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光明存在的。
幽熒緩步走在遊戲區的走廊裏,四處尋找撒旦的身影。
現在已經入夜了,夜晚給人的感覺總是危險而不可莫測,雖然和紗子他們已經表明過遊戲區的機關都被關閉了,但并不代表四周不會潛有危險。
接着,她嗅到了血腥味。
幽熒微驚,放在口袋裏的手握緊了手槍,将腳步放緩,不發出任何聲音,她屏聲息氣地靠近那扇微開的教室門。
那間教室充滿了血腥味,觸目驚心的場景讓人看的頭皮發麻,地上倒着很多屍體,讓人作嘔。
幽熒臉色發白,雙腿癱軟,她沒注意到身後有危險靠近。
面部猙獰的男人準備襲擊弱小的女孩,卻突然發出一聲悶哼聲,撒旦抽回匕首,男人的身體也随之砰然倒地。
身後響起的聲音引起幽熒的注意,她轉身回頭看,卻見渾身散發着陰鸷狠戾氣場的撒旦,他的手裏握着那把蝴蝶刀,上面的血迹已然說明了什麽。
“撒旦。”幽熒啞然出聲,喉嚨裏好像卡住了什麽,聲音很小,但還是被聽覺敏銳的撒旦捕捉到她說的那兩個字。
撒旦一言不發,闊步靠近,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扛起她,而後迅速撤離這塊區域。
在遠離那片危險區域,到達住宿區後,撒旦才将幽熒放下,剛放下他就臉色陰沉地說道,“别到處亂跑,那裏不是你能去的地方,以後找不到我就在原地等我。”
“可……”幽熒的聲音小了些,有些委屈,“我就是擔心你啊。”話說到這裏,想到剛才的畫面她還有些心有餘悸,便語鋒一轉,“你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啊,沒什麽,”撒旦厲眉舒緩開,“就是解決掉一些令人讨厭的雜碎而已。”他一頓,勾勾嘴角陰森森地說道,“可惜,最讨厭的那個雜碎沒處理掉。”
“是指小刺猬嗎?”幽熒微微蹙眉,“她是我們的隊友,你别無故傷害她。”
聞言,撒旦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似的低沉沉笑出聲,“隊友?我可不覺得她是什麽隊友,我隻知道我想解決掉她,就像對剛才那些臭蟲一樣。”
滿身罪惡。
幽熒臉色微變,沉默了很久,最後才乞求般地低聲道,“撒旦,可以不随意傷害其他人嗎?”
話音剛落,撒旦的表情僵硬,伸手粗暴地掐住幽熒的臉,強迫她擡頭目視自己,他的聲音很冷,用從未有過的冰冷語調跟她說,“我做出的打算你最好别插手,我跟你不一樣!”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進了門,門被他砸上,發出砰然聲響。
幽熒僵在原地,剛剛她感覺到男人危險而冷絕的氣息——他好像不高興了,的确,她這樣說他當然不會高興。
晚上去浴室的時候,幽熒沒有像往常一樣和撒旦一同去往,洗完後就獨自回來了,然後坐在沙發上自己擦拭濕發。
……
我想拽着你,從黑暗的深淵裏逃離出來,去往光明的國度。
……
“你在幹嘛?”躲在轉角處的小祈月怯弱地看着小巷裏的人,漆黑猶如鹿般的眼眸凝視着少年孤傲的背影。
正在沉浸在暴虐中的少年轉頭,渾身透着不屬于那個年齡的狠絕讓周圍的人都退避三舍,他陰森森地勾了勾唇,嗓音邪肆,“你沒看懂嗎?我在解決雜碎。”
“爲什麽?”小祈月輕聲問,問的問題有點傻氣,讓周圍看戲的孩子都笑出聲。
“嗤,”少年松了松手腕,居然很配合地回答她的問題,“因爲他欺負過其他人,我在以牙還牙。”
聞言,小祈月抿了抿嘴唇,不作聲。
少年沒了興趣,放開人讓對方走了,周圍看戲的孩子也都散了,小祈月也準備轉身離開,沒想到被少年逮住衣領,而後便聽到那陰邪的嗓音沉沉地命令道,“喂,陪我待一會兒。”
小祈月被拉住沒讓走,少年将她帶到小巷裏的某處,就地坐在台階上。
少年也沒作聲,依靠在石柱上閉眸,似乎在休息。小祈月也沒敢吱聲,就坐在他旁邊,她覺得離少年有些太近了,于是挪了挪坐遠點,沒想到剛動幾下對方就倏地睜開眼。
小祈月臉蛋绯紅,也不知道是因爲太害怕少年緊張的,還是害羞臉紅的,她軟綿綿地出聲,“你想說什麽嗎?”
“笨蛋一樣。”少年似乎心情很好地半眯起眼眸,眼底陰暗,“有沒有人跟你說,你那副表情真的傻的可以?”
話音剛落,小祈月表情微僵,她低頭沉默了很久才點點頭,低聲回答少年的話,“有,我爸爸媽媽都說過,隔壁家的小朋友也說過,學校裏的同學也說過……”
見小祈月有綿綿不休繼續說下去的趨勢,少年打斷她的話,“閉嘴,夠了,我不想繼續聽了,說這種廢話還真是令人厭煩。”
聞言,小祈月噤了聲。
少年遲疑了很久,又問,“你爸媽怎麽還嫌棄你?真夠奇怪的,啊哈哈哈哈哈——”
少年大笑出聲,可小祈月臉上卻沒有半點笑意,也沒半點沮喪難過,而是很平靜,平靜異常。
少年漸漸停了笑,轉頭看向她,低聲問,“爲什麽你好像不是很生氣?遇到這種事情不應該生氣嗎?像個木頭一樣。”
“因爲這些事情用生氣解決不了。”小祈月很冷靜,“就算我大哭大鬧,就算我生氣,也沒辦法阻止他們說我像個傻瓜……也沒辦法阻止别人的嘲笑。”
聞言,少年臉色變得深沉,他沉默了片刻,而後說道,“行了,你回去吧,要不然你爸媽肯定要到處找你了,到時候别說是我拐走你。”
小祈月低低腦袋,伸手在地上畫圈圈,“他們不會擔心我的,有時候就算我一晚上不回去,他們也不會發現。”
“開什麽玩笑?你爸媽是蠢貨?”
“……不是,是因爲他們不會注意這些,他們有時候甚至會忘記我的存在,對于他們來說,我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累贅——這句話是他們告訴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