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離聽長樂公主說完,不由得陷入深思。
難怪,即便根骨修複,自己也隻勉強踏入修行門檻。
原主當年是遭受雙重打擊,除了根骨暗傷,居然還有魂魄暗傷?
“請問,天損有治愈之法嗎?”範離直接問向青丘。
這種感覺很奇怪。
青丘理論上是自己的敵人,但範離實在對她生不出半點敵意,反而感覺很親近。
青丘也沒有讓他失望,直接給了答案。
“天損秘術,施術門檻和治愈門檻類似。”
“除了以一魄爲代價,對命格還有特别要求。”
“施術者、受術者以及治愈者,都必須是同一類型的命格。”
“以儒道修行者爲例,他們都是文昌、文曲此類命格。故而,儒道修行者隻能對同道施展天損秘術,對其他性格則無效,也無法爲對方治療。”
範離聽她說完,随即陷入沉默。
命格?
自己是天子命格。
所以,果然如範家人推測的那樣,是楚國先帝對自己下手的?
“原主範離天生有‘風雲龍虎’異象,正是天生的貴人。”
“加上範家本就勢大,難怪會遭到先帝忌憚。”
範離有些無語了。
想要治愈魂魄暗傷,必須找一位天子命格的高手?
這條件也太苛刻了!
普天之下,除了在位的天子以及皇家血脈,誰敢承認自己是天子命格?
一旦被發現,恐怕要遭到三國天子的聯手追殺!
原主範離在幼年時,因‘風雲龍虎’異象暴露命格,恐怕也是先帝在範家安插了眼線。
“你是什麽命格?”青丘問道:“若與我同類,我可以爲你治療。”
範離聽得哭笑不得。
他真希望自己和青丘是類似的命格,但絕不可能。
青丘一生都在淨土修行,幾乎不染塵世,她怎會是天子命格?
範離搖搖頭:“多謝你的好意,但你我命格肯定不同。請問,若我能遇上同命格的人,該如何請對方救我?”
“治療手法至少有三種。”
聽青丘這樣說,範離頓時來了精神。
真不愧是梵音淨土的聖主,知識面就是廣。
“第一種,要求對方修爲境界極高,至少是大乘境一品。然後,那人以跌落一個大境界爲代價,可将你的魂傷治愈。”
範離苦笑。
跌落一個大境界?
從大乘境一品跌落到合道境一品?
普天之下,恐怕隻有自家大哥、三弟、小妹,願意爲自己付出這麽大的代價。
但他們三人都不是天子命格。
青丘又道:“第二種辦法,找到施術者本人,他以再損自身一魂爲代價,可在不損修爲的代價下将你治愈。”
範離聽得連連搖頭!
且不說楚國先帝已經駕崩,就算他還活着,也絕不可能爲自己治療。
人有三魂七魄,損失一魄才能施展的大招,若沒有決絕的理由,誰又會輕易施展,又豈肯自己廢招?
三魂爲胎光、爽靈、幽精,分别主生命、财祿、災衰。
氣魄爲屍狗、伏矢、雀陰、吞賊、非毒、除穢、臭肺,也就是喜、怒、哀、懼、愛、惡、欲。
“人有三魂七魄,然後才稱之爲人。”
“萬物修煉成人形,故而人被稱作萬靈之長。”
“天道以天劫曆練修行之人,合格者才能位列仙班。”
“損一魄而傷我,這是甯可放棄成仙的機會,也要壓制我成長,好狠的楚國先帝!”
範離拱手道:“青丘,請教我第三種辦法?”
青丘聞言,居然沉默了片刻。
她那張絕美而清淡的臉頰上,似乎出現了刹那的尴尬之色。
“第三種,便是尋一名同命格的異性。隻要她與你靈魂交融,身心合一,便有機會破除你魂魄中的暗傷。”
範離一時沒反應過來,脫口而出道:“什麽是靈魂交融、身心合一?”
他剛問完,又立刻明白了。
範離一張老臉憋得通紅,才理解爲什麽青丘聖主居然也神色尴尬。
“哈哈哈哈!!!”
長樂公主顯然比範離懂得更多,被他的蠢相逗得大笑不止。
公主的笑聲越發令範離尴尬,隻是他沒察覺到,公主在狂笑之餘,眼中似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
在範離用腳趾摳出兩室一廳之前,長樂公主終于閉嘴。
“嗯?”
“青丘剛才說,她願意爲我治傷。”
“但她打算用哪種辦法爲我治療?第一種,又或是第三種?”
範離絕對不是個自戀的人,認爲梵音淨土的聖主會對自己傾心愛慕。
他也就随便想想,便知道青丘指的肯定是第一種。
但這仍然讓範離感到驚訝!
青丘是大乘境七品高手,她如果願意幫助自己,豈不是要跌落至合道境七品?
就算是梵音淨土的鐵律,在調查某人時,也要盡量保證某人的安全,但不至于做到這個地步吧?
範離有些哭笑不得,他實在無法理解青丘的腦回路。
青丘卻似乎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
“我有秘法,隻要曾經修煉到某種境界,即便境界跌落,也可在十年内恢複至巅峰。”
“卧槽……”
範離無奈,隻好承認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尋常人一輩子也無法達到的境界,青丘卻能輕易恢複?
“你莫要驚訝,當初本宮入淨土時,九大聖主都願意收本宮爲徒。但本宮偏偏選擇了青丘師尊,你以爲本宮沒眼光麽?”
長樂公主在範離耳邊輕松低語,暖濃的聲音撩得範離一陣胸悶。
公主又道:“你剛才……是否幻想過什麽羞羞的事情?”
“絕對沒有!”範離立刻答道。
公主發出一陣‘咯咯咯’的壞笑,卻道:“本宮說什麽了?你就要立刻否認,分明是做賊心虛。師尊,他好壞喲!”
範離真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青丘卻依舊平淡,對長樂公主的挑撥視而不見。
……
…………
大楚皇宮,承明殿内,項甯正在批閱奏折。
栗太後和項沖沒有通傳,突然就來到承明殿。
“母後,有事嗎?”
項甯放下筆,卻沒有起身行禮,目光更直直的望向項沖。
上次項沖被封了個五品小官,他入宮時需穿官服。
在皇帝和太後之間,身穿五品官服的項沖難免有些卑微。
項沖老臉一紅,張嘴道:“母後來看你,你竟不知道起身迎接?天底下還有你這樣的不孝女?!”
項甯怒瞪雙眼!
因爲血鳳聖主事件,她沒有和太後撕破臉,但彼此也該有些默契,比如互相不揭短。
承明殿内仍有宮女、太監伺候,其中不乏新人。
項沖一語道破她的身份,顯然來者不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