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同學,有禮了。”
範離和寒月聖主正在找自己的座位,卻被一名儒生攔住。
這人容貌醜陋,尤其右眼旁長着幾顆黑痣,更是醜上加醜。
偏偏他衣品不俗,從頭到腳的穿戴行頭,絲毫不輸楚國名門望族的公子哥。
範離一向不以貌取人,但今天實在覺得對方人醜心更醜。
爲什麽呢?
朱紫陽主動上前打招呼,其實蠻橫的攔住兩人去路。
他一雙細眼,由始至終都在寒月聖主身上掃來掃去。
對于範離,卻根本沒多看一眼。
鹿鳴書院招收學生,既考究學識,也審查德行。
範離心中好奇,眼前這醜貨是如何通過書院審查的?
能在書院立足,行爲舉止又如此跋扈。
莫非,他有什麽了不起的勢力?
想到這裏,範離差點笑了。
自己不正是楚國最大的勢力麽?
而且是惡勢力?
“我叫朱紫陽,很高興認識兩位同學。”那人滿臉堆笑,目光卻始終停在寒月聖主身上。
“你有多高興?”寒月聖主皺眉反問。
她不理解。
眼前這弱小的金丹境儒生,爲什麽要擋在自己和範離面前。
“啊?”
“多高興?這……”
朱紫陽當場尬住了。
他原本是來搭讪的,卻沒想到這位冰山美人極會怼人。
旁觀的儒生們,聞言哄堂大笑。
顯然,朱紫陽在書院的口碑并不太好。
儒生們見他吃癟,免不了幸災樂禍。
朱紫陽卻不罷休。
以他金丹境的實力,在這群年輕儒修中也算是翹楚人物。
最近又拜了名師,在鹿鳴書院可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朱紫陽上下打量範離和寒月聖主。
“臭小子可真夠弱的,才築基三品而已?恐怕是新入書院的學生。”
“奇怪,最近書院有招生嗎?”
“我卻從未見過如此美貌的女子,比家中那幾房妾室都更美麗。今天定要請老師做主,把她納入房中!”
想到自己新拜的老師,朱紫陽心中不免得意。
那可是合道境一品的大儒,放眼全天下能有幾個?
他又發現自己看不透寒月的修爲,但也不驚訝,隻當是有某種屏蔽探測的法寶。
“這位……”朱紫陽瞥一眼範離,語氣越發輕蔑。“後生,你獨自尋位子坐吧,我陪這位女同學一起聽課。”
後生?
剛才不還同學嗎?
範離撓撓鼻子,想笑不敢笑。
這醜貨想替自己陪伴寒月,說心裏話,他真是求之不得。
“寒月聖……寒月小姐,咱倆要分開嗎?”範離試探性的問道。
修行世界,實力爲尊。
在場拳頭最硬的,毫無疑問是寒月聖主。
範離有君子成人之美的品德,但還需要女方同意才行。
“你敢!?”
寒月聖主沒說話。
但眼角餘光瞥向範離,意思已經很明确了。
“呵呵。”範離無奈,隻好對朱紫陽搖頭道:“兄台,算了吧?色字頭上一把刀。”
其實,他想說色字頭上一把凝霜劍,還是天級的。
好意提醒,可惜朱紫陽聽不進去。
“這小子莫非有點家族背景?否則怎麽配與這等美女結伴同行?”
“但他隻有築基三品,想來是彭城某個小家族的少爺。”
“在老師面前,便是九卿高官也要退避三舍!”
“這小子有什麽資格跟我争女人?”
想到這些,朱紫陽索性無視範離。
他笑呵呵的看向寒月。
“同學你有所不知,今日登台主講的老師乃是伊川先生。”
“伊川先生儒學淵博,修爲精深。”
“不久前,他成功突破至合道境一品,跻身天下名儒之列……呵呵,區區小可,便是伊川先生的首徒。”
說到這裏,朱紫陽臉上不由露出驕傲之色。
放眼整個書院,自修的儒生比比皆是,有幾個能像他這樣,被大儒認可爲親傳弟子收入門牆的?
朱紫陽十分期待寒月聖主的反應,卻發現她正在哈欠。
這都沒被震撼到?
甚至有點犯困?
範離看看寒月聖主,又看看朱紫陽。
恐怕,他是唯一能同時理解這兩人心情的。
“原來儒修這麽弱的嗎?”寒月聖主問向範離。“合道境一品也配自稱天下大儒?比金德差太多吧?”
金德聖主,天下第一儒門女修。
寒月聖主比金德更強,又豈會把隻有合道一品的伊川放在眼裏?
“這位同學,無知不是你的錯,但不可信口胡言!”朱紫陽聞言驚怒。
他還沒反應過來,寒月口中的‘金德’是指誰。
但她那句‘合道境一品也配自稱天下大儒’,朱紫陽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範離也有些煩了。
這個朱紫陽,浪費了兩人太多時間。
但寒月聖主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正等着他答疑解惑。
範離無奈,隻得解釋道:“儒修與其他修行者不同。”
“怎麽不同?”寒月追問。
“儒修,分儒學和修爲兩層。”
“儒學,是知識、德行、思想的積累。”
“修爲,即浩然氣的境界程度。”
聽範離這樣說,寒月仍是似懂非懂。
她其實對儒修毫無興趣,否則早就去請教金德聖主了。
隻是能和範離聊聊天,話題内容并不重要。
見她依舊迷茫,範離隻好繼續解釋。
“儒學的積累,對精進浩然氣有莫大好處。”
“學識越厚重、思想越深沉、德行越端正的儒修,在浩然氣境界漸入高深時,遇上的坎坷和瓶頸就越少。”
“反之,儒道修行者若是不讀書、不思考、不注意言行舉止德行,即便整日苦修浩然氣,成就也是有限的。”
範離想了想,最後給出結論:
“最多修到金丹境,從此再難寸進。”
嘩!
滿場皆驚!
範離的聲音不大,但所有人都能聽見。
衆人都是修行浩然氣的,雖然從未聽過範離這番言論,卻感覺與自己的修行狀态十分貼合!
那些境界長期止步不前的,都是在儒學上花費時間較少的。
而境界較高的青年才俊們,平日也從未放松儒學的研習。
隻有朱紫陽,一張老臉漲得通紅。
他雖是金丹境界,卻是在場衆人年紀最大的。
最近兩年,他的修爲也确實寸步未進。
“你放屁!”
“區區築基三品,也敢妄談如何修儒?!”
呵……一天比一天更新晚,我這狀态像要斷更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