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網友也不是光看熱鬧,甚至抓住這個熱點,将兩種藥物仔細對比一番,從價格,銷量,期刊以及試驗成效,從外網扒到内網,做了一個對比文獻,但是出于國内嚴格的審批,這文獻上線不過一小時,就被下架了。
宋阮清有幸及時吃上了熱瓜,雖然也是徐恬喂的……
宋阮清不得不佩服這位網友天才邏輯,黑的也能說成白的。
對于新藥的副作用和後果一概不提,對于該藥在不同人【種】體内發生的不同作用也一筆帶過,整片文獻中心都圍繞了一個主題:藥庫的藥更貴,效果一般,醫院很會斂财。
順便,直接将矛頭指向了:吃瓜本人:宋阮清。
一如既往,宋阮清表示,她上熱搜都成家常便飯了,作爲一個醫務工作者,居然每次上熱搜都是如此清新脫俗。
要怪她運氣差了點,每次都是給人當活靶子。
熱搜裏,有一段很模糊的視頻,像是哪個看病的家屬偷拍的,鏡頭很搖晃,畫質不清晰。
但是正臉瞧着,就是她,穿着白大褂,桌上還擺着一盒藥,另一個交談的人是劉芳,隻不過因爲背光,沒人能看到她的臉,隻是從穿衣打扮上看得出來,她确實是藥代。
宋阮清不驚不擾,握住徐恬的手,将手機挪了過來,啧啧調侃:“徐恬,你說我如果混娛樂圈,是不是能一炮而紅?”
徐恬眼底滿是嫌棄,她不否認宋阮清的顔值,但是她對于宋阮清如此自信的模樣有些唾棄。
“能不能一炮而紅我不知道,但是你現在确實紅了,作爲醫學界的恥辱紅了。”
徐恬一字一頓,清晰無比的話語回蕩在她耳邊。
相比起上次的醫鬧,這件事情簡直是小巫見大巫,至少沒人掐她脖子,要她償命了。
宋阮清啧啧稱奇,不過很快,她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桌上擺着的東西……真的不是劉芳給她的那盒。
所以在她把藥給劉芳之後,劉芳掉包了,桌上擺着的是她們醫院的藥。
所以,這是一場有預謀的陷害。
如果醫院不想把事情鬧大,那麽就要任由劉芳拿捏了。
可能在公關上,就會側重于将新藥納入系統,對于舊藥進行緊急處理或者表态,隻是爲了把事情平息下去,更甚的是,她就是那個犧牲品。
宋阮清突然蹦出一句髒話。
大家清清白白做人不好嗎?技不如人幹嘛總是整一些幺蛾子呢!
而且爲什麽次次天選之子就是她!看她好拿捏是不是!
宋阮清一刻也不耽誤,徑直走向自己的桌子,将藥盒拿了出來。
平時她基本上不開這類功效的藥品,所以當時候也沒有察覺這藥盒的不對勁的地方,現在對比一下,這兩類藥盒居然有九成相似,除了那大大的英文字母和logo不一樣,其餘基本差不多。
而且當時劉芳留的名片也是錯的,她拿給她的名片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另外一個,她不認識的人。
名字似乎在哪聽過……
“宋醫生,院長找。”
小護士也覺得宋醫生真的好倒黴,才來醫院沒多久,連上兩次社會新聞,還都不是什麽好新聞……
小護士報以同情的目光。
宋阮清木然,敲開院長辦公室的門的時候,裏面坐了一個女人,她有點印象,很像劉芳的同事……
所以這件事情跟劉芳的同事有什麽關系呢?
“小宋,你來了。”
院長老神在在地坐在辦公桌前,他面前沸騰着滾燙的茶壺,咕噜咕噜的熱騰氣沿着直線向上飄忽。
坐在一旁沙發上,瞧着二郎腿的女人明顯沉不住氣,臉上藏不住的焦急之色,雙腳無意識地小幅度甩動着,坐立難安。
“院長。”
宋阮清話音剛落,旁邊的女人突然站起。
她很高,宋阮清站在她面前,還要仰着點下巴才能瞧見她的臉。
“宋醫生,你有沒有看今天的社會新聞!”
這個女人真的很着急,聲調都因爲急切都變了調,尖銳刺耳,配上她那棱角分明的臉,大紅色的口紅,宋阮清覺得自己的氣勢瞬間弱了下去。
她不漏痕迹的後退一步,笑了一聲:“剛看,沒看完。”
院長擺了擺手,示意兩人坐下來慢慢聊。
反正一時半會解決不好這件事情。
“那評論下面都說你和我暗中勾結,吃醫院回扣。這事你怎麽說?”
宋阮清眯眸,對她的話一知半解,很是無厘頭。
她更急了,直接拿出手機,将那一條條評論怼到宋阮清面前,順便将圖片拉大,名片上赫然是她剛才在辦公室看到的那名片。
現在,還有什麽不懂呢?她就是被劉芳陷害的主人公:何敏。
“你跟劉芳有過節?”
宋阮清聳肩,局勢一下子晴朗了。
“那賤人!競标能力不足,竟使些下作手段。”
何敏氣狠了,面部五官有些猙獰,像是要吃人似的。
說到這裏,宋阮清懂了,被當活靶子使的還有何敏。
她到底是要誇劉芳聰明還是愚蠢呢?
“我見過你吧。”
宋阮清現在近距離看着她,想起來了,上次她去劉芳公司,臨走的時候,在電梯裏碰到的,就是她。
那會她在打電話,電梯裏信号不好,可能客戶确實很重要,她電梯也沒坐,直接走向了安全通道。
“見過。”
“一個公司的啊?你們一個公司競争還這麽激烈嗎?自己人都陷害?!”
“嗯。上次擺了她一道,害她丢了幾個客戶。”
何敏别過臉,眼底閃過一絲狠厲和痛快,一點也不後悔那會自己的手段的行爲。
狗咬狗啊原來是……
“院長,這件事情我知道怎麽處理了。”
宋阮清看了一眼院長,接着道:“可否請幾名有權威的專家,對新藥進行分析論證,公布一些副作用?那藥,有點問題,不太适合亞洲人的體質。”
宋阮清笑了聲,拉着何敏走了出去。
“既然你們是一個公司的,你們那寫字樓的監控很好拿吧?你把那天上午九點的監控調出來,公司電梯口的,裏面有我和劉芳的畫面。”
宋阮清想了一會,又說:“你們樓下有一個飾品店,同一天,上午八點半我去她們店裏的視頻也順便幫我調一下,有用。”
何敏速度很快,可能這件事情确實對她造成了很大的影響,畢竟同一個公司的競争,總有一個敗了就要夾着尾巴做人,或者打包滾蛋。
很快,仁心醫院貼了一個社會公示。
裏面不僅有權威專家對兩類藥物的研究和論證,而且附上了何敏調出來的監控以及醫院急診科的監控,劉芳很聰明,在醫院的時候戴着口罩,捂得嚴嚴實實,很難造成說服力。
隻不過她賄賂宋阮清并被拒絕的視頻太過清晰,足夠打她的臉了。
仁心醫院對于網上的造謠者進行報警起訴,成功刷了一波好感,以至于醫院正規管理和醫生醫德都給市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營業收入是蹭蹭蹭地上漲。
“運氣不錯。”
這件事情結束是三天之後了,宋阮清終于能夠正常輪班作息了,徐恬替班的時候,拍了拍宋阮清的肩膀。
劉芳的下場不太好,因爲這件事情輿論過大,網友扒出了劉芳以前的一些不可告人的事件,順帶拉出一溜醫德不好的醫生,可謂痛打落水狗,成了過街老鼠。
——
宋阮清回到單元樓下的時候,天剛亮,路面潮濕,空氣中飄蕩着泥土的芳香。
她感覺自己靈魂都出竅了,困頓襲來,僅存的最後一絲意志告訴她回到家再睡。
宋阮清推開單元樓門禁,人走到電梯口,便被一個身影摟住。
吓得她立馬清醒,不過,聞到那清冽的松木冷香,才停止掙紮,被捂着的小嘴含糊不清,如被塞滿棉絮,“江鏡遠,你丫的有病啊!大早上的不睡覺,在這裏裝神弄鬼!”
她差點心髒病都要犯了!尤其是她又以爲有什麽神經質的人要報複她,像上次那樣,吓死人了!
“出息了,宋阮清。”江鏡遠不知在門口站了多久,臉頰微涼,埋首在她頸肩處,溫熱的呼吸聲與宋阮清的心髒跳動頻率保持一個調性。
樓道的燈滅了,又亮起。
宋阮清全身心的重量都靠在江鏡遠身上,心髒跳動的越來越快,像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似的,撲通撲通,頻率越來越高,聲音越來越大。
“姐姐緊張啊。”
攥着她腰間的手又收緊了幾分。
這些天因爲醫院的事情和那個劉芳的事情,宋阮清基本都沒回來住過,一直住在醫院。
喬女士去了外地開醫學峰會,對醫院的事情絲毫不知情。
江鏡遠這些天因爲補課的事情,也頭昏腦漲,要不是今天醒得早,想去對面,他可能也沒發現宋阮清好幾天都沒回家。
“你弄疼我了。”
宋阮清低頭,目光所及之處隻有江鏡遠強勁有力的小臂橫固在她脖子上,另一隻手緊緊摟住她的腰肢,像要把她揉進血肉一樣用力,壓得她喘不過氣。
“爲什麽不告訴我醫院發生的事情?”
手上的力道又緊了幾分。
“能解決啊,我宋阮清吃素的嘛?就那反常的行爲。”
宋阮清眼皮一掀,張狂至極。
能自己解決的事情,就不假人手,這是她的風格。
早在劉芳第一次見她,就直接将那麽貴重的手镯撸到她手腕上的時候,她就知道這是個陷阱了。
畢竟什麽樣的家庭才會一見面就給這麽大禮?空手套白狼這一套玩的真溜。
所以,在她去首飾店和歸還的時候,特意開了錄音,而且歸還都是選在了有攝像頭的地方。
劉芳就算有八張嘴,也說不了謊。
不過她到底是低估了劉芳,她原本以爲這件事可能就隻是針對她,讓她幫她完成業績的一些小手段,誰知道,不僅爲了業績,而且還想把何敏的銷冠位置給占了,直接讓她卷鋪蓋走人。
有點聰明,但不多。
宋阮清實在是被他弄得難受,而且她現在真的很困很困,她隻想睡覺。
身前一股燙意,她嫌棄得緊,往後退了兩下。
大熱天的,保持點距離,比較舒爽。
“你起那麽早幹嘛?”
宋阮清轉過身,将臉對着江鏡遠。
江鏡遠好像瘦了點,眼下烏青,睫毛忽閃,額前的碎發耷拉在眼前,遮住了濃密的劍眉,冷白的樓道燈照映着他的側臉,另一半臉在陰影下帶着頹意。
“沒睡。”
睡不着,屋裏太亂了,看着眼煩。
想到這,他覺得心口堵得慌,雙手捂着臉搓了幾下,恢複過幾分清明。
“怎麽不睡覺?”
江鏡遠低低歎了口氣,沒說話。
“幾點上課?”
電梯到了,宋阮清拖着江鏡遠進了電梯,按下樓層後,輕拍着他那一頭雜亂的頭發。
“今天沒我的課。”江鏡遠頓了頓,又似乎很委屈,“但是他們還要在我那上其他科目的課程。”
宋阮清點點頭。
三十多個學生,還有任課老師,下了課總要休息,學生精力旺盛,肯定吵得他睡不着。
宋阮清這會倒是貼心了點,兀自解鎖門鎖,朝着仍然倚靠在電梯邊的男人招招手,挑眉揶揄道:“江老師,宋醫生勉爲其難的收留你一天吧。”
俨然沒想到下去等她,居然還有這等驚喜。
江鏡遠擡頭,眉眼皆是溫柔蜜意,他不疾不徐,嘴角微揚,眼尾上挑,慵懶散漫:“好啊姐姐。”
那聲‘姐姐’像是鈎子一樣,誘着她,引着她,宋阮清臉頰泛熱,像是引狼入室,刺激帶感。
進屋的時候,宋阮清感覺腦袋都被豬油蒙了心,隻怪男人誤事。
果然,‘咔哒’一聲,門内鎖落入卡槽,宋阮清剛想開燈,卻被江鏡遠拉了個滿懷,緻命地澎湃洶湧。
房間昏暗,宋阮清靠在他胸口,心髒在胸腔發出的共鳴像是一聲聲的邀請,溫度逐漸回暖,帶着燥熱。
“你……幹嘛?”宋阮清兀自咽了口唾沫,雙手無處可放,隻是緊緊攥着他的衣角。
不敢看他。
“好久沒見姐姐了,想你了。”
有票票嘛,阿巴阿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