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煦拱了拱,“正是,在下莊煦,馬車内是慶安城的譚金大人。”
譚金和莊煦不約而同的上下打量着這騎着鹿蜀的朝霞,修爲爲築基中期,這名字雖沒有聽過,但來頭他們也能推測出一二。
都說沐子蕭在鬥美城和安裕城挑了好多“爐渣”不說,還變廢爲寶,讓他們修爲恢複,變成了未央城的一大戰力。
想來這朝霞也是如此。
若此次慶安城來的是康業或戚嚴都可能當場發作,這等身份的人哪有資格見他們。
但譚金在慶安城管着财政大權,早就練就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此時不明未央城的深淺,也沒有透漏出輕視的意思,隻是未下馬車,并未主動交談,而是指了指莊煦,放下了車簾,不再理會。
朝霞對于這樣的态度也并未在意,她也料到了。她的目光明亮而自信,散發着一股獨特的氣質,不卑不亢地說道:“諸位請随我來。”
說着,調轉鹿蜀方向,領着他們走在通往未央城的大道上。
譚金放下簾子故意不去看,心中卻驚異未央城外的大道竟然如此平坦,馬車在上面行駛竟然一點都不颠簸。
想着沐子蕭初來乍到時給他們看過的“水泥”方案,心中暗暗後悔,殺雞取卵,把這隻金雞匆忙趕出去了。
莊煦也察覺到這條大道不可思議的平坦,放眼望去,明明剛剛度過了漫長的寒冬,可田地裏的景象煥然一新,勃勃生機。
農田翠綠已經冒頭,迅速發芽,仿佛受到了春天的召喚。有幾片田裏的作物已經長得很高,嫩綠随着微風搖曳,宛如一片翡翠海洋。
農人分工合作,手中用的農具也未曾見過,看似不費任何力氣,這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感染了莊煦。曾經他也是農家出身,看着眼前的農民們在農田裏辛勤勞作,播種、耕作,不由得激動了起來。
要知道,慶安城外的土地還是動土,哪怕是曾經沐子蕭帶人開墾過的土地,也隻能種些耐寒的作物,而且長得稀稀拉拉。
“朝霞姑娘,我看這田裏是有什麽陣法?是當初用的四季輪換陣嗎?但是那陣法極耗靈石,你們農田的溫度比較高,植物長勢好都是靠陣法嗎?”
譚金束起耳朵,這也是他想要問的,四季輪換陣種的所謂“大棚蔬菜”,實在是太耗費靈石,就算是區區四塊下品靈石對于修士來說,隻能用來救命,絕不可能這麽奢侈常年大開,難道說這未央城後的瑤山真的有靈脈不成?
不會啊,這瑤山他們前前後後也勘察了不少年,不可能憑空産出這麽多靈石,那就應該是陣法的問題了。
朝霞聽後,看了一眼田間,“你們說的四季輪換陣我們早就不用了,這是木微大人改良的‘大棚陣’,專用于農作物的陣法。”朝霞也并未多說。
但在譚金眼裏,隻要用陣法用靈石就是劃不來的買賣,也沒興趣再去探查。
殊不知這陣法所用的靈力便是仙種大豆根系所産生的靈力,用植物靈力反哺陣法,陣法調整适宜的溫度讓植物長勢更好,兩者相輔相成,除了這個陣法比尋常陣法維護和搭建更費功夫一些,但效果卻是出類拔萃。
這其中奧秘,隻有城主和未央城農業部骨幹知道,算是獨家技術。
現今,未央城的工業區已經移動至城外。
整個區域是未央城最熱火朝天的地方之一,鋼鐵廠和紡織廠排出的滾滾濃煙又被不知名的法器吸收了進去。
莊煦遠遠就望見了巨大的煙囪,忍不住輕咳一聲,“譚大人,您看。”
“有什麽大驚小怪的。”說着撩開簾子,倒吸一口涼氣。
大道上的人越來越多,不少人在鮮豔的牌子下排着隊。
莊煦忍不住問道:“這是在幹什麽?領糧食嗎?”
但見那排隊的人身上穿着整潔,統一青色衣衫,紅光滿面,一點都不像是需要發糧的難民。
“不是,那裏是車站,他們在等班車,定時定點會有馬車來回,固定路線,這些人都是廠裏的工人。”
譚金看了許久,再也忍不住問道:“這做工需要這麽多繡娘嗎?”
朝霞頓了一下,過了許久才回他的話,“女人又不是隻能做繡娘。”
正說着“班車”來了,與譚金和莊煦想象的完全不同,是由鹿蜀拉着四節車飛馳而來,車站的大隊人馬就被這一輛“班車”全部拉走了。
大道上,“班車“來來往往,穿梭于繁忙的人群之間。車輪的摩擦聲、馬蹄的敲擊聲交織在一起,人們興高采烈地坐在馬車上,通行于未央城及周邊的各個角落。
莊煦看傻了,譚金也看傻了,這未央城也就短短一年,就發展成了這幅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