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别再說話了。”
喬潤之和杜流芳雖然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被魔羅打斷,她回過頭來看着二人說道:
“天色不早了,今日你們都先回去,至于這件事情我還要再想想。”
魔羅根本就不想再聽她二人在多說什麽,杜流芳窮途末路,喬潤之着急忙慌,誰都不能給到自己有用的建議。
說完之後魔羅也不管二人再想開口說什麽,便回了自己的屋子裏面。
此時天色已經暗下來,折騰了一天之後卻得到了一個個的壞消息,魔羅的心中不由得覺得有些憋悶。
躺在床上腦海中都是今日發生的事情。
她本來就不應該去幫助阮青柳和南宮透,即便那裏面又吉良和吉辰。
他們才是這個故事的主角,自己隻是一個連活着都要萬分努力的普通人,在着時間苟且偷生。
在自己還在爲了生計發愁的時候,他們卻特立獨行的開始追求自由和男女平等這種在現如今的封建社會可遇不可求的東西。
他們的境界要比魔羅高出太多了,可笑的是喬潤之和杜流芳居然還巴巴的找上了自己。
喬潤之是因爲他的人生之中作爲妻主的萬魔羅是最大的,杜流芳是走投無路之人。
可他們該不會真的覺得她魔羅就是救世主,是能夠解救他們的人吧!
即便吉良、吉辰和南宮透現在還是她的夫郎,可是南宮透早就已經回到了皇宮,重新做回了皇子,吉良和吉辰也離開了自己身邊,她爲何還要再去幫他們?
就因爲那有名無實的夫妻關系嗎?
魔羅煩躁的翻了個身,皺着眉頭緊閉雙眼,一夜漸漸的便過去了。
第二天天不亮魔羅便起來了,昨日的事情讓她這一晚上并沒有休息好,早上起來隻覺得心煩意亂的。
隻是不一會門口便傳出敲門的聲音。
推開門一看那敲門的不是别人,正是玉國公——玉歌。
今日的她不似之前那般輕裝簡行,而是穿着錦衣衛特有的飛魚服,那紅色的官服上面繡着飛魚繁複靓麗的紋繡,看着便覺得貴氣非比尋常。
還是那張熟悉的小麥色的臉龐,那張臉上多了幾分的冷淡和氣質。
“怎麽?心情不好?”
玉歌一開門便見到了魔羅的一張臭臉,雖然這段時間經曆了許多事情,但再次見到萬魔羅玉歌還是從心裏開心的。
而魔羅今日雖然煩躁卻不怎麽想打仗,隻是上上下下看了遍玉歌的新行頭,也沒顧及什麽身份地位的禮儀,開了門之後便朝着屋子裏面走去。
“你怎麽又來找我?”
“說好的以後要來我這裏,怎麽你是貴人多忘事?”
玉歌緊跟着魔羅的話往下說,雖然是詢問但卻絲毫都沒有質疑之意,有的隻是調侃。
“那也用不着玉國公親自來催啊。”
兩個人說起話來像是在唠家常,說來也奇怪,雖然隻是見過一面,還是不打不相識,但二人說起話來卻像是相識多年的老友一般。
魔羅一邊說話一邊将桌上的茶壺拿起,倒些茶水放在了玉歌的面前,玉歌卻擺擺手拿起茶杯說道:
“诶,莫要提此名諱,我現在還是喜歡别人叫我——錦衣衛指揮使,玉歌玉大人!”
魔羅看着玉歌嘚瑟的樣子不屑一笑,随即說道:
“玉大人此番前來該不會僅僅隻是特意來将我收編吧。”
玉歌一口氣将茶杯中的茶水喝光之後才開口說道:
“聰明人。今日男子學堂被查封,那裏面有你的兩個夫郎啊”
玉歌雖然面上笑着,眼神卻死死的盯着萬魔羅。
“是啊”
“可你這宅子裏面,可是一直隻有你一個人。”
面對玉歌陰陽怪氣的模樣魔羅隻覺得有些好笑,随即便打開天窗說亮話——
“你什麽時候變得如此拐彎抹角了,我有幾個夫郎你之前難道沒有調查過?”
而此時玉歌也哈哈大笑起來,她自然是知道萬魔羅之前是有七個夫郎的,而就是在她們打架那天這幾個夫郎才被接走。
此時玉歌也沒有什麽好隐瞞的,幹脆直接說道:
“阮青柳以南宮透的名義将你的夫郎們一個不剩的都接走了,你就真的一點都不介意?”
魔羅看了玉歌一眼,心中暗罵:這小子不就相當于是明晃晃的再說‘你的幾個男人都被阮青柳接走了,當衆給你帶了綠帽子這你都能忍?!’
可這幾個夫郎雖然是魔羅從老家帶過來的,卻因着穿書男女主的關系從來都沒有将他們當做是真正的夫郎。
現在才是真正的有名無實,如果條件允許魔羅甚至連那名都要想辦法給取消了。
于是魔羅輕松的聳聳肩版說道:
“不介意,我隻是個普通人,當年年少輕狂找了這麽多的夫郎,現在的我已經不是當初的我了,我巴不得他們都離我遠點,我一個人好清靜。”
噗呲——
不知道玉歌是相信了萬魔羅的話還是不相信,反正魔羅這番話說完之後玉歌便不明所以的笑了好一陣,之後才說道:
“你想将這幾個沒用的男人都甩掉?”
玉歌好奇的看了一眼魔羅,随即湊上來問道:
“你這人可真有意思,自己的夫郎們都被帶走了,卻不急不躁的,那你想不想看看現在還在你名下的那兩個小寶貝在大牢裏面的樣子?”
魔羅挑挑眉,看着玉歌淡淡的說道:
“你覺得呢?”
“那阮青柳和南宮透?”
魔羅搖搖頭,随即想了想又點點頭。
她不關心所有人的死活,隻是單純的好奇心起,想要看看那在書中無往而不利的男女主此時,爲數不多的落魄模樣。
“既然如此,那便來錦衣衛吧,我這裏正好有位置,周家也很快就要完了。”
此時的玉歌顯然沒有了剛入京都城時候的那種肆意灑脫,更多了一層的陰郁陰狠。
而魔羅聽到玉歌這樣講,這是她第二次接到了玉歌的邀請,隻是卻并沒有想象中的開心。
都說人往高處走,魔羅也很想往上爬,但真的到了現在這個時候,成爲玉歌手底下的錦衣衛就意味着自己要更深的卷入這政治和權力的旋渦之中。
“我要考慮一下,若是我想好了,明日我帶着玉佩去鎮撫司找你!”
玉歌看着魔羅認真的樣子隻是笑了笑,拿出魔羅的手和自己的手掌拍了一下,懶散的說道:
“一言爲定!”
送走了玉歌,魔羅馬不停蹄的離開了宅子,去到了林間小屋。
陳老還在屋子裏面,隻是魔羅這次卻是站在院子外面好久都沒有走進去。
“你來了,有什麽事情進來說吧。”
不知道站了多久,還是陳來先開口,讓魔羅進來。
魔羅深呼吸了幾口氣,下定決心走了進去。
“師父,徒弟有事情想同師父商議。”
陳老點點頭,那雙渾濁的眼睛擡起看向魔羅,卻好似能夠看清魔羅的心思。
“之前三娘來過了,周家自從那事之後,便大不如從前了,三娘雖然是個心思粗的,卻能看出其中的衰敗之勢。”
陳老淡淡的講述着,似乎是在述說一個故事一般,不疾不徐。
“如今她手底下的人已經開始着手準備出路了,你也該準備了。”
“師父.”
魔羅今日來這其實就是想問問陳老關于錦衣衛的看法,此時陳老先說出了自己最近的所見所聞,魔羅也緊跟着開口道:
“弟子不敢欺瞞師父,弟子想去做錦衣衛。”
“你想去?”
陳老的聲音并無波瀾,隻是那雙渾濁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魔羅。
“是,我也許是爲了權勢,也許是爲了富貴,也許是喜歡出生入死的感覺,但若是能從現有的道路中做選擇,弟子想去做錦衣衛。”
陳老點點頭,幹枯如同枯樹枝一般的手拿起茶盞說道:
“權勢、富貴、生死,都是欲望,是外來之物,可人就是要靠着外來之物,行走于世。”
“想做什麽就去做吧,你我師徒一場,我已将鐵扇的全部功法和招式都交給你,隻是這接收容易,做到遊刃有餘卻是難上加難的,以後你要勤加練習,不可懈怠。”
魔羅聽到陳老的話,心中隻覺得不甚妥帖,随即追問道:
“師父爲何這樣講,師父這樣講是不是要離開?”
陳老歎了一口氣,随即點點頭說道:
“我老了,三娘也老了,我們都是孤家寡人,等這周國公府倒了之後,三娘便帶着我回我們的老家,她父母和我曾經是一個村子的鄰居呢,我們便回到那裏頤養天年。”
“師父.”
陳老擺擺手,示意魔羅不要說話,聽她說完:
“魔羅啊,我知道你是個有心氣,有能力又肯吃苦的孩子,是個好孩子;這人世間你還有沒走完的路,沒見過的風景,去看看吧。”
“别被任何人,任何事絆住手腳,去看看這世間的權勢地位,風土人情,江湖豪氣。”
“師父.魔羅知道了,必謹遵師父教誨。”
魔羅雙膝下跪,給陳老磕了幾個頭。
陳老師魔羅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上之後第一個做她師父的人,教會了她鐵扇功夫,讓她有了第一步。
可人生總是伴随着離别,即便是逼瘋了周昂,魔羅也從未想過要對華三娘和陳老做什麽。
可就像是那振翅的蝴蝶,牽一發而動全身,周國公府沒了,随之而來的便是别離。
還好隻是生離,不是死别。
魔羅想到陳老和華三娘的後半生将會在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了此餘生,安穩的度過心中的難過便少了許多。
除了林中小屋,最後一次看了看那熟悉的屋子,魔羅知道她以後自然是再也不用來了。
告别了自己的師父,魔羅回到院子裏面将鐵扇拿了出來,展開揮舞隻見虎虎生風,她已經可以将這鐵扇運用自如了,可惜一想到陳老再也沒有機會看到自己拿着鐵扇展現出最好的實力時,心中也不免酸澀。
第二日魔羅收拾好情緒,将所有的思緒留在了昨日,一步步的走向了鎮撫司。
早上的都城人來人往,鎮撫司在皇城腳下最中間的位置,來到了鎮撫司的門口還沒等魔羅開口講話站在門口的錦衣衛便問道:
“你找誰?”
在門口站崗的是最底層的錦衣衛,他們還不能被稱之爲錦衣衛,隻是小旗,是最小的官職。
之前在杜流芳那裏魔羅便知曉了錦衣衛的官職——
錦衣衛指揮使屬于正三品,共一人便是玉歌;指揮同知二人,從三品;指揮佥事二人,正四品;鎮撫使二人,從四品;十四所千戶十四人,正五品;副千戶,從五品;百戶,正六品;試百戶,從六品;總旗,正七品;小旗,從七品。
魔羅掏出早就已經準備好的玉佩,這是玉歌當時交給她的,此時她端正的将那玉佩遞了過去,接過玉佩的小旗互相看了看彼此,眼中都是驚訝的神色。
面對着魔羅的态度也尊重了許多,便讓魔羅在門口等着進去通報。
不一會的功夫那小旗便從裏面出來,将魔羅引進了鎮撫司之中。
魔羅跟在後面來到了一個房間,稍等了片刻之後來了一個人。
那人并不是玉歌,在見到了魔羅之後點頭說道:
“你就是萬魔羅,我是阿五,是大人手下的人,你跟我來。”
魔羅跟着阿五,先是在登記處将自己的信息登記在冊,随即又領取了一套衣服,拿了腰牌之後阿五才将魔羅又帶回了原來的屋子。
“大人看重你,臨出門之前特意囑咐我,你不需要通過考核,若是來了便直接授予官職等,她已經考核過你了。”
魔羅點點頭,想必玉歌囑咐的考核過了就是那日兩個人的‘傷亡慘重’。
魔羅将手中的腰牌翻過背面看了看,隻見上面刻着自己的名字,背後端正的寫着——試百戶
從六品?!
“我的官職爲何這樣高?按理來說不是應該從小旗做起嗎?”
可對面的阿五隻是神秘的一笑說道:
“大人說過了,從前魔羅你在周國公府做的便是和小旗别無二緻的活計,如今來了錦衣衛便不要做那些早就耳熟能詳的事情了。”
雖然阿五的解釋天衣無縫,但魔羅還是皺起眉頭——能連升兩級,在她看來絕對沒有這麽簡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