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鏡遠,你怎麽!亂進我房間啊!”
一進屋,她整個人都暴跳如雷。
分秒不見,這男人就整幺蛾子。
看看他都幹了什麽?
宋阮清回來的時候去了趟超市,買了很多零食和江鏡遠列出來的食材清單。
因爲今天有她喜歡看的電視劇!賊帶勁!
不過,人剛一到家,整個人都處在咆哮邊緣。
江鏡遠隻有上午有課要上,下午一個人在家的時候,不僅打掃了整個屋子,而且還幫她洗好了衣服。
此刻,她那粉紅色貼身衣褲和黑色蕾絲抹胸就這麽明目張膽挂在陽台上。
招搖過市…
微風吹來,一件兩件在晾衣架上歡快地來回擺動,似乎在炫耀,不帶任何羞/恥。
宋阮清兩手一丢,立馬跑了過去,掩耳盜鈴似的将窗簾拉上,就好像空無此物似的。
她氣急敗壞中帶着羞惱,臉上火燒火燎。
她又跑進卧室,果不其然,房間整齊,很明顯是被人清掃過的。
她今天早上換下衣服都安安靜靜地疊放在衣櫃裏,梳妝台上的卷發棒和吹風機早就收拾妥帖,更不論她早上還亂七八糟随意丢放的化妝品了……
江鏡遠上完課後,又睡了一覺,直至剛剛,她那一大嗓門響徹整個屋子,他才醒來。
客房的門被打開,江鏡遠踱着步子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飽睡一番,整個人容光煥發,絲毫不見滄桑感,身上還有一股若隐若現的男香。
宋阮清斂眸,暗道:一個人在家還噴什麽香水……
江鏡遠睡眼惺忪,整個人慵懶恣意,軟骨似的斜靠在門框邊,冷靜又自持地看着宋阮清。
他微彎下腰,活動了下筋骨,又穿過她看了眼卧室,心下了然,不慌不急,像在陳述一件自然輕松、稀松平常的事情:“正好下午有空,幫你收拾了一下,可以嗎?姐姐?我做的還行吧?”
“不可以!女孩子的卧室你怎麽可以随便進!”
不知道爲什麽,她突然就矯情上了。
一種油然而生的羞恥感落在她心上,久久不散。
她和江鏡遠還沒熟悉到可以幫人洗貼身衣服的地步吧!
她的褲子……髒不髒啊!
她不記得了!但是她真的很尴尬!
“呵呵。”
江鏡遠置若罔聞,自顧自地笑着,走了幾步,将手搭在宋阮清肩膀上,緩緩靠近:“姐姐害羞了啊?”
不用等宋阮清說話,他又正經地說着那讓人臊得慌的話:“以後,我都幫你洗,總要習慣的。”
“誰……誰讓你洗了啊!你怎麽可以替女孩子洗内褲!你要倒黴一輩子!”
宋阮清實在是找不到什麽好借口了……她在家,她爸爸也沒給她媽媽洗過衣服啊!還是貼身衣物!那她更是沒見過了!
不過,她倒是聽老人說過:男人替女人洗内褲,倒黴一輩子……
她是不信的,也覺得這種封建思想不應該出現在現代生活,現在可是唯物主義時代!我們要信奉馬克思主義!
但是,此刻,她覺得這是堵住江鏡遠唯一的借口了!她真的很害怕江鏡遠來真的!
那她以後再也不能穿不成套的貼身衣物了……
她今天換下的小褲褲,還是有蝴蝶結的……西瓜圖案……嗯……好像邊邊角還破了一個小洞……
天哪,誰來救救她!
“就給你洗過。”江鏡遠一本正經地彈了她的腦門,笑罵道:“你個白癡,現在都什麽年代了,還有這種封建思想啊!”
“我……總之!你不可以!”
江鏡遠一步步靠近,将她抵在牆上,退無可退。
宋阮清不甘示弱,那雙堅定的眼睛裏滿是不甘和水意。
她不說話,江鏡遠就這麽一直盯着她,良久,才傾覆過來,貼着她的側臉,聲線平穩,但那一字一頓的強調,像是要把後牙槽給咬碎似的:“怎麽?姐姐還想找别的男人給你洗……”
他說着混不吝的話,手也開始不安分,甚至握住她的胯。骨,指尖微勾,皮筋彈在肌膚上的聲音猶如崩塌之音,敲在她心上。
“這裏嗎?”
這個不害臊的男人啊啊啊啊!
流氓!
“流氓!”
“嗯,隻對你。”
他言語大膽又毫不遮掩,眼神流露出來的狼虎之意,像是烈火焚燒,又像要将她拆骨入腹,不留餘地。
江鏡遠,怎麽這麽野了?
宋阮清看着他,一眨不眨,時間仿佛靜止,她屏氣凝神,像置身于虛無之境。
宋阮清,比想象的還……可口啊。
他真的不太能忍住了,太可愛了。
尤其是用這懵懂又無知的表情看着他的時候,心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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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扇門,隔斷了各懷心事的男女。
宋阮清蒙住被子,腦子裏的記憶碎片不斷浮現,尤其那讓人浮想聯翩的聲線和擁抱。
“天哪,這人怎麽這樣啊?”
不能細想……她現在的臉皮就像烤火爐似的,滾燙,像能把人點着。
‘滴滴滴——’
宋阮清甕聲甕氣,縮在被窩裏,聲音沉悶:“喂。”
電話裏隻有稍遠的汽笛聲和行人交談聲,她拿下手機,屏幕光落下,被刺的有些難以辨明來電顯示。
“是我。”
薛硯的聲音極輕,不知在哪,看上去不太适合說話。
“嗯……”
現在挺晚了吧,大半夜的還打電話,通了也不知道說重點。
“冒昧了。”
宋阮清腦子裏一團漿糊,被燒的有點神志不清,根本不知道薛硯在胡說八道些什麽。
她正想将電話挂斷,那頭就傳來一道女聲,帶着譏諷:“薛硯的女伴?聽說你也是醫生?他跟我上過,你知道嗎?”
風聲夾雜着女人喝醉後的胡言亂語,又急又高,像是用盡全部力氣,随後不知怎麽,又開始哭,不過這聲音怎麽有點耳熟?
宋阮清這會反應過來薛硯說的那聲‘冒昧’是什麽意思了。
所以就是前女友在他身邊嗎?
不一會,那邊傳來磕碰聲,那女人的聲音帶着報複的痛快:“我說,我跟他上過了!不止一次!”
宋阮清聽到這句話,又想起剛才江鏡遠貼着她,褲腳在她小腿擺動,他的手骨節分明,行爲浪蕩,克制講禮。
他說:“宋阮清,先到這吧?下次繼續……堂堂正正的。”
思緒被拉回,宋阮清揚起嘴角,“嗯,恭喜你了。”
恭喜?哪門子恭喜?這個女人莫不是有點病?
很快,一陣忙音。
“你瘋了?”薛硯攬着她,像要将她肋骨擠斷。
“薛硯,你才有病吧!有了女朋友還上趕着伺候我,我就是要讓你女朋友看看你是個什麽東西!”
說着,她彎腰,就要把腳上踩着的十公分的高跟鞋往他頭上砸去。
她真的覺得天下男人一般黑,在國外就是因爲知道男友出軌了,出去買醉就不清不楚地跟他做成了男女關系,但這本來就沒什麽,但是這個男人偏偏又是她所選科目導師的得意門生,自然,她成了他的小跟班以及女伴。
畢業了,自然就要結束了。
可這人,偏的陰魂不散。
“你吃醋了?”
他還是攥着她的腰,夜深人靜,也沒什麽人,出了橋下三三兩兩一晃而過的車燈,便再無其他。
“吃醋?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吃醋了!”她氣急,“滾呐!什麽男人我沒上過,你算什麽東西啊!”
“最好用的東西。能讓你飄飄然,進入極樂世界。”
氣氛剛剛好,烈酒紅裙,西裝革履。
*
宋阮清昨夜失眠了,她接到薛硯那通莫名其妙的電話,閑來無事便去将他的朋友圈翻了個便。
要說這人,真的是喝水都會塞牙縫,她隻能說這世界真小。
所以,昨天晚上跟她耀武揚威的女人是徐恬。
她算是懂了爲什麽撞到前男友和小三也會那麽開心了,原來早就出事了啊。
也算是不一般的體驗了吧?
她今天有點不想去上班了。
她去上班了,肯定是要和盤托出的。
她情緒低落,兀自将牙膏沫吐了出來,未來得及漱口,便被人從後面擁住,嗓音撩人:“洗漱不等我一起?”
宋阮清無語,正要推開他。
真不知道一大早上就抽什麽風?昨天睡舒坦了,今天要開始作妖了?
倏然,口中一熱,異物來襲。
所以,江鏡遠是畜生嗎?
他哪是弟弟啊……這也太……
“專心點,不然……刷不幹淨。”
江鏡遠擡手遮住那雙明亮動人的眼睛,俯下身子,輕啄了她的嘴角,“姐姐,大早上這麽勾我,不太好吧?”
宋阮清整個人都不好了。
江鏡遠這人真的毫無下限!髒男人!一點都不愛幹淨!
她憤然,又重重刷了幾下牙齒,仰頭滾着水,随後一口吐掉。
“喂,宋阮清,你嫌棄我。”
江鏡遠上前一步,将人圈在身前,無路可逃。
他看着鏡子,小臂青筋蜿蜒,虎口粗糙,扣着她精緻的下巴,逼迫着她仰頭,深邃危險的眼眸微眯,眼睫濃密,眼皮半阖,視線極輕地落在她眼中,有些駭人。
是那種被抓包時候,班主任審訊時的氣勢。
“我在漱口,你幹嘛呢?”宋阮清不服輸,又說了句:“你這樣,刷的幹淨嗎?”
所以,宋阮清是對浪漫過敏是嗎?
江鏡遠氣笑了,他看着鏡子裏的宋阮清,低吟了句:“我刷過牙了,倒是你,你有什麽資格嫌棄我啊~姐姐?”
‘姐姐’二字落音比前面的語氣都重了些,調情又張揚宣誓地位。
“你嫌棄我就不要跟我在一起啊。”
宋阮清撞了他一下,根本不怕這個外強中幹的紙老虎,她掙脫開他的手,低頭掬了把清水潑臉,似有想到了什麽,又不甘示弱地接了口水漱口。
真是……不知死活。
江鏡遠看笑了,宋阮清慣來會氣他。
“宋阮清,你要感謝你今天上班,不然你真的要死在我身上了。”
江鏡遠擋住她要出去的腳步,惡狠狠地落了句話,回了房。
這門也不知道招惹到這個男人什麽了,一聲巨響像是要把天花闆都給掀了似的。
*
這天,是一天比一天熱了起來,宋阮清走在路上都感覺自己随時要離開這個美麗的世界了。
好不容易感受到了醫院的冷氣,又碰上她此刻最不想看到的人:徐恬。
她應該知道了,昨天問自己是不是談戀愛了就是試探,那一通電話她還聽不出來那是她的聲音,才真的見了鬼了。
徐恬臉色不太好,原本精緻的小臉此刻有些浮腫,一雙眼睛疲憊不堪,整個人都像剛從閻王殿歸來似的,吓人得很。
她隻是看了宋阮清一眼,宋阮清不知爲什麽,居然有點做賊心虛,拿着奶盒的手握緊了幾分,撒了一片。
宋阮清張口,聲音還未出來,就被徐恬好心遞過來的紙巾打斷。
兩人站在電梯口,相顧無言,像極了面壁思過的小學生,氣氛微妙。
認識她倆的小護士都有點不太想跟她倆坐一部電梯了。
“你……”
電梯門關上,剛好,隻有她倆。
“你和薛硯不是真的?”
經過了一晚上,徐恬也算是冷靜了。
但是她覺得她昨天那舉動,簡直是有病。
她現在尴尬的都能摳出三室一廳了。
她昨天說了些什麽啊?她喝醉了,不是特别能記住,但是她感覺不是什麽好話。
“……”
也好,不然長了八隻嘴也說不清。
徐恬前些時候那句‘又當又立’,她可是沒忘呢!
“我問你談戀愛的時候,你怎麽不說實話?”
徐恬看着電梯門中自己的倒映,感覺今天一天都糟透了。
妝造不合格,狀态不合格,穿的衣服還是昨天那件!
她還能說實話呢?宋阮清還以爲徐恬問的是她和江鏡遠的事情。
“知道就行了。不過這世界确實小了點啊。”
聽到這,徐恬嗤笑了一聲,“他故意的。”
薛硯這人,目的性極強,從來不做沒有用的事情,能找上宋阮清,估計也是把她倆的事情調查了個遍。
怎麽着?還聽出了幾分炫耀的味道?
電梯門一開,宋阮清就迫不及待地走了出去。
徐恬那女人,宿醉了也不知道換身衣服,一身酒味,難聞的很。
滴答滴答,時間真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