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山城的最高處,田昊目視着南方,接下來楚國才是自己的對手。
而楚國可遠不是韓國所能比拟的,不管是體量,還是所擁有的的文臣将才和強者都遠遠超過了韓國。
他可以帶兵孤軍深入韓國,但絕對不能去深入楚國,否則必定會被留在那裏的。
更别說暗中還有一個楚南公盯着,他才不會舍身犯險呢。
甚至若不是有便宜師父六指黑俠暗中在這裏坐鎮的話,早就跑回秦國猥瑣發育了。
“這次偷襲韓國又大賺了一筆,等打敗楚國大軍,賺的肯定更大。”
回想過之前進攻韓國的收獲,田昊心中便越發的期待。
之前跟天澤率軍去韓國,搶奪物資隻是次要的,關鍵是再次收割那種神秘力量。
而改變一個國家的走勢,收獲的神秘能量果然要比忽悠個體人員多得多。
現階段隻是削弱韓國,如果将韓國這次的進攻徹底擊敗,甚至将對方的大軍俘虜,轉運到秦國去,收獲肯定更大,更不用說擊敗楚國這邊的大軍了。
“你在欺騙他們!”
忽然一道清冷的話音自後方響起,田昊不用回頭就知道是那名青年,而且從腳步聲來判斷,那名老者也上來了。
“我怎麽欺騙他們了?”
轉過身來,田昊好笑的看着一臉鄙夷的青年。
“此次楚國覆滅百越的決心很大,至少會調動十萬大軍,并由項氏一族主導,别說你這裏的三千人了,就算加上整個百越的兵力都沒可能抵擋的。”
青年的鄙夷依舊,她認定了此人先前在欺騙那三千人,騙他們去送死。
楚國作爲當世僅次于秦國的強國,甚至某些方面比秦國更強,不管是軍隊還是将領都是最頂尖的,遠非百越所能比拟。
所以此戰百越必輸,差别無非是戰争過程中楚國會付出多大代價罷了。
而那被安排在這裏的三千人必然會先行跟楚軍對上,會被碾碎的。
老者戰在後方沒有言語,不過同樣很好奇那年輕人要怎麽對付楚國大軍。
“你不會以爲我會帶人去跟楚軍正面硬拼的白刃戰吧?”
神情浮現出一抹古怪,田昊感覺這丫頭挺可愛的。
沒錯,就是丫頭,之前在韓軍大營的時候他就有所懷疑了,歸來的路途中多次觀察,發現這是個女人,不過樣貌長得有些英氣,有種中性美,這才能僞裝成一個男子入伍。
“難道憑借那些弓弩嗎?”
女青年不屑,這邊的裝備太差了,後方的百越城牆上雖然有安裝床弩和投石機,但射程差了很多,比不得楚國那邊。
而且戰争打得主要是硬實力,楚國地大物博,所擁有的的高手也更多,甚至還有四大軍團,都是練武的武者,每一軍團都有一萬人,是類似于魏武卒一樣的存在,一般的城池城牆根本抵擋不住的。
“戰争比拼的一大核心是武器裝備,誰掌握了更強的武器裝備,誰就能獲得勝利,這次優勢在我。”
田昊對自己掌握的那種大殺器很有信心,可以說是一種降維打擊了。
“裝神弄鬼。”
狐疑的打量一番某人,女青年最終也無法判斷這個男人的底牌是什麽。
“伱們跟武安君是什麽關系?”
田昊忽然問了句,同時緊盯着兩人,待看到那細微的神情變化後,更加确定了心中猜測。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女青年果斷否認,不承認自己與那位有關系。
這可關乎着自己和馬叔的性命安危,絕不能洩漏的。
“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一直沒有言語的老者忽然開口,算是承認了這層關系。
“馬叔!”
女青年不解的看向老者,爲什麽要承認呢?
“有些事情隻要有懷疑就夠了。”
老者解釋了句,渾濁的老眼則依舊盯着某人,内中更隐現着一道利芒。
“鐵鷹銳士雖然是大秦最精銳的軍團,但能修煉到你這種程度的絕不多見,你的身份絕對不簡單,但卻又對大秦心懷恨意,我猜測你們應該被大秦的某些勢力,甚至是秦王背刺了,有了冤屈。
據我所知,秦國十數年中唯一一次涉及到高層将領的變故隻有武安君白起将軍的死。
而武安君也是統領鐵鷹銳士時間最長的将領,所以我猜測你們與武安君有關,要麽是親人,要麽是手下。
不過你的身份必然更加緊密,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武安君的女兒或者孫女外孫女之類的。”
說到最後,田昊目光落在女青年的身上,從那老者對其态度就能确定很多事情的。
女青年沒有回應,但一雙眸子卻更加銳利了,顯然被說中。
“你父親也死在長平之戰,你認爲武安君的死如何,值嗎?”
老者同樣沒有回應,而是說起田昊父親的死。
上次在韓軍大營中他有聽到,并一直記着,甚至還對之有了點親切感。
說到底,他們都是武安君麾下的兵,也算是戰友了,在那一戰中的确死了很多人。
“死的不值!”
田昊很坦然的回道,更沒有絲毫猶豫。
他的确認爲武安君死的不值,但這是封建制的一種先天缺陷,想要改變很難。
“你這樣說就不怕被殺頭?”
女青年冷笑,不過心下卻對之多了點認同,她也認爲父親死的不值。
“秦王稷已經死了,我怕什麽?”
田昊是無所謂的,他的底牌是嬴政,又不是秦王稷,更别說秦王稷已經挂了,甚至要不了多久,那位秦王柱也該挂了,秦王楚也活不了多久的。
到時候就是呂不韋掌權的時代,他怕什麽?
“是死了,可我們的心也随着武安君死了,對于那個國家我們現在隻有痛恨,恨不得将之覆滅。”
老者恨聲道,以前對那個國家有多愛,現在就有多恨。
“那是帝王制度的缺陷,古往今來因此而遭劫的将領數不勝數,遠的不說,趙國的廉頗也因此受害,從而導緻長平戰敗。
那也隻是這個時代的一處縮影,我想改變這個病态的時代,但單憑我一個人的力量遠遠不夠,需要彙聚諸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去奮鬥。
你們與我有着同樣的目标,更應該與我聯手返回秦國奮鬥,并爲武安君平反正名,而且我能保證秦國會有一個前所未有王,他不會去做那種讓人流血又流淚的蠢事。”
田昊認可兩人的仇恨,但仍然道出邀請。
“赢柱嗎?我可看不出他有那樣的氣魄,比嬴稷都差了很多。”
老者不屑,作爲最早追随武安君的将領,他曾跟随着武安君見過秦國的很多大人物,自然包括現在的秦王柱,也就是曾經的安國君,本身也就那樣了。
“秦王柱自然差得很遠!”
田昊點頭表示認同,一個将死之人沒什麽好期待的。
“那個拜楚國女人爲母,還改名去讨好人家的嬴子楚?”
女青年冷笑依舊,同樣不看好那位秦太子楚,甚至還有點鄙夷。
從她得到的情報來看,那顯然是一個爲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之人,那種貨色更别談什麽氣魄了。
“我說的是他的兒子嬴政,那注定會是一個帶領大秦覆滅六國,統一天下的帝王,遠不是秦國曾經的君王們能夠比拟的。”
田昊道出嬴政的存在,同時想着能否借助這兩人拉攏到白起殘留下來的勢力。
白起當年在秦國是真的如日中天,要不然秦王稷也不會将之賜死了。
其麾下勢力無比龐大,甚至其中一部分還加入了羅網,這些人必須争取過來,不能内耗掉。
“幾個月前鬧得趙國内部大亂的那個孩子?”
老者想起來了,幾個月前趙國的事情鬧得很大,哪怕他在韓國都有所耳聞。
“你是護送公子政歸秦的那個羅網殺手?”
女青年也反應過來,并對此人的身份有所猜測。
按照她得到的情報,公子政是被羅網拯救的,并且由羅網主力在趙國境内吸引各大勢力的注意力,一名羅網殺手帶着公子政繞道歸秦,當再次出現在世人眼前時已經到了鹹陽城外,并且聽說還帶來了一頭黑龍。
“那還隻是一個孩子。”
老者不滿,據他所知公子政現在也就十歲左右,一個十歲的孩子能看出什麽來?
“言語是蒼白的,但我希望你們随我去秦國見一見公子政,如果到時候你們不滿意,可以選擇離去。”
田昊沒多解釋,隻是邀請兩人去跟嬴政見上一面。
他對自己的調教能力很有信心,而且嬴政這一年來變化很大,不說讓兩人臣服,至少能入眼。
他相信等嬴政成長起來後,任何見了的人都會臣服的,千古一帝可不是說着玩的。
“如果不滿意,你真會放我們離去?”
女青年與老者對視一眼,覺得這太簡單了。
“隻要你們不與大秦爲敵。”
道出一個條件,他可以放走兩人,但兩人絕對不能是敵人,否則還是盡早人道毀滅的好。
“希望你能信守承諾,否則我定讓你在秦國難以安生。”
冷厲的盯着,老者警告道。
他雖然假死脫身,但家族在秦國内卻還有些勢力的,再加上君上殘存下來的勢力麾下,足以讓此人難以安生了。
“請教前輩尊姓大名。”
田昊沒有在意老者的威脅,反而趁機詢問。
不将對方的名号身份搞清楚,總是難以安心。
“老夫複姓司馬,單名一個靳字!”
傲然的道出那個許久不用的名号,司馬靳也需要這個身份來威懾對方,别有什麽壞心思。
他們的報複足以毀滅任何一個人。
“武安君的那位副将?”
聽到那個名号讓田昊一愣,這個名号可不低,是武安君白起的副将,也是長平之戰中坑殺趙國四十萬降卒的實際執行者。
雖然在秦國因爲白起的事情這個名字被人故意抹去,沒人敢提起,但在趙國卻一直被無數百姓咒罵,所以他才知道這個名字和對方所做的事情。
司馬靳沒有言語,這個名字本身就足以證明一切。
“你呢?”
目光轉向那位女青年,田昊很好奇這位的姓名。
“白夜!”
猶豫了下,最終女青年還是道出自己的姓名,既然身份被看破,那麽隐藏就再無意義,說出來也沒什麽。
“武安君是你的……”
田昊進一步詢問,很好奇這位到底是武安君的女兒還是孫女。
“是家父!”
白夜很自然的回道,甚至有着一股子驕傲,以父親爲榮!
“老當益壯啊!”
田昊驚歎,要知道白起可跟秦王稷的年歲差不多,眼前這位妹子看面容和聲音應該跟自己差不多,也就是說白起在有這個女兒的時候都已經五六十歲了。
老來得女啊!
“锵!”
聽出某人話語中的不對勁,白夜果斷拔劍,直指着某人的脖頸。
不過白夜的實力到底差了點,雖然修煉出了内力,但戰力卻差了太多,被田昊随手擋下。
“作爲武安君之女,實力怎麽這麽差?”
田昊不解,要知道白起可是一位天人境的強者,走的還是殺道那種路線,難道就沒有留下什麽傳承嗎?
“你……”
白夜被氣到了,揮劍繼續挺刺,但卻都被田昊輕易當下。
“君上的武學太過霸道,不适合女子修煉。”
司馬靳歎了口氣,他和武安君所修武學都是霸道剛猛類型的,無法傳授給白夜,緻使白夜現今修煉的還隻是一種低等級的吐納術,劍術也沒有好的傳承,否則也不至如此。
“前輩認爲晚輩的槍術和劍術如何?”
田昊伸手一把抓住白夜持劍的手掌,将其身子提溜起來,這才向司馬靳問道,有了點想法。
這話讓正在掙紮踢蹬的白夜都不由一愣,聽出了某人話語中的意思。
“你想要什麽?”
意外的看了眼田昊,旋即目光轉向被提溜起來的白夜,司馬靳想了想還是決定同意,就是不知道這小子想要什麽。
“晚輩學了點兵法戰略,但還處于紙上談兵的層次,還請前輩指點一二,引領晚輩真正入門。”
很坦誠的道出所求,田昊正愁找不到借口讓這位指點呢,現在卻送上門來。
鬼谷子雖然在兵法戰陣的理論上精通,但也隻限于理論,對方算是孫武那樣的軍事家,但卻算不得真正的大将,同樣缺少統兵作戰的經驗。
這就相當于前世的理科和工科,理科是搞理論研究的,工科則是将理論研究應用到實際中來。
隻有将兩者結合才是完美的。
“可!”
司馬靳雖然意外,但還是應了下來,這對他而言不算難事,而且小姐的确很需要一套劍術來修煉,擁有足夠的實力。
畢竟他已經老了,沒幾年的活頭,往後的日子得小姐自己走下去,多一些保命的手段,他也能走的安心。
“老師在上,請受學生一拜!”
田昊一喜,趕忙躬身行禮,認下這位老師。
“百越内部出現變故,針對韓國那邊的戰争布局必然會随之改變,你要如何應對?”
司馬靳受了這一禮,旋即詢問,也算是一種考校。
“那隻是對百越而言的變故。”
田昊笑了笑,雖然出了點變化,但也算在自身的預料之中,并不影響對韓國大軍的破解之法。
當初說起用毒之法的時候,他就特意叮囑過天澤幾人莫要洩漏出去,百越王是不知道的。
所以不管百越跟韓國大軍那邊怎麽打,又打成什麽樣,都不影響自身的殺招使用。
“看來你對百越謀算的很深。”
深深地看了眼,司馬靳明白這小子所圖絕對不小。
田昊笑而不語,并不打算道出所用之法,畢竟他現在還不太信任這兩人,該保密還是得保密的。
“我先傳你吐納術,将體内的内力轉化過來。”
将提溜着的白夜放下,田昊道出吐納術的修煉法門。
吐納術被他修煉至今早就不是最初的雷霆吐納術了,融合了諸多吐納術的特性,變得十分繁雜。
也就他有金手指開挂提升悟性,并在修煉過程中一點一滴的去不斷微調,尋找各個吐納術的契合點,最終融合成功。
當然,這種融合必然是有所舍棄的,每種特性比起原版來要差一些,但各種特性綜合起來卻又要遠強于單個的吐納術。
“你這是什麽吐納術?”
聽某人念完吐納術的修煉法門,白夜不僅柳眉蹙起,邊上的司馬靳也聽得眉頭直跳,還是首次見到如此古怪的吐納術,内中蘊含的特性太多了。
說是大雜燴吧,卻又很好的契合着,至少以他的境界看不出隐患毛病來,說是一個整體吧,那些特性卻又相互獨立着,着實古怪。
“看着是複雜了些,但隻要将之融入身體本能,練起來就會輕松很多的,像我現在一天十二個時辰,吐納術都在不停的運轉着。”
解說了句,田昊也知道現今的吐納術複雜了些,也就他本身是個挂逼,否則也難以修煉。
“你這種功法初期修煉可以,但隻要達到高深層次,内中的各種特性就會越發的獨立和強大,從而在體内沖突起來,是很兇險的。”
琢磨了一會兒,司馬靳道出吐納術中的隐患。
“這套吐納術算是我開創出來的,融合了幾種吐納術,我有信心将它不斷完善下去。”
田昊話語顯得很是自信,對金手指的自信。
而且多種屬性共存的問題在這個世界也有解決之法的,比如說陰陽家,人家最初始的煉金術就能同時具備金木水火土五種屬性。
初期修煉可能得有所側重,但到了高深層次便可同時掌握,比如說月神就曾經親手給姬如千泷演示過煉金術的五種屬性,證明至少金木水火土這五種是可以共存的。
當然,更猛的是農家的地澤大陣,先不說那二十四種節氣屬性,單單春夏秋冬四種屬性變化就相當完美,不遜色于陰陽家的五行變化,如果能弄到手的話肯定會對自身的功法完善有大助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