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令追殺這叛徒的是你們峒雲派，帶我們來這裏是你顧行琛，現在又說她不是叛徒！你把其他仙門當兒戲不成？”
顧行琛的言行惹了衆怒，不少人發出異議。
攔住他去路的人越來越多，有的甚至将兵器指向他。
“她是被人陷害……”
顧行琛一說話，立馬有人反駁：“你在仙門大會指認她，我們今日才會跟着你一起過來！”
“她不是的……”
“力證她勾結妖魔的，就是你顧行琛！”
“我要救她……”
“是你帶領我們追殺這叛徒！是你首當其沖！”
“……”
顧行琛所有的話語，都是那麽蒼白無力。
應着靈雁的話。
如今這結局，都是他一手推動的。
顧行琛悲悸不已，心中的痛苦如萬箭穿心，折磨得他恨不得代替靈雁，受她之前所有的痛。
自己胸口被狠狠刺穿的長劍，全然忘卻。
“靈雁，你一定要活下去！不要死……不要死……”
——如果可以，靈雁也不想死。
顧行琛這份深深的自責心，這劇烈的想法，讓二人的心，第一次坦然相對，靠的這麽近。
一直牽引着二人的命運紅線，在此時此刻，出現在二人的小指上。
刺目的紅，混着靈雁的血液。
僅僅是絲線般，細細的一條，卻有着連接一切的力量。
回應着顧行琛的心願，回響着靈雁的執念。
靈雁冰冷一片的身軀，逐漸恢複了一些溫度。
那淺弱的呼吸，慢慢的平複下來，變得不是那麽困難。
身後數個血窟窿，好像在迅速結痂。
流失的生的氣息，通過紅線，源源不斷的被灌入。而靈雁面前的顧行琛，随着靈雁的好轉，他的臉色越發慘白。
靈雁明白了。
命運紅線，不但可以連接命運，連接靈力，還可以連接生命。
——顧行琛将他的命，渡給了靈雁。
顧行琛看着靈雁，帶着淚意的墨瞳中滿是憐惜和自責，他擡手，輕輕覆在靈雁的側臉上，大拇指撫過她的眉宇。
聲音溫柔的不像話。
“靈雁，對不起。”像是對待珍寶一般，他小心翼翼道：“從現在起，我不會再讓你受之前的痛苦。你原諒我，好不好？”
乞求的話語，是最最卑微的語氣。
眼前的顧行琛，和靈雁記憶中的那個男人截然不同，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靈雁知道，顧行琛這是對原主，青梅竹馬的尉遲靈雁的内疚和自責。
她恢複了不少體力，和顧行琛拉開一點距離，将翎從他的胸口抽出。
鮮血飛濺，落在二人的臉上，灼熱發燙。
靈雁揮開顧行琛的雙手，再次後退半步，和他劃清界限。
柔弱的人，并不軟弱。
冷清的眸子看着顧行琛，對他溫柔的情義，靈雁沒有半分感動可言。
她冷冷道：“我剛才那一劍，是替逐出仙門那日就死去的尉遲靈雁報仇！”
“尉遲靈雁已經魂飛魄散，想要求得她的原諒，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你就帶着愧疚和悔恨度此一生，以此來祭奠她吧！”
長劍一揮，震落劍刃上的殘血。
“你渡我性命，我和你的仇恨便一筆勾銷。”靈雁擲地有聲道：“但我和蘇瑤清的仇恨，是從現在開始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