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灰蒙蒙的一片,四周開始變得極爲寂靜,預示着一場暴風雪的來臨。
幽深的巢穴裏,江绯绯一動不動的坐在篝火旁,這會兒她的面前擺放了幾種不同的野獸烤肉,空氣中散發着一股饞人的焦香,然而她卻隻是雙眼無神地望着那火光發呆。
瞧她不吃,盤腿坐在對面的蘭斯起身走了過來,俯視着她木然的臉龐,憂心的開口道:“绯绯,你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就算你要跟我怄氣,也不能跟自己過不去。”
江绯绯置若罔聞,雙手托着腮把臉扭向一邊。
見狀,蘭斯皺了下眉頭,彎腰将火堆上架着的烤肉拿起來一塊抵到江绯绯的唇邊,“吃下去。”
不管她怎麽和自己鬧别扭、冷臉,他都可以忍受,但是絕對不允許她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江绯绯緊抿唇瓣,擡起頭眼睛冰冷怨恨的瞪着蘭斯。
看着她眸子中入骨的寒意,和變得有些憔悴的容顔,蘭斯的心揪了揪,軟了下來,“是不愛吃烤肉嗎?”
“你想吃什麽跟我說,我去命人給你弄來。”
見他一直在自己身邊打轉,一副她不吃就誓不罷休的樣子,江绯绯氣憤的故意說了一句,“是!難吃死了!”
“這是雌性能吃的東西嗎?!幹巴巴的簡直難以下咽!”
瞧她終于肯和自己說話了,蘭斯如釋重負,原來是不喜歡吃,他想起來了绯绯她以前也确實好像不怎麽吃烤肉,那時都是奧特在照顧、負責她的吃食,自己倒是沒有怎麽注意。
他放下手裏的烤肉,沖着守在外面的手下們大聲吩咐道:“快,去部落裏尋些新鮮水果回來。”
冬季來臨時獸人們都會提前儲備物資,好用來過冬,而水果之類的都是雌性們比較喜歡的食物,那些部落中有雌性的獸人們芥子空間中肯定會有。
流浪獸恭敬地答了聲“是”,便一個閃身變成黑鷹飛向半空。
哎……
江绯绯趕忙站起身來想阻攔,可奈何那流浪獸飛的太快。
其實她隻是想刁難蘭斯一下,讓他不要再在自己身邊纏着,可沒想到他竟然讓那些流浪獸去部落搶劫。
在寒冷的冬季裏那些部落中的獸人和雌性日子本來就很難過了,一旦遭遇流浪獸入侵打劫那簡直是毀滅性的打擊,别看這些流浪獸在蘭斯面前規規矩矩的,進了部落那就是無惡不作的魔鬼!
因爲自己無意中的一句話就讓那些無辜的獸人們承受無妄之災,江绯绯感到非常的難過自責。
她憤怒的走到蘭斯面前,喝道:“你幹什麽?!你知不知道你們這般暴虐的入侵對于那些部落就是毀滅性的打擊?!”
“你依然是那個毫無人性、冷血自私的流浪獸頭領,你一點都沒有變!”
聽着她一聲聲的質問和責怪,蘭斯雙手用力的按捺住了情緒激動的江绯绯,語氣低沉的解釋着,“绯绯,你别誤會,我隻是讓他們去取一些水果而已,并不會再對他們做些什麽。”
“對于這些水果,我也會讓手下們用晶石來交換。”
聞言,江绯绯定定地注視着蘭斯的眼睛,質疑的開口,“真的?”
蘭斯重重地點了點頭,“真的,我向你保證,并且以後隻要是你不喜歡的事情我都不會再做。”
“這是我對你的承諾,我說過爲了你我願意改變,我蘭斯說到做到。”
如此,江绯绯才放下了心,至于蘭斯說的那些話她不願也不會相信。
推開蘭斯,她再次走到篝火旁坐了下來。
她一直都在等,可過了這麽久,屠幽和猿王他們還是沒有找來,這讓她心亂如麻,哪裏還能吃得下飯,可蘭斯又是個極度霸道的偏執狂,真的惹毛了他,他一定會發瘋,她自己無所謂就怕牽連無辜的人。
思來想去,看着面前的烤肉,她心情低落的随意拿起一塊,草草的吃了幾口。
這個樣子也是做給蘭斯看的,她根本就沒興緻吃東西,咬了幾口就再也咽不下去了。
丢掉剩下的烤肉,她聲音不喜不怒的說,“我吃飽了,這下行了嗎?”
見她終于肯吃東西了,蘭斯泛紫妖異的薄唇揚了揚,寵溺的道:“當然,隻要你不跟我置氣,我什麽都依你。”
聽着這話,江绯绯隻覺得自己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十分厭惡的背過了身,不想搭理。
對于她種種的不客氣,蘭斯并沒有生氣,相反還覺得她這樣會惱怒、會斥責自己,總比死氣沉沉的要好。
頓了一會兒,蘭斯大手一揚從芥子空間中取出各種珍珠玉石,稀奇的寶物,還有五顔六色的鲛紗獻給江绯绯。
“绯绯,你看喜歡嗎,以後這些東西都是你的。”
一向愛美的江绯绯卻連瞥都沒瞥一眼,冷冷的道:“我想要休息了,你可以出去了嗎。”
她沒有忘記曾經蘭斯和那艾莎拿鲛紗羞辱自己的事情,并且最後還……,隻要一想到這些她就控制不住的渾身發抖,那種絕望的感覺她永遠不會忘記。
如今她看到這些東西,隻會覺得惡心與諷刺。
蘭斯察覺出了她的不對勁,猜想她可能是又想起那段不好的回憶了,他快速地将那些東西收回了到芥子空間,對着江绯绯的背影愧疚的說,“是我有錯在先,但是我希望你不要一直沉浸在過去中。”
“绯绯,我們重新開始。”
江绯绯煩躁的捂住耳朵,走到鋪好的厚厚獸皮墊子上,面朝裏躺了下來,聲音疲憊的道:請你讓我自己一個人安靜會好嗎。”
蘭斯看着那縮成一團嬌小的人影,冰藍色的眸子裏溢滿了哀傷,不知自己到底還要如何做才能讓她原諒,他也不相信绯绯真的對自己一絲情誼也沒有,在曾經那段短暫的美好時光裏,他能感覺得出來的,她對自己還是有喜歡過的,隻是後來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才導緻這一點僅存的喜歡也消失殆盡了吧。
可這又能怪誰呢?隻能怪他自己咎由自取。
像塊石頭一般的杵了會兒,他把巢穴中的火堆燒的更旺了些,之後轉身落寞的走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