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他隻是她的鏟屎官,是用來吸的貓薄荷啊……
可是,阿福也說過,貓國的貓隻有對唯一的伴侶才會發情……
小休心裏一時很雜亂,她僵硬的笑了笑,“不可能的,我怎麽可能……”她别開目光,滿腦子都是池炎好看的笑容,和那雙修長而溫柔的雙手。以及他身上令她沉醉的,獨特的香氣……
之後,兩個人沒再說什麽。看時間差不多,小休便想回家了。于是林墨将她送回了書店。他提醒她,如果遇到什麽事,一定要打電話給他。
小休不理解林墨的做法,隻好表面上應了,不再同他糾結這個問題。
雖然談不上不歡而散,但小休從心理上和林墨漸漸拉開了距離,也許隻是爲了池炎。
可池炎對這一切都一無所知。
林墨坐在車裏看着小休蹦蹦跳跳跑進書店的背影,眉頭皺了起來,看樣子,一時半會兒很難說動她離開池塘書店了。林墨害怕小休會被池炎那個衣冠禽獸傷害,更害怕自己的複仇計劃會像上次一樣禍及至她。
他也知道他太着急了點,導緻今天的談話太唐突。也不知爲何,他隻要想到小休身處險境而不自知,心中就火燒火燎,急切的想要把她從池炎身邊拉出來。
她是個好姑娘,像冬季裏的一縷豔陽,能融化冰天雪地的冰寒。
她不該看到黑暗。
與其讓她離開池炎,不如他盡快将這件事做個了斷。
暮春時節的陽光甯靜的灑落進巨大的玻璃上,映在池炎清冷疏淡的眉宇間。他修長的手指拈着薄薄的書頁,神情專注,像精雕細琢的白玉美人。
書店大門前的鈴铛‘叮咚’亂響。
以往,如果半天看不到小休的身影,池炎便不由自主的望向外面的街道,等她回來。隻要看到人群中那雪白的身影,便會嶄露出清淺的笑容。
可是今天小休回來時,池炎并沒有像往日那樣給她倒一杯水,遞給她愛的小魚幹。
“池炎~我回來啦,猜猜我給你帶了什麽禮物?”小休将紙袋子背在身後,神秘兮兮的微笑着。
池炎翻看着手裏的名爲《黑羊》的一本書,那是爺爺留下來的。手邊則是被他暫時當作書簽的,爺爺送給他的那很細的木簪。
池炎沒有擡頭,依舊很專注。
小休看他不理自己,便湊過去,“哎呀,你在看什麽,别看了,先來看看我給你的禮物嘛。”
池炎無可奈何的放下書,小休從袋子裏掏出一隻粉紅色的章魚玩具,頂在池炎的頭頂上。
她不禁放聲大笑道:“它和池炎看上去還真是般配啊!”
池炎沒和往常一樣寵溺而溫柔地看着她笑,而是冷淡地把頭上的章魚玩具拿了下來放在了一旁。
小休的目光在接觸到池炎冷冷的表情時,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她有些不解:“池炎,你怎麽了?不開心麽?你爲什麽不理我啊,你平時都不是這個樣子的……”
池炎像是沒看到她臉上的委屈,他又拿起了書:“沒什麽,我在看書,你自己去玩會吧。”
小休是貓,最能洞察人心,她的嗅覺提醒他,池炎身邊的味道不對勁。或者說是因爲他情緒而散發出的一種氣息。
小休湊到他面前,“盯——”了他很久。
池炎巋然不動。
她又蹲了下來,拿起他的一隻手,摸着自己的發絲。“池炎,你都不給我刷毛了,我要刷毛~我還要吸~~”
見池炎無動于衷,她松開了他的手,愁眉苦臉的道:“你是不是不高興了呀?遇到什麽事了?說出來小休幫你啊!是不是想到心願了?”她歪了下頭,立在頭上的幾根呆毛也動了動。
池炎抽出手,臉色破天荒的陰沉了下來,“我說了,我在看書,你一個人去玩。”
小休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怒氣沖沖的看着他,“你到底是怎麽了啊!我給你買的禮物你也不看,跟你說話也不理人,我是哪裏惹到你了啊!”
小休這聲給來結賬的男子吓了一跳,場面一度很尴尬,他拿着一摞書,一副好像不應該打擾小兩口吵架的樣子,手足無措的站在櫃台前。
池炎倒很淡定,放下書給男子結賬,小休‘哼’的一聲,長發一甩,去一邊整理書架了。
一直到夕陽垂落,關店回家,這一路上池炎都很沉默。小休跟在他後面走着,眼睛時不時的瞥向眼前高挑的他。
剛進門,小休突然叫住了他,然後噔噔噔走到他面前,站定,擡頭一本正經的道:“池炎。”
他沒有看向她,自如的脫下外套,好像沒事人一樣。或者說,這才是本來的他,清冷,帶着生人勿進的疏離感。“怎麽了。”
“你告訴我!”
她眼睛裏閃爍着驚人的光亮,像是淚光。
“你是不是外面有别的貓了!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是不是覺得照顧我很麻煩,想把我送人!”
她飽滿而豔麗的雙唇輕輕動了幾下,很委屈的樣子。
她就是很委屈,明明在林墨面前那麽維護他,還特意用自己的工資給他買了玩具回來,他卻這麽一副冷淡的态度。
池炎深吸一口氣,道:“我說了,你是我的貓。在我決定養你的那天,就絕不會抛棄你。直到你回家的那天。”他頓了頓,看着她的模樣心如刀絞,卻還是說了下去,“但是——在這段期間,我希望你不要對我過于親昵。因爲無論是誰看,你都是個人類,而不是一隻貓。在人類的世界裏,人和人之間,是有界限和分寸的。你明白嗎。”
“我、我不明白……貓不就是應該在主人懷裏被寵愛的嗎!你不抱着我,不讓我吸你身上的味道,那這樣的貓生多無趣!”她氣呼呼的撅着嘴,扭過頭,“我不喜歡這樣的池炎。”
“你不喜歡這樣的我,就如同我不喜歡你過于親近我,更不喜歡陌生人看到你我這樣親昵時的種種誤解,明白了麽?”
這句話,就像一根刺似的紮在小休的心裏。她的淚珠吧嗒吧嗒的滾落下來,憤恨的凝視着他,“那也請你盡快想到願望!就不必伺候我這個麻煩又讨厭的貓了!”
說罷,小休一個人回了房間,把門一關,身子靠着門滑落下來,抱着自己的膝蓋,将臉埋在膝蓋裏輕輕哭泣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