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月他們回到了别墅裏,已經是氣喘籲籲的了。那幾天他們過的也算是安穩,很快,時間到了七天後。
那天的天氣還不錯,雖然天空依舊是萬年不變的陰沉沉,但沒有下雪下雨,地面上的積雪融化了一半,很容易滑摔跤。
所有人都帶着他們找到的材料,在鍾樓前集合,難得的盛行場面。但到底外面的風還是大了點,于是就有人提議去室内。
能夠容納百餘人的室内,在這個寬廣的區域裏還真的是少見。不過,很快祈月就想到可以去圖書室,隻要把那些空的書櫃搬出來,裏面的空間足夠。
于是所有人開始朝向圖書室的方向進軍,拖着沉重的材料前往那裏。在進去之前,他們還将木質的書櫃全部搬了出來。
祈月的視線很自然地落在那些書櫃上,然後說道,“如果我們的做船材料不夠,還可以将這些書櫃拆了。”
祈月涼涼淡淡的一句話被人聽了進去,雅佩笑道,“你的想法總是這麽奇特。”
所有人都聚在了圖書室裏,原本冰冷冷的建築物裏因爲人多而暖和起來,不過同時也變得空氣難以流動,船隻的建造構圖都是餘眠想的,他以前有過這方面的經驗。
于是,所有人分爲不同組,做着船隻不同部位的工作,人們一聲不響地做着手裏的工作,餘眠就負責到處看看,看看情況如何。
突然,有人輕哼起調子起來,悠悠揚揚的,接着就有人戲谑地嘲笑,“哼的是什麽玩意?”
不過也有人大喊道,“要唱歌就唱出來啊,又沒事!這裏都是臉皮厚的!”
話音剛落,人群裏真的有人唱起歌來,歌聲的音調蕩氣回腸,但隐隐約約間透着幾分悲傷,最終歌曲末了收尾,人群裏面,已經有人開始懷念故鄉了——他們就好像是被抛棄的人,流浪在這個奇怪的地方,每天過着苟且的生活。
“我甯願死掉我也不待在這個鬼地方!”
突然間,有人大吼。
有人埋怨,“唱的是什麽啊,能不能唱點激發人心的歌?”
那個唱歌的人答,“是我家鄉的曲子,我隻會這個。”
“換一個換一個!”有人起哄。
雖然人群裏熱鬧一片,都在聊天,但是沒有一個人停下手中的活,都在認真做事。越是感覺到悲傷他們就越是想離開這裏,越是想離開這裏,他們就越發拼命地造這些船。
和紗子突然出聲,“那我唱一個曲。”說着,也不等人群裏面的人反應,就揚着聲音唱起來。那是首帶有戲腔的曲子,曲子婉轉回腸,隐約之中帶上了點激憤的調調。
所有人符合着曲調的聲音唱起來,很快,他們手裏的動作不停,船隻的大緻構架已經隐約出來了。
就這樣,十幾天過去,他們造了二十隻木船,爲了确定船隻的抗摔性,他們還做了測試。就這樣他們可以靜靜地期待春天來臨了。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寒冬終于過去了,天氣漸漸地回暖,終于,到了他們最期待的季節。因爲冬季那次合力造船,人們之間的防備心理都卸下了不少,偶爾還會在外面散步,遇到了也會打招呼。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一天,期待能夠逃離這裏。
餘眠的晴雨表祈月到現在還在使用,她先是看晴雨表确認近幾天都不會下雨,而後又夜觀天象再次确認了以後,才正式告訴人們那個好消息。
“終于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小菊落好開心!”小菊落幾乎要激動地落淚,在準備出發的前一天晚上到處亂竄,猛地就朝向餘眠的方向撲過去。
就在小菊落快要将餘眠撲倒的那瞬間,樞奇拽住餘眠的衣服一扯,将他扯到自己身邊,然後用手指抵住了靠近自己這邊的小菊落額頭,“别靠近本少爺!”
“人家才不是要你!人家是要餘眠!”小菊落大聲地喊到。
話音剛落,樞奇就伸手将餘眠推到旁邊,然後自顧自地抓住了小菊落往旁邊扯,“跟我過來!本少爺有話跟你說!”
和紗子惬意地喝着杯茶,坐在沙發上感受寂靜而美好的時光,她半眯着眼睛,現在的她已經在這裏學會了好幾樣菜式,想着如果離開這裏到外面去後就加個料理課。
而白夜,孤身站在落地窗前,仰頭靜靜地看着夜空中的圓月。
這一天晚上,誰的心情都沒有平靜下來,不過迫于明天還要努力劃船,大家都強迫自己睡着了。
次日。
二十條船被擡向了海邊,一隻船可以坐五個人左右,他們的船隻足夠。悲傷滞留在這裏的日子終于要結束,人群裏有人大喊大叫,甚至有人流出了眼淚。
他們像世界末日一樣的生活終于可以結束了。
“終于結束了。”祈月靜靜地回望那片區域,裏面藏匿着她太多的回憶。
人們都登上了船。
祈月,夙辰,和紗子,餘眠和小菊落坐在一隻船上。白夜,白迹,白宿,樞奇則是坐在另一隻船上。其他人也都坐上了船。
當然,僅僅有船是不夠的,他們還在船上準備了足夠的幹糧和水,以便頓時間内找不到大陸,隻能在船上度過。船足夠大,不過如果所有人躺下來睡覺就有點困難。
夙辰和祈月劃動船槳,朝着遠方行駛,和紗子他們暫時休息。等到夙辰他們累了,和紗子跟餘眠就換着劃動船槳。船隻慢慢地朝向越走越遠。
入夜。
海上,春天的夜晚還是很冷的,祈月有先見之明帶了被子。他們的船上有足夠物資,能夠讓他們過的不那麽難受。
睡在船上仰望星空,其實是件特别美的事情。晚上的時候,他們就任由船隻漂泊,也不知道會流向哪裏。到了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大家的船隻都已經分散開了。
有的已經不知道飄到了哪裏。
不過,夙辰他們跟白夜他們的船晚上會用繩子綁在一起,所以沒失散。
他們繼續劃船,朝着茫茫大海往前劃,就這樣過了好幾天,他們終于看到了大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