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以九州爲名,九州,便是大地的中心。九州,也是從古至今,人族的傳承正統。”
“慎遠大師以爲,如今這昌盛卻又邪念滋生的世道,我魔道,何愁無人?”
石之軒的話,猶如一擊重錘,狠狠砸在了陳默的心髒上。
陳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城門口的。
也許他一直都在思考石之軒所說的話。
不得不承認,石之軒說的,很難反駁。
要想斷絕魔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人,就是如此罷了。
出了城門,陳默又見到了一位老熟人。
“慎遠大師,此去向西,距離大夏朝廷大軍營地亦有數十裏之遙,特以好馬相贈,爲大師送行十裏,以表感謝。”
“我一個神玄境後期,幾十裏路還要什麽馬匹。”
陳默沒好氣道:
“侯希白,有什麽話就直說。”
侯希白:“額,我我.”
陳默心中暗自冒冷汗:
“這厮.不會是有龍陽之好吧?”
侯希白像是下定什麽決心,嚴肅道:
“慎遠大師,在下建議您,不要去找您師父!”
陳默:“哦?爲何?”
侯希白:“在下不想看到慎遠大師就這麽死了。”
陳默:“你就這麽笃定我會死?”
侯希白:“魔尊大人武道通天,你絕對不是他的對手,空悔大師雖然當初叛逃了天魔殿,但魔尊大人對他依舊心存仁義,就算你不去,他頂多也就廢了空悔大師的武功,不會傷其性命。”
陳默撇了侯希白一眼:
“侯希白,你不會不知道,對于地回境以上,打破凡俗壽限的武修來說,一旦武功被廢,會是什麽後果吧?”
侯希白一怔:
“這那魔尊大人或許會想辦法囚禁空悔大師,總歸不會讓空悔大師死了!如果将來天魔殿執掌九州,空悔大師還能被放出來。”
陳默:“謝謝你的好意,不過做徒弟的,不光是要繼承師父的意志,也得要給師父頤養天年,讓其壽終正寝。”
侯希白苦笑:
“我知道我攔不住你,隻是如果不來一趟,我心不安,唉,慎遠大師,爲何就聽不進去呢?”
陳默反問:
“侯希白,老衲當初也算誠心,三番四次勸你回頭,你可曾有聽?”
“既然如此,那在下隻能祝慎遠大師算了,也不祝你了,祝你,就是對不住魔尊大人。”
侯希白一張臉上全是苦澀:
“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呀”
陳默看了侯希白一眼,騎上馬兒,卻沒有往西去。
而是往北!
陳默的師父空悔,如今就關押在青州北部的綠香郡。
邪帝舍利,一直都在陳默的須彌珠中。
陳默此前說要回去取邪帝舍利,也不過是爲了拖延時間。
事實上,陳默根本不打算把邪帝舍利的事兒,和任何人透露。
畢竟這事兒,往小了說,隻是陳默的個人意願。
往大了說,邪帝舍利,或許關系到天魔殿的成敗!
如果陳默敢公布出去,那麽他會受到的阻力,恐怕不會小!
所以,陳默隻給阿憐交代了一個任務。
不出意外的話,夏瑤歌應該在戰事前線坐鎮。
陳默,要夏瑤歌給夏玄修通信。
如果夏玄修敢去綠香郡,那就有機會,能殺了冷無心!
夏玄修會不會來,陳默不知道。
但不管冷無心有什麽手段和計劃,結果隻能有三個!
其一,是帶空悔和月婵逃走。
其二,就是空悔和月婵身死。
其三
就是冷無心死!
本來陳默徒步趕路的速度已經夠快了,有馬匹在,倒是省了陳默不少氣力。
當路過山野之地時,陳默特地多停留了些時日。
用殺生戒積分,兌換了一枚道心丹!
如此,陳默還剩下的積分,隻剩下二百一十三萬五千七。
如果再兌換一張神玄境巅峰體驗卡,那也就沒剩下些什麽了。
半月後,綠香郡城主府内。
三百來斤的空悔,正悠哉躺在椅子上,鼾聲如雷。
一位妝容華貴的美婦來到院落,手裏端着盤子,上面盛着可口的飯菜。
見空悔如此,美婦将飯菜放在桌上,上去就是一記龍爪手,捏住了空悔的耳朵:
“晚上睡了早上睡,現在都快晌午了你還要睡!”
空悔吧唧嘴,眼皮都沒擡一下,翻了個身。
繼續睡!
美婦氣得渾身發抖:
“醒來,空悔!你醒來啊!”
美婦沒有察覺,翻過身去的空悔,早就已經睜開眼來,隻不過他的眼神格外凄涼。
月婵
什麽時候叫過他“空悔”?
當初,夏玄修帶着七大神玄一起離去,久久沒有消息。
經過數月的尋找,他們終于是在雍州,找到了一處洞天福地,其中所孕育的天地道氣龐大無比。
夏玄修确定,此處天地道氣的量,蘊養出一位天道境,綽綽有餘,甚至都足夠兩人突破到天道境。
夏玄修也很大方,當即下令讓衆人一起吸納天地道氣,共同進步。
兩月之後,空悔去往附近的城池購買生活物資。
然後就碰到了冷無心派來的魔道中人。
月婵!
這兩個字像是一根尖刺,深紮在空悔心中。
當空悔得知月婵還活着時,他沒有任何猶豫。
給夏玄修等人留下一封書信之後,就馬不停蹄趕來了青州。
因爲天地道氣的原因,空悔的修爲一路攀升,從神玄境六品跨越到了神玄境八品!
可空悔更清楚,冷無心有多強。
所以空悔是打算暗中潛入綠香郡,将月婵帶走。
本來這一路相當順利。
可就在越過城門之時,空悔遇上了冷無心!
兩人掀起一番驚天大戰。
空悔重傷,冷無心則毫發無損!
兩人之間隻有一品的差距,可這一品,卻恍如鴻溝。
如今回想起來,空悔敢擔保,自己當初潛入綠香郡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而冷無心似乎就是在城門處專門等候他。
而後續,月婵照顧重傷的空悔,雖然是盡心盡力,關心之至。
但月婵對他的稱呼,和那分外陌生的眼神,讓空悔明白了一個完全接受不了的事實:
月婵變了!
爲何會如此,空悔不知,但空悔現在的心,涼透了。
月婵還在撒嬌似的催促空悔起身吃飯,空悔像是聾了一樣。
可另一個男人說話的聲音,卻讓空悔噌一下直起身來。
“師父,我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