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開什麽玩笑?!什麽叫沒有解藥?!”
衛希才和喬潤之同時拽住了趙子琴,可她根本就不在意,笑意盈盈的看着二人。
“我确實沒有解藥,希才,跟我成親之後,我會告訴你誰能救她的。”
她甩開二人拉住她的手,獨獨靠近衛希才的耳朵說道:
“别想逃。”
一直到趙子琴走了自後,衛希才的身體還在被她氣的發抖。
他一定是被趙子琴耍了!!!
“沒有解藥,那妻主豈不是要一直這樣下去!”
丹兒看着萬魔羅此時呼吸逐漸平穩下來,皮膚之下的毒蟲明顯沉寂了下來,隻是她依舊沒有醒過來的意思,青紫的皮膚也依舊是那般的恐怖。
平時這個家裏面一直是萬魔羅做主,如今她突然陷入危機,大家都有了一瞬間的慌亂。
喬潤之讓自己盡量保持冷靜,拉着衛希才說道:
“希才,這樣不行,我們不能一直受制于人。”
“我知道,可是,可是要怎麽辦?”
衛希才此時也是沒有了主意,那張臉上都是挫敗的模樣。
“别慌希才,你在山莊裏面,有沒有信得過的人?我們去問問有沒有人知道毒要怎麽解!”
衛希才的眼前一亮,看着同樣狼狽的喬潤之陷入了沉默。
思考了許久之後這才開口說道:
“有,有一個人,隻是這個人已經瘋了好幾年了。”
聽到這話衛希才眼前一亮,想到趙子琴随即說道:
“我們兵分兩路,你去找趙子琴再求求情,告訴我位置,我去找那個已經瘋了的人!”
計劃好這些,衛希才和喬潤之兵分兩路,喬潤之從一條人迹罕至的小路出發,按照衛希才給的地址很快便找到了一處荒廢的住處。
他繞了一圈,确定四周都沒有人看守,這才從牆角找了一個狗洞鑽了進去。
院内也如院外一般荒草叢生,喬潤之鑽進去之後謹慎的彎着腰行走。
所幸那雜草郁郁蔥蔥長得有半人多高,完美的遮掩住了他的身影。
一直等到來到了那荒廢的屋子面前,隻聽到裏面隐隐約約有人在哼着小曲。
衛希才靠近窗口,那紙糊的窗子已經是破破爛爛,透過窗子隻見裏面蛛網灰塵密布,地上坐着一個頭發散亂,衣衫破敗的男子,正在哼唱着什麽。
見屋内除了他沒有别人,喬潤之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到了那男子的面前他也沒有任何的反應,喬潤之開口說道:
“你在唱什麽?”
那人轉頭看了喬潤之一眼,随即白眼一翻轉過了身繼續哼唱着。
見那人的神态和動作,喬潤之明白這人确實是瘋了傻了,隻是沒有辦法如今唯一的出路在這裏他隻能想辦法。
可他身上什麽都沒有,隻能靠着一張嘴罷了。
“我的妻主,她中毒了,我想救她,你知道該怎麽辦嗎?”
那人并不說話,隻是哼唱的歌聲變得更小了,細弱蚊蠅。
喬潤之歎了一口氣,再接再厲的說道:
“是趙子琴做的。”
此話一出口隻見那人抖了一下,整個人瞬間瑟縮到了角落,聲音慌張的說道:
“小姐,小姐,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不是來監視你的”
小姐?喬潤之的腦子反應了一會會,這才想通原來他口中的小姐就是趙子琴。
“你是趙子琴的侍從?”
喬潤之上前一步按住他的肩膀,卻不想這人被這句話刺激,更加魔怔的說道:
“我不是來監視你的小姐,不要殺我,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監視?
喬潤之盯着這人看了半天,發現這人穿的破破爛爛,脖子上卻戴着一個很不起眼的極細的項圈。
這項圈看着跟他現在的處境格格不入,若是落到這般境地還戴着這般貴重的東西,想必這個物件是沒有辦法拿下來的。
“這是什麽?”
喬潤之的手觸碰到了他脖頸上的項圈問道。
誰知道那人似乎很是護食一般的躲閃開來說道:
“别碰我的寶貝.大小姐會将我接回去的”
喬潤之看着他反複摩挲着呐細細的項圈,口中依舊是念念有詞的樣子,心中猜測這項圈沒準就是他口中的大小姐給他的。
于是便嘗試着開口問道:
“大小姐對你好不好?”
問到這個那人的眼神中有了幾分的神采,看下喬潤之的眼神變得很狂熱:
“大小姐是這個世上最好的大小姐!”
“那大小姐現在有事要我問你,你知道如何解萬毒宗的毒嗎?”
聽到這話,那人的眼神迷茫了一下,随即眼神飄飄忽忽,又開始發癫:
“大小姐自己就能解.她就能解她就能解”
這回答對于喬潤之來說簡直是沒有用的,趙子琴是萬毒宗的人,若是他們去了萬毒宗隻怕更是死無葬身之地.
沒有得到有用的答案,喬潤之繼續問道:
“大小姐不想再宗門裏面找能解毒的人,你還知道有誰能解毒?”
隻是這次那人并沒有回複,隻是癫狂的重複着剛剛的話,喬潤之看他正在發癫,急的握住他的肩膀語氣加重了許多:
“還有誰能解毒!!!”
那人似乎是被喬潤之搖暈了,口中的碎碎念聽了下來,一雙無神的眼睛看向喬潤之,有些空洞麻木的說出了一句話:
“迷失山谷獨眼醫師。”
說完之後便暈了過去。
“喂!”
喬潤之想要叫醒他,隻是這人似乎是暈死的很徹底,叫了半天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喬潤之不知道這個瘋癫之人口中的迷失山谷在哪裏,更加不知道獨眼醫師是誰,可現在他毫無辦法,也不敢在這裏逗留太久。
最後隻好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昏迷的瘋子,原路返回了。
喬潤之偷偷摸摸的回到小院的時候,丹兒和衛希才正在焦急的等待着喬潤之,見他平安歸來,二人都松了一口氣。
喬潤之愛看下衛希才,隻見他一臉憤憤不平就知道趙子琴這邊是沒戲了。
果然衛希才說道:
“趙子琴真的是油鹽不進,我跟她無話可說。”
喬潤之歎了一口氣這才說道:
“我倒是打聽出來了一個地方——迷失山谷獨眼醫師,希才你知不知道那是哪裏?”
聽到這個地方衛希才的臉色一變,很顯然他是知道這個地方的,隻是他猶豫着說道:
“我我知道迷失山谷在哪裏我小的時候貪玩偷跑出去到過迷失山谷的邊界,可是我不知道那裏竟有可以可知萬毒宗的人物。”
“你知道?!”
喬潤之聽到衛希才這話隻覺得終于見到了一絲絲的光亮,随即問道:
“在哪裏,我們要想辦法去!”
而此時的衛希才卻犯了難,他如實說道:
“那裏是武林中的禁地之一,曾經有很多不服氣的武林中人去探索,都是有去無回的。”
“即便是九死一生,我也要試一試!”
見喬潤之雖然一身狼狽,但聽到了有希望,那張俊俏的臉上都是決絕,衛希才才說道:
“那個地方距離玲衛山莊不遠的,二十公裏之外便是迷失山谷的範圍,隻是我們如何能逃出玲衛山莊呢?”
幾人正在商量如何能夠離開玲衛山莊,想了好幾個主意都被否決了,正在三人一籌莫展之際,隻聽到一陣猛烈的咳嗦聲從床上響起。
喬潤之幾人心中一緊,幾乎是下意識的腳步挪動走到了萬魔羅的床前。
隻見萬魔羅此時皺着眉頭劇烈的咳嗦起來,随即下意識的側到一邊要嘔吐。
喬潤之眼疾手快的拿起床邊的痰盂放在萬魔羅的下方,隻見她先是嘔出一口黑血,随即哇哇大吐起來。
“妻主吃了什麽?”
衛希才見萬魔羅這般難受的模樣,有些焦急的開口說道:
“剛剛我去求情,趙子琴又給了我一副藥丸,說她吃了就能暫時恢複清醒,這”
幾人都不說話,他們搞不清楚趙子琴這個瘋子的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
若是不吃萬魔羅恐怕早就是一副冷冰冰的屍體了。
喬潤之回過頭,因爲寄人籬下無從選擇,隻能憤恨的咬着後槽牙,輕輕拍着萬魔羅的後背想讓她舒服一些。
萬魔羅先是嘔出了幾口黑血,停頓了下來,隻是她胃裏面依舊是翻江倒海的難受,還不等喬潤之拿出手帕爲她擦拭嘴邊的黑血,随即便又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這次吐出來的東西不太一樣,伴随着黑血吐出來的還有不少的毒蟲。
萬魔羅隻覺得從胃裏面到嗓子眼像是被烈焰灼燒過一般火辣辣的疼痛,她掙紮着睜開沉重的眼皮。
吐出來的毒蟲早就已經死亡,饒是如此還是很吓人。
喬潤之衛希才和丹兒都被萬魔羅的模樣吓到了。
一股股胃酸伴随着毒蟲的腐臭味道從不大的小屋裏面蔓延開來。
丹兒的眼淚不受控制的留下來,想要上前卻被吓得定在原地;衛希才愧疚的看着萬魔羅難受的模樣,心中對自己的譴責和對趙子琴的憤恨到達的頂峰。
喬潤之的臉色也不好,他距離妻主最近,見到妻主睜開眼睛忍着想要流淚的沖動撫摸着萬魔羅的後背聲音哽咽的說道:
“妻主,你好點了沒有”
魔羅睜開雙眼,隻覺得眼前發黑,剛開始隻有一點點的光亮,她茫然的睜開眼睛,時間久了那一點點的光亮逐漸的放大,一直到可以看清全部。
知道看清了就蹲在自己面前的喬潤之,她的聽力也逐漸的在恢複,聽到他問自己怎麽樣,魔羅這才搖搖頭。
她說不出話來,隻覺得自己的嗓子似乎是破破爛爛的封箱,隻要一動就疼的不行。
随之而來的便是周身從皮膚到肌肉的疼痛,疼的她不自覺的開始顫抖。
更加令她覺得不妙的是,随着體感的恢複她清晰的感受到那疼痛伴随着移動,似乎自己的體内有無數條蠕動的東西等着要她的命。
回憶逐漸清晰,魔羅記得最後的記憶便是趙子琴将她帶到了後山,暗算之際将她丢到了那個黑漆漆的洞裏面。
周身冰冷黏膩,無數雙爬蟲的腳将她覆蓋,魔羅一瞬之間便知道自己經曆了什麽。
如今是什麽樣的情況更是不言而已。
她猛地坐起身,将自己軀幹四肢的幾處穴道用力按下,脖頸之處的穴道也封住。
習武之人,将穴道閉塞可以暫時阻擋一部分傷害,已經進入皮下的毒蟲魔羅不知道這樣做有沒有用,可她如今能做的隻有這些。
最關鍵的是不讓這些毒蟲順着血液進入自己的心髒和大腦,可這隻是時間問題。
封住了穴道之後,魔羅才睜開眼看着喬潤之幾個人,她現在說不了話了,身邊又沒有紙和筆,隻能眼神詢問他們。
“妻主,我們要想辦法離開這裏,可我們現在完全沒有辦法”
喬潤之簡單的将魔羅昏迷之後的事情講了出來,魔羅忍着身體的劇痛認真的聽着他的講述,一直到他講述完之後,魔羅垂下眼眸,似乎是在思索。
此時她的面色依舊是青紫,隻是因爲疼痛,臉上浮現出了一抹不正常的紅。
丹兒将紙和筆從包裹裏面拿出來,遞到魔羅的手上,安靜的等待着魔羅思索了好一陣。
直到魔羅擡起筆,在上面寫了兩個字——
——硬闖
此時正夕陽西下,小小的院子裏面已經有些昏暗,幾個人盯着這字看了許久這才有些驚詫的看着魔羅,看到魔羅堅定的眼神,幾人都知道她是認真的。
“該怎麽做.我們能硬闖出去嗎?”
魔羅又落筆在紙上,寫了四個字——出其不意。
随即刷刷刷的奮筆疾書之後遞給了喬潤之。
三人展開一看,隻見紙上面寫道——
防守最薄弱的門
偷馬匹
我主攻,你們趁亂逃走
“這太冒險了妻主,你身上還有傷!”
丹兒擔心的看着魔羅極差的臉色,心中不忍。
他們三個人什麽忙都幫不上,最終還是要妻主醒過來出謀劃策。
魔羅搖搖頭,轉頭看向衛希才。
此時衛希才哪能不知道她的意思,他是玲衛山莊的少莊主,是最最了解這個山莊的人。
哪裏有小路,哪裏可以鑽空子,在哪裏有馬匹,他都知道。
“好”
衛希才堅定的點點頭,看向魔羅的眼神堅定又決絕。
——
夜半時分,正堂走水走的突然又來勢洶洶,玲衛山莊之人着急救火。
卻有通知玲衛山莊的一處最遠且不起眼的側門守衛被殺光,離得最近的一個馬廄馬匹狂奔,禀報之時四周一片混亂。
趙子琴站在正堂前的院子裏面,看着熊熊燃燒的火焰,眼中也被那橙黃色的火光感染。
她的臉色并不好看,陰郁的像是随時都要殺人一般,隻是喃喃一聲:
“真是命賤——”
此時的側門之外的小路之上,三批馬匹正在發瘋似的狂奔,馬廄中衛希才丢了幾個炮仗,馬匹受驚此時拔足狂奔。
衛希才和喬潤之的禦馬技術比丹兒好些,堪堪能控制得住,所以魔羅便和丹兒坐在一匹馬上面。
萬魔羅手顫抖着操縱這馬匹,隻覺得眼前都是花的。
以她的能力,若是在平時對付幾個看門的守衛完全不成問題。
可如今她毒蟲入體,又封閉了周身的幾處大的穴道,隻是幾個蝦兵蟹将,卻讓她覺得耗盡了全身的力氣。
“我不行了.”
魔羅飛快的做出了判斷,将手中的缰繩遞到了丹兒的手中,丹兒接過缰繩,那瘋馬的力度瞬間便拉的他手掌脫皮,他不敢輕易放手,即便是手掌脫皮出血也死死咬牙忍着不放。
身後的魔羅此時也是咬着牙,将自己的腰帶解下,幾下便和丹兒綁了一個死結,隻是短短的幾個尋常動作便累的她大汗淋漓,身上萬蟲侵蝕的痛苦襲來,眼前陣陣發黑。
事實證明魔羅昏迷之前将自己和丹兒綁在一處的決定是對的,若不是如此隻怕她昏迷之後便會落下馬去,即便是不被毒蟲啃咬緻死,也會因落馬被拖拽緻死。
三匹瘋馬伴随着夜色拔足狂奔,幾個人都咬着牙不敢放松,一直跑到天色蒙蒙亮的時候,隻見前面出現了一道明顯的分界線。
那分界線的另一邊并不清晰,被白色的濃郁霧氣所籠罩,他們隻能看到那最邊上霧氣稀薄的地方寸草不生。
而受驚的馬匹似乎也知道這迷失山谷的恐怖,不顧馬上之人鞭子抽打的疼痛,紛紛立起前蹄回身想要跑回去。
幾個人被摔下馬,幸而這些馬匹調轉之後并沒有後退,而是逃命似的拔足狂奔離開了,不然他們就要被馬踩死。
幾人摔下來之後反應了好一會,這才站起身,确認沒有摔斷骨頭,但也都摔得七葷八素,喬潤之扭傷了腳,卻依舊站起來咬着牙說道:
“時候不早了,想必玲衛山莊的人馬上就會找過來,我們還是快些進去迷失山谷裏面!”
說着便看向衛希才:
“進了這迷失山谷,可不一定能活着出來,你你不要.”
“别說了”
衛希才擺擺手,堅定的說道:
“我是不可能回去的,就算是死在裏面我也願意”
說着便幫着喬潤之和丹兒将萬魔羅從丹兒後背上解了下來。
幾個人一瘸一拐的走進了白霧茫茫的迷失山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