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國質子說的?”
看着手中竹簡上記錄的内容,趙王丹面色陰沉如水。
“是秦國質子的母親趙姬所言,刺客明顯是想聲東擊西,刺殺燕太子丹是假,襲殺秦國質子是真,趙姬在聽到動靜後帶着秦國質子跳進水井裏方才躲過一劫。
房屋那一寸厚的木門被撞碎,沒有斬擊的痕迹,是被硬功外勁撞碎的,在嬴政的床榻上我們還發現被褥床闆有被利刃刺穿的痕迹,來者要取秦國質子的性命。”
侍衛頭領如實相告,說完便低下頭等待王上的命令。
之前他問過趙姬母子,那秦國質子已經被吓得說不出話來,唯有趙姬還算鎮定,道出了一條線索。
襲殺的人在沒有找到趙姬和秦國質子後,曾說過任務失敗,先回常山複命的話語。
常山那個地方他知道,在鄗地那裏,而鄗地那裏可住着一個大人物。
這種事情不是自己這種小蝦米能夠參與的,如實上報便可。
“下去,在秦國質子周圍加派人手看護。”
陰沉着臉思量了一會兒,趙王丹示意侍衛頭領回去,并下令加派人手守護嬴政母子兩。
現今那兩人還不能死,否則隻會讓秦國的攻勢加劇,于趙國不利。
“是,王上!”
侍衛頭領躬身領命,這才退出大殿,隻剩下趙王丹一人坐在那裏,面色越發陰沉,甚至有一股子肅殺在大殿中湧動。
“常山,鄗地,好一個信陵君!”
獰然的冷笑,趙王丹基本确定就是信陵君魏無忌的手筆,想要借此加劇秦趙兩國的戰況。
雖然不知道對方的真正目的是什麽,但必然是爲了魏國的,隻不過他們趙國卻成爲對方的棋子,與秦國加劇戰争後,還不知道會被打成什麽樣呢。
當真是好一個仁義滿天下的信陵君!
隻是現在還不能撕破臉皮,一個秦國就已經夠趙國受得了,燕國那些老鼠也在虎視眈眈,說不定關鍵時刻還得向魏國求援,現在撕破臉皮于趙國不利。
不過這筆賬寡人記下了!
另一邊的趙姬也趁此機會提出加固屋子,對此府邸的人沒有拒絕,弄來一大堆的木闆将趙姬的房子前後加固了足足三層,用的全是一寸厚的木闆,将窗戶都遮的嚴嚴實實的,木門也換成了三寸厚的,整個如同一個堡壘。
如此就算有人潛伏過來,也難以從外面看到裏面的情況,甚至回來的侍衛頭領還送來一把弓弩交給趙姬。
這次可把他吓了一大跳,要不是趙姬機靈,帶着兒子躲入水井的話,必然兇多吉少,他們這些人也得跟着倒黴。
最可怕的是秦國質子身死必然會激怒秦國,進而有借口加派大軍過來進攻。
畢竟現今隻是諸侯間的日常攻伐,但若加上複仇的概念,戰争必然升級,說不定會再打出一個長平之戰來,他們這些人都有可能上戰場。
那就要命了!
所以趙姬和秦國質子絕對不能有半點閃失,給其一把弓弩也能作爲最後的底牌防身,至少拖延一點時間。
“加派了人手,不過都距離的足夠遠。”
順着門縫向外觀察,嬴政能明确看出監視看護他們的人手增加了,不過都在十丈開外,也在他們的預料之中。
爲了方便監視和防備兇人的潛入,他們這個院子是獨立的,方圓十數丈都沒有遮擋物,也沒有别的院子房屋相連,一覽無餘,就算有人想要潛入進來也隻能明着強沖,會被第一時間發覺。
之前那個魏國披甲門的人應該是先解決了周圍監視的人,這才殺進來的。
“隻要不靠近就行。”
趙姬對此覺得沒什麽,以前也是在那個距離監視的,隻要不靠近她們的屋子就成,相信那些人也肯定想不到會有人精準的挖出一條地道通過來。
隻可惜她們現今太弱了,就算有通道直通城外,也跑不快,在沒有人接應的情況下,必然會被趙國的武人找到抓住的。
所以還需忍耐,努力提升自身實力,哪怕秦國那邊不派人手過來接應,她們也能有足夠的實力逃出去。
“魏國!信陵君!”
嬴政念叨着那個名字,眼眸中寒光閃爍。
之前他從老師那裏知道了很多事情,尤其是各國需要他注意的大人物都有了解,曾經就說過信陵君,所以母親才會說出常山這條線索。
畢竟直接說信陵君和鄗地太過明顯,繞一繞反而更能讓人相信,至少能讓對方自身推斷聯想到鄗地和信陵君,這種自身推斷出來的反而會讓人堅信不疑。
而信陵君可是老師說過要重點關注的目标,其重要性不亞于燕丹。
按照老師所言,那信陵君魏無忌可不怎麽安分,一直在暗中聯絡六國,想要合縱攻秦,這次恐怕也是對方爲合縱攻秦做的鋪墊。
“别想那麽多,等以後你成爲了秦王,有的是機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将兒子抱在懷中,趙姬越發認知到這裏的兇險,原本以爲自己隻需要防備趙國内部的人下手,誰想還得防備他國的人。
這日子沒法過了,必須得盡快逃出去,隻有去了秦國,她們娘倆才有生路。
“讓他們付出代價是肯定的,但他們也能有利用價值,也會是我們的一次機會。
大秦以軍功爲上,我要坐穩王位就必須得有軍功,如此才能服衆!”
嬴政想得更加長遠,這也是老師提醒過的。
信陵君想要合縱攻秦,他們自然也能提前準備,破了魏無忌的合縱,并借此立下軍功,穩固自身地位。
隻要獲得了大秦軍方的認可,那便無人能撼動得了自己的地位,就算呂不韋有想法,也得掂量着點。
看出兒子的堅毅,趙姬張了張口,但卻沒辦法勸說。
兒子自小就很有主見,決定了的事情絕對不會更改的,自己也隻能支持。
好在還有時間,按照那小男人的推算,魏無忌要合縱攻秦必然會找準一個時機,一個秦國内部混亂最爲虛弱的時候。
嬴子楚逝去,幼主登基是最佳的選擇,至少還會有四年的時間,有那種發電機的機關和雷霆吐納術,足夠她們快速培養出一批強大的武人親衛了,就算兒子上了戰場,也有自保的能力。
嬴政也是這樣想的,他不想做一個隻呆在宮殿裏的秦王,而且想要王位穩定到無人撼動,就必須在軍中建立威望。
再者大秦的武臣也早就有了派系,不能讓那些武臣派系繼續壯大下去,否則難免生出異心來。
有些事情是需要提前做好防備的,至少不能給那些人生出野心的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