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潤之僵硬的轉過了脖子,似乎是看到了什麽怪物一樣的看着魔羅,眼神中透漏着不可置信:
“你剛剛說什麽?”
見到喬潤之這個樣子,魔羅知道這一定是原身作孽太多的緣故。
她撓撓頭,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于是坐在往床沿邊上挪了挪,盡量離那一床酸臭的被褥遠點,省的被熏暈了腦子。
“我說,多謝你.”
聽到了魔羅再次說了謝謝,喬潤之驚詫的神色更加明顯。
魔羅趁着喬潤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趕緊說道:
“你先别走,我想跟你說點事情。”
聽到萬魔羅這樣說,喬潤之猶豫了一下,随即将已經拉開的門随手關上,将碗放在一邊走到了魔羅的身旁坐下。
“從前之事.是我不對”
“你”
眼見着喬潤之不相信,魔羅趕緊做出了一副悔悟的樣子說道:
“我這頭受了重傷之後,似乎覺得靈台清明了許多”
此時的魔羅不可謂是小心謹慎,說完這一句盯着喬潤之看了看,見他沒有什麽特别的反應便接着往下講:
“回想從前種種,是我的錯,是我太混蛋了,竟.對你們.”
魔羅想到回憶中朵朵說過的話,她的這幾個夫郎日後都成爲了女主的左膀右臂,再加上現在本書的男主此時也在這裏。
她要是再像原主一樣,不——
就算不像原主一樣,那也最好把話說清楚,即便不讨好這些人,也不要得罪了他們。
若是原來的自己,大可以憑借着自己的能力和手段逃到天涯海角,哪怕是浪迹天涯一生也無所謂。
但是現在
魔羅和喬潤之之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趁此機會魔羅低頭看了看自己
肥碩的身材,臃腫的體态,哪怕她憑借着自己的意志力強撐着做個強悍的人,但是這原主的身體也經不住自己如此折騰。
隻怕到時候沒有逃到天涯海角,原身的身子就被自己累垮了。
想要裝逼,也得硬件軟件都跟得上,不然那就容易遭雷劈。
魔羅知道這一點,所以她打算若是這次可以混過去,日後必定要好好鍛煉身體,強健體魄,争取在女主和自己這些夫郎會和之前将這身體鍛煉出來。
若是實在不行那便隻有休夫了!
魔羅打定了注意,又繼續盯着喬潤之的眼睛說道:
“我發誓,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的,再也不做混賬事了,若是我做了,便讓我不得好死!”
魔羅發誓信誓旦旦,心中卻是對這種誓言不屑一顧。
她并不是不知道有些誓言是不能随便發的,隻是她一個殺手,殺了這麽多人,早就應該不得好死了。
她怕嗎?她不怕!
不怕死,卻害怕活的生不如死。
殺手組織裏,會将殺手的一顆牙改造成爲承裝毒藥的容器,一旦刺殺或者計劃失敗便可打開機關服毒自盡。
也要好過遭受酷刑折磨。
若真的在穿書女主找到這七個人的時候自己還是一事無成,那恐怕她魔羅隻有死路一條了。
“你你願意相信我嗎?”
魔羅的思緒電光石火之間平衡好利弊,随即真誠的看着喬潤之,等待他的回應。
喬潤之不說話,隻是默默的看着魔羅。
魔羅也沒在怕的,你看我我就看你,二人大眼瞪小眼的對視了半晌之後,喬潤之才歎了一口氣。
本來魔羅是以爲喬潤之要松口了,卻沒想到喬潤之從衣袖之間拿出了一個深綠色的玉镯子,塞到了自己手中:
“這是我唯一的嫁妝了,你拿去吧。”
看着喬潤之落寞的模樣,眼眶紅紅的,鼻頭也紅紅的,想哭卻又竭力忍着的脆弱模樣,魔羅倒吸了一口冷氣。
知道萬魔羅不争氣,沒想到萬魔羅如此不争氣,在她的這些夫郎眼中都已經這般不可救藥了嗎!
“我不要!”
許是魔羅的聲音大了一些,吓得喬潤之打了一個哆嗦。
魔羅趁着喬潤之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眼疾手快的拉起喬潤之的手,将那玉镯子套在了喬潤之的手腕之上。
順便摸了一把喬潤之的手,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手腕纖細卻有力量,摸起來手感真不錯
啊.不對!
魔羅讓自己的思緒回歸到正題上面,認真的看着喬潤之說:
“我竟不知自己已經混蛋到如此地步,表忠心的話語在你看來都是用來诓騙錢财的手段。”
“我不要你的東西,我會憑自己的努力賺錢的,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快走吧!
魔羅在心裏默念,這屋子裏面的味道實在是太重了,她現在隻想好好收拾一下屋子。
喬潤之看了看魔羅的臉色,覺得她不是在作僞,平時到這一步的時候,拿到了錢财萬魔羅早就跑了。
可喬潤之還是不敢相信,他害怕萬魔羅這樣的反應隻怕是後面會有更大的變故。
隻是他此時也不敢違逆萬魔羅,隻是說了句:“那妻主早點休息”之後便離開了。
喬潤之離開之後,魔羅終于得到了解脫,她趕緊将窗戶都打開。
可是那酸臭的源頭還在,味道依舊是久久不散,眼看着外面更深露重的,魔羅一咬牙一跺腳出了門。
出了屋門迎面便看到了吉良吉辰兩兄弟還坐在圓桌旁,隻有一盞昏黃的油燈,勉強能夠照亮,而兩兄弟正拿着毛筆在寫着什麽。
見到萬魔羅出來,吉辰吓得站起來,吉良背對着魔羅的方向,看到弟弟這副模樣,轉過頭來,看到萬魔羅之後眼中一閃而過一絲厭惡。
魔羅此時沒有心情顧忌這些,假裝沒事一樣開口問道:
“家中可有剪刀?”
兩個人沒想到萬魔羅會問這事,呆愣了一會還是吉辰開口,他的聲音清脆,像是九月的風鈴一般聽着便讓人覺得悅耳:
“在那個筐子裏面。”
魔羅沖着吉辰點點頭,就算是謝過了,随即拿了剪刀便回了屋子裏面。
留下吉良和吉辰兩兄弟面面相觑。
二人都不知道萬魔羅的葫蘆裏面賣的是什麽藥,吉良有些擔心——
“剪刀讓她拿走了,會不會做什麽對我們不利的事情?”
吉辰驚恐的搖搖頭,他年紀尚小,本就沒什麽主見,現下更是亂了方寸:
“不知道啊哥,不如我們問問潤之哥吧.”
兩個人誰也不敢去魔羅的門口聽聽動靜,隻好一起鑽進了夫郎們的房間,将萬魔羅要剪刀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她拿剪子做什麽?這個混蛋,剛剛還和潤之哥說要改過自新呢!我看她是死性不改,又想作什麽妖!”
衛希才對于萬魔羅可以說是恨得牙根直癢癢,恨不得拿着刀沖過去劈了她,俊俏的臉龐都要被氣得變形了。
“我們還是靜觀其變吧”
王意掃了一眼衆人,最先做出了決定,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豎起耳朵靜靜地聽着對面的動靜。
魔羅沒有那麽多想法,她出來要剪刀僅僅隻是看到那被子上面的被罩是用針線連在一起的。
現下已經烏黑油膩,她不過是想将縫在被子上的被套拆下來洗一洗。
卻沒想到讓她的幾個夫郎這般的驚恐。
魔羅的手法很快,将被罩拆下之後和床單一起卷吧卷吧團城一個團就朝着外面走去。
她早就注意到院子裏面有一個洗衣盆,将髒的物件一股腦的塞進去之後大口的呼吸了外面的空氣,開始打量起院子。
這前院就像白天看到的一樣,除了荒蕪的土地,隻有一小摞柴火,一把斧子,一個鋤頭,以及一個洗衣盆。
又來到了後院,魔羅發現除了茅房之外,後院還有一口井。
走上前去看了看,隻覺得這口井深得很,在月光下似乎也看不到水波紋。
于是便拿起水桶綁在繩子上面順下去,順了好久才感覺到底了,還好繩子夠長,但卻沒怎麽感覺到有很多水的水壓。
想來這口井已經接近于是枯井。
魔羅在繩子這邊拎起水桶,所幸還有大半桶水被打上來,月色下可以看到水質不太好,泛着黃色,甚至都沒有魔羅去洗澡的那個潭水的水質好。
所幸魔羅隻是洗衣服而已,也不嫌棄,來回幾次打了好幾桶水,直到将盆裏的衣服漫過才停下。
此時月朗星稀,魔羅坐在劈柴用的小闆凳上面仰頭看着月色,覺得就這樣在外面過一宿也好比在裏面熏臭氣。
而此時魔羅的後方,正對着夫郎們的窗戶,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七個人擠在一起看着院裏的魔羅來回忙活了一通之後終于停了下來。
做在凳子上面一動不動。
“你們覺不覺得她今天有點反常?”
“嗯”
說話的正是王意,回應的是王透。
衆人吃驚的看了眼王透,這個貴氣又神秘的男人甚少開口,而如今卻回應了!
足以見萬魔羅的詭異,就連王透都沒有辦法忽視。
“也許她是真的改過自新.”
“潤之哥!”
“潤之哥你别這麽說,她都這樣了你怎麽還相信她!”
喬潤之爲難的看了看吉良和衛希才,把想要說的話生生的咽了回去。
而此時的魔羅怎麽能夠感受不到身後的視線。
她的意識力量一直都很強,雖然來到了萬魔羅的身上感受力下降了,但是這麽多道火辣辣的目光盯着自己,是個人都能察覺到.
不過魔羅沒打算搭理他們,畢竟現在事情僵在這,她無法對這七個人做什麽,雖然可以一刀一個都解決了。
但是按照朵朵曾經給她講過的‘主角光環’定律,書中的主角是絕對不會被像她這種炮灰殺死的。
而他們七個人目前階段礙于女人和男人之間地位懸殊也沒辦法對她做什麽。
不然以衛希才對她的恨之入骨,早就将她碎屍萬段了。
哦對了,他們也沒有了武功和權勢,雖然隻是暫時失去,但這也夠讓這些人難受好一陣子的了。
唯一有點不同的便是喬潤之吧。
在魔羅的記憶中他是萬魔羅的發夫,雖然不知道爲什麽喬潤之對萬魔羅死心塌地,但他是真心的。
就連覺得自己那番說辭是在诓騙他的情況下還是拿出了自己的玉镯子。
魔羅不懂得什麽是非善惡,她隻單純的信奉着,這世界上誰對她最好,她便以十倍百倍來回報。
哪怕這人對她的好是因爲原主,并不是她自己,但這幅身子以後就是她的了。
若她說自己不是萬魔羅,而是一個穿越者,隻怕所有人都會覺得她瘋了吧。
可說是回報,那應該拿什麽來回報呢?
魔羅認真的思考着
她隻是一個殺手,除了殺人她什麽都不會幹,隻有那些熱兵器冷兵器玩的很是溜。
仔細想想穿越了的主角,不是吟詩作賦,就是物理化學,或者是下海經商
可是這些魔羅都不會,被作爲殺人工具的她,會的就隻有——訓練、殺人。
怎麽賺錢,魔羅從來都沒有思考過。
若在這個世界,也有殺人便可以賺錢的渠道就好了
魔羅無奈的看了看自己凸起的肚子,粗壯的大腿,感受了一下渾身的酸痛。
更是下定決定要對于現在這幅身子進行魔鬼訓練。
想到這裏,魔羅順手拿起了小凳子旁邊砍柴的斧頭,摸了摸斧刃,感覺已經鈍了。
四處看了看,果然有有一塊磨刀石。
磨刀這事,魔羅還挺願意做的。
于是擺好了姿勢,斧子上沾了點剛打的井水開始刷刷刷的磨刀。
鈍刀和磨刀石碰撞在一起發出欻欻刷刷的聲音,魔羅聽着很是解壓。
但是相反的在屋内的七個人就不這樣覺得了。
看着外面的魔羅不知怎麽就開始磨起刀來,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混蛋該不會是要把我們都砍死吧!”
衛希才看着外面黑漆漆的,一聲聲铿锵的磨刀聲音傳來,覺得自己的身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而此時丹兒也是吓得不輕,隻能拉着喬潤之說道:
“我我我,我好害怕.”
“這我們還要靜觀其變嘛?”
吉良最先按捺不住問道。
“看來今夜我們要輪番守夜了”
王意看了眼衆人,自然而然的按照順序開始默默守夜,一人半個時辰。
這一夜衆人伴随着魔羅磨刀霍霍的聲音一直難捱到了清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幾個人都已經支撐不住睡過去了。
輪到守夜的丹兒猛然間驚醒,卻發現萬魔羅磨刀的聲音早已不見。
丹兒不由得心頭一緊,悄悄的來到窗戶前面透過縫隙看去,卻見不到萬魔羅的身影。
“潤之哥,吉良哥,妻妻主不見了”
本來就沒有睡熟的喬潤之首先被丹兒叫醒,他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也先從窗戶看了看外面,見果然沒有人便趕緊出了門。
和丹兒兩個人院裏院外找了個遍也沒見到萬魔羅的身影。
此時衆人也都紛紛起床,聽到丹兒說萬魔羅不見了,大家聚在一起正商量該怎麽辦的功夫,隻聽到外面熙熙攘攘的叫罵聲響起。
“裏面的人給我出來!”
“萬魔羅,你個狗娘養的給老子出來!”
衆人皆是一驚,面面相觑誰也不知道這不到一晚上的功夫萬魔羅又在外面惹了什麽事情。
來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楓姐的家裏人,楓姐姓林,林家在平水鎮也算是個大一點的商戶。
林楓,也就是楓姐是家裏的老二,自己家裏人出門之前還是好好地,回來之後便是斷了一條腿被人擡回來的。
任誰也不會善罷甘休,尤其林家還是不小的商戶,這讓林家的面子往哪裏擱。
于是一大早,林楓的姐姐,林家的掌門人林葉便帶着一群人前來讨個說話。
林葉帶着的這一群人,不是什麽府衙中的人,平水鎮距離帝都山高路遠,民風彪悍。
每每有事,多數人均是憑借以暴制暴來解決問題,誰能打赢,就算水誰有本事。
所以時間長了這平水鎮的鎮長,就隻是一個傀儡,息事甯人的和事佬罷了。
要說真正的權利,還是掌控在強者的手裏面的。
“他們不出來,就把這院子裏的東西砸了!!!”
不知道誰大喊了一聲,一群人沖進園子裏面就想砸東西。
可是這一貧如洗的院子耗子進來都得铩羽而歸,哪裏有貴重的東西可以砸的。
于是有氣沒處撒的鬧事者便把目光聚焦到了屋子。
“不出來,就把這屋子燒了!!!”
“對對,燒了!!”
此時的喬潤之衆人哪敢出來,出去便是送死,他們畢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男兒家,面對這種狀況早就怕極了,哪裏還敢出來。
王意和王透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知道若是平常時間,憑借着他二人的身份地位自然是不用害怕這些賊人。
但今時不同往日,二人既沒有金錢也沒有權勢,這窮鄉僻壤即便說出自己的身份哪裏會有人識得。
也隻好打碎牙齒活血吞,忍了。
而魔羅此時正好趕回來。
她半夜磨刀原也是閑得無聊,磨着磨着不知怎的突然來了靈感。
怎麽看這籬笆怎麽礙眼,稀稀疏疏的好像那秃了頂的腦殼。
她想起潭水邊有一片竹林,左右這刀也磨好了,索性趁着天剛蒙蒙亮去砍幾棵竹子和垂柳條做籬笆好了!
魔羅是個實幹的性子,說幹就幹,拎起被磨得銀光森森的斧頭便走向了樹林。
找到了幾株幹草編了一個簡易的竹筐,砍了幾棵竹子,想到家裏隻有稀了光湯的小米粥,于是又摘了幾顆又紅又大,汁水飽滿的野果子,這才往回走。
隻是剛一回來便看到了這惱人的一幕。
魔羅正想着最近怎的這麽倒黴?還是原主得罪了什麽人自己沒有想起來的時候。
就看到了在院子外面人群中間坐在藤椅上面的林楓楓姐。
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昨天這登徒子吃了虧來找麻煩來了。
魔羅快步走過去,話不多說一個斧子就甩了過去,那藤椅的一隻凳子腿歘的一下就被削斷。
衆人的目光此時都集中在要闖進屋裏的那群人,哪裏會在意身後突然出現的萬魔羅。
之間楓姐屁股下面的凳子腿斷了一個,重心不穩咔嚓一下,林楓那昨天剛被魔羅踩斷的腿一下子杵到了地上,疼得她是嗷的一嗓子叫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