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雅菲利亞是你父親的戰友?”祈月靜靜地看着面前的唯心。
唯心現在已經不是正常人的形體了,看起來有點輕飄飄的,像是魂魄。而且,她看起來也不再像是個隻會哭啼啼的女孩,多了點異常的堅毅。
所以,這場遊戲隻是讓迷離的魂魄清楚了自己的所作所爲嗎?讓她意識到自己已經是魂魄,而非實體?可是,這個世界真的存在“靈魂”嗎?
唯心的虛影晃了晃,“雅菲利亞小姐是我父親的戰友,我的父親将我托付給她,那封信也是當初我父親寫的信。”
祈月抿了抿嘴唇,不作聲。
旁邊的和紗子臉上露出異樣的神情,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唯心繼續說道,“我曾經的存在真的已經成爲曾經了,沒有誰會記住。而我來這裏,大概也隻是場虛無的旅行吧。我該回去了……”
祈月靜靜地看着唯心,輕聲道,“希望你能找到屬于自己的歸宿。”
聞言,唯心輕輕笑了笑,道,“借你吉言。”
悄無聲息的,唯心的身影消失。
和紗子深深地歎了口氣,輕晃着折扇,道,“我還以爲是什麽有趣的事,沒想到無聊極了,這來的玩家也是怪得很。”
唯心輕輕搖頭,不語。
天空慢慢放晴了,原本霧霭沉沉的天色變好了許多,宮殿裏奇怪的事情也不再發生,那片黑色森林又變回原來的黑森林。
整個島嶼,又恢複原來的樣貌。
小菊落又開始在整個島上活蹦亂跳,到處瘋跑,有時候還拽着餘眠一起。和紗子繼續研究自己喜歡的菜式,夙辰跟祈月依靠在一起,白迹悠然自得地賞景。
一切都是那麽的平靜,平靜到無趣。
當雲霧悄無聲息地遮掩住皎月的時候,待在樓閣裏的和紗子隐隐約約猜到,又有人來到這片島嶼了。
遠遠的,有隻船從很遠的海面上漸漸駛來,晃晃悠悠的就像是片葉子,穿靠岸,走下來的是個女人,她手裏拿着兩樣東西,一副卷起來的畫軸,還有封信。
和紗子挑眉,看着女人手裏拿着的那封信覺得十分有趣,跳下樓閣,幾步走到對方面前,禮貌地打招呼,“你好,歡迎來到格林之鎮。”
“你好。”女人很優雅地跟和紗子打招呼。
她們同屬于具有魅力的女人,但是和紗子多的是魅惑,女人多的是端莊,端莊的就像是名門世家的大小姐。
“這麽晚了,要不要去我那裏住?”和紗子輕輕搖動着折扇,手臂交叉,手搭在臂彎裏,白皙幹淨,修的好看的指甲塗着丹紅的指甲油,搭配那身優雅的旗袍,堪稱完美。
女人對和紗子的熱情有些意外,不過她很禮貌地拒絕了,“不了,我可以住在這裏的酒店。”
聞言,和紗子輕笑,“格林之鎮可沒有什麽酒店賓館。”
女人微微一愣,沒想到居然會這樣,她蹙起眉頭輕輕思索了片刻,而後道,“我的名字是素妗子,不知道小姐的名字是……”
“和紗子。”和紗子輕笑,“看來我們有緣,連名字裏面都有相同的字,今晚就在我這裏睡吧,不礙事的。”
素妗子思索片刻,而後鞠躬禮貌道,“那就麻煩和紗子小姐了。”
和紗子平常都會在外面待很久才回去,但是現在既然來了遊戲玩家,她難免好奇了些,自從上次經曆了唯心的那件事情,她如今對來這裏的玩家都很感興趣。
和紗子帶着素妗子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和紗子住的地方是木質的樓閣房間,院落裏是假山流水,雖然看上去并沒有哥特式宮殿那樣恢弘霸氣,但是也别有一番風味。
素妗子進了樓閣,眼神微亮,沒想到這裏也會有如此典雅的地方。她抱着那副畫軸,拿着那封信在樓閣裏面坐下。
和紗子特意安排了間高檔的客房給她。
停在房間裏,和紗子的視線忍不住看向了素妗子手裏拿的東西上,她似乎記得原先唯心也拿了類似的信封,隻不過信紙有許些差異。
“你來這裏是做什麽的?”和紗子問。
聞言,素妗子笑了笑,“來這裏送封信,我有個故友托我送封信給這裏的人。”
“誰?”和紗子打探,“我一直住在這裏,清楚這裏每個人,說不定可以幫到你。”幫忙其實是不太可能的,他們這些類似于遊戲NPC的人不允許幫助遊戲玩家。
和紗子僅僅想從對方嘴裏套話。
聽了和紗子的話,素妗子苦笑道,“說來也奇怪的很,我的那個故友非要我送,而這個人我壓根就不認識,隻知道他叫什麽安逸。”
聞言,和紗子展開折扇擋住半張臉,輕笑着說道,“安逸,安逸,這名字聽起來倒是有趣。”說完,她便告訴素妗子,“你早些睡吧,明天我帶你去找那個人。”
素妗子道謝,“多謝。”
和紗子出了房間,慢悠悠地在庭院裏走着,想着想着思緒有些飄飛,接着便想到了祈月,想着明天去找她,也就隻有她才能解決這類事情。
想着想着,和紗子有些走神,突然間,庭院裏響起陣電話鈴聲打斷她的思緒,她擡頭看去,隻見遠處走廊裏放着的那台紅色電話響個不停。
和紗子快步走過去,正想着這麽晚誰會打電話給她,她拿起電話,就聽見那邊穿來個熟悉的聲音,“和紗子,别留宿她。”
是“先生”。
和紗子微微一愣,對方說的那個“她”應該就是素妗子了。
“快點!”電話裏面的人語氣嚴肅,“在她睡着之前喊醒她,負責後果自負!”
話音剛落,和紗子連忙趕回去,推開樓閣的門,走到床邊,正要叫喊素妗子的名字,就聽見淺淺的呼吸聲——已經睡着了嗎?
“素妗子!素妗子!”和紗子喊女人的名字,甚至開始推動她,可是素妗子躺在床上靜靜地閉着眼睛,就好像永遠地沉睡了。
樓閣裏面的桌面上擺放着那封信,還有那副畫軸,也靜靜地躺在那裏,似乎要跟它們的主人一起長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