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世忘情,中毒者将一生不再心生情念!
獨孤劍聖歎道:
“老夫當初與雄霸一戰,生死之際,隐隐想起一人,心中泛起從未有過的感覺,這才悟出劍廿三,可修爲有所突破之後,這些記憶,卻再也尋不回,甚至劍廿三,老夫也再施展不出。”
獨孤劍聖低頭,捂着自己的胸口:
“年輕時,七世忘情讓老夫劍道大成,但也陷入瓶頸,老夫爲求突破,尋得半心靈藥,暫時壓制了七世忘情之毒,可惜,之後很長一段時間的記憶,老夫都再回憶不起分毫。”
陳默接話:
“所以劍聖前輩是認爲,當時在生死之際,您尋回了記憶,這才悟出劍廿三,可記憶消失了,劍廿三,也就不複存在。”
獨孤劍聖:“是,老夫若想真正踏入神玄之境,必然要靠劍廿三,所以才來尋赤火猴,解毒!”
獨孤劍聖的事,陳默前世其實是有不少了解的。
獨孤劍聖天生劍癡,五歲學劍,七歲青出于藍,九歲一劍成名,十三歲頓悟劍道。
七世忘情加速了劍聖的領悟,也給了劍聖阻礙。
爲了追求“完美的劍法”,劍聖必須要體驗“情”。
他尋得半心靈藥,恢複情感,遠赴東瀛,遇到了一生摯愛:
宮本雪靈!
《聖靈劍法》的前十八式爲二人合創,乃是“有情劍”。
劍聖本打算與宮本雪靈長相厮守,所以将無雙劍舍棄。
不曾想新婚當日,宮本雪靈爲讨劍聖歡心,尋回了無雙劍。
劍聖重握無雙劍的那一刻,半心靈藥再也壓制不住七世忘情。
劍聖唯恐忘了宮本雪靈,在徹底失去感情之前,在眉心留下了一道劍痕。
時至今日,劍痕依舊在獨孤劍聖的眉心,可宮本雪靈,以及有關她的一切,除了《聖靈劍法》之外,都被劍聖體内的七世忘情毒牢牢鎖住。
所以劍聖後續創出的《聖靈劍法》後四式,都是絕對意義上的“無情劍”。
陳默沒打算跟獨孤劍聖說這事兒。
畢竟這是前世的“故事”,今生是不是這般,還不一定。
再者說,有赤火猴幫忙解毒,獨孤劍聖恢複記憶應該是遲早的事,免得說錯了,造成什麽誤會。
“默公子!”
“前輩有何吩咐?”
“沒有吩咐,老夫隻記得,欠你三個人情。”
劍聖打量着陳默,神色如常:
“老夫一生,最重承諾,既然有緣再見”
陳默撇了撇嘴:
“劍聖前輩,還真是直截了當。”
劍聖:“老夫一向不太會說話。”
一個劍癡,隻會學“強橫的劍術”,哪兒肯浪費時間去研究“語言的藝術”?
“劍聖前輩的人情非同小可,在下需要斟酌一番,可否?”
劍聖點了點頭:
“随你。”
就在這時,幽若輕輕拉了拉陳默的衣袖,悄聲道:
“讓劍聖前輩給你傳功,醍醐灌頂什麽的。”
陳默聽得眼皮直跳,用手指點了點幽若的額頭:
“伱還真是個傻丫頭!”
且不說醍醐灌頂需要廢了全身修爲,改練劍聖的功法,況且劍聖現在還沒真正突破到神玄境,若是降了修爲,指不定還活不到十年!
不過陳默也知道劍聖這三個人情,該怎麽用了!
“劍聖前輩,晚輩一下子屬實是想不出三個請求,可否先用一個,剩下兩個,先放着。”
獨孤劍聖:“老夫沒死之前,都算數!”
“多謝劍聖前輩成全,晚輩的第一個請求!”
陳默站起身來,躬身行禮:
“若天下會幫主雄霸敗于風雲,窮途末路時,還懇請劍聖前輩,保雄霸一命!”
幽若渾身一怔:
“默公子,你”
獨孤劍聖半眯着眼:
“默公子,老夫與雄霸沒打過幾次照面,但也打過一次生死戰,天下會和無雙城之間什麽關系,你不會不知道吧?”
“晚輩卦算之法雖然粗淺,但尚且還能算出,聶風與步驚雲氣運沖天,雄霸恐怕終究難逃這劫,沒了雄霸的天下會,還會對無雙城有威脅嗎?”
見獨孤劍聖還有所猶豫,陳默趁火打鐵:
“雄霸與聶風和步驚雲之間,有牽扯生死的宿命,若雄霸當真能殺得了聶風和步驚雲,劍聖前輩自然無須做任何事,這人情,也算還了,可否?”
半晌後,獨孤劍聖回答:
“可以!”
陳默松了口氣:
“晚輩多謝劍聖前輩。”
獨孤劍聖看了一眼陳默身邊緊緊抓着衣擺的幽若,突然問道:
“是爲了這姑娘吧?”
陳默:“劍聖前輩慧眼如炬!”
幽若低着頭,又想哭,又想笑,心中五味雜陳。
黃昏,陳默和幽若在山頭上比試切磋,打得累了,就坐在樹下休息。
幽若從須彌戒中拿出水袋,遞給了陳默,順口問道:
“默公子,劍聖前輩的人情,爲何要用在幽若身上?其實幽若已經不在乎了。”
陳默接過水袋:
“騙我沒事兒,别騙你自己。”
幽若:“.”
兩世的經曆,陳默現在心裏無疑是敞亮的。
甚至,陳默将對錯都看得無比模糊。
他隻看自己的心。
幫幽若,也是在幫他自己。
陳默提醒道:
“七世忘情毒非同小可,就算是赤火猴,少說也得要個一年半載,你呀,老老實實待在清涼寺,就跟着劍聖,有事兒沒事兒找劍聖讨教一下,受益無窮。”
幽若冰雪聰明,詫異道:
“默公子,你,要走?”
陳默:“嗯,自然得走。”
幽若:“去哪兒?我跟着。”
陳默:“你跟着幹嘛?”
幽若:“就想跟着你。”
“等你把你爹的事兒處理好了再說吧。”
“我才不要,我爹他,他.”
幽若“他”了半天,也沒“他”出個所以然來。
在少林三年,陳默都與空見大師和一衆師兄弟産生了羁絆,更何況血脈親情?
雄霸做事霸道,乃至對親女兒也下狠手。
但雄霸心裏最深處的溫柔,其實也是給的幽若。
幽若接受不了雄霸的方式,但心裏一直都明白。
陳默也不禁回憶起前世。
小時候,他的父母,也是近乎苛刻地要求他學習,聽話。
用皮帶抽屁股,是小時候經常經曆的“教育”。
但長大了,進入社會了,有一次過年回家,他母親将他拉到卧室裏,塞給了他一張銀行卡
“兒啊,你爸和我沒什麽用,賺不了大錢,這二十年攢的五十萬,你拿去付房子的首付,成家,怎麽能沒房子呢?貸款,我們一家子一起,慢慢還。你爸今年不回來了,趁過年,能多掙點。”
那天晚上,陳默哭得厲害!
所以幽若的情況,陳默在一定程度上,算是感同身受。
“噫,默公子,下雨了嗎?你臉上.”
陳默回過神來:
“哦,應該是下雨了,咱們回去吧。”
“默公子!”
“嗯?”
“幽若,欠你太多了,我都不知道怎麽還。”
陳默思考了半天,認真道:
“要不你今晚侍個寝?”
“你個壞人,看姑奶奶的覆水劍!”
陳默趕緊假裝求饒,幽若卻不依不饒道:
“要姑奶奶侍寝也行,你娶我。”
“咳咳咳咳.”
陳默咳得差點一口氣沒上得來:
“幽若,這話可不興亂說。”
幽若不服:
“怎麽就亂說了?我沒亂說!”
陳默:“你就知道我叫默公子,我什麽身份,什麽背景你全然不知,萬一我娶妻生子了呢?”
幽若理所當然道:
“男人三妻四妾多正常,我爹年輕時候拈花惹草多了去了,皇上還開後宮呢!你又不是和尚,娶幾個老婆怎麽了?”
陳默:“那我要真是個和尚呢?”
“哼!”
幽若沒有回答,而是看了看陳默的後腦勺。
幽若記得很清楚,陳默其實是沒頭發的。
幽若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嘀咕道:
“就算是和尚也嫁!”
(本章完)