
察覺到那種麻痹已經順着心脈向着心髒蔓延,自知必死無疑的毒鸷愧疚的道。
他不能死,他父母的仇,全家一百三十一口的血債必須得讓那人償還。
可惜他沒機會了,不過既然自己必死無疑,那繡娘就沒必要死去,他們兩至少得有一個人活着,不然太虧了。
“解藥!”
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巧的藥瓶,說完解藥兩個字,黑色的毒血将血管染成黑色,從胸口向着脖頸蔓延,抽搐了下後栽倒在地,失去了聲息。
田昊在鋼針上塗抹着百毒王精心推薦的劇毒,堪稱見血封喉,能堅持這麽一會兒已經算毒鸷功力深厚了。
看着愛郎倒地,繡娘雙目空洞,心也随着死了。
以前她一直以愛郎爲心靈中的支柱,可現在這根支柱卻倒了,并且還砸向自己。
爲什麽會變成這樣?
“不愧是毒鸷,還好有解藥。”
田昊将那柄短劍緩緩拔出,看到劍身上發黑的鮮血,田昊看向玄翦。
玄翦會意,走上前将手掌按在黑寡婦胸口的傷口上,運轉内氣形成一股吸力,将傷口處的毒血抽取出來。
田昊将毒鸷取出的藥瓶拔開,先行将内中的藥液到在劍身發黑的鮮血上,待看到發黑的鮮血快速變回鮮紅色後方才放心,而後将藥液從傷口處滴落進去化解毒素,最後半瓶更倒進繡娘口中。
将手指搭在繡娘手腕上,感覺脈搏正常後确定那一劍沒有傷到心髒,而且從位置來看,應該是擦着心髒刺過,也不可能傷到右肺,這個角度相當的完美,不枉費他彈出那幾根鋼針。
沒做耽擱,取出随身攜帶的急救包,取出酒精先行給繡娘的傷口擦拭消毒,進一步确定内部沒有割破大血管大出血後,快速縫合傷口。
“以她的功力穩住傷勢不難,不過不能颠簸。”
将傷口初步處理,田昊看向依舊眼神空洞,一副哀默心死模樣的繡娘。
“還能用嗎?”
瞅着繡娘那副姿态,玄翦感覺這姑娘要廢了,他可不要一個廢人。
“對于情傷而言,時間是最好的良藥,如果未來她能找到一個更好的男人,便可痊愈,或者直接走上斷情絕欲的無情之道。”
田昊聳聳肩,表示還是能用的。
“有這效果?”
聽到無情之道,玄翦來了興趣。
自從當日在鹹陽中交流後,他就在探索有情之道和無情之道,隻是沒有多少頭緒,如果這姑娘能走上無情之道的話,對自己的劍道修煉肯定能有所啓發。
“有情無情的根基都是個情字,她現在的狀态是對愛情絕望,但毒鸷最後卻給出解藥,肯定能讓她心中留存一點點餘地,不至于徹底陷入無情之中無法自拔,這樣的心态更适合走上無情之道。”
田昊一本正經的忽悠,反正他田某人做什麽都是對的,有着深層次謀劃的。
“爲什麽要那麽做?”
玄翦若有所思的點頭表示認同,旋即又問道。
他到現在也沒想通田昊爲何要如此考驗兩人,而且對結果好似早有預料,第一時間彈出鋼針阻攔,并殺死毒鸷。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能從中看出很多東西的,原本隻是爲了試探是否存在不穩定的因素,誰想隐患這麽大。”
一本正經的忽悠了句,田昊自然不會承認自己是想到了前世的動漫情節,好奇之下考驗了一波,對于這種結果也挺意外的,不過也很合理。
想來原本的劇情中,毒鸷就背叛了繡娘,這才讓繡娘對之又愛又恨,最終将之擊殺,然後斬斷情絲,變成了羅網的黑寡婦。
話一說完忽然感應到有一股子殺意殺氣在身旁爆發,扭頭一看原本雙眼空洞,面容呆滞的繡娘不知何時已經恢複了神采,不過雙眸中卻滿含着恨意殺念,針對于他田某人的恨意殺念。
都是這玩意害得!
“你好,我姓田名昊,現在代号天速星,以後大家就是同僚了。”
無視了繡娘那好似要将自己千刀萬剮的死亡凝視,田昊一臉和善的伸出手掌,并自我介紹。
可惜繡娘沒有擡手相握,依舊維持着那份死亡凝視。
“我将這裏處理下。”
沒在意繡娘的沒禮貌行爲,田昊示意了下後起身将那些殺手的屍體甩到最大的那個房間裏,将窗戶房門撞碎做成個柴火堆,最後将屍體甩上去點燃火化,最大限度的毀屍滅迹,甚至還将彈射出去的鋼針取出。
确定沒有遺漏後方才走出來與玄翦會和,在繡娘憤恨的注視下離開。
繡娘雖然無比的憤恨,恨不得将某個罪魁禍首給千刀萬剮,但卻也保持着自身的理智,知道現在自己不是對手,必須得忍耐着。
等以後找到機會了再将那個渾蛋用絲線切成肉片。
就這樣,田昊三人與從酒樓那邊出來的衆人會合,一同離開這座城池。
從他們入城開始到離開總共耗時不過半個時辰,甚至軍營中的楚軍都還沒搞清楚自家将軍是怎麽沒的,更别說出兵封鎖城池了。
這便是普通人面對武林高手的被動,個體實力相差太大,隻要沒有提前防備,就很難擋得住。
當然,更重要的是這邊田昊給配置的裝備太強了,不僅有來自于韓國的勁弩,箭矢上還塗抹了百毒王友情贊助的劇毒,如此裝備持在一群可以高來高去的高手手中,誰能擋得住?
這邊城池和軍營的反應田昊自然懶得理會,他們此刻正向回趕去。
相比起來時的急行軍,回歸就要慢的多了。
主要是隊伍中有很多傷員,不宜過快的趕路,尤其是繡娘胸口被刺了一劍,那一劍刺斷了兩根肋骨,還被毒素侵蝕過,哪怕及時吸取出毒血,并用解藥化解,但仍然讓繡娘元氣大傷。
若非有内力撐着,早就病倒了。
隻不過繡娘認爲相比起身體上的傷勢,心靈上遭受的創傷更嚴重,尤其現在還被持續性的傷害。
“我跟你講,無情之道很強大的,絕情絕義,絕憐絕愛,絕親絕友之後,絕天絕地,絕神絕魔,天地之間,唯有我劍。這一劍可令鬼哭神嚎,到時候你就能輕易的殺了我爲你的愛郎報仇了……”
田昊與騎着馬的繡娘并行,向其推薦着無情之道,很想試試這種理論在秦時這個不正經的世界中是否可行。
遭受了情傷的繡娘就是一隻很好的小白鼠。
“滾!”
忍無可忍的繡娘恨恨的道了個滾字,她現在一刻也不想看到那玩意,否則非得被氣得傷口崩裂不可。
同行的衆人則神情詭異,都覺得那位二當家太狗了,弄死了人家的情郎還不算完,現在竟然還要忽悠人家姑娘走上那無情的道路。
雖然他們對所謂的無情之道沒啥了解,但聽着那斷情絕欲的要求就感覺不是正常人玩得。
太不是人了!
倒是玄翦對那種絕情理念若有所思,覺得跟自己以前主修的劍法挺契合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