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過什麽是酒。”他坦言道：“但今天，是第一次嘗到酒。”
“你喜歡嗎？”靈雁問。
入口微微辛辣，帶着醇香的甜味在喉間萦繞，他覺得這種味道不錯，所以一直等機會問問靈雁。
魔尊大人點了點頭，直言道：“喜歡。”
懵懵懂懂的樣子，又非常認真的在回答。
好像手裏捏着的不是一個酒杯，而是一本新看的書文。
靈雁不沾酒，剛才宴會上的酒沒有嘗過。
見淩無衍喜歡，她靈機一動。
雙眸中滑過一絲狡黠，她道：“那這樣吧，我送你美酒，你護我周全，怎麽樣？”
淩無衍捏着手中的杯子，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轉了轉酒杯。
“不怎麽樣。”
這種時候，淩無衍之前的懵懂，一掃而空。
他擡眸，疏離的看着靈雁。
“沒有必要，和你這樣弱小的人類做交換。”
“……”
靈雁的想法落空，無奈的攤了攤手。
“你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
淩無衍的綠眸神秘幽遠，隻是和他對視着，就仿佛要被那綠色深淵吸進去一般。
就是不知道那無盡的深綠色，是廣袤無垠的森林，還是陷阱重重的沼澤地。
他和她對視片刻，突然問道：“你害怕剛才那兩個凡人吧？”
這個問題，和之前的‘白癡’問題相差甚遠。
靈雁愣了愣才回答道：“不害怕啊。”
“那爲什麽要流淚？”
靈雁眸色微閃，不太明白淩無衍爲什麽要問這樣的一個問題。
思考片刻後，她回答道：“傷心、痛苦、感動，有時候甚至是高興，都會流淚的。”
對于東陵國的皇上和皇後的情緒，是痛苦。
想起了前世爸爸媽媽拖着重病的自己，苦苦掙紮。痛心的時候，眼淚就自己湧了出去。
“剛才是什麽？”淩無衍問。
“親人相聚，感動涕零。”
“那見到我呢？”淩無衍又問。
“可怕。”
靈雁想都沒想，就立馬答道。
淩無衍聽到這個回答，沒有什麽情緒。
靈雁正想說，他怎麽突然想起問這件事了？
結果眼角突然瞥到了那個白毛獸墨玉，看見靈雁一直在和淩無衍說話，沒有搭理它，在不遠處已經等的不耐煩了。
它又站了起來，朝着靈雁走開。
嘴邊流着晶瑩的口水，不經意間露出的獠牙尖利又森然。
眼看着它即将撲來，靈雁提着小心髒，拔腿就跑！
而淩無衍則是站在原地，在靈雁跑出門的瞬間，擡了擡手，制止了朝着她追趕過去的墨玉。
墨玉委委屈屈的看着靈雁逃走的方向，無奈自己又出不去，隻好趴在了地上，悶悶不樂。
淩無衍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腦袋，道：“她太弱小了，你讓着她點。”
淩無衍不知道自己活了多久。
隻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和小蛇遊際于四界。
無論是那個陳舊遙遠的時代，還是現在這個時候，他幾乎不和凡人打交道。
從其他魔怪那裏，或多或少的聽過人間的事。人間的景、人間的物、人間的人。
手中捏着的酒杯，在手指微動之後，碾化成灰。
看着那細灰從手中滑落，他喃喃道：“本尊怎麽會喜歡這種凡間的俗物？”
想知道的問題答案，隻有第三個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